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忆旧年 泛舟春江 一袭红衣翩然
若真能见字如面
所幸你未曾看清我
那时也不过是弃剑 、褪红衣
却从那时后于晨鈡暮鼓里辗转
放任心魔滋生 困于方寸间
红尘俗世中有千万人、千万面
唯只一人、一面不染尘埃驻入心海
分明如隔云端
还妄想天意成全
如若他世再遇你,定不忘前尘
―― 改自 歌曲 《隔世信》
早春三月,烟雨便悄然入了江南。天色青青,雾蒙蒙,本该是踏青的好时节,饶是这毛毛细雨,不间断,生生是扰了姑娘们外出的好心情。
一袭白衣的少年生的是面如冠玉,出尘脱俗。 只是这绵绵不绝的细雨让他显得略有些狼狈。
师父带他来此处游历,恰逢时令雨,这雨时下时不下,皆是一阵又一阵的。
座上的老者是少年的师父,老人虽是鹤发容颜,但说起话来铿锵有力,精气神十足。
“千弦,你虽随我一路南下却也未曾领略过这里的风土人情。 眼下这雨下得也是及时,听说这一带的百姓习惯于在新雨后踏青游玩。 你且一人前去查看,好好看看这世间的百态,也好回来同我说道说道。 切记你是修行之人,可观世间百态、姹紫嫣红,但绝不可迷失其中。”
少年俯身作揖,声音是如玉那般的脆润。
“是,师父。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修行之事绝不敢有一刻怠慢。”
老者慈爱的看着少年,言语间尽是对少年的看好: “好。 你现在便可离开了,三日之后,我就在此处等你归来。”
“是,师父。 弟子先行告辞。”
少年一心想完成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走的时候心急了些,一时间竟忘了带把伞。
临安的雨时下时不下,少年只能在不同屋檐或是店门前躲雨,好不容易到了一家制伞庄,偏巧不巧,今日的他身无分文。
当伞庄的人询问少年身上是否有其他贵重的可以用来做抵押的东西时,少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随即既懊恼又沮丧地摇了摇头。
伞庄的主人将少年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光从外表来看这少年分明就是富家子弟,他那腰间地玉佩也定是价值连城,可偏偏舍不得买一把伞,这富家子弟还真是……
少年甚是尴尬,却也硬着头皮询问道: “请问店家,在下能否在此处避雨?”
“临安的雨啊就是这样,时下时不下,你要是愿意避,就在此处避上一避吧。 通常这个时候啊,就算是临安的姑娘们,她们也是不避雨的,她们可巴不得在新雨后出去同女伴们玩呢……”
从‘通常这个时候……’ 这句开始,伞庄主人的声音就不大了,常人是无法听清他所说的话的。 可少年偏又不是常人,姑娘们都不避雨然而他却…… 听到这些少年面上不由得一热。
“爹,我去找阿琛她们去玩了。”
清亮的女声在少年身后响起,出于礼节和规矩,少年并未回头。 不料那少女却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少年,她绕到少年前面。
“ 咦,这人生得可真好看 ? 爹,他是谁啊?” 没有得到回答的少女又盘问起了少年:“喂,小公子,你长的可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姑……姑娘。” 面对少女突然其来的靠近,那少年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说是话来也是结结巴的,“还……还请姑娘自重,在下只是在此避雨而已。”
切,连看她一眼都不敢。那少女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索然无味,除了他的样貌还能让她有兴趣。
“小莲,不得无礼。 ” 那伞庄主人不知是从何处又冒了出来,说得虽是斥责的话语,但他的语气中却无半点责怪少女的意思。
“好了,你不是要出去游玩吗?还不快去? 别让你的女伴们都等急了。”
“知道了爹,我这不都快要走了吗? 爹,借你点银子使使呗!” 少女讨好的样子滑稽极了。
“给,给,给。 拿上钱就快走吧。”
“ 好嘞,老头儿,我走了啊。” 拿到银子的少女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其实那对父女对话的时候,少年抬头偷偷的注视着这一切,他还从未见过这样随意甚至是有些鲁莽的子女对着长辈说话,他想或许这也算是师父口中所说过的人间百态吧。
“欸,公子啊,我家姑娘早都跑没影了。您还瞧什么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公子看着不像是临安本地人啊。
嘿,其实不是临安人也更好,不是临安的小伙子的话,也就都不惦记那宋家姑娘了…… 公子您觉得我家姑娘如何?”
“公子,您在家中尚有婚配?”
“公子……”
伞庄主人开始喋喋不休,接二连三的盘问少年。少年自是一言不发,那感觉……少年觉得那感觉比修行中遇到的魔修还要可怕。
外边的雨迟迟不肯停,少年却再也待不住了,顶着伞庄主人和颜悦色以及八卦的神情,飞也似地逃了出去,跑进了雨幕中,就好像自己只要在伞庄中多待一下就会被索了命似的。
看着少年夺门而出的背影,伞庄主人笑道:“呦呵,这还是个刚入世的。长得这么好看,却不开窍,可真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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