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如水的月光照在墙上那少年的身上,少年面容俊美,衬着月光竟好似天君下凡一般,蓝忘机微微握紧腰间的避尘,冷声道:“你手里是什么?”
魏无羡扬起一旁唇角,清朗又带着些许邪气的少年音响彻在蓝忘机的耳畔:“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蓝忘机琉璃色的眸子深处划过不知名的情绪,他冷言道:“云深不知处禁酒。”
魏无羡好笑道:“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
“自己去看家规。”蓝忘机不知为何感觉心里升上烦躁之感,语调更冷。
魏无羡摇摇手指,歪了歪头,下一秒手中酒坛举起,一饮而尽。
蓝忘机清楚地看见对方的喉结滚动,烦躁感更盛,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死死地移不开目光。
魏无羡喝完后将酒坛一扔,水润的唇看起来诱人至极,他轻笑道:“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
蓝忘机轻咬下唇,呼吸竟然有些停滞,无名的火让他抽出避尘,提剑刺向魏无羡。
月下两名少年,好似一对璧人一样,和谐至极。
那次的对战后,蓝忘机虽然面上冷漠,可每每看到魏无羡,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激动,只能故作不看,以免有违家训,有失仪态。
后来藏书阁,他一连禁了对方好几次的言,因为魏无羡的声音总是扰他心神,他只能逃避。
窗下送兔,一只慢条斯理,一只活泼好动,他第一眼就觉得,像极了魏无羡和他。
“蓝湛蓝湛,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在温家,他听到魏无羡对一个小姑娘如此轻薄,心生不快,但这不快不仅仅是对对方行为的不快,更像是无名的火。
窟底,他第一次流了泪,第一次在一个不甚熟悉的人面前吐露了真情,他自己事后想想都觉得很不得体,可是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后来,他消失了。
他故作冷静,实际上心里一直焦急,哪怕云深被烧时,他也没有这样焦急过。
再后来,他出现了。
一身黑衣,笑意森然,看到他与非人为伍,他心头满满的都是痛
“魏婴,你跟我回云深不知处吧。”
他这一生,没这么低姿态过。
对方的回答冰凉:“不。”
那次百凤山围猎,他看见魏无羡一身黑衣,神情悠闲,蒙着黑布的脸更添几分神秘,鬼使神差的,他欺身而近,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花香,他死死地盯着那双唇瓣,不经大脑控制地吻了上去。
之后魏无羡问他:“蓝湛,你亲过别人没有?”
他当时大脑真的是一片空白,不仅仅是紧张,还有害怕。
怕他会恶心,会离开自己。
再后来,不夜天里,他仪态尽失,拉起他御剑离开,山洞内,他的语气除了固执,还有慌乱:“魏婴,是我,我是蓝湛,魏婴,我心悦你。你和我回云深不知处好不好,你给我的小兔子,我都好好养着着,还有你爱喝的天子笑,我都准备了,等你伤好,我一定要同你一同览尽四时光景,一同…”
“滚。”
话音戛然而止,蓝忘机几乎握不住手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未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喊:“忘机你在做什么?!”
蓝忘机回头,入目是叔父盛怒的脸,蓝曦臣也是一脸的震惊,更别提后面的长老了。
“叔父,对不起..”
他起身,手中浮现忘机琴。
“忘机,你快离开那个魔头!”蓝启仁怒道,蓝忘机轻轻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此生忘机,唯他一人。”
是的,只要离开魏无羡,他还是那仙门名士。
可,他不愿。
“你疯了么?!”
叔父怒极,蓝启仁叹道:“忘机…”
蓝忘机手中琴弦动,惊起惊涛骇浪:“我想,我大抵是疯了吧…”
是的,从遇见魏无羡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疯了。
本想着受完刑罚,养好伤就去找魏无羡,可是静室外,两个弟子的交谈引起了他的注意,蓝忘机推门问道:“你们在谈些什么?”
“啊…对不起啊,含光君扰您清修,只是我们刚刚听到一个消息。”
那名弟子的话音,像惊雷一般炸响在他的心头。
“天道好轮回,夷陵老祖终于死了。”
魏婴…死了?!
他拖着还未好的病体,在夷陵山上漫山遍野的找了好些天,但哪怕是一块碎肉,一片碎骨,一缕虚弱的残魂,他都没有找到。
只找到了一个孩子,那天和魏无羡走在一起的孩子。
取字思追,意思是:思君不可追。
问灵十三载,待一不归人。
欲问之,尚在否,在何方,可归乎?
具无人应答。
抚着忘机琴,他近乎癫狂的等着一个人。
藏酒,养兔,自伤烙印。
逢乱必出?
他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去向而已。
十三年过,当大梵山那一段虽刺耳,却无比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他看着那黑衣少年背对着他一步步退后,心里激动至极。
是你吗?
你回来了?
魏婴,你终于归回。
上一世,我没有抓住你。
这一世,我便绝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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