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从出了王府的那一刻,白晚晚就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不觉得这是她自己疑神疑鬼,而且她现在也算是个高手,五官都尤其敏锐。
就连会隐身的黑十五都能被她察觉到,白晚晚对自己现在的敏锐度是十分有自信的。
然而,白晚晚使了许多个招都没有把他甩掉。
后来她假装去上厕所,在女厕里面藏了许久。从门缝里看见那个人终于忍不住现身,确定了他的方位之后,白晚晚才在他露出松懈的那一刻,运起轻功快速飞走。
走了之后白晚晚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敢穿了。也亏得这古代比较注重名节,就算现在这大热天,她也被侍女给套上了整整三层裙子。
脱掉最外面一层,也还能见人。
白晚晚不仅将最外面的那一身纱裙直接找了个地方脱了,还把自己头上一些晃眼的发饰给拆了,只留了个簪子将发髻盘住。
白晚晚顶着这副样子在街上走了一遭,除了有些人大概觉得她穿着有些不检点,会带着有色眼光看她两眼,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那种身后有人盯着的感觉也完全消失了。
解决了身后那个尾巴之后,白晚晚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兴冲冲地逛了好几条街。
然而当她看中了一只超级好看的兰花手镯,想要把它买下来的时候,白晚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穷比。
不仅没带银子出来,身上一些贵重的装饰全部都因为怕被认出来,被她给亲手扔了。
唉,真是失策!
原本的好兴致顿时失了大半,想到自己今晚可能要饿到明天,还得露宿街头,白晚晚整个人更是一下子就颓了下来。
啊,难受。
白晚晚顿时没了逛街的兴致,但又不知道往哪去,于是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不知道晃荡了多久,街道上忽然一阵骚乱。
远远地,白晚晚只能看见稍远处有一队身穿盔甲的兵士正在街道上行进着,看着像是御林军的模样。
白晚晚朝那边走过去,想要探个究竟,奈何前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又吵又堵,完全挤不进去。
这边的摊贩有不少都已经在骂骂咧咧地收拾东西了,白晚晚连忙抓住一个小哥问道,“小哥,这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还有现在还这么早,你们怎么就都收摊了啊!”
正在收摊的小哥原本还有些不耐,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看见白晚晚的脸时,表情一下子阴转晴,十分耐心地解释道,“今天御林军封街,说是要找个什么人,好像是前阵子逝去的白将军家的那个,那个谁来着,”小哥拍了拍头,“哦,对那个白小姐!以前差点被赐婚给奕王的那个!”
白晚晚顿觉两眼一黑。
匆匆谢过这位小哥之后,白晚晚退出人潮,在较为隐蔽的地方运起轻功上了屋顶,果然看见御林军在一边清街,一边挨家挨户地盘查。
妈爷,连奕搞这么大的吗?连御林军都被他给请来了!?
白晚晚不敢再在这儿久留,小心翼翼地运起轻功从这里离开。
然而溜了一圈后她发现,不仅是这一条街,这一块就整整有三队御林军在搜查她的下落。
她现在已经是个连露宿街头都配不上的通缉犯了。
白晚晚没得法子,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躲着御林军的搜捕,一边摸摸索索地瞅着有没有哪个地方可以让她苟个一夜一天的。
然而,白晚晚失望了。
她躲着御林军,走遍了差不多大半个皇城,也没找到个能免费容纳她的地方。
唉!
认识到社会艰辛生存不易的白晚晚,再次叹了口气。然后从发髻上拔下了那根簪子,披头散发地走进了对面一家当铺。
“老板,你看看这根玉簪能当多少银子?”
老板原本趴在桌子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听到白晚晚的话看过来,视线一触到她手上那根簪子后,整个人猛地惊醒了过来!
他十分急切地接过那支簪子,拿在手上不停摆弄,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朝白晚晚看过来,盯着她全身上下反复不停地看。
白晚晚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舒服,抬头催了他一下,“看好了吗?这支簪子能抵多少钱?”
“小姐您请等一等,”老板拿着簪子对白晚晚十分殷情,让人给她端座倒茶之后,对白晚晚抱拳鞠了一躬,“您这簪子太过贵重,我得进去和我们当铺的大老板商量一下,具体值多少银子。”
说完之后,他就拿着簪子匆匆走了。
白晚晚是真没想到,就这普普通通一根簪子,怎么到当铺老板那儿,就成绝世珍宝了?
不过,仔细想想,她现在用的东西,不是之前连祁给的,就是王府里连奕让人给置办的。没准今天侍女给她戴上的这根簪子,真的是什么宝贝也说不定。而且,她现在是真的缺银子,能当多一点银子,白晚晚自己也乐得开心。
所以,白晚晚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有真的怀疑。
在这当铺一点喝茶,一边欣赏一下店里的一些古董珍玩,还能顺便躲一躲外面的追兵,白晚晚还挺惬意的。
然而,当白晚晚手中的第三杯茶都见底了,那当铺老板还没有走出来的时候,白晚晚就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将茶杯放下,朝当铺老板之前走过的方向而去,却在掀起门帘的时候,被店内的小厮拦住,“小姐,这里面您不能进去?”
“你们老板怎么还没有出来?”白晚晚看向小厮,“你现在去里面让你们老板出来,这簪子我不当了行不行?”
小厮连连给白晚晚道歉,态度友善又恭敬,“小姐您再等等吧,我们当铺的大老板是个大人物,而且他给我们雇了个专门的鉴定团,鉴定程序很严格的,所以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不过如果鉴定出您的东西是真品,我们店给您的价格肯定也是不会让您吃亏的。”
白晚晚暂时接受了他的说辞,又等了一会儿。
然而,隔间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倒是外面传来了些嘈杂声响。
白晚晚心里一个咯噔。
这一次她没再问那小厮,抬腿直接就要往当铺外面走。
这一次小厮倒是没有拦她。
然而白晚晚走到门外的时候,却因为太过急切,直直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白晚晚整个人身体一僵。
她缓缓抬头,看向出现在眼前的连祁,“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连祁微微挑眉,拉着白晚晚往当铺里面走。
白晚晚看着此时已经走出来,对着连祁屈膝行李的当铺老板,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是你的人?”
连祁轻笑两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说他了,这整个大胥朝的子民,都是朕的人。”
连祁搂上了白晚晚的腰,声音有些低沉,“包括你,白晚晚。”
咦,恶心。
白晚晚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
“是,这间当铺是我设在京城的一个暗桩,”连祁说着,从店铺老板手中接过那支簪子,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你知道这支簪子的来历吗?”
白晚晚不说话,抬起头静静地等着他吹牛逼。
然而连祁却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了。”
说完,连祁朝她走过来,将她披散着的头发虚虚挽起来,然后将簪子插到里面固定住。
昨晚这一切之后,他伸手在白晚晚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以后别再随意拿出去当了,要真被人认出来了,一条命都不够你当的。”
不是,这人什么意思?
裤子都脱了就给她说这个听,把人勾得不上不下的。
不过,现在这个还不是她关心的重点,所以这点好奇很快就被白晚晚放下。
她抓住连祁,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御林军给连奕,让他来抓我?”
连祁看着白晚晚,有些无语,“你这些年在将军府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御林军是专属于皇帝的军队,除了朕谁都没有权力调动指派。”
白晚晚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朕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御林军的指派权交给连奕?”连祁抚了抚额。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来抓我的御林军,是你派出来的?”白晚晚终于反应过来,“但你是怎么知道我从奕王府里出来的?”
想到从出王府后就跟在身后的影子,白晚晚手只想连祁,紧紧皱眉,眼睛微眯,“连祁,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想什么呢?”连祁将她的手挥开,“朕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分到你那些破烂事上去?只是王府的管家发现你哭着出了王府,派人在后面跟着保护你却跟丢了,怕你出了什么事才来禀告朕而已。”
白晚晚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那你派那么多御林军出来,把我当逃犯一样的抓干什么?还有你,”
白晚晚眯着眼睛将连祁上上下下打量,“你一个皇上日理万机,跑出宫来管我这些破烂事干什么?”
连祁和白晚晚对视的时候,目光闪了闪,然后看向了一边。
“说啊!”白晚晚伸手捅了捅他的手臂。
“咳,”连祁干咳一声,视线转过来后仍旧虚浮得闪躲,“那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经常恶心想吐吗?张百草给你开的安胎药有没有吃?”
“额,这个,……”白晚晚闪躲其辞,避开了他的视线,然后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那个,我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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