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山似乎从张小毛的话中得到了启发,侧转过身子,向车上的新兵介绍起即将抵达的部队来:
“咱们支队隶属A师,对外番号是○○五二二部队,军内序号五零八支队。咱们支队是解放战争时期就成立起来的,历史很光荣,战绩很辉煌。这些将来参观团史馆的时候,你们就会了解。所以同志们,能来到咱们五零八支队,成为它的一名成员,是你们的荣耀,你们也将在这里,为它的荣耀添砖加瓦,有没有信心?”
“有!”新兵们整齐响亮地回答之声,让车子都为之一偏。刘参谋没好气地向樊文山说了一声:“一会下车还有欢迎仪式,你让战士们养养精神吧。还拿着你新兵连那一套不放,再把大王给吓着。”
司机大王听了嘿嘿一乐:“可不是,这猛不丁来一嗓子,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新兵们也有人跟着低声笑了起来,车里一直有些紧张的气氛,随着低低的笑声,消散开去。樊文山得意地看了刘参谋一眼,自己把头靠到坐位靠背之上,闭目养起神来。
刘参谋无奈地看了樊文山一眼,向着对讲机报告:“报告参谋长,车子距营区还有五公里,距营区还有五公里。”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一声:“收到,收到。”再无别的声音。
说话之间,车子已经缓缓地停了下来,李万亭他们在车上,已经可以听到有锣鼓的声音隐隐传来。樊文山马上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向着新兵们下达指令:
“所有人的背包,一律放在车上。同志们,这是团领导与团里的战友们在迎接我们,你们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精神面貌,把自己三个月的训练成果,展示给团领导和战友们。能不能做到?”
新兵们的回答脱口而出:“能!”有了上一次把司机吓着的经验,他们刻意压制了声音,却显得分外地坚定,昭示着他们的激动与决心。
车门已经打开,刘参谋一下子跳下车,远远地跑步向团领导汇报去了。樊文山也迅速地整齐了队伍,下达了整理着装的指令。
新兵们借着车灯的光线,再次检查了自己的仪容,还互相纠正着。樊文山没有催促,耐心地等着最后一名新兵停下了动作,才下达了“向右转,齐步走!”的口令。
队伍整齐地行进起来,每一次落脚都是那么整齐,手指擦衣襟的声音沙沙做响,就算是锣鼓的声音,也无法掩没。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樊文山带着队伍,向团驻地而来。
“一、二、三、四!”新兵们喊着口号,随着樊文山一起,向着驻地大步前进。
锣鼓的声音更加响亮,已经听得到鼓掌欢迎的声音。李万亭心里十分激动: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左右了,早已经过了部队就寝的时间,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时间里,整整一个团的官兵,整齐地列队,在欢迎他们,只因为他们将是这个团新鲜的血液,新生的力量。
他的脚步跟随着前面的战友,不落一步,不差一毫。
所有的新兵都与李万亭一样,坚定地、快速地向着自己即将工作与生活的地方前进、前进!
“立定!”樊文山的口令再次响起。行进的队伍如被钉子钉住一样,静止在了原地。就见樊文山跑动起来,然后立定,敬礼:“支队长同志,2013届新兵安全归队,现已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请稍息。”洪亮的声音,表达了下达命令人的气势与命令。
樊文山跑步回到了队伍前,命令道:“稍息。”队伍刷地一声,李万亭他们齐齐右脚向前小半步,上体保持正直,目视前方。
樊文山跑步到自己带队位置之时,支队长也已经跑步来到了队列之前。
“同志们!”支队长一开口,新兵们稍息的右脚齐齐收回,没有靠脚的声音,可是他们笔直的身体,告诉所有注视着他们的人,他们在聆听,聆听这来到新部队的最初教导。
支队长向队伍行了一个军礼后,才说道:“请稍息。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你们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新战士。我代表五零八团的全体战友,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光荣的集体!”
掌声响了起来,与身后更大的掌声汇聚在一起。
“向右转,齐步走!”支队长致完欢迎辞之后,并没有把指挥位置重新让给樊文山,而是亲自下达了行进的口令,他要亲自带领着这些新生的力量,一起汇入面前火热的军营。
在支队长的指挥之下,新兵们依次走过欢迎的队伍,那些在冬日里已经被冻得发红的手,还在不停地拍动着,欢迎着新战友的到来。
直到行进到了雄伟的办公楼前,支队长才下达了立定的口令,又命令队伍向左转、稍息之后,才示意樊文山接过指挥位置。
新兵们依然笔挺地站立着,他们跨进营区才是第一步,还要再次被进行分配,直到进入所属的中队,才算是真正完成了下连。
支队长向后面跟着的一群军官笑了起来:“好了,知道你们都等得着急了,快把你们的人都领走,半个小时之后,带着他们到食堂就餐。”
军官们听后都笑了起来,可也不怠慢,纷纷向新兵们下达了口令:“分到一中队的新兵,面向我,成班横队,集合!”
“分到二中队的新兵,面向我,成班横队,集合!”
…………
李万能亭听到樊文山下达了“分到二中队的新兵,面向我,成班横队,集合!”的口令之后,毫不犹豫地跑向他的面前,身后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响起,是与他一样被分配到二中队的新兵。
张小毛也听到了四中队军官下达口令的声音,看了已经跑远的李万亭,自己向着中队的队伍跑去。
李万亭感觉到了张小毛注视的目光,可是他没有回头,他知道,不管在新兵连时他们如何相扶前行,从这一刻开始,都将开始新的、独自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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