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轩辕傲天对上官潋滟一直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
一是在后宫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她的样貌实在不是轩辕傲天最喜欢的那种，二是他知道静贵人小产的事情就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他虽然不心疼江采静肚子里的孩子，可对于一个心思狠毒，会对一个未出生的婴儿下狠手的女子，就算他是个龙傲天，也不可能会赞赏的。
毕竟，这种伎俩也实在是有点下作，不入流。
可现在面前可怜的小宫女哭得真情实感，要是上官潋滟真的因为自己的绝情死在了后宫里……
好像也是有点残忍？
这么想着，轩辕傲天终于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
“皇上，都这个时辰了……”皇后赵婉瑜知道，他这是被说动了，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劝一劝，“要不然您先让华院使去看看，您明天再过去也不迟？”
轩辕傲天安抚性的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今日殿选，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朕就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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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虽说只是去看看，不过轩辕傲天还是顺便带了华太医同行。
后宫里女人争宠的那些手段他虽然不算了解，可看过几年清宫电视剧总也是有点谱的。
如果上官潋滟是装病想要博取同情，或许可以收买一两个普通太医，但若是太医院的院使这种身份，总是骗不过的。
只是过去了一个月的光景，椒房殿早就没有了往日里的奢华景象。
上官潋滟就算现在还是个嫔位，可她被皇帝禁足，以往又得罪了那些许的嫔妃，宫里伺候的下人也都走的走，散的散，还剩下的，大多都是得过且过的偷懒度日。
以至于轩辕傲天一踏进院门，差点还以为进了冷宫。
轩辕傲天问着身边的唐溏：“上官侍卫平日里就没有帮着打点一下？”
还记得上官潋滟刚被罚的那几天，上官锦荣可是很积极的在自己面前替她说情的。
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反而就不管事了呢？
大内总管唐溏：“按规矩锦衣卫虽然是负责皇宫内外的安全，可却不能与后宫的妃嫔和宫女有任何私下接触的。上官大人想来是为了避嫌？”
“哦……”虽然唐溏的解释倒也不无道理，甚至还在侧面证实了上官锦荣确实是一个刚正不阿、尽忠职守而绝不会滥用职权的好侍卫。
但这种耿直的直男作风也实在是……
难怪他到最后也只是个备胎人设了。
轩辕傲天没有再多问有关于上官锦荣的事情，而是迈步进了上官潋滟的卧室内。
已经是晚上二更天，屋子里点了烛火却依然显得有些昏暗。
劣质油蜡的气味让轩辕傲天都忍不住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似乎在上官潋滟失宠的这些日子里，连一个普通妃嫔的日常用度都被克扣的差不多了。
唐溏看到轩辕傲天不悦的表情，立即指挥随行的太监和侍卫们赶紧去换些上等的蜡烛与灯油过来。
轩辕傲天直径来到上官潋滟的床前，床上的女子比之一个月前确实是憔悴了太多，她面无血色，脸颊都消瘦得有些凹瘪，看起来着实有点可怕。
以至于轩辕傲天一时间差点都没认出来。
“这……怎么病得这样严重现在才告诉朕？”
他不喜欢上官潋滟是真，但也不至于会冷酷到让自己后宫里的女人最后居然是被活活给饿死的吧？
宫女九儿：“皇上，我们娘娘向来心气儿高，她不准许奴婢们向您求情。”
“华太医！”轩辕傲天对着随行的太医招招手，“你去看看。”
华太医走过去给上官潋滟号了脉，整个过程中一直是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甚至还时不时的摇着头发出各种叹气声，以至于旁观的人都生出了一种凝嫔这次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快没救了的错觉。
尤其是这次号脉时间也有点儿长，房间里因为轩辕傲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所以旁的人更加不敢随便发出声音，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上官潋滟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虚弱的低咳。
让气氛变得越发的沉重了。
终于，华太医把脉的手离开了上官潋滟的手腕，轩辕傲天这会儿也有点等不及，先问道：“华院使，凝嫔究竟如何？”
华太医：“凝嫔娘娘心有郁结便导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以至体虚气弱。若是再晚几天，怕是华佗在世也为时晚矣。可即便如今尚有挽回的余地，但娘娘腹中的胎儿，怕是……”
华太医摇着头，皇家子嗣乃是关系到国家社稷的大事，所以即便他心里清楚凝嫔这一胎多半是保不住的，但也不敢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
胎儿？！上官潋滟怀了皇子了？
这一消息仿佛一个炸弹一样，瞬间在整个椒房殿炸了开，一群人都差点惊呼出声。
方才还是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的上官潋滟，这一瞬间也强撑着坐了起来，“太医，你……你是说本宫……本宫身怀有孕？”
她到底也是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的生母了，一个女人怀孕是什么样她不是没经验的，可怎么偏偏这一次就完全没有察觉呢？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有了，又何必这般作践自己，搞得一身毛病，连孩子现在也……
上官潋滟一时懊悔的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都在掌心刺出了血痕。
“是，微臣方才已经细细为娘娘把过脉，娘娘的身孕已经一月有余。”
轩辕傲天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内总管，后者赶忙吩咐人去敬事房找来嫔妃侍寝的记档，看看是哪一日的事情。
其实就算是不用看，轩辕傲天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原主留下的种，默默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轩辕傲天此刻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热，“华院使，你老老实实给朕一句实话，依照凝嫔如今的身体状况，这腹中的胎儿有多少存活的把握？”
他虽然不是一个穿越了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连带别人曾经有的一切都容不下的自私自利的小人，可让他对一个并不是自己经手的孩子表现出什么欣喜若狂或者是扼腕叹息的姿态来，好像也是做不到的。
华院使虽然医术精湛，为人也算是老实本分，但是在皇嗣这个严肃的问题上，也并不敢“知无不言”，只是含糊其辞的回道：“依微臣多年的经验，大约……五成。”
轩辕傲天此刻的想法是，如果这孩子能活，那他总也会尽到一个君王或者是丈夫的本分，让太医院拿出最好的药材和医疗手段，如果不能活，那就没有必要再去耗费这些心力了。
可这五成又是个什么意思？
活不活全看天意吗？
那他要这个太医做什么？
“五成？”轩辕傲天语反而更冷了些，“朕是要你实话实说，不是要你打官腔。你说五成的把握，是想让朕陪你猜一猜，这孩子是死是活？还是想着万一日后这孩子真的有何不测，你也可以推脱责任？”
“陛下恕罪！臣该死……”看出了轩辕傲天的不悦，华院使当时就跪了下来，“娘娘虽然怀孕月余，可之前因为饮食不规律，又时常悲伤哭泣的缘由，胎儿也难免受了影响。臣可以尽力一试保龙胎降生，可这也会伤了娘娘的根本，怕是日后也会落下什么病症来。”
“这次是真话了？”
华院使：“陛下明鉴，臣不敢再有半分欺瞒。”
轩辕傲天点了点头，“你先起来回话吧！”
他大概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华太医的意思，上官潋滟现在的身体太虚弱，孩子难免也跟着受到影响了，如果硬要生，就等于是在透支母体的生命，现在是古代，没有现代的医疗科技超声波、剖腹产什么的，到生产时候难保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这种勉勉强强保胎出来的小孩，在这种医疗技术下，也难说会不会有什么先天不足的隐患吧？
权衡了利弊，轩辕傲天直接吩咐道：“既然如此这般，也是为了凝嫔的身体着想，华院使你便给她开一副落胎的方子，再为凝嫔好好调理身体吧！”
“皇上！”上官潋滟乍听这个消息，吓得直接“扑通”就从床榻上滚落下来，惊得轩辕傲天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大步。
然后她看着那个骨瘦如柴病的就差一口气了的女人跪在地上向自己拼命磕头：“臣妾……臣妾已经知道错了，皇上您骂也好、罚也好，就算是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也绝无怨言，但求皇上饶了我可怜的孩子一条命吧！”
轩辕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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