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步子略微一顿,许艾言偏过头,用视线将教室里的人简略地扫了一遍——在记忆中都能找到相对应的角色,看来这一部分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缺失——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靠窗的倒数第二个张桌子,转过头就能看到铺设了橡胶跑道的操场。
传说中二次元主角的专属位置。
只可惜,坐在这里的人,并不像那些主角一样,拥有被神明青睐的特殊幸运。
许艾言放下了肩上背着的书包。
桌面上很干净,座椅也没有被做什么一坐上去就会散架的手脚。
这种事情,到底不像是各种影视剧里所表现的那样,总是有着一套标准而统一的原则和流程。
要是找上十个有着这类经历的人来,他所听到的,应该是十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许艾言打开了抽屉——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课本与书册上面,光明正大地放着一本不被允许带到学校的课外杂志。
封面上的女人留着浅金色的齐耳短发,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些许魅惑的风情,丰盈的身躯上只裹着一块半透明的白色纱布,身上的每一处,无不在尽力诠释着情与欲这两个字。
有毫不掩饰的嗤笑声响了起来,不确定来自哪个角落。
许艾言拿起杂志,随手翻了翻。
虽说从封面就能看出这本杂志的品味,但不得不说,这本杂志的内容,还是优秀得有些超出许艾言的预料。那些仿佛连空气当中都氤氲着色-情气息的照片,与其说是用来勾起人类最本能的欲-望的下流工具,倒不如说是极致展现了女性某一方面的美的艺术品。
不管这玩意儿属于谁,对方都对艺术有着绝对的敏感性。
当然,如果他不是在自己的抽屉里看到这东西,可能会对那个人更欣赏一点。
随手把这本杂志放回了原位,许艾言打开书包,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
现在的学生虽然用不着再跟他上学的那会儿一样,每天都得把所有用得上的书都背回家,但光是作业这一部分,数量都差不多能抵得上他那时候的所有了。
他不清楚这到底该算是进步还是退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学生的课余时间被这种学习模式给压缩到了极致,甚至连喘口气,都得掐着手指不停地计数。
许艾言不能断言,这不是原主想要抛下一切,从这个世界上逃离的原因之一。
将最后一本今天需要的本子从书包里拿出来,许艾言才刚合上抽屉,坐在他侧后方的人就像是对什么事情忍受到了极致一样,“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那动作大得,连原本他坐着的椅子都直接被猛地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许艾言转过头,看着他两步就走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地抬起脚,把自己的桌子踹翻在地。
刚刚收拾好的抽屉里的东西立即就滑了出来,与其他书册有着明显差别的杂志在这其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刚才的那种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比之前还要多了一些。
许艾言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把这个家伙和记忆里的人对应起来。
这种像是在不配套硬件上运行程序的迟滞感,实在是让他感到有点麻烦。
轻轻地叹了口气,许艾言先是把还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书包挂在了椅背上,然后才转向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人:“有事?”
他不喜欢麻烦,但既然他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直接被扔了过来,估计也不可能真的过上什么平静的生活。
所以,在一些事情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还是尽早解决掉的好。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将近三十的成年人了,一些能够让这个身体的原主束手无策的事情,在他面前连个能稍微让人头疼一下的难题都算不上。
大概是许艾言的反应和预想当中的差了太多,面前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张口就想说点什么,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把那份火气给压了下去。
虽然许艾言并不觉得,有了前面的举动,这样的做法,还有多大的意义。
“你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盯着许艾言看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人应该并不擅长做这种事,一双眼睛里的烦躁和后怕,简直就跟要满溢出来一样。
“昨天?”许艾言故意做出困惑的表情偏了偏脑袋,然后倏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恍然的神色,“啊……我昨天——”
“——干什么了这种事,需要向你汇报吗?”他弯起嘴角,不紧不慢地将剩下的半句话给接了上去。
“你说什么?!”和许艾言预料之中没有任何偏差的反应。
“我说……”看着面前一边眉毛高高扬起的人,许艾言轻声笑了一下,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拉得对方弯下-身来,而后仰起头,印上了对方由于惊讶而张开的双唇。
“……把自己一整天的每分每秒都进行汇报,”温热的双唇一触即分,许艾言松开了抓着对方衣领的手,“可是恋人之间才有的特权。”
“你这么想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坐了下来,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一双眼睛微微弯起,“难不成——是暗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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