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盏茶前, 假山后头二人, 过了互诉衷肠, 温声软语之后,再次浓情蜜意。
当然, 此刻二人之间的浓情蜜意,萧言律是带着安抚与劝慰,而柳秀妍则是带着妒忌与冲动。
尤其是柳秀妍, 想到了新房里头那幸福的新娘子, 心中妒忌的发狂, 她直接一把紧紧抱住了萧言律, 举止大胆而主动,仿佛想用这种成就好事的方式,证明着自己。反倒是萧言律, 他心中是有些惊慌的, 可是半推半就,他脑子发热之下,却也不敢激怒方才安抚下的柳秀妍。
而新房那边, 顾贵妃原本陪着新娘, 婆媳二人, 一个有意讨好,一个有意亲近, 正是气氛和睦。
听得底下人禀告说皇帝来了,正要往新房过来时,二人自然不敢在新房里等着皇帝过来看他们, 新娘子甚至连头盖都没掀,赶紧随着顾贵妃一起出了新房,到外头迎接。
当然新房的外头,离假山的距离并不远,二人遥遥看到站在假山不远处的皇帝,犹豫几分,也顾不上新娘出新房是否合适,又是赶紧走出几步去迎候。
至于府中其他人,诸如几位陪同萧言律迎亲的皇子,又如几位皇亲国戚与大臣们,自是听得皇帝过来的风声,也赶紧收整衣冠,循着皇帝的方向赶了过来。
萧衍之绕过假山轻声轻脚走到了后头
很快的,他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神色失魂落魄,皇帝疑惑的看了一眼萧衍之,萧衍之只勉强一笑,轻声开口道“父皇,是儿臣听岔了,后头没人”
他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仿佛是怕惊动假山后头的人。
而他这副样子,明显口不对心,仿佛受了重大的打击,皇帝自是看出了异样,自然也不相信这话。
他没有听萧衍之的话,从假山后头离开,而是随着方才萧衍之的方向,朝着假山那边走了几步。
“父皇”
萧衍之伸手去拦,却又不敢阻拦,也来不及了,皇帝已经看到了假山后头的景象。
而萧衍之的突然出声,也惊动了假山后头的人,萧言律惊慌失措想从柳秀妍身上离开,柳秀妍一脸苍白也下意识躲避
但未等二人有所动作,听得一声暴怒“逆子”
萧言律浑身一震,脑中一片空白。
可让萧言律更为惊慌的事情发生了,他听到了顾贵妃与新娘的声音,还听到了不少皇亲大臣们的声音
“皇上”
顾贵妃冲着皇帝请安,然后也看到了衣冠不整的萧言律,她几乎是要昏过去。
这孩子,怎么会如此胡闹,平日里荒唐也就罢了,怎么在大婚当日和别的女子勾搭在一起,就这么在外头行起了苟且之事
而新娘明显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红盖头遮着,并不能看到外头的景象,但听得搀扶着自己的侍女的惊呼声,她心中有一种并不美妙的感觉。
然后,她听到了自己夫君的声音“父皇,儿臣昏了头,不是故意的。”
新娘再也忍不住,掀开了盖头。
她看到自己的夫君,此刻竟然衣衫不整的跪倒在地上,而他的身后,躲藏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新娘一下子红了眼眶,身子摇摇欲坠,几乎是接受不了这份打击。
她更是不知该作何反应,脸上火辣辣的。
她看着自己的婆母跪倒在了地上,冲着皇帝求情,然后她被她的婆母拉扯着,也跪倒在了地上。
按理而言,夫妻本是同林鸟,这个时候,她该是与她的婆母一般,为萧言律求情,可是她说不出一句求情的话语。
跟随而来的皇亲大臣们瞧见了眼前的景象,进退两难,只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唯恐被皇帝迁怒。
心中更是忍不住暗道着这糊涂的五皇子殿下,竟然在大婚当日作出这等事情,这打得是谁的脸
当然,大家也有几分好奇心,忍不住朝着躲在萧言律身后的女子看去,想着究竟是何等倾城倾国之色,能把平日里看着还算明智的五皇子殿下勾引的神魂颠倒,不顾新娘这头的脸面,做出这等事情。
只可惜,那女子将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竟是一点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身上丫鬟的装扮,偏偏,这丫鬟的装扮瞧着也不像是五皇子府上的丫鬟,倒有几分像是大皇子府上的。
大臣们看向了萧衍之,萧衍之此刻面色苍白,一副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偏偏,他又是在这个时候,冲着皇帝开口说道“父皇,儿臣请求您让旁人先退下。”
“你还维护这逆子的脸面”
皇帝显然气上心头,但在这个时候,萧衍之却直挺挺的跪倒在了地上,只坚持道“父皇,求您”
他眼里带着沉痛的神色,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仿佛随时要晕过去一般。
皇帝心中是有几分疑惑的,又看着萧言律狼狈的样子,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轻叹一声,目光看向了站在几米开外的皇亲大臣,开口吩咐道“你们退下吧”
皇亲大臣们自是不敢抗命,连忙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皇帝看着那些离开的人,伸手扶起了萧衍之,语气倒是平静道“这逆子犯了错,你跪什么,你身子还未痊愈,小心落下病根子。”
萧衍之眼眶微微泛红,借着皇帝的手,站起了身,却是强忍着悲愤的语气,冲着萧言律二人开口道“行了,人走了,你也不必躲了”
皇帝闻言,看了萧衍之一眼,又是看向了萧言律这边,最后落在了躲在萧言律身后的女子身上。
见那女子还躲藏着,他心中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
顾贵妃与新娘愣了,也随着顾衍之的话,目光落在了柳秀妍身上。
柳秀妍这会儿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扒光了衣衫一般,她只更加用力的紧紧抓着萧言律的衣衫,不敢抬头。
若是她露脸,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她如今是真的无所遁形了。
她想躲着,皇帝已经开口让侍从来拉开她与萧言律。
“父皇,儿臣该死是是这个女人勾引的儿臣,儿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言律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一般,但在这个时刻,他却做出了弃车保帅之举,柳秀妍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有所利用价值的女人,他自然不可能为了她而搭上自己。
故而,他直接跪倒在地上,为自己洗脱。
柳秀妍万万没有想到萧言律竟然会这般,这与她认知中的萧言律,截然不同,陌生的就像是两个人。
她一个愣神,便是被侍从们压着跪倒在了地上。
而柳秀妍的脸露出来之时,在场所有的人,除了萧衍之与萧言律二人,皆是愣住了。
至少,在场的人,都是认得柳秀妍的,即使只是与柳秀妍几面之缘的新娘张家小姐。
皇帝在看到柳秀妍时,终于明白方才萧衍之为何会是这般反应了。
若说先时只是气萧言律不争气,在新婚之日乱搞,那么看到柳秀妍之后,他只恨不得没有这个逆子,竟是如此背德。
而皇帝忍不住又想到了几个月前在宫中发生的事情,柳秀妍被所谓的歹人侮辱之事。
原本已经有些记忆模糊的事情,此刻却是无比的清楚。那一日,萧言律跑到萧衍之那边说是要同吃同住照顾,可是当天夜里,发生那等事情后,却发现住在隔壁的萧衍之不见人影,再然后,便是延庆宫宫人禀告说萧言律身体抱恙,怕传染给萧衍之,故而回了延庆宫养病
当时,他还真没有想过这其中有什么联系,毕竟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萧言律会做出这等违背人伦纲常之事,但方才那一幕,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皇帝看着萧言律跪倒在地上的样子,又看着萧衍之失魂落魄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狠狠的踹了萧言律一脚,怒声痛骂“孽子,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父皇父皇,儿臣真的只是被迷惑,不是故意的。”
萧言律惊慌失措,扑倒在皇帝跟前,紧紧的抱着皇帝的脚,想要让皇帝心软,他极力为自己辩解“父皇,是那个女人迷惑了儿臣,都是她勾引儿臣”
“哈哈哈”
一旁的柳秀妍听得萧言律的话,突然冷笑了起来。
其实,在被发现之后,她虽然惧怕惊慌,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是想自己一人抗下所有的过错,护住萧言律,有她的痴心衷情,更是因为她明白,此次若是萧言律都自身难保,那她必死无疑。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未做什么,萧言律竟然直接摘了自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她无比陌生的看着萧言律,看着他身上鲜红的喜服,面上神色嘲讽“是啊,殿下,妾身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强迫您一个大男人您当初与妾身多次幽会,都是妾身逼迫的你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萧言律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柳秀妍竟然打算将自己拉下水,这个蠢女人,他若是被拖累,她难不成会有什么希望吗
萧言律想要出声打断柳秀妍的话,却是听得柳秀妍一股脑儿将二人的事情全说了出来了“妾身婚前,待字闺中,结识了殿下您,妾身当初不想嫁予夫君,是殿下您花言巧语,骗得妾身嫁了,让妾身盯着夫君,将夫君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你,还让妾身”
“你胡说八道什么”
萧言律只觉得柳秀妍疯了,简直便是疯了,他突然扑向柳秀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恨不得将柳秀妍直接掐死。
他气急的厉害,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然将柳秀妍掐的翻了白眼。
“住手”
倒是萧衍之先反应了过来,上前阻止,他虽身子虚弱,但毕竟多年习武,还是在萧言律将柳秀妍掐死之前,将萧言律拉开了。
但萧言律这会儿也跟疯了似得,伸手推开萧衍之,还想上前去掐死柳秀妍。
人在危急之前,所爆发出的力气,自是吓人。
萧衍之身子又是未愈,慌乱之下,更是被萧言律推搡了多下,偏生他还要上前去阻止,很快便是经受不住,捂着胸口差点倒在地上。
如此,也终于让皇帝出了手“住手,都是傻得吗,还不把这个孽子抓起来”
皇帝扶着顾衍之,冲着身边人大声吩咐。
萧言律即使力气惊人,但到底双拳难第众人,很快被制服。但这会儿,柳秀妍也被掐的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
她哑着嗓子,眼里带着同归于尽额绝望,只冲着皇帝声嘶力竭道“皇上,妾身所言,皆是属实”
“父皇,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对儿臣求而不得,所以想害死儿臣您万万不能相信”萧言律也大声辩解。
“是啊,皇上,言律少年心性,只是一时受了迷惑,他与衍之手足情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反倒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花言巧语,话语不可信啊”
顾贵妃跪倒在皇帝跟前,大声替萧言律求情。
说罢这话,顾贵妃又是到了萧衍之跟前,拉着萧衍之的手,连声道“衍之,你要相信言律,他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的。”
说来此言,却也是十分好笑。
若说萧言律不会做出对不起萧衍之的事情来,那眼前这一幕又算得了什么,明知是兄嫂,竟与兄嫂行苟且之事。
萧衍之的目光看向了皇帝,见皇帝面上虽有愤怒,但更多的还是对于萧言律的怒其不争。
他心中好笑,诚然,今日之事,足以让皇家蒙羞,足以让皇帝颜面尽失。
可远远不到让皇帝觉得不可忍耐的地步。
尤其皇帝子嗣甚少,能拿得出手的子嗣更是少之又少,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对于自己的儿子,会更显得宽容许多。
即使皇帝想要惩罚萧言律,却也不至于真的想要严惩。
顶多小惩大诫。
尤其是在顾贵妃深谙皇帝心理,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柳秀妍身上,又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来定论萧言律。
当然,萧衍之也知晓,今日其实他若是坚持,萧言律或许也是会受到惩罚,可日后皇帝回忆起来,难保不会觉得自己手太重,又觉得他不够宽容
萧衍之也早有心理准备,并不为此而难过。
所以在贵妃与他开口后,萧衍之只语气沉默的开口道“父皇,贵妃娘娘说的是,五弟向来单纯,定然是受了旁人的诱惑,儿臣儿臣相信五弟没有那般龌龊心思。”
“或许是儿臣不够好既然五弟对她喜欢,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我与五弟的兄弟情谊,柳秀妍,便给五弟吧”萧衍之一脸苦笑。
而皇帝看着萧衍之这般,心中更觉得痛心,看向萧言律的目光里,更是恨铁不成钢。
“朕原本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觉得你是几个孩子里,最像朕的,如今看来,是朕高看了你,一个女人,便将你耍的团团转,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和你大哥好好学学,在家中好好反思,若是日后再做出这等伤害手足情谊的事情,莫怪朕狠心”
皇帝在震怒之后,其实早有宽恕萧言律的心思,便也是借着萧衍之这话给的梯子下了,高高抬起,又是轻轻放过了萧言律。
萧言律与顾贵妃二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分外沉重。
出了今日这档子事情,可说是将之前他们的努力都白费了,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洗牌。
但此刻,能够保下自己,已是不易,萧言律与顾贵妃二人也不敢过多奢望,更不敢再说什么。
萧言律被放过,可柳秀妍的处置,便不可能这般简单了。
若说皇帝对于萧言律的愤怒中是恨铁不成钢,那么对于柳秀妍这个女人,则是像萧言律所言那般,深恶痛绝,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到了柳秀妍身上,连柳秀妍最后的那番话,也变成了挑拨离间、不安好心。
皇帝耷拉着眼皮,看待柳秀妍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冷漠出口宣布了对于柳秀妍的处决“当初朕将你赐婚于衍之,便是抬举了你,岂料你不知福,做出这等事情,断然容不得你了。”
“皇皇上”
柳秀妍痛哭流涕,她绝望的目光扫过了萧言律、顾贵妃,最终落在了萧衍之的身上,企图最后一搏。
“夫君,夫君,妾身知错了,您救救妾身吧”
萧衍之面上似有不忍之色,然这个时候,皇帝却是开口道“衍之,朕知晓你心软,可这个女人,断然不能再留”
萧衍之神色犹豫挣扎,最终狠下心,弯腰掰开了柳秀妍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只道“若你不守妇道,我尚且能留你一命,顶多休弃于你,可你最不该的是,挑拨我与五弟之间的兄弟情谊。”
“夫君,妾身”
柳秀妍眼前发黑,她还想辩解,但一旁的侍从已经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了下去。
柳秀妍被捂嘴拖走,一切归于宁静。
但在这份安静之中,带着无言的尴尬。
萧言律与顾贵妃二人看了一眼皇帝,又看向了萧衍之,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出了这等事情,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皇帝耷拉着眼皮,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至于张家小姐,此刻低头沉默的跪着,更是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最终,却是萧衍之先开口说了话“父皇,儿臣身子不适,不能继续参加婚宴,想回去躺躺。”
说罢这话,他面上似乎是有些狼狈,只冲着萧言律又道“五弟,我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萧衍之落荒而逃般的,匆匆离开了。
萧言律看着萧衍之离去的身影,更觉得尴尬与无措,他这会儿,挽留不是,不挽留更不是,完全便是左右为难。
而皇帝终于抬了抬眼皮,斜睨的看了一眼萧言律,没甚好气道了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罢这话,皇帝也是直接抬腿便离开了。
显然,皇帝虽然念着血脉亲情,出于天性保全了萧言律,却仍是无法接受今日之事,近期内,更是不想看到萧言律。
萧言律跪倒在地上,同样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恭敬的磕头。
皇帝没有直接回宫,离开萧言律府邸后,却是又回了隔壁萧衍之的府上。
可是谁知道,这一去,却是扑了个空,不过是前后脚离开,但萧衍之一回府,便直接带了几个贴身的底下人,便匆匆坐上马车离开了,连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只交代说是去外头散散心。
皇帝心中唏嘘不已,平心而论,都是男人,他自也是明白萧衍之今日之痛,被自己的妻子和好兄弟戴了这绿帽子,面子里子全没了。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萧衍之还愿意为兄弟求情,更显得一片赤子之心。
皇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目光惆怅“罢罢罢,让他好好散散心吧等回来了,让人进宫与朕说一声。”
皇帝也没有说想去寻萧衍之的下落,只冲着府里的人交代几句,便是心情烦闷的回了宫。
而这个时候,被戴了绿帽子,本该是心情烦闷的顾衍之,却是心情愉悦的坐在马车内,身边,穗儿一脸疑惑的瞧着窗口的景象,满是不解。
她正按着顾衍之的吩咐,好好管着府里的事情时,顾衍之却突然拉着她上了马车,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出了府,如今瞧着样子,仿佛还要出京城。
“爷,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是要去哪里”
若非见顾衍之神色坦然,她都几乎要以为他们是出去逃难了
“带你出去好好玩玩,游览一番大好河山可好”
萧衍之听着穗儿迷迷糊糊的话,伸手笑着刮了刮穗儿的鼻子,调侃着。
“爷,你净爱开玩笑,你不是还要休养身体吗”
穗儿捂着眉头皱着鼻子没甚好气开口。
萧衍之闻言,又是笑了,语气轻快道“爷让陆家两兄弟带着药,到时候按时服药便是了,而且爷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信你便来试试看爷的力气”
最后一言,萧衍之说的有些暧昧。
穗儿微微红了脸,但没有接这个话,只当做没听懂,又是开口问道“那咱们究竟要去哪里,便是要出去游玩,也该有个地方吧而且这刚搬了家,府里正是乱糟糟要收拾的时候,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穗儿嘴里碎碎念叨着,像个小老太太,但萧衍之听着却一点都不觉得烦,一路都是含笑听着。
马车哒哒哒行驶了许久,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穗儿伴着马车的节奏声,眼里都有些睡意,她几乎以为他们是要连夜赶路了。
但在这个时候,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穗儿被惊醒,揉了揉眼睛,有几分迷迷糊糊看向顾衍之,开口问道“爷,是到了吗”
顾衍之放下手中茶杯,面上带着温和而宠溺的笑容,看着穗儿笑道“对,到了”
“这是到哪里了”
穗儿下意识伸手掀开了车帘,此刻天色已暗,外头黑漆漆的,但借着隐约的灯火,她瞧着仿佛是一处农家小院。她疑惑不解,心中暗暗奇怪顾衍之怎么带着她来这样的地方,与顾衍之的身份实在不太符合。
“咱们今晚,是要歇在这儿吗”
穗儿转头看向顾衍之,开口又是问了一句。
顾衍之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着穗儿下车。
穗儿依然迷迷糊糊,满肚子疑惑,但见顾衍之已经起身下车的架势,她也不敢耽误,赶紧紧跟着顾衍之下了马车。
然后,她跟着顾衍之一起,走到了这处农家小院前头。
这会儿,顾衍之已经示意陆麒上前去叫门了。
农家小院极为简陋,里头是土墙砌成的房舍,外头则是种着蔬菜瓜果的小院,隐约还能听到鸡鸣鸭叫声,外头只用竹篱笆围起,连可以敲的门都没有。
而陆麒也是直接开口喊人了。
里头是能够瞧见点着的烛火,所以很快,里头便是有人应了。
穗儿听着那应声,有些熟悉,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房舍的大门打开了,里头走出的人,差点让穗儿直接掉了眼泪。
竟是她的父亲。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从房舍里头走出,眼前这个简陋的农家小院,也渐渐在她的记忆中开始熟悉了起来。
这里,是她的家,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苏老汉捧着一盏油灯,从屋内走出,看到站在竹篱笆外头的几个人影时,并未看清,他犹豫了一下,拿着油灯朝着穗儿他们走了过来。
而当面对面站着,看清了站在外头的人时,苏老汉也愣住了,目光怔怔的看着穗儿,突然猛地冲着屋里头大喊“孩子他娘,他娘,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萧言律犯得错,的确是很大,甚至在那个时代,违背人伦道德,但他是皇子,这个天然优越的身份,能够帮他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而且皇帝儿子太少了,能拿的出手的更少,只要不是危及皇权、涉及皇帝利益的情况下,皇帝的容忍度会很高的。男主是知道的,所以他抓奸,从来没有想过一下子就把萧言律扳倒,更多的还是为了后面做铺垫。
接下来几张是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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