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静姝的叔父从华国赶过来了,将维祯交给叔父,面对叔父担忧的眼神,她神色平静。
“静姝,你表哥一直在等你,你只身一人留在这里,他知道了肯定会从英国跑过来找你。”
“叔父,表哥值得更好的女人,”她对于十岁起就跟她告白的表哥完全没有男女之情,近亲结婚也是要不得的。
“告诉表哥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为了那个人我才留在这里的,等维祯醒了,也告诉他,三年后,我会回去和他团聚,叔父,望自珍重,勿挂念。”
《圣母》整篇故事的时间线是从女主19岁到22岁,三年后消灭了吸血鬼,她会回到华国重新开始,万幸的是,她还有等待她的家人。
静姝站在港口,目送着航船的离去,眼里带着不舍,从现在开始,她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你如果现在追上去,我们都拦不住你。”
加菲尔德语气随意。
“我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穆静姝看着渐行渐远的航船,心底闷痛。
“真是狠心的女人,用另外一个不存在的男人拒绝爱你的人。”加菲尔德语气揶揄。
穆静姝侧首,唇边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您说的没错。”
加菲尔德不自然的摸摸鼻子移开视线,“太过坦诚可是会失去身为女性的魅力哟!”
静姝没忍住轻笑出声,心头的沉闷突然消失了。
“你笑起来很美,仿佛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加菲尔德注视着她。
穆静姝微眯了下双眼侧首对上他的视线,对方的确是一个会撩的歪果仁,土味情话张口就来。
“真可惜,现在是冬天。”
穆静姝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加菲尔德在她身后捂着眼睑,低笑出声。
一旁的欧格斯特脸上划过一抹幸灾乐祸,“什么时候我们无往不利的团长大人,竟然也被人不屑一顾了,这可真是奇闻。”
“静姝,又有来求见你的学士啦!”安吉拉蹦蹦跳跳的走进来,“这回的青年,看起来特别温润如玉的那种。”
静姝和安吉拉熟悉后,两人很快变成了闺中密友,毕竟抱女主大腿这件事是必要的,女主光环能蹭要蹭。
穆静姝正一颗一颗数着手中的咖啡豆,素手将咖啡豆倒入研钵中研磨,咖啡豆是女主从英国带过来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咖啡了,打算做一些试试,书里并没有提到鬼族能不能喝咖啡。
“是田中君吧,麻烦安吉告诉他稍等一下。”穆静姝认真研磨着,将滤纸做成漏斗放在壶口,咖啡粉放在滤纸上,慢慢倾倒临近沸点的白水,顷刻间,满屋都是咖啡醇香的味道。
点燃酒精灯,小火慢煮了十分钟,咖啡的香味越发浓郁后,南絮将液体倒出,用滤纸过滤。
工艺简陋,但是她做的很细心,咖啡豆研磨细腻,水温一直保持在九十几度,双重过滤后口感极佳,加了一点牛奶和砂糖后,味道好的让她头皮发麻,她的身体很喜欢咖啡的味道,这真是一个重大发现。
静姝将咖啡倒出在杯子里,放在托盘上,递给安吉,“安吉和各位大人可以试试静姝的手艺,我现在去见田中先生。”
安吉深吸了一口气,“静姝,太香了,没想到你还会煮咖啡!”
今天守着她的是西奥多和赫伯特,西奥多全程苦大仇深脸,赫伯特盯着咖啡眼里热切,奈何只能跟着她去前厅。
“静姝小姐,许久不见,听说了您的遭遇,请原谅我现在才前来慰问。”
田中苍是明月城书院里的国文老师,一直对国外的著作很感兴趣,以前经常和她书信往来,找她帮忙翻译或者探讨一些作品,两人只见过几面,算是神交已久的知己。
“您愿意前来,静姝已经很高兴了。”
田中脸上划过些许焦灼。
“苍君是有什么地方想找我探讨吧?”
穆静姝唇角微扬,“不必拘谨,我明白苍君对文化的热爱。”
“真是太失礼了,我前些日子托朋友从英国带来了一本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田中脸上带着窘迫,“可是我却如何也弄不清其中台词的意境,还请静姝小姐为我解惑。”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做与不做,这是个问题,”田中食指摩擦着下颌,脸上带着困惑,“我总觉得这样翻译,不符合这个戏剧所要表达的意思。”
静姝笑笑,“字面翻译并没有问题,不过放在《哈姆雷特》中来说确实少了些深意,换成‘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您觉得怎么样呢?”
田中若有所思,“to be是生,not to be是死,后面也提到to die to sleep死即睡眠。”
田中脸上闪现一抹狂喜,“小姐翻译的真是太棒了!”
“这一句呢,这一句小姐怎么看?”
田中激动的指着书页上的英文。
穆静姝俯身观看,鬓角的秀发滑落,扫过田中的手掌,传来一阵幽香。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穆静姝低声浅读,她的英文发音是标准的英式发音,毕竟二十一世纪的应试教育考的都是英式。
她身后的赫伯特和西奥多忍不住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她语气缱绻,音色温柔,完美知性的发音,说着他们的母语,让人觉得心间划过了一股清泉,悦耳又动听。
“究竟哪样更高贵?去忍受命运无情的摧残,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把它扫一个干净。”
穆静姝放下书本转身看向田中,“苍君觉得怎么样?”
《哈姆雷特》的译本她在现代时就看过了,这些翻译也不过是复述她知道的那些东西罢了。
田中苍一时看的有些痴了,两人第一次距离这么近,她满腹的才华、倾城的美貌和善解人意的性格彻彻底底俘获了他的心。
“静姝小姐我想照顾您的余生,您愿意嫁给我吗?”
田中跳台跳的如此快,让她有些震惊,双眼圆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田中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在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国文老师,但愿意为小姐奉上我的全部。”
“真抱歉打断了阁下的告白,”加菲尔德斜倚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嘴角划过一抹邪气的笑,上前分开两人的手拉起静姝。
“静姝小姐现在是我们蔷薇骑士团的女人,在她工作期间,不允许婚嫁。”
加菲尔德难得会用强势的语气表达他的意见,双眼微眯扫过田中的视线,带着不善。
雷纳多紧跟着走进来,站在静姝身边开口,“安吉拉有事请你过去。”
静姝脸上带着疑惑,抽出加菲尔德握着的手,向田中俯身,“田中先生的心意静姝收到了,承蒙厚爱,恕难从命,祝田中先生早日觅得佳人。”
她的称呼已经从苍君变成了田中先生,意义不言而喻。
“失礼了。”静姝向几人俯身行礼,转身离去。
加菲尔德轻笑出声,“拒绝总是做的这么毫不留情,连点幻想都不给别人留下。”
田中苍羞愤的满脸通红,抱起书狼狈的离开了。
“To be, or not to be, Survival or Destruction,”门口的莱斯轻声低语,“她是这么理解的吗?”
“莱斯,你在说什么?”欧格斯特脸上带着兴奋走过来,“静姝小姐煮的咖啡太令人惊艳了,你也过去尝一杯吧,真难以想象,比以利亚的手艺还棒!”
最近来拜访穆静姝的客人络绎不绝,有相熟前来慰问的,也有得知她和大名解除婚约后过来提亲的,她现在已经拒绝会客,后来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风声,外面都在传明月姬失了贞洁,上门的人就都停歇了。
安吉拉脸上带着担忧,她知道日本女性对于名节的在意,想安慰又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穆静姝看破却不说破,每天开始修身养性,练习祖父教给她的书法,写字的时候她的内心会平静下来,久而久之连强烈的欲望都平静了些。
“京东一代发现了疑似鬼族的踪迹,”雷纳多神情严肃,“这次行动要带上她吗?”
加菲尔德唇角微扬,“我以为你会直接否决,现在竟然征求我的意见。”
“她这半个月以来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起码她的人品和意志值得信赖。”雷纳多一板一眼的答道。
“说实在的,除了她每天吃的和我们不一样,完全看不来还有哪里不一样。”赫伯特搔了搔头,“还是有些不一样,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赫伯特爽朗的大笑出声。
“不仅漂亮,咖啡的手艺也很棒,真是可惜了,不然娶这样一位淑女做妻子,”欧格斯特语气俏皮,看向安吉拉眨了眨眼,“不过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天使啦!”
安吉拉难得的有些害羞,瞪了他一眼。
欧格斯特和安吉拉两人年龄相仿,性格都属于比较跳脱的一类,经常玩在一块,前期是女主最先收复的一个后宫。
克拉伦斯没有发表其他意见,只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愿意把后背交付给她。”
加菲尔德眼里带着三分惊讶,他没想到短短几天,她已经让他手下的一位猎人完全相信了她。
“我喜欢她的英文,她的书法也很漂亮,”莱斯浅灰色的双眸里不掺杂任何感情,他一直是队伍里比较沉默寡言的那个,“如果她能变回人类,我由衷的为她高兴。”
以利亚叹息一声,“静姝小姐虽然是一位内心强大的女性,但或许应该再给她些时日,恢复内心的伤口。”
以利亚翠绿色的双眸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带着抹忧郁。
“团长,或许您应该问下静姝的意愿。”安吉拉补充道。
“安吉说的对,我现在去问问她。”
加菲尔德走出房间,神色变得复杂,推开静姝房间的门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又再练字?我真是难以理解你们华国的文人,终生都在练字。”
加菲尔德调侃了一句,静姝不做回应,笔触不停,笔走游龙间写好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八个大字,将笔搭在砚台上转身,神情沉静,回忆了下书中的剧情,问道:
“有鬼族的消息了?”
加菲尔德揉了下眉心,脸上划过一抹无奈,“你是有读心术还是会预言术?”
“都不会,”静姝一本正经的回道,“不过,我似乎有了其他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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