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涟漪乘公交车来到了成云大,学校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路上穿梭着不少行色匆忙的学生,草坪的石凳上也坐了很多正在看书背单词的人。
这种忙碌也快乐的校园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段不可多得的温馨时光。
学校的咨询室已经从行政楼的一楼搬到了三楼,据说占地面积都比原来那个大了很多,涟漪慢吞吞的晃荡过去,意外在咨询室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泰久?”
男人穿了一件白衬衫搭配黑色的西装裤,宽肩窄腰再配上两条逆天的大长腿,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性感,举手投足间都是致命的魅力。
毛泰九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打开了咨询室的门,涟漪急忙跟上。
咨询室内空无一人,毛泰九径直走到中央的大沙发上坐下,又姿态随意的松开了领口的两枚纽扣
“钥匙是我向管理处要的,今天咨询室不会再有其他人过来。”
涟漪眨了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
毛泰九笑了笑,“你不是也当过好几年的咨询助教吗?现在,给我也做个咨询吧。”
涟漪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旁边的饮水机旁给自己还有毛泰九接了两杯水
“咨询什么的……我拒绝。”
“为什么?”
毛泰九摸了摸自己的下嘴唇,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
“因为我并没有把你当做病人来看待。”涟漪一手握着茶几上的小纸杯,神色平淡的说道,“你觉得自己有精神病吗?”
毛泰九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特别夸张的笑了出来,他的太阳穴两侧青筋突出,看起来有些狰狞,“这件事你还需要我的答案吗?”
涟漪依旧低着头,但她并没有沉默太久,“你觉得开心吗?”
毛泰九:“什么?”
涟漪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对面的人,“杀人的时候,你觉得开心吗?”
毛泰九的神色突然冷淡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反派是个典型的权力型杀人魔,他们十分享受折磨并杀害被害者的过程,而且喜欢对他人炫耀自己对于被害者的绝对控制权,毛泰九之所以会一步步发展成为这样的人,原因有很多,但对于涟漪来说,她关心的自始至终只有一点。
如果毛泰九是因为自己的精神障碍无法控制内心的杀人欲望,那么当他发泄完这种欲望后,心里其实也是会感到痛苦的,这种有些扭曲的痛苦日积月累下来,会促使他变得更加疯狂。
虽然是权力型的人格,但那也是因为目睹了自己父亲杀人所造成的心理创伤,先天性的精神问题加上后天的强烈刺激,自己的问题没办法得到很好的治疗解决,所以选择通过杀人来排解内心,就像是一些人喜欢利用痛感来治愈自己一样。
这是毛泰九的选择,而涟漪并不关心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她只关心毛泰九的想法,如果这个人需要她的帮助,她绝对不会犹豫,但如果他并不希望得到救赎,涟漪也绝对不会自以为的去多做什么。
咨询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涟漪才重新听到了对面之人的回答。
“开不开心什么的,”他低头笑了笑,“为什么要在意那个东西?”
“如果你不在意,那我自然也不会在意了。”
涟漪伸出手打算去拿面前的纸杯,下一秒,她的右手就被毛泰九用力拽了过去,男人神色冷淡的抚摸着她的手背,黑色眼眸就像一汪深海,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能够吞噬一切的疯狂。
涟漪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她甚至主动伸出了左手,轻轻覆在了毛泰九的手上,片刻后,男人突然站起了身,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咨询室。
一个多小时后,毛泰九开车来到了毛基范那栋位于海边的豪华别墅里。
“泰久,你来啦。”
南相泰笑着走上前,神情里带了一丝讨好
“哥。”毛泰九神色冷淡的打了声招呼,“我要的人呢?”
南相泰:“都在地下室呢,现在下去吗?”
毛泰九直接走向了地下室,南相泰对着自己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偌大的地下室内,四五名被麻绳牢牢绑住了的年轻男子正神情惊恐的跪在地上,地下室的墙壁上还有地板上有许多干涸的血迹,混杂着前不久才刚刚喷洒上去的新鲜血迹,撒发出一股刺鼻又腥臭的味道。
毛泰九走到一边的桌子旁,桌子上正整齐摆放着一连串的黑色铁球,铁球上也残留了很多血迹,他拿起其中一只,半干不干的血液滑落在他手背上,留下一小串醒目的痕迹,毛泰九沉默的看着,脑子里却莫名想起了涟漪刚刚覆在他手上的那只手,白皙的肌肤,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以及那种淡淡的温热感。
女孩穿了件粉色的V领毛衣,露出脖颈下精致的锁骨,靠近他身边的时候,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全都一股脑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甜甜的,是桃子的香气。
“杀人的时候,你觉得开心吗?”
“如果你不在意,那我自然也不会在意了。”
哐当一下,毛泰九用力把手里的铁球扔到了地上,南相泰惊讶的看着毛泰九仿佛是发泄般的把桌子上的铁球全部挥到了地上,然后一脚踹翻了桌子,他一边笑一边四处搞着破坏,脖子处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因为发怒变得通红,不远处那几名被绳子限制住了行动的男子看起来更加害怕了,可是一直到毛泰九发泄结束,他都没动过那几个人。
汗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湿漉漉的发丝垂在额前,性感又诱惑,毛泰九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刚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
“把地下室收拾干净,这个味道我不喜欢。”
……
许智慧再一次来到了GP人力开发的大门口,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这时,南相泰的手下正好开着车停在了不远处。
“大哥,那个女人又跑到公司来了,她老公好像是重案组的刑警,会不会……”
“阿西,这个臭娘们可真烦人。”坐在副驾驶的另一名手下有些烦躁的说道
南相泰瞥了眼不远处神情纠结的女人,很是不屑的笑了笑,“既然她这么有精力,不如就请过来和我们一起玩玩吧。”
南相泰的话音刚落,坐在车子里的几个人脸上顿时都浮现出了恶意满满的微笑。
再一次被GP人力的前台赶出来后,许智慧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往回走的路上,南相泰的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途中路过某个巷子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想给武镇赫打个电话,结果才刚刚打通,就被南相泰的手下一棍子敲晕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武镇赫正带着自己那帮兄弟埋伏在成云港准备缉拿犯人,手机被他随意丢在了车上,所以许智慧拨出来的电话他并没有接到,南相泰从地上捡起那部电话,沉默的注视着大屏幕逐渐黑下去后,才招呼那几个手下把许智慧搬到车上去。
“呀,那边那几个,对,就是说的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呢,放下那个姑娘!”
是夜,姜国焕照旧在四周巡逻着,没想到途径某条小巷外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把一名昏迷了的女子抬上了车,下意识的,他就出声制止了那些人,同时通过对讲机向附近的警厅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南相泰不耐烦的挠了下头,而后对着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对视一眼,快速把许智慧装上车后,又立马从后座上拿出几根棍子向姜国焕走去。
有时候,命运之所以被称作命运,也许就在于它的不可改变,我们兜兜绕绕走了这么久,最后,也还是只能抵达那唯一的一个终点。
武镇赫意气风发的坐回车内,拿起手机的同时也发现了妻子在一个小时前给他打来的电话。
姜劝酒提着小包往家中走去,路过某间烤鸭店的时候笑着走进去买了半只父亲最爱吃的烤鸭。
毛泰九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手机上正好显示出一条南相泰发来的短信。
涟漪把背包随意扔在沙发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盆紫色的兰花放在了客厅的阳台上。
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顽固用剑之人,终必亡于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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