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想,赤司征十郎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无妄之灾。
日常的骤然改变——奔向玄幻的方向而一去不复返。他不是唯物主义者,当然也不是唯心主义。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及经历的。
所以在看到鸟怪从人的影子里出现之时,除了感到震惊之外,竟无任何三观破碎的感觉。说到底,所谓的惊讶,也不过是觉得妖怪藏在人的影子里是件很特别的事,不得不说确实有点智力。但若以另一种思考方式来讲,这对于妖怪来说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之事。
所谓藏在人类影子里的妖怪。
其次让他感到难以掌握的,正是如今盘腿坐在地上,目光凝视羽毛的少年。
也是他所认为的无妄之灾的源头。
他可不会认为有人为了绑架自己而雇佣妖怪。或者说妖怪为了赎金绑架自己。这说出来也太可笑了!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他还是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他身旁的少年,而自己不过是被牵连的无辜人士。哪怕这所有的一切看似十分巧合。
“小少爷啊,如果出去的话,你该怎么补偿我呢?”
滕秀星觉得自己才是被牵连的一个。
他刚来京都,安安分分,还没来得及得罪人,所以没道理会被人绑架。他不过是见义勇为,最后躺枪了而已。
赤司瞥了他一眼,深思地开口,“这个问题的前提是如何出去。”
没有和滕秀星纠正到底谁牵连谁这个世纪难题。于他而言,这个问题此刻毫无意义。
“啊啊如果是人还好办……妖怪的话,我没杀过妖怪啊……”
滕秀星就地躺了下来,双手枕着脑袋望着空旷的天花板。
赤司感到眉峰一跳,语气忽然转冷。
“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不过是妖怪而已。”
“不过是妖怪而已……”滕秀星回味着他的话,不由地笑了起来,“小少爷这话才是不负责任啊。”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滕秀星站了起来,露出一个天充满好奇的笑容,“没杀过怎么知道呢?”他掏出一把小刀,在手心流畅地转了一圈,刀锋带出亮丽的寒光。
“杀死妖怪的感觉和杀人的感觉……”
“况且鸟羽月说了,遇到麻烦得自己解决,无论用什么方式。所以——”
滕秀星嘀嘀咕咕的。
之后,赤司就看到他挥舞着□□以奇快的速度刺向房间的某个角落……
“所以,请去死一死吧!”
他利索地割断了妖怪的劲动脉。
好弱……
赤司征十郎看着滕秀星的动作,比起觉得滕秀星厉害,他反倒是觉得这妖怪也太弱了。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这妖怪一直待在这间房间里吗?
“真的好弱……”
滕秀星一脚踩在妖怪的尸体上。这个可怜的妖怪还没来得及反抗甚至呼救,就被他割断了劲动脉,十分凄惨地倒在了地上。
“小少爷你说呢?”
滕秀星咧开嘴,手机把玩着□□。他的下巴上沾了不少的血。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划,放在鼻尖嗅了嗅。
“要说起来,和人的血也没什么区别嘛。”
赤司站起身来,走到滕秀星的面前,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洁净的手帕,替滕秀星把他脸上的血渍擦干净。
“妖怪的血相比起来要臭一点。”
他在陈述自己的发现。
滕秀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还是觉得差不多呢。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从房间的角角落落不断涌现出令人作呕的鸟怪,从身上流下的粘稠液体几乎要淌满整个地面。
“这可真糟糕……”
赤司嫌恶地看着此时的现状。
滕秀星笑了笑,他知道现在涌出来的鸟怪的劲动脉可不比之前那只容易割断。
但是他还想拼一拼。
织田作说了,人生三分靠运气,七分靠打拼。拼一拼,至少还有成功率不是吗。
这么说着,他面带微笑地放下了□□。
□□落在粘稠的液体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喂……”
随后,他掏出鸟羽月的羽毛,高举头顶,大声道:
“赐给我力量吧!鸟羽月!”
“你以为你是魔法少年吗?”
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未来的同学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但更有问题的是自己,居然还期待发生些什么……
当然是无事发生。
滕秀星眨眨眼,随后对上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目光,他讪笑了一声。
眼看着鸟怪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人都有些力不从心。反正滕秀星是不会再次把□□给捡起来的。那么只能等死吗?
“你发现了吗?”
赤司突然问道。他视线紧盯着前方,说话的时候,微微侧了下脸。
“什么?”
“它们的行动。”
滕秀星一直有股奇怪的感觉。一开始还没发现,但赤司一提,他就回味过来了。
这些鸟怪行动迟缓,不像……是专门来杀他们的。
“我猜它们在用我们来引出某个人。”赤司冷静分析道。他看向滕秀星,“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你口中的鸟羽月。”
滕秀星听了赤司的话,忽然觉得很有道理。他默默地看了眼手中的羽毛,心想难道是羽毛令他们发觉了鸟羽月的踪迹?
不过为什么这些家伙要找鸟羽月?
这件事滕秀星还没想明白,变故就发生了。青色的火焰冲破了房间里唯一一扇门,而那些鸟怪在碰触到火焰之时,火焰顺着碰触点布满了鸟怪的整个身躯,一秒之后化为齑粉。
滕秀星雨赤司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变故的发生不过持续一秒或者两秒的时间。可造成的影响却意外强烈。
“这是……”
赤司皱着眉,他看向滕秀星,发现他此时的目光过于热烈。
“鸟羽月!”
他听到滕秀星如此喊道。
“我可不记得教过你这么蠢的方法。”
青色的火焰中,一个白发的女人悠闲地走了出来。她面容冷若冰霜,缓缓地伸出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握,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监控?”
赤司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碎掉的监控上面了。
鸟羽月无奈地看了滕秀星一眼。“为什么才来京都就给我惹麻烦。”
滕秀星心虚地望了赤司一眼,“我可是见义勇为哦。对吧,小少爷。”
赤司回过神来,眉目轻轻一挑,随后温煦地说,“是这么回事。”
“哦,赤司家的少爷啊,什么时候和小滕这么熟了?”
“什么啊鸟羽月,原来你认识小少爷啊。”
“别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和赤司现在的当家人比较熟罢了。说起来,我曾经欠过他的人情,那么现在正好还了。走吧,小少爷。”
“你……”
似乎没想到对方和自己的父亲相熟,甚至还欠过父亲人情,赤司一时间有点发愣。
只是这个人情就这样被还了,他有些难以接受。
于是他推翻了之前的说法。
“我觉得我才是被牵连的人。”赤司征十郎面不改色地说道。
“喂,你……”
鸟羽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少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说出的话,再去推翻信任也会减少哦。”
——
将赤司少爷送回了家,鸟羽月就和滕秀星回了公寓。之后就从织田作那里得知了胜遇来找她的消息。
“我觉得这样隐瞒不了多久。”
“没关系。他很快就没有闲时来找我了。”
“?”
“你以为,胜遇偏偏这个时候来找我?”
织田作之助当然不明白,滕秀星自然也是不明白的。
不过鸟羽月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先不说中国的那些神兽关系之复杂,就连她自己也没搞懂自己的很多事。
“总而言之,如果不是我和他碰面,你就继续忽悠他吧。胜遇一向没什么脑子。”
织田作:……
鸟羽月现在关注的自然不是胜遇的事,而是之前滕秀星打她求救电话的时候,从那方传来的鸟叫声。
“真是糟糕啊……招魂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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