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娘,她喊了一句连忙跑到展昭身后。“小郎君,你相信我,汤里有毒,你千万别喝。”
欧阳冰舞心中一惊,丁娘不是吃药了吗?她怎么敢背叛自己?那种药她是辛辛苦苦做任务,从系统那里兑换来的。她用过两次,见效极快且药效持久,她手里都没有解药,丁娘身上的药效是怎么解除的?
知道汤里加了东西,展昭眼神一冷,“把汤碗给我。”
欧阳冰舞把丁娘的事先放在一边,勉强镇定地说道:“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信一个奴才的话,却不信我这个表妹吗?”
她指着丁娘恶声骂道:“你这背主的贱奴,竟敢挑拨我与表哥的关系!你可知道背主的奴仆是什么下场!”
她这是在警告丁娘不要再乱说话,不然她一定要丁娘好看!
丁娘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展昭挡住丁娘,再一次冲欧阳冰舞讨要汤碗,“把汤碗给我!”
在刚才,欧阳冰舞恨不得把汤碗粘在展昭的手上,让他撕都撕不下来。可事态变化太快,她现在只想将手中的汤碗毁尸灭迹,毁的连渣滓都不剩。
各种纷乱复杂的想法在脑海中飞速闪现,欧阳冰舞觉得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丁娘刚刚只说汤里有毒,可是严格来说,汤碗里的东西算不上毒药。
想清楚了这些,欧阳冰舞委屈地哭道:“表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样羞辱我!没错,我是任性了些,但我绝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放进汤碗里,拿出银簪,簪子表面银白如初。
“表哥,银子可以验毒,你请看,银簪没有变色,这汤碗里根本没毒!”
丁娘慌张地解释道:“郎君,我真的看见小娘子往汤里撒东西了!”
当时欧阳冰舞在灶台前掏出一个米黄色的小纸包,她仔仔细细地把白色粉末倒进汤碗里,还用勺子搅了搅。丁娘看到后连忙去找展昭和陈耀金报信,她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展昭,可惜欧阳冰舞已经到了,她只能大喊一声提醒展昭不要喝汤。
“煮汤当然要放东西调味!你没有证据凭什么空口白牙地诬陷我?”欧阳冰舞红着眼睛忧郁地说道,“表哥,我在展府寄人篱下,毒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若是姨父和姨母知道了真相,他们肯定会把我送进官府的!表哥!你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将来的指望,我只有盼着你能过得好,哪里会害你呢?”
她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展·小直男·昭心里一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他只是觉得事情蹊跷,丁娘是个靠得住的好伙伴,相比于欧阳冰舞,丁娘明显更值得信任。可欧阳冰舞信誓旦旦,言之凿凿,银簪放在汤里确实没有变色。一个是明确的事实,一个是可靠的人证,他该相信谁呢?
得不到展昭的怜意,欧阳冰舞见好就收,她擦干眼泪,冷冷淡淡地说道:“表哥,我知道你讨厌我,厌烦我。我以后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冰舞告辞。”
说完,她端着汤碗,脚步坚定地离开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欧阳冰舞心里放松了许多。可算把展昭和丁娘糊弄过去了,这碗汤回去一定要尽快处理掉,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还有丁娘,她最好别回自己的院里,不然她一定弄死这个贱蹄子!都怪这贱人多管闲事,不然自己今天肯定能得手。假如今日事成,过不了几天她就能彻底完成任务回到现代。可丁娘这个贱人不仅害她的计划付诸东流,还给接下来任务添了许多麻烦!
还有如烟,蠢货一个!不是说丁娘把药喝下去了吗?为什么丁娘会反水?蠢材蠢材蠢材!都是蠢材!没有一个能靠得住!
想着这些,欧阳冰舞踏着大步,急匆匆地往回走。眼看着要离开花园了,陈耀金拎着小铲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呲牙笑着,看着有点谄媚的样子,“小娘子,既然汤里没毒就把汤碗留下吧!最近这些日子,小郎君一直说您熬的汤比厨娘煮的还鲜甜呢!他就是嘴硬不会说软话,您别生气。来,把汤碗给我吧!我给郎君端过去,您二位也不要再闹脾气。”
丁娘喊出汤里有毒的时候,陈耀金就把花匠赶走了。寄居在展府的小娘子给表哥下毒,这事说出去太难听,陈耀金可不敢让花匠听个全场,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撵走花匠,让他管好嘴巴,赶紧去前院找大官人过来。
欧阳冰舞的表现很正常,很像一个被冤枉了的无辜者。从逻辑上讲,她确实不可能给展昭下毒,但是陈耀金和展昭一样,他也非常坚定地相信着丁娘。
所以,汤里一定是下了药,只是这药不是毒药。
陈耀金伸手去拿汤盅,欧阳冰舞往后退。陈耀金笑着问:“小娘子,怎么了?难道这汤真的喝不得?”
欧阳冰舞冷笑:“凭什么给你?表哥不想喝的时候不喝,想冤枉我就冤枉我,现在想喝了,我就要巴巴地送上,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汤已经凉了,我的心也凉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给表哥煮汤,我也不会让别人再践踏我的心意!”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很像是自强自立玛丽苏女主说的话了。陈耀金也不笑了,他举着小铲子,冷着脸指着欧阳冰舞,“小娘子,有些毒用银子也是测不出的,要想知道这碗里到底有什么,不如咱们去大官人面前,请了郎中仔细甄别一番。如果汤没问题,小的下跪磕头向您赔罪,如果汤有问题,您可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回去!”
“你!”欧阳冰舞没想到陈耀金胆子这么大,他居然敢拦着自己!
“陈耀金,你不要以为自己成了伴读就变成主子了!我现在命令你让开!”
陈耀金稳稳当当地挡在欧阳冰舞面前,好像没有听见欧阳冰舞的话。
展昭和丁娘走了过来,展昭说道:“表妹,我们去前院,在父亲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吧!”
欧阳冰舞急的后背都汗湿了,这事不能闹到展大官人跟前,展大官人见多识广,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不去!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被你们审!”
陈耀金态度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很强硬,“小娘子,既然您问心无愧,为什么怕见大官人呢?”
欧阳冰舞哑口无言,她低头看了看汤碗,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陈耀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不去见大官人就会显得非常可疑。
想到这里,欧阳冰舞把托盘递给陈耀金,“好!我们去姨父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陈耀金扔掉小铲子,伸手去接托盘,欧阳冰舞的手飞快往前一送,托盘一歪,汤盅从托盘上滑了下去。
欧阳冰舞嘴角上挑,对!快摔在地上,汤汁快渗进泥土里!我倒要看看哪个大夫能从土里查出都有什么药!
眼看着青色的汤盅要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一只脚伸进碗底,轻轻一颠,汤盅像是长了脚一样乖乖巧巧地落进了展昭的怀里,一滴汤都没洒出来。
抱着汤盅,展昭说道:“走吧!我们这就去前院。”
欧阳冰舞心里一凉,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汤里有春-药,展大官人一定不会饶了自己!自己所有的努力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她再也不是展府尊贵的小娘子,展大官人一定会退婚,她永远都完成不了任务,只能凄凉地老死在这个世界里。
预想到了事情的结果,欧阳冰舞疯了一样扑向了展昭,“把汤碗给我!给我!”
展昭被欧阳冰舞凄厉的嗓音吓了一跳,他抱着汤盅连连后退,“你果然在汤里下了药!”
欧阳冰舞状似疯狂,白嫩柔美的脸蛋变得狰狞。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你肯接受我,我怎么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把汤碗给我,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你不肯,那我就不客气了!”
展昭觉得欧阳冰舞简直难以沟通,“你还要怎样不客气?你为什么从来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欧阳冰舞冷笑两声,她扯乱领口,解开腰带,抬手揉乱了头发,放声尖叫道:“来人啊!救命啊!展昭他……展昭他非礼我!”
展昭怒道:“你别胡说!我有陈耀金和丁娘做人证,没人会相信你的!”
欧阳冰舞把外衫扯破,扯着嗓子喊道:“啊——陈耀金,你怎么敢?你居然跟你主子一起欺负我!救命!谁来救救我!”
丁娘跑过去要捂住欧阳冰舞的嘴,欧阳冰舞奋力挣扎,身上的衣服更加凌乱。陈耀金拎了一只木桶走了过来,“丁娘你让开。”
丁娘闪开,哗啦一下,一桶黑乎乎的有机花肥泼在了欧阳冰舞的身上。
“啊——陈耀金,你去死!”
陈耀金飞快地跑开,“给你泼大粪我是有点找死,你现在太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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