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翕瞟了一眼被人抱着的三胞胎,并没像原主以前一样,小儿子们来了就拉到身边香亲。
她没急着说话,三胞胎中的一个就先撇了撇嘴,不高兴地大声嚷嚷,“才玩得好好儿的!娘叫我们来作甚。”
桓翕眉头微皱。
先前没反应,等桓盛说完了那话,抱着他的奶嬷嬷才假作轻拍打了一下桓盛,脸上笑着说道:“姑太太莫生气,盛哥儿才多大点,玩心最重的时候呢。”
这话很不止逾矩,完全不该是个下仆能跟主子说的,有那规矩严苛一点的人家将这翻天的奴才立马拖出去打死都不算什么。
原来这个是三胞胎中的老大,桓翕嘴里啧了一声,心想自己也才十八岁,白白成了别人的母亲,可她又不是真的那几个孩子的母亲,人是熊孩子或乖孩子原就同她没丁点关系,她犯不着生气着急难过。
对几个才见一两面的孩子,自然生不出什么感情或慈爱之心,她过自己的,那三胞胎也有人照料相安无事就好。
然打算是打算,现实是现实。
桓翕推门见到自己翻天覆地乱糟糟的房间时,眼皮狠跳。
三胞胎比之自己想的还要歪些,而这桓宅的下人也不都是规矩听话的。
桓翕心想那桓姐儿看来也不是很会管人,自己住的的家都是乱糟糟。
桓翕是个现代人,是个即将迈进大学的学生,对古代这些事不甚了解,这段日子也总存在一点微弱希望自己能睡一觉给睡回去,她好比一个寄居在桓姐儿身体里的局外人,一直到今日见了男主,才有些松动,想着果真回不去也还是要正经过日子才是。
这都还没等她条条框框开始接手属于桓姐儿的所有事,那三胞胎就直愣愣闯到她面前来。
桓翕又想她没生过孩子更没养过孩子,但是现在,自己完全可以掌握这三胞胎以后的日子。
说不好听点,三胞胎没了父亲,其实母亲也算没了,本质上她就是个暂代未成年监护人。
三胞胎嚣张恶劣的性格说到底就是被亲人纵容出来的。
看看桓盛,六岁的孩子,眼下对着自己的母亲满脸的不耐烦
桓翕摇摇头,真可怜啊,这孩子还不明白自己能过得这样好都是因为有桓家有桓姐儿在。
如今自己成了她母亲,溺爱是不成了的。
三胞胎的好日子到头了。
三观扭曲缺乏同情心手段狠毒的人,大都是从小养成的。
三胞胎未来都不用桓翕猜,原书中都写得明明白白,以后就是小丑一般的反角,人人憎恶的存在,社会渣滓。
桓姐儿不是个多好的母亲,所以她能把自己儿子养成这样,但对三胞胎来说,桓姐儿可一点不亏欠他们。
如果桓翕必是要做这便宜母亲了,那她不可能让自己身边留着三个只会带来麻烦的废物。
不过首先,还是要把小废物身边的刁奴给处理一下。
桓翕甚至还有空分心想人的适应性果然是最强,区区一个月时间她她就从个埋头刷题的高三学生融入成了一个古代管家太太。
她轻笑了下,那三个嬷嬷却面面相觑。
桓翕开口,语气云淡风轻,“白白拿着我家的月钱,连个孩子也不会带,恐是打量我脾气太好,谁准你们带桓盛他们来我院子里闹的?”
其中一个嬷嬷不止不认错甚至还舔着脸笑说道:“哥儿非要去姑太太的屋子里玩耍,我们拦不住,也不好拦着,怕哥儿哭闹。”
“既这般没用,就不用留着了,采莲,去叫牙婆上门来。”
桓翕本来没打算把人转卖,只准备送回乡下,让桓老太太处理。但又一想,桓老太太心善,三胞胎又有泰半时间是在乡下过的,别回头又让这三个嬷嬷笼了过去。
就算是从哪儿来回哪去,不是自己不留情,只怪人生了歪心思。
桓翕捏了捏手指,低下头,在那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让人堵了嘴巴把人带下去了。
院子里越发安静,跪在地上下人一个个心中叫苦,早知姑太太今日会发作,小少爷们过来的时候她们拼死也要拦住!都怪那三个孩子的老虔婆,说什么姑太太什么事不是由着小少爷们,别回头得罪了小主子有他们好果子吃的,她们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个嬷嬷扭送走之后,桓盛桓泰桓定三人从惊吓之后迅速回神,开始惊天大闹,更有一个跑过来对桓翕拳打脚踢,一脸愤怒的表情,叫骂道:“你把嬷嬷弄去哪儿了!快放了嬷嬷,要不然我打死你!”
桓翕将桓盛的手腕捏住,面不改色。
语气轻巧温柔:“你要跟那下奴?行啊,”她回头对着石柱说:“把你们大少爷带过去,他要跟着,让牙婆一并带走就是。”
石柱才不管那么多,他一向只听主子吩咐,闷声应了,一溜抱起桓盛向外头跑去。
还在地上打滚的桓泰桓定霎时懵了,哭声也赫然定住。
张着嘴巴看向桓翕,尚小的年龄还不足以让明白一向对他们有求必应予取予求的母亲为什么今日变了,但本能让他们害怕收起张牙舞爪样子,完全息了声。
桓翕笑,看,他们其实都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胡作非为的权利。
但偏偏,享受这种权利的同时并不把给予权利的人放在眼里。
桓翕淡淡看向两人:“你们也想要去?那去吧。”
桓泰桓定两个抖了抖,嬷嬷被弄走了,哥哥也被送去了。
送去哪里?
他们本能的害怕,今天的母亲让他们害怕,桓泰突然想起来母亲从昨天开始就没抱过他们,尽管他们讨厌一向母亲抱他们。
可这样的母亲,他们完全不敢造次。
“不,不去……我不去。”桓泰的声音带着哭腔。
桓定更是连说话都不敢。
桓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往屋子走一边说:“采莲带人进来收拾屋子,采荷将桓泰桓定送去自己的院子,。”
她只说了这两句,得了话的人飞快应道:“是主子。”
“对了,以后不准抱他们走路。”桓翕脚下一顿,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
“是。”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那八个跪在院子里的仆妇丫头依然跪着,没有吩咐,不敢起来,心中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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