霍青青闷闷不乐的趴在客厅的餐桌上眼睛直直盯着手中的身份证看,一双眼睛黯然无光,整个人都带着股颓废和气恼,一副‘我心情很差,别惹我’的模样。
门从外推开,下班的周曙提着一兜菜进屋,眼睛瞥见似乎在生闷气的青青时有点诧异,但也没直白的询问她坏心情的原因,“再看也盯不出一朵花来。”
霍青青扭头看眼周曙,恹恹的把身份证揣回口袋中,“你回来啦。”
周曙换鞋进入客厅把菜放到餐桌上,随即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喝,“刚九点。”这是在问她呆在家中的原因,以往青青都是十二点才收摊,回来时都是两点左右,今天有点不正常。
“那个小鬼的父母来找我了。”霍青青也不多掩饰的把事情缘由说给周曙听,说到最后脸上满是懊恼,“我忘记收酬金了,从头到尾全白干了!”
看着霍青青懊悔气愤的小眼神,周曙有些忍俊不禁,喝完水后就又提着菜去厨房了。青青越想越气,跟着他走进厨房问,“你们现代人都是这么狡猾吗?”
“他们失去女儿心如刀割,正是最悲痛的时候,哪还记得付钱?”周曙平静的取出菜放入水池中开始清洗,“是你马虎忘记了怨得了谁?”
“是我的错吗?”霍青青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反问。
周曙侧目施舍了她一个眼神,仿佛在弱智似的,“干完活收钱傻子都知道。”
“……”他这是在鄙夷她说她是傻子吗?霍青青脑子又有点转不回弯了。
周曙从袋中最底下掏出一块新鲜鸭血,香甜的血气瞬间勾走了青青的全部注意力,此时的她眼巴巴的盯着周曙手上的血块至于酬金什么的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周曙觉得好笑,这个来路不明的‘鬼’真是傻到让他都有点不忍心欺负了,“明天我休息。”
“啊?”周曙莫名其妙的话让霍青青怔忪,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周曙面不改色的道,“我带你去换身衣服。”现在全楼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同居妹子’,而青青整天一身‘戏服’来回出入,搞的楼内的邻居见他就问霍青青是干什么工作的?
霍青青提提裙摆又转个圈,“不好看吗?”这款式和衣料在秦国可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的。
“时代不同,审美不同。”周曙一刀斩断一个青萝卜,“钱算我借你的。”
周曙刀工娴熟的切着萝卜条,对他的话霍青青随口应了声,眼睛却盯上盘中切块的鸭血,于是伸出手想偷捏一块解馋,结果她手还没摸到盘子就被周曙用刀背敲了一下。
“生血里面有寄生虫和各种细菌,不许吃。”周曙眼睛看都不看他继续切菜。
偷吃被抓的霍青青又羞又气,捂着被打的手背扁扁嘴出了厨房回到餐桌前坐下,乖乖等着晚饭上桌,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周曙心脏似乎让什么刮了一下,有点痒但并不讨厌。
用过晚饭后,霍青青满足的躺在沙发上惬意的小口小口喝着阴酒,每天可以吃饱饭,饭后还有酒可以喝真是太幸福了,当初决定赖着周曙的决定简直太明智了。
洗完澡的周曙肩上搭着毛巾出了浴室,上身短袖下身长裤,自从被青青百般教育后他总算有了所谓的‘羞耻心’,洗澡或睡觉时不再‘裸’着以防再‘吓到’霍青青。
“要喝酒吗?”见周曙出来,霍青青把手中酒器递去邀他一起。
周曙上前坐下,在青青期待的注视中接过饮了一口,醇香的液体在口中融开,随后一股如冰的寒意顺着咽喉滑入胃中那一刻仿佛内脏都被冻结,但跟着便是令人沉醉的舒服。
“美味吧?”霍青青含笑向他炫耀,“这可是深埋地下近三千年的佳酿。”阴酒对鬼怪僵尸是大补,但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青青之所以让周曙喝是因她知道他绝非寻常凡人。
此时的青青已有点微醺,两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她两手扒着沙发想坐起但谁知一手按空朝地上栽去,周曙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避免她和地面的亲密接触。
“这阴酒的酒劲有点大。”霍青青嘟囔了一句,然而周曙的身体却僵了一瞬,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多年清心寡欲的他极其不自在,等把她扶起后便又果断后退和她保持距离。
霍青青盘腿卧着毫无形象可言,两只因醉意而染上雾气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周曙,“两千年啊,那里太静了,比鬼门的刑堂还可怕,你可不能再关我。”
霍青青虽语无伦次,说的话颠三倒四的,但周曙却敏锐的捕捉到几个关键字,“什么鬼门?你很怕我把你关起来?”周曙发现在说关她时青青显然有一瞬的惧意。
霍青青虽是醉了,但还没醉到糊涂的不知今夕是何时,听见周曙的问题她鄙视的斜睨向他,“你傻吗?你别想酒后套我的话,我现在很清醒。”只是人有点飘。
被鄙视的周曙黑下脸,霍青青又灌下一口酒后酒壮怂人胆的伸爪捅下周曙的黑脸,“人丑,脾气还挺大。”青青有一臭毛病,一旦喝酒嘴上怼起人来毫不留情,完全控几不住寄几。
周曙重重把酒器搁在桌上,然后上前捏住霍青青的下巴,“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我家。”
“嗯?”霍青青茫然脸,他知道这是他家,但……所以呢?
周曙站起单手提着她后衣领把他拎起,目标是厕所,随后在霍青青惊悚的眼神中他把人扔进去,“保持安静,今晚里面但凡有一件东西损坏,我就把那面镜子油炸了。”
“砰!”厕所门从外关上,霍青青吓的一抖,“……”她这是被关禁闭了吧?
把青青扔进厕所的周曙在回卧室前扫了眼客厅桌上的酒器,忍不住揉揉眉心,这家伙酒品不是一般的糟糕,放到外面绝对是很容易挨揍的那种。
周曙回屋睡觉去了,霍青青坐在厕所马桶盖上发呆,到后半夜时阴酒的酒劲慢慢下去,理智重回归大脑的青青嘤嘤的捂住脸,她把‘饭票’得罪了,真是太丢脸了啊啊!
酒前有多嚣张,酒后就有多悲催,用这句话来形容此时的霍青青再合适不过,她悔恨的用手指甲愤愤挠墙,‘刺啦刺啦’的在黑夜中别提多吓人了。
凌晨三点钟,周曙一身煞气的踢开厕所门眼神阴森可怖的盯着霍青青,“你再挠信不信我把你的爪子剁了!”那‘刺啦刺啦’的挠墙声听的他直做噩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盯着厕所门口一脸起床气的周曙,霍青青心虚的问,“你生我气了?”
看着坐在马桶盖上一副‘小可怜’似的霍青青,周曙有种一大群蜜蜂在叮自己的脑子,她就是个祸星专门来克他的,他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啊!!
周曙阴着脸上前把霍青青提出厕所扔在客厅沙发上,然后从冰箱底层拿出一个冰棍给他,又把一个买生活用品时送的小布偶塞到她怀中,“睡不着就乖乖坐在这自己玩,不许再闹。”
霍青青一手抱着玩偶一手拿着冰棍,扭头目送周曙回屋睡觉,许久后她突然伸舌头舔了下冰棍,虽然尝不出味道但凉凉的很舒服,和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翌日,周曙起的较晚一点,以至于连平时雷打不动的晨跑都停了。昨晚他被青青挠墙声吓醒,跟着后半夜不断的做噩梦,梦见一只顶着霍青青脑袋的怪兽一直在追着他跑。
餐桌上,周曙面无表情的喝着碗中的粥,霍青青心不在焉夹着咸菜往碗里放,眼睛频繁向周曙那里偷瞄,‘今天他的情绪很不好呐,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吧?’
“你缺盐吗?”在霍青青出神时,周曙冷不丁的一句话把她吓了一跳,跟着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她把半碟咸菜都夹进了粥碗里,手中的馒头更被啃得惨不忍睹。
霍青青闭眼扶额,一副不忍直视的羞愧,周曙伸出筷子把她碗中的咸菜夹走一半,自然的仿佛压根不忌讳男女有别,或者说他根本没把青青当做一个正常女性。
“昨晚,是我冒犯了。”霍青青小声忐忑的开口。
周曙喝了口粥,咸的他眉头都拧成了疙瘩,“以后半夜睡不着别再挠墙。”
“哦。”霍青青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埋头开始喝粥。
周曙速度的解决了早餐,然后站起把空碗端回厨房,“快点吃,今天出去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换掉。”他很怕哪天霍青青再让人当成精神病抓了然后打他电话把他叫去接人。
周曙现在是认命了,霍青青现在缠定他了,而且上回他去警局接人有了备案,以后她如果再闹出什么事警局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他,他和霍青青‘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是有口难辨。
莫名其妙的和一个非人类绑在同一条船上是什么感觉?打,有可能打不过,甩又甩不掉,周曙表示心累,如果早知今日他当初根本不会出那趟车,赔了工作又折兵。
从头到尾没被指责的霍青青心里美滋滋的,‘周曙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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