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一起愉快地来玩「捉迷藏」吧

    如此早期的孩子患有性别认知障碍并不是特别常见的问题，如果是后天因为家庭环境影响，或者错误的家庭教育方式的话，监护人还有很大机会在幼儿期完成自己的性别认同。但是如果是先天性的话，例如有生物学研究表明，如果缺乏雄性激素，孩子在胎儿时期会引起男性大脑女性化，从而影响性别认同。

    “这种情况，福泽先生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将会是长期抗战。”

    心理咨询师如实慎重地说道。

    福泽沉默地望向穿着男装的拿尼加，心情错综复杂。一开始他曾经想过拿尼加对性别模糊，做过简单地测试，拿尼加很清楚地辨别什么是男性，什么是女性，并且她现在明确地表示不认同自己是女生。

    “如果生活环境有女性角色的话，也许会对培养她的女孩意识有帮助。”

    咨询师提出了可行性的建议。但是福泽家除了他，就是江户川乱步，两个人都不会愿意扮演女性角色。而且现在拿尼加的情况比原先更不好控制。一开始拿尼加并不知道只有女生才穿裙子，所以穿裙子穿得很自然也不会反对，但是知道后，她现在根本不愿意穿女装，除非给糖吃。

    “那周围玩伴是女孩子的话，她自然也会跟着做女孩子的事情，慢慢塑造环境是比较重要的。”

    于是，福泽谕吉送她去横滨市立幼儿园读学前班。福泽谕吉并不担心她会怕生的问题，怕她跟人跑了，也担心她穿着男式校服会被其他同龄孩子围观。

    “拿尼加，重复一下上学之前跟我说好的约定。”

    拿尼加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张口就背得头头是道。

    “和阿吉约定一，不能要求任何人对自己许愿；

    和阿吉约定二，不能跟着陌生人，一定等阿吉和阿步来接；

    和阿吉约定三，要多和女孩子一起玩；

    和阿吉约定四，不能多吃糖果。”

    福泽点点头，跟幼儿园老师开始交代拿尼加的情况。拿尼加见福泽松了手，自顾自地一个人拉开玻璃门，在班级里四处张望，而学生们也停住手上的活动直直地盯着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孩子——蓝瞳黑发，面容精致可爱，晶亮的眼睛上全写着好奇，丝毫看不出对陌生环境有畏惧之心。

    幼儿园也是小型的社会，自然也有分上阶层和下阶层，只是在强调爱与和平共处的教学环境里，学生们只能靠性格是否强势亦或者是否具有领导天赋进行划分，由此产生了孩子王的存在。

    因为父母工作问题而短暂在横滨生活的爆豪胜己在新幼儿园里不到三天就建立了自己的威信，不到一个周，这个新的班级就来了新的学生。爆豪胜己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明确“上下级关系”。

    “喂，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奶金发色的孩子挑着眉，表情高傲地说道。

    “拿尼加·揍敌客。”拿尼加发现只要自己介绍自己是拿尼加的话，大家都要反应慢一拍，所以索性把自己全名说出来。

    “我叫爆豪胜己，我的个性是爆破。”爆豪胜己说完之后，炫耀一般在拿尼加面前炸出金黄色的火花。他来这里的时候，就是靠这招赢得所有人的赞扬和憧憬，就算是已经看了很多次的同学，这个时候也还会跟着捧场。“你是什么个性？”

    “我没有异能。”拿尼加对火花没有兴趣，她哥哥奇犽手上会绽开冰蓝色的电光火花，对她来说，那才叫好看。她回答完之后，见爆豪胜己和三四个男孩子还堵着自己的路，歪了歪头说道：“我想去找女孩子玩，你们挡到我了。”

    爆豪胜己忍不住嘲笑道：“你不是男生吗？居然想要和女孩子玩，也不羞羞脸。”他说完后，几个跟班也跟着嘲笑拿尼加，甚至伸手拽拿尼加过肩的黑发。

    “不要拽我头发。”拿尼加企图把自己的头发从对方的手中拿回来。

    这个时候，有人说老师进班级了，爆豪的跟班才立刻松开拿尼加的头发，跟着拿尼加称兄道弟一样搭着她的肩。

    不知情的老师走到拿尼加的面前，微笑道：“拿尼加，真好呢！这么快和男孩子交了好朋友，但是要和全班的同学都做好朋友哦。”为了贯彻潜移默化培养拿尼加的女孩意识，老师牵着拿尼加的手到其他女孩子面前和她们纷纷介绍，看着她们坐在一起玩，才走到其他地方照顾其他孩子。

    爆豪胜己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玩着抛球，猩红色的眼瞳直直地盯着拿尼加。她对自己满不在意的态度让爆豪胜己感到不舒服。而且明明是个男生，却还扎在女生堆里玩翻花绳，有够没骨气的，比他之前幼儿园遇到的废久还要糟心。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小跟班1号高田跟爆豪胜己说道：“爆豪君，揍敌客他好像是有病的，我听其他人说的，他家长让老师特别照顾他。这里有病。”高田说着的时候，指了指脑袋部分，斜眼觑着正在学怎么翻花绳的拿尼加。

    “然后呢？”爆豪坐在椅子上摆着两条小短腿。

    小跟班2号渡边说道：“我们要不偷偷脱他裤子吧哈哈哈哈哈哈！他一定会很搞笑的。”

    爆豪胜己想到拿尼加因为出丑而变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也跟着渡边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我们约他去操场的钢架上玩，他爬上去之后，我们就脱他裤子。”高田脑袋里迅速翻出了很多主意。

    “就这么决定了吧。”爆豪胜己也想看拿尼加会怎么反应。

    于是他们趁老师去办公室取东西的时候，赶紧向拿尼加提出邀约。然而一开始就遇到了挫折——女生们根本不放拿尼加离开。

    “不行，揍敌客现在在演我们的王子殿下。我刚才就看到你们这些臭男生在坏笑，一定又要欺负新同学了，小心我告诉老师你们要使坏。”

    桃井五月插着腰愤怒地为拿尼加出头。

    见拿尼加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情况时，天生大姐姐风范的桃井五月还专门转头对着拿尼加安抚一样地微笑道：“揍敌客君，我随后就一起玩，没事的，很快就处理好了。”

    “好。”拿尼加继续埋头拿着小玩偶玩，然后在心里想着她今天完成约定了就可以跟福泽拿到点心。

    高田不满地和桃井吵了起来：“你真烦人！你该不会是喜欢揍敌客吧？！”

    “你无不无聊啊！你们有异能的人就这么了不起吗？”桃井五月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异能者了，最可恶的是这些人还张口闭口说自己是拯救世界的未来英雄，以后大家要靠这么坏的人来救才彻底没救了。桃井五月说完，立刻对着他做着鬼脸。

    高田和桃井五月分别代表着班上异能者派和非异能者派，两方向来大小摩擦不断，这次的争吵虽然是小事，但是也是积累已久。所以桃井五月一做挑衅，高田和渡边两个人就一人抓她一只手，要扯她头发和衣服。维护桃井五月的其他孩子一见状根本坐不下，当场也站了起来，边叫嚷着边打着高田和渡边。

    一个班级不到一分钟就进入了混乱状态。

    唯一坐着的就是两个新生，一个是爆豪胜己，一个是拿尼加，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班的同学原来关系那么不好，说打就打的阵势把他们两个人给镇住了。

    “爆豪君，快来帮忙！”

    高田大声喊着爆豪胜己的名字。

    爆豪胜己的脸色有些难看，就算他之前也做过不少欺负发小绿谷出久的事，但这种大乱斗一看就是有问题的。可如果不参加的话，一定会被高田和渡边他们看不起，他正在准备加入。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桌子上的拿尼加用纸卷成筒高声说道：“大家！”

    抓衣服的还在抓衣服；扯头发的还在扯头发；咬手臂的还在咬手臂。

    但是大家的视线还是集中在站在桌子上蹦蹦跳跳，一个人兴奋的拿尼加身上。

    “既然人那么多，我们一起来玩揍敌客家的游戏吧！”

    拿尼加在梦中见过自己哥哥们都有玩过的，三岁的亚路嘉也有在玩。

    可她从在这里生活开始，大家都不会陪她玩游戏。

    难得现在有那么多人，大家又感情那么好！

    拿尼加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像是很期待一样，身上的血液也像是滚热起来。

    她高举着双手说道：“我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一滞，转瞬就想要继续开打。

    但是拿尼加还没有说完：“作为鬼的人有权杀掉找到的人，如果鬼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找齐躲起来的人，躲起来的人可以集体杀掉鬼。这样我们就可以再来一轮，是不是超有意思！”

    其他孩子在拿尼加兴奋的话语中渐渐感到血液发寒，下意识垂下手，小脑袋里完全消化不了拿尼加怎么可以这么兴奋地说出这么吓人的事。

    “他”真的是认真的吗？

    拿尼加却完全没有发现大家惊骇的反应，想起身上没有带刀，于是四处张望，看到靠窗的架子上放着共用的彩色铅笔，于是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黑色的长发也跟着她的动作飞扬起来。拿尼加挑了一支红色的铅笔，随即抛起做手工用的硬纸板，笔尖已钝的铅笔毫不费劲地“哧啦——”一声把纸板在落地前一分为二。

    “我们可以用这个！”拿尼加双眼发光地说道。

    全班：“………”

    揍敌客君，你这么凶残的吗？！

    听说自己班上有已经乱了的老师马上赶回班级，却发现自己班级异常的和谐——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画画，只有抓着画笔委屈巴巴的拿尼加站在一边。

    “怎么了？”老师关切地问道。

    “大家不想跟我玩游戏。”

    “怎么可以呢？！”

    老师觉得拿尼加被班上孤立了，今天才跟她的家长说过会好好照顾揍敌客的。她说完就想要找其他同学问事，但拿尼加却把老师拉住了。

    “一定是因为我没有带刀的关系。老师你有没有匕首借我啊？”

    “诶——诶诶诶，你要刀做什么？”

    老师还没有搞清楚，就看到班上的桃井五月把拿尼加直接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