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哥哥
何问初活了三十年, 从来没有像这一日那么狼狈过。
他酒驾被交警抓了, 坐在警局一直等到父亲过来交钱领人, 顺便害得老父亲也接受了一通教育。
父子两个沉默的走出门,何父转脸就一巴掌掴在了他脸上“老子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整天把命当儿戏的嗯”
何问初笑了一声, 低头道歉“以后不会了。”
他爸双目赤红,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并把他扯了上去,告诉司机“去大筝那儿。”
父子俩静静的坐在后面, 到了地方,司机轻声喊“何总,到了。”
何父双手揉脸,让自己打起精神, 下了车之后绕过来, 一把将自己的大儿子揪出来进了电梯。
何问初在电梯门口不肯进去,他爸踢了他几脚, 他还是不肯进,他爸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浑身无力的揪着大儿子, 哽咽着“你小子, 是不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何问初终于还是被揪了进去。
这个房子何问初并不陌生,何筝二十岁生日那年, 他偷偷摸摸付了全款, 知道那个弟弟百无一用, 房子下来之后,装修也没让他花心思,一直等到何筝大学毕业,直接把人带了过来“看这个,喜欢不”
何筝那会儿还挺莫名其妙“哥你跟我怎么这么心有灵犀,知道我毕业之后想搬出来住提前把房子都给我租好了,这风格还挺合我胃口。”
一直等到他把买房合同丢到他面前,何筝才惊喜的蹦起来,扑过来抱着他嗷嗷叫“我刚毕业就有房子了我好厉害不对,我有一个好厉害的哥啊”
“得了得了。”他推着弟弟的脑袋把他推开,看着那张带着亮光的脸,暗暗啧一声,他一直觉得爸妈疼何筝都是因为这张讨喜的脸,反正他疼弟弟是这样的,否则这么熊的孩子他早就一脚踢天边儿去了“改天约你狐朋狗友过来吃顿饭,炫耀一下”
何筝得意非常“那必须得炫耀就说房子是我我哥给我买的”
他一走进这个房子,便好像能在各个角落见到何筝的身影,或是坐在沙发上,从手机里面抬起头,喊他“哥,帮我拿果汁。”
或是从跃层上跑下来,喊他“哥,你今天过来给我做饭吗”
再或者是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从游戏音效之中摘下耳机,喊他“哥,我要喝牛奶”
“哥,哥,哥”
这个房子里面,何筝仿佛无处不在,他一走进去,便像是瞬间被包围了。
主卧内,他妈正抱着弟弟的衣服哭,一旁有已经收拾出来的衣服,丢在床上,何问初问“你收拾这些干什么”
他妈好半天才回答“人都没了,衣服还留着干什么呢
她抖着手去折,看上去不像是要把衣服送去烧了,而是要细心的存放起来。
何问初静静看着,在母亲提着衣服朝外走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把所有的衣服全部夺了回来。
“你干什么”
“等等,再等等。”何问初把他妈好不容易收拾好的衣服都翻出来,重新一件件的挂回衣柜,他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被他爸抱住,哭的死去活来。
何问初不知道自己跟父母究竟哪个更疼,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都微微发麻,难受到想要立刻蜷缩起来,把头埋进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大哭一场。
他关上了卧室的门,并拔走了钥匙,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房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可他却有一种诡异的预感,弟弟还会回来,就好像,只要不去那个房子,不打他的电话,他就感觉,弟弟还在那里呆着,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哪怕仔细一想,其实人已经没了。
何问初浑浑噩噩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时常精神恍惚,窝在办公室的休息室便睡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到了一个地方,有人占用了他的身体,跟人交谈,这个人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他能隐约看到对方的手,五指修长,腰间佩戴着一把锋利的剑,他见到对方挥手,殷红的鲜血飞溅出来,凭着感觉,沾血的剑身轻而易举的还入鞘内。
很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有一天,他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弟弟。
那是在一个馄饨摊上,四周是古香古色的行人,他身边坐着一群义士。而自己戴着黑纱帽,淡淡的掀起睫毛,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精致衣袍的男人,对方将一个人揪出来,扔了出去“滚远点。”
那声音低沉冷酷,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他感觉“自己”认识对方,而身边的义士,显然也认识对方,他们都纷纷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剑上,而“自己”却按住了身边义士的手“不要多管闲事。”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十分想要那个男人的命,但却并不愿意在闹市里大开杀戒。
恍惚间,他似乎还看到对面桌子上坐了一个人,那个人长得跟弟弟一模一样,但却长发长袍,不过吃东西喜欢把嘴巴塞满的爱好,倒是像极了弟弟。
他经常梦到弟弟,所以这并不算什么,当清醒的时候,他扶着额头,淡淡笑了一声,将之抛到脑后。
他经常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黑衣的剑客,他做的事情,自己都隐隐有些印象,但却没有真实感,他甚至看到自己举着长剑对准了弟弟的脸,直直的刺了下去,他意识到,这是谁下派的任务。上帝视角的他知道这是一场梦,所以任其发展。
直到有一天,他梦到自己伪装成了车夫,为了击杀一个人,他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只要把他杀了,任务就成功了。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心中隐隐上涌的兴奋,但就在将要成功那一刻,他耳边忽然炸雷一般的响起了一个声音“何问初你疯了吗”
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他从弟弟崩溃的声音里面意识到自己要杀的这个人似乎对他极为重要,鬼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他硬生生的控制那个剑偏离了出去。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耳边的微风,脚底踩到了地面,所有的不真实感瞬间消失,他甚至可以察觉到自己轻轻的呼吸,和手上利剑的重量。
那个男人抱着弟弟离开了,有一瞬间,他看着将自己带向地面的剑尖,心里是懵逼的。
穿越了什么鬼这到底是什么剧情
“真遗憾,时间太短了。”
耳边传来一声低柔的声音,他转脸去看对方,所有模糊的记忆陡然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以及他平日的行事作风。
他将剑收起来,转身便走,听到对方问“去哪儿”
“关你屁事。”
笑话,这臭小子估计还没何筝年纪大呢,居然也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别说自己只是跟他合作为了铲除暴君,就算是真的在他手下效力,他也不会听他颐指气使。
他不顾对方瞬间气到阴狠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花了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的记忆和身份,很快意识到自己是意外闯入了这个人的身体,而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剑客,行走江湖的名字叫何问初,因为杀人的时候血会四处乱飞,犹如落英飘落,江湖给他的剑取了个名字,叫落英剑。
他轻易的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也很快的明白弟弟如今是那个天下之主的玩物,尽管很多人都在传何善首深受陛下宠爱,但他也隐约明白,弟弟的处境堪忧。
他借用了对方的身体,估摸着自己得给对方打个招呼,于是在临走前,他告诉何煜衡“我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有什么事儿请你多多担待。”
这封信却没有收到回复,何煜衡十分迷茫自己怎么会突然在将要成功的那一刻失手,对于自己居然给自己写信,甚至有时候无法控制身体,他心里隐隐有些畏惧。
何问初写出去的纸条石沉大海。
然后,何问初就发现,自己带着他的身体远离方天画之后,他一夺回身体的主导权便立刻重新回到了方天画身边,并为没能成功杀死暴君的事情对方天画道歉。
何问初没办法,只好又给他写纸条“你能不能别跟方天画混了你看他那样子,天下要是真落在他手里,绝对比在方天灼手里要惨的多。”
然后,他依然没有收到回复。
何问初放弃了跟他交流。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反正他只要一夺回身体主导权,便立刻要离开方天画,方天画住的这里简直是贼窝,他们一边说着要打倒暴君,一边对暴君身边那个尤物垂涎不已,何问初恨不得把这群人全宰了喂狗。
而方天画,他几乎要被何问初时而恭敬时而狂怼的态度搞疯了,他本身就是极其易怒,脾气不好的人,又一次见到何问初朝外走的时候,他猛然抽出鞭子,狠狠朝他抽了过去“混账东西,竟敢戏弄本王”
何问初侧身躲过,并一把抓住他二次挥过来的鞭子,弯唇冷笑“你这混账小子,居然敢对哥哥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晚上把你捆了扔山下去”
“放肆”方天画袖中蓦然射出一枚毒针,明摆着要把他置于死地,一旁陡然施施然飘来一个身影,一抖宽袖,将那毒针尽数挥到了地上“阿弥陀佛,施主息怒。”
“息怒”方天画神情扭曲,再看他一脸古井无波慈眉善目,更是要被气疯了“本王不光要杀了他,还要剥了你”
在他俩打到一起的时候,何问初趁机离开。
这个时候,何筝已经随着那狗皇帝开始回宫,何问初拿身体的时候在岸上追着他的船走,而何煜衡一拿回身体,就返回来跟他背道而驰。
经常是何问初再次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天的路白赶了,加上何筝走水路速度极快,他根本没办法再找到弟弟。
何问初有点儿抓狂。
他发现自己必须要解决这个当务之急,才能更好的使用这个身体,但对方是个闷声不吭的,他只好再次出击,可没别的办法,他还是只能留纸条“哥们儿,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不去找方天画了他丫就是个变态,你这样反复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他觉得这家伙怎么搞不清状况呢,那个方天画究竟有什么好找的想干大事一个人不行吗
至于煜衡哥哥
他呆呆看着自己写给自己的信,心里隐隐有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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