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岭山看上去和其它山头也没有不同。桓家有五六座山的私产,都是上一辈就买下来的,小河岭山是其中之一。
桓翕对山头没什么研究,在附近转悠了半天,主要是跟仆从说话,她直觉那姓袁的惦记小河岭山肯定不单纯,于是问仆从:“最近可有看见什么外人陌生人在这附近山头转悠?”
仆从性子老实得很,有一句说一句:“姑太太,其实咱这座山已经荒了许多年,像另外几个山头都种了果树和山货,就有专门的管事打理,年年都丰收。但是这小河岭山,小的之前就听老爷说起过,这是当年曾老太爷时候就有的,说是那会儿有人欠了咱家的债,后来没钱怀不上,于是就拿了这山头抵债,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山土质不好还是风水不好,里头野物山货山少不说,种上去的树也不丰收,折本,一来二去老爷就没管了,只任它荒在这里。”
这样的山这样的情况,按道理袁崇不可能不知道,既直到还点名要买可不是不对劲么桓翕心想。
思索了几秒后,她又开口:“既然不好,放着也是没用,我爹就没想过卖了?”
仆从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道:“先不说有没有人买,照着老爷的话,咱家哪就缺那两个钱,叫外人看见了笑话以为我们桓家怎么了呢。再一个是祖上留下来算是祖产,平白无故的怎好去动?”
桓翕听人说完也笑了,感情这是兜里有钱无所谓,白放着也不准备卖时觉着脸面不好看。
那边仆从还在继续说:“因这山也没管理没种什么,算是荒着的,平素山脚下附近一些住户还有小孩过来,我们也没特意去管。”
这意思了桓翕明白了,虽这山是私人家的,但因主人家放任着没管理,旁边的农户人家也会上山采摘野菜什么的。
所以别说什么陌生人的,这里就是一直有人来人去。
这山不是很大,更不荒,因为有人出没早有走出来路来。
像这仆从或者拿着农户一天走个几趟不算事,不过今日跟着自家姑太太,金贵娇娇的一个人,哪里能走山路,仆从心里摇摇头他可不能带人上去。
“姑太太,到头了,再走就进山了……”仆从老实说道。
桓翕提了提裙角,头也不回:“进去看看。”
仆从欲言又止,又抓了抓头,憋出一句:“姑太太,山里头路不好走。”
桓翕一顿,抬眼看了人一眼,明白了,这是觉得她上不去。
她年轻力壮的,爬过多少山,走过多少名胜古迹啊,怎么现在还遭人嫌弃上了呢,可见这古代富户人家的女子娇弱。
无声叹了几口气,桓翕木着脸说:“上去看一看,我无事。”
仆从无法,领着人上去了。
在山上走了一会儿,单看也看不出什么,有些草蕨类植物长得还挺茂盛的,绿葱葱一片。
期间还碰上了几个小孩子,背着背篓提着篮子,十来岁的年纪。
见了桓翕,惊得说不出话来,本能缩手缩脚退了几步。
小孩子都是很有眼色的,桓翕在他们眼里就是穿金戴银的富贵人,就生怕把人得罪了惹祸。
桓翕招了几人过来,她脸上带笑,长得又好看,亲切的模样,过了会儿,大家也不怎么害怕了,只是依旧有些拘谨。
桓翕问:“你们经常来这里玩儿吗?”
几个小些的女孩不敢说话,后面一个大些的孩子小声说:“不是来玩的,来摘些野菜,大家都来……”
桓翕笑笑,又问:“你们家就住在附近?”
女孩点点头。
“那这些日子,有没有在山里见到什么不认识的外人?”
女孩摇头。
这时,另外一个孩子小声说:“我看见了,那天和妹妹一起过来,看见好几个大人,不是我们村的。”
桓翕挑高了眉头,又问了几句,不过嘛孩子说不知道,她看一眼就跑了。
真有人过来,是因为什么呢?
桓翕也有自己的猜想,不过她决定等桓老爷回来了再跟人好好商量下。
随后,她从荷包里摸出一串铜板出来,每个孩子分了几句,才下了山。
仆从不知道自己姑太太在干什么,不过他也不多问就是了。
徬晚桓老爷回来,知道女儿过来了很高兴,一家三口一起用了晚饭。
饭后,桓翕就跟桓老爷说有事儿说。
桓老爷头一个就以为女儿手里没钱用了,从袖笼里掏出一张银钱,笑说:“拿着,爹刚收回来的。”
桓翕默默然了半秒,然后默默然收了银票,说:“爹,我不是要跟你要钱。”
桓老爷还是笑眯眯:“好好,你说我听着。”
行吧。
桓翕吸了口气,不跟人争辩。
精炼了下语言,才说:“前儿有人跑我跟前说想买我们家那座小河岭山,我觉着奇怪,刚才特意过去一趟看了下,又碰上附近村里几个孩子,说之前还有外人去进山。”
桓老爷不是真蠢人,见女儿模样认真,知道她不是随口胡说。
正经了起来,道:“谁去你跟前打听咱们家这山?照理儿来说真有那个想头该来找我才是。”
桓翕道:“一个姓袁的人,看着不是什么规矩人,我留了个心眼儿,觉得不对劲于是就回来了一趟。”
“明日我叫人去山头瞧瞧,翕儿不用担心。”桓老爷以为女儿是怕,又觉得兴慰,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顾家。
桓翕提出来几个猜测:“会不会是那山里有什么,爹要不要请一些懂行的人还看看。”她没穿之前还背着地理呢,山不就容易让人联想到各种矿藏么,于是就提了下。
换做普通人哪会往这个方面想,桓老爷都被女儿的想法惊诧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虽说西南地域多矿,但是咱们家这个小山头还不至于,哪里就有那样好的运气。”
桓翕捏了捏帕子,嘴角一翘,“这谁说得准啊,许多事情不就是会出乎意料出其不意么。”
桓老爷拿茶盏的手顿了顿,眼睛也下意识眯了起来。
“行,爹知晓了,回头就找人。”
桓翕得了准话,才一脸轻松悠哉离开了。
*
但是勘采地脉看得懂地脉的人哪里那么好笑,大多是在给朝廷做事。
桓老爷着人寻了就好,都没有个影子,看来泰安县里是没有。
桓翕说:“慢慢找也无妨,反正小河岭山是我们家的,倒是爹可以让人把那片山管起来了,找个借口就说要种些果树什么的,咱看看有没有谁狗急跳墙,又或者是露出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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