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衡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样明撩的话, 或许是何问初的眼神太深邃, 吸的他太狠。
鬼使神差的, 慢慢朝着何问初靠了过去,何问初眼底已经溢满了笑意,眼看着嘴唇就要贴上来, 何煜衡的脑中忽然闪过了这个世界的父母、
下一秒,他蓦然抽身,翻了过去。
何问初“”
他眼底的笑意被不悦取代,平躺着盯了一会儿天花板, 起身走向了卫生间,何煜衡耳力极佳,他很快听到里面传来很轻的声音,压抑, 撩人。
须臾, 何问初走出来,一如既往的在他身边躺了下去。
何煜衡“”
睡, 睡不着了。
哪里有些不一样了,明明阿初还是那个阿初,但何煜衡就是觉得有些不同了, 直到周末这天, 何筝跑过来抓何煜衡一起跟他的陛下学车,顺便蹭了顿饭, 饭桌上, 他含着汤开口说了一句“哥, 你这是老树逢春了怎么笑这么淫荡”
何煜衡总觉得这兄弟俩在某种程度上非常像,比如总是一鸣惊人,但此刻何筝说完,他却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他捏着勺子,看到何问初嘴角的笑意略略收敛,神色不悦“吃你的饭。”
何筝一边给方天灼夹菜,一边猜测“瞧你这眉眼含春的模样,陷入爱河了吧,嫂子你就别藏着捂着了,有时间带回家见见啊。”
何煜衡隐隐明白了何筝嘴里的“嫂子”指的是谁,耳朵微微发烫,方天灼却忽然抬眼看了过来,眉梢微微扬起。这厢,何筝伸手去抓碟子里的鸡爪,一只筷子突然敲了过来“就两只鸡爪,你还想全吃了”
何筝缩回被敲红的手,神情委屈“你们又不吃。”
方天灼皱起眉,伸手把他的手拿起来,低声道“晚点回宫,让御膳房多做一些给筝儿。”
何问初瞥了一眼,伸手挑起那只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爪子没了,方天灼将之抢去,随手一甩,扔到了垃圾桶。
何问初“”
男人一脸,“既然不给筝儿吃独食,那你们都不许吃”的表情,何问初嘴角抽了抽,道“陛下可真是奢靡浪费。”
“朕奢的起。”方天灼语气冷淡,何筝略略有了底气,瞪了他哥一眼“你看,都怪你,没了吧。”
这事儿方天灼干的,居然还能赖他身上
何问初被气笑了。
何筝怼完他哥,凑到方天灼耳边,小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让给他就是。”
方天灼就不,接下来,只要何问初看上的菜,他全部都眼疾手快的夹过来放到何筝碗里,把帝王的霸道作风挥霍的淋漓尽致,何问初现在换了身体,论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丢下筷子不吃了。
他这个做法,让桌子上最佛系的人皱起了眉,抬眼看向方天灼,四目相对,杀气肆意。桌子上的筷子瞬间斗了几个来回,直到何筝伸手扯方天灼,弱弱的提醒他“饭是我哥做的,我们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不过很奇怪,哥哥今天居然脾气这么好,要是搁在往常,方天灼这样挑衅,他肯定冷着脸把盘子扣过来了,今天居然一脸委屈的样子。
看的他都有点儿心酸。
何煜衡看了一眼何筝碗里堆的小山高的饭菜,忽然一把将桌子上的红烧鸡端起来,一手扯着何问初“我陪阿初去那边吃。”
哥哥乖乖被拉走了。
何筝咬着筷子,心里开始犯嘀咕。何问初是那种吃了亏被乖乖扯走的人就连今天敲他手指都好像是故意的,以往家里鸡爪两个都是他的,为了不偏心,两个鸡腿则是何问初的。
他今天抽的什么风
还有方天灼,也怪怪的,他明明不是这么幼稚的人,怎么用这种方式报复对方。
何问初跟着何煜衡一起坐到了吧台,叹息“我现在换了身体,是打不过他了,只能被欺负的样子。”
“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何煜衡道“现在这盘都是你的了。”
何问初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夫夫俩,道“以后就要麻烦阿衡多多保护我了。”
何煜衡点了点头,何问初又悄悄说“要不这样,改天我们偷偷去大筝房间,把那面镜子砸了,让方天灼再也过不来。”
何煜衡心跳加快,不只是耳边温热的呼吸,还有他说的事情,他偷偷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方天灼,低声道“这样不妥。”
他也发现了,方天灼有何筝在的时候,是从良状态的,但一旦失去何筝,可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如果发现自己被算计过不来,那边百姓只怕要遭殃。
方皇暴虐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
何问初叹了口气,遗憾道“那怎么办,他要跟着大筝一辈子,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欺负我”
“我会保护阿初的。”
“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嗯。”
何问初弯唇,道“一辈子跟我寸步不离”
何煜衡抿了抿嘴,又察觉到了他的不正经,但还是道“自然。”
“那要是我以后结婚了,阿衡要怎么跟我寸步不离呢”
何煜衡眉头拧起,眼神里面隐隐带着几分恼意看了过来,何问初见好就收,道“逗你的,我有了阿衡,怎么可能还会找别人呢”
何煜衡又垂下头,一边挑着白米饭,一边说“但凭阿初安排。”
垂眸的方天灼耳朵微微动了动,他看向何筝精致的脸,忽然猝不及防在他嘴上亲了一下,何筝懵了一秒“怎,怎么了”
“筝儿要跟朕寸步不离。”
“”他们现在还要怎么寸步不离
方天灼又道“只有这样,朕才可以保护筝儿,不被兄长欺负。”
“”你真的好奇怪哦。
何煜衡的眼皮也跳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跟阿初的话被人偷听,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顿饭吃完,他们前去练车,并准备备战科目一,为了防止方天灼拧下教练的脑袋,这次学车是私人教学,可何筝还是不敢走远,方天灼只要一上车,他就要跟上去坐着,想着万一教练忍不住骂人他也能帮着哄哄。
但他很快发现根本不需要,每次轮到何煜衡的时候,教练都会拿出派头来,一本正经指指点点,可方天灼一扯开车门,还没坐上去,他就开始把皮绷紧了,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方天灼这个家伙,果然长着一张很凶的脸,跟他比起来,杀手兄都可爱多了。
晚上练完车,他们去何筝那里陪父母吃饭,何煜衡见到他们就有点心虚,他一如既往的安静而礼貌,但是跟方天灼的安静又有点不一样,方天灼就是随便往哪儿一坐,一身的存在感也挡不住,可何煜衡的存在感就很低。
但这种情况下,硬要招呼起来似乎会更加让客人不自然,何家父母于是一起向何问初使眼色,后者便多留意了他一下。
从弟弟家里离开,何问初看向了他“有心事”
“没有。”
何问初扬眉,沉思片刻,道“是因为我父母”
何煜衡睫毛一抖,何问初又道“阿衡是不是觉得,喜欢我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不糟糕。”何煜衡反驳,眸子看过来一瞬,又轻轻移开“只是我担心”
“你又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何问初心里有点着急,在他看来,那天晚上他们俩就应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的,谁能想这又拖了几天,何问初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凑近了他,道“你担心的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电梯门在此刻打开,何煜衡走出去,一上车就自己系好了安全带,何问初只好驱车回家,关于父母那边,何问初是有把握的,何家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何筝出柜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就接受了,还嘱咐何问初以后要给弟弟找个好男朋友,一定要懂得疼人的。
至于自己,何问初就更不担心了,一是有弟弟在前面开路,二是如今父母都抱了孙,断断不会催他的。
当天晚上,何问初给老爸发了个短讯“假如你儿子找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情人,你怎么说”
约莫半小时后,他爸回复“滚。”
他连个电话都懒得打,还是到了半夜的时候,他妈一通电话过来了,追问情况,何问初去了阳台,打着哈欠“就看上了,没什么想法嗯,我知道,是是是,我自恋大筝那不是挺好的么不相,没有不喜欢姑娘,你们不是挺喜欢他的么那就得了,嗯,我有分寸,好好好,晚安,知道了,明天带他去,谢谢妈,嗯,晚安。”
挂断电话,他侧头看了看室内沉睡的另一个自己,舌头顶腮,露出了一抹笑意。何煜衡睡的很轻,他一走进去,就立刻张开了眼睛,近在咫尺的脸让他下意识拉开距离“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想跟阿衡分享一个消息。”
何煜衡点了点头,何问初的神情有几分复杂“你喜欢我的事,我告诉爸妈了。”
“”何煜衡的眼睛陡然张大,何问初继续说,语气艰难“爸妈让我明天过去挨打。”
何煜衡嘴唇抖了抖,眼神有几分慌乱和畏惧“你,你怎么”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想独自把这件事扛下来,可以己度人,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上,独自去面对我们的父母,我一定会生气,所以我才决定告诉你,有句话怎么说的,相爱的人应该同生死共患难,对吗”
“相爱”一词开始在何煜衡精神的脑子里搅和,他神色严肃起来“是。”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跨过这道难关吗”
何煜衡神情越发严肃,“嗯。”
何问初吐出一口气,他握住他的手摩擦手背,脸上装模作样“其实我还是有点害怕。”
何煜衡也有点害怕,他强作镇定,反握住何问初的手“不要怕。”
“你能不能做些什么,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何煜衡呆了呆,发觉他随着声音一起凑过来的,还有那张跟自己极为相似的脸,何问初的声音像是巫神在下咒“对我做点什么,阿衡。”
这简直是过分直白的邀请了,何煜衡眼睛几乎移不开,与他越靠越近,直到双唇相贴,何问初的眼中溢满了笑意。何煜衡轻轻的碰他,又轻轻的分开,一时无法跟他达成完整的对视。
然后他听到何问初说“还可以更多。”
“没关系,只要是阿衡,什么都可以”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城市缤纷的灯与皎洁的月,等到重新拉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艳阳高照,何煜衡微微眯起眼睛侧头,身旁的男人正在轻手轻脚的起身,似乎担心会吵到他。
蓬勃的肌肉在行动间展开流畅的线条,他捡起家居服,忽然看了过来。
何煜衡重新闭上眼睛,长发铺在枕上,好像还在熟睡。
他听到一声很轻的笑,相当愉悦,脚步声远去,门被带上了。
卧室内又寂静了几秒,何煜衡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却又陡然微微一僵,他抬手将头发抚到脑后,抿了抿唇,捡起衣服穿在了身上。
他在主卫熟练的洗漱,抬眼看向镜中人的时候,却下意识扯了扯领口。
昨晚的事情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至少后来不太一样,有些糟糕,但,也不算太糟。
何煜衡是极好养活的,不挑食,基本给什么吃什么,早餐向来是何问初的主场。两人平静的坐在一起,但气氛上,明显是跟之前很不一样了,何问初今天蒸了蛋羹,里头放了虾仁,但只有一碗,放在了何煜衡面前,他笑得温柔“换换口味。”
“谢谢。”
何问初挑了挑眉“谢”
何煜衡一时没吭声,他用勺子药了蛋羹,间隙偷偷抬眼,发现何问初依然是那副不高兴的样子在看着自己,“你怎么还对我道谢”
“不习惯。”
“那你要赶紧习惯我才行。”何问初托着腮盯他“昨天的阿衡很棒,我很喜欢。”
“咳”何煜衡被软嫩的蛋羹呛的不行,何问初体贴的把纸巾送到了他面前,何煜衡捂住嘴,有些无法接受“你怎么”
“本来就很棒,难道阿衡觉得我不棒吗”
“”何煜衡的脸像是煮熟的虾一样变得通红,脖子间拉高的领子落下来,何问初眸色深了一下,夹给他一个包子,道“作为伴侣,如果我做的好,你应该给予嘉奖,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可以提出建议,我也一样,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生活更好,或者阿衡有别的提议”
“没有。”
“那就按我说的办,首先”何问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夸我。”
何煜衡垂着眸子,忽然忍俊不禁“包子很好吃。”
“就只有包子好吃”
“豆浆也很好喝。”
何问初语气轻飘飘“只有豆浆好喝啊”
“”何煜衡顿了顿,夹起包子递到了他嘴边,正色“吃饭,不许说话了。”
何问初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每次他冷着脸说话的时候,他都觉得心里被挠的发痒,他没有伸手,直接就着何煜衡的筷子咬了一口包子,含笑道“我觉得包子没有阿衡好吃。”
何煜衡一言不发的把被咬过的包子放进了他的豆浆里面,脸上的红还没褪去“好好吃。”
何问初看向自己被污染的豆浆,心里一阵窒息,“阿衡啊包子跟油条不一样,这个泡在豆浆里,你要我怎么吃呢”
他抬头,何煜衡似乎觉得自己错了,他迟疑了一下,想到昨天何问初说的同生死共患难,然后把自己的包子也泡进了豆浆,道“这样,一起吃。”
何问初“”
何煜衡至今都还不太会用这里的厨具,对于很多东西,也不知道危险的概念,所以至今何问初都没让他碰过天然气等物,但何煜衡该做的也没有少做,比如洗碗。
可今天,何问初的态度有些不一样,饭后,他主动收拾了碗筷放入了洗碗池,何煜衡跟过去,却被他扯到了沙发上,他哄小孩一样,帮他把消消乐打开“来,玩这个。”
何煜衡不懂,何问初转身想去洗碗,又忽然旋身,将湿漉漉的手撑在沙发上,弯腰对着他吻了过来。
这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给了他极度的兴奋和禁忌感,他只是看着对方,便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的跳跃,含住他的嘴唇时,便好像已经经历了颅内告朝。
何煜衡不躲不避,只是身体微微后撤,贴到了沙发靠背,何问初缓缓放开他,低声问“喜欢吗”
何煜衡没见过他这样的人,做了点儿什么都得采访一下别人的想法,“嗯。”
反正,不讨厌。
何问初就很高兴,“这么喜欢,再来一次。”
何煜衡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吻了上来。
这一吻有点长,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何煜衡想起一件事,下意识把他推开“我们什么时候去”
“嗯”
“挨打”他说“什么时候去”
何问初没忍住,笑翻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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