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言之有理, 那就和他们真正打一场吧。”刘元笑笑地吐字, 武朝朝着刘元竖起大拇指。
刘元道“后方交给先生和诸位, 前方有我。”
“小娘子放心。”刘元里的意思是要亲自上阵杀敌, 不免让他们都一顿, 但跟了刘元到现在,刘元就算腿断了都能练兵。上战场,其实也是绰绰有余, 刘元决定的事,也由不得他们说一个不字。
刘元道“望诸位与我共守这份安宁,也给历经磨难的天下带来一份安宁。”
又一句激励的话, 一干人都站了起来,朝着刘元作一揖,“愿与小娘子一道安定天下。”
“诸位都去各司其职, 前头有我,后方需得诸位费心了。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咱们的粮草也得护住了。”作为一个专烧人粮草的人, 当然也怕被人把粮草给烧了。
“报,小娘子,楚军兵马调动了。”刘元既然防着楚军会动, 自然是让人密切注意的,这不已经有人来报, 楚军的兵马已经动了。
“久宁。”这个时候,琼容急行而来,刘元迎了上去, “先生怎么来了”
琼容是在沛县的人,竟然赶着来了,刘元知是出了事,琼容也不二话,“荥阳告急。”
这才是琼容为什么会急急赶来的原因,“韩信呢”
第一反应便是问了这一句,琼容轻声道“韩信拥兵数十万,你说呢“
“好,好啊”刘元叫着好,听在旁人耳朵里却让人发冷。
“你要出兵救人”琼容问出这一句,刘元道“对,楚军不是要打吗好,他们以为我不敢主动出击,我就打给他们看。季布,两万兵马,楚军英勇是吗我就要让他们看看,就算跟楚军当面对上,我刘元也不怕他们。”
仗是绝对要打,项羽也罢,刘邦也好,他们总要分出一个胜负来,刘元生来就注定是刘邦这边的人,刘邦荥阳告急,刘元出兵,便要牵制项羽的兵马,更要捉到机会破除项羽对荥阳的封锁。
“你。”琼容唤上一声,刘元回过头道“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
琼容当然知道她心里有数,见刘元大步地往前走,琼容追上道“你要救人,你想怎么去救”
“攻下彭城。”刘元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计划道出。
“若是碰上你阿娘呢”琼容将这血淋淋的问题问出来,“你总不会以为他们真的放弃不用你的母亲这颗最好的棋子来威胁你了吧”
问得真好,刘元昂起头朝着琼容道“那我也照样得去打,他们若是敢当着我的面动我阿娘一根头发,我就杀光所有的楚兵。”
杀气横溢,半分不假,琼容朝着刘元喊道“你还有其他的办法。”
“没有其他的办法。软肋之所以是软肋,因为他们吃定了我,我偏要将这软肋变成无人敢碰的逆鳞。从今往后,他们最好知道什么是不该碰我的,若是碰了,这就是下场。”刘元觉得丢出去的话份量还是不够,拿下一个小小的常山同样也不够,刘元要做到更好,也让天下人看到更多。
吕雉,那是她的母亲,敢拿吕雉来威胁她,她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楚军等着秋收等了许久,虽然在这期间刘邦那头不断有人给刘邦出主意,让刘邦与刘元传信,与韩信合兵,但是刘元何尝不曾与刘邦去过信。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刘元只是让刘邦想清楚了,比起她来是韩信更可信还是她更可信,与韩信一但合了兵,局面会比现在更好
必须的是刘元更可信啊刘邦再蠢也知道这个道理,尤其刘邦那也不蠢。
所以,无论旁人怎么说让刘元与韩信合兵,刘邦也就一句,刘元的兵都是她自己打下来的,她之前打得就挺好,兵分两路,各展所长,这样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为何就要合兵
说得多了,便都知道刘邦有自己的考量,再不敢多提。
“先生与荥阳传信一封,告诉他们再坚持五日,我必解荥阳之围。”刘元回头不忘朝着琼容吐了一句,琼容睁大了眼睛,刘元面容冷凝,显然是打定了主意,琼容却朝着刘元道“五日,你是要与季布殊死一搏”
“对,殊死一搏,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如此而已。”刘元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天了,总是装着鹌鹑她也装够了,没理由奋斗了半辈子还得受人制约,她就是要奋起,她就要让天下都明白,她刘元无人可欺,她身边的人,也无人可欺。
琼容一眼看向刘元,似是看穿了此时此刻的刘元是什么样的心思,轻轻地唤了刘元一声久宁,刘元露出一抹笑容道“先生,忍着让着只为了将来不必再忍不必再忍,我们皆如此。而我觉得现在时机到了,所以”
与琼容的目光对视,琼容本是要刘元再慎重一些,再看到刘元的眼神时,再也说不出阻拦的话,琼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有数,刘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心里有数。
“好”一声好,琼容便是支持刘元去做任何刘元想做的事了。
刘元朝着琼容露出一抹笑容,“先生,我走了。”
“放心。”琼容这般吐字,便是让刘元将后方交给她,刘元心情更好,“有先生在我自然放心,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策马而去,琼华跟阿花已经麻利地翻身上马,琼华朝着琼容说道“阿娘,我先去了。”
“去吧。”她都要听刘元的,琼华是跟着刘元的人,琼容断没有拦着不让琼华去的道理。
项羽以为自己困住了刘邦,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在他的预料之中,彭城那里有季布牵制刘元,刘元就算得了几万兵又如何,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患。
至于韩信,人心各异,范增与项羽出谋划策,挑起人心,韩信眼下手握刘邦的几万人马,怎么可能会一直甘心做一个大将军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是要让韩信反。
此时此刻的韩信听说了刘邦被困荥阳,竟然派了使臣前去拜见刘邦,道是要做一方诸侯,代汉王掌一方诸事。
代字用得极妙,刘邦当时气得就要跳起来,好在那一位叫陈平的谋士将刘邦安抚下来了,一方诸侯是吧,刘邦愣是忍下了,笑着朝着韩信的使臣说道“既然要做一方诸侯,我看燕王就不错,就封他一个燕王如何”
使臣没想到刘邦说封就封,封得那么爽快,甚是惊奇,赶紧与刘邦拜谢。
等韩信的使臣走了之后,刘元叫琼容派人送来的信也都到了,哪怕心情不好的刘邦在看到刘元的信后心情亦是极好的,“五日,算算从沛县送信到此,这个时候元儿该已经领兵进攻了,也不知她打的是哪一处”
“彭城。”张良的消息灵通,眼看秋收一过,楚军的粮草充足了,楚军立刻发兵而来,只为将刘邦他们给杀了。
但闻之韩信在这个时候竟然趁火打劫要赏封时,张良思虑如何让刘元来牵动项羽,没想到刘元得的消息也快,还没等张良给刘邦出主意,让刘邦不妨信任刘元,彭城之战已经打了起来。
“军师是收到消息了”刘邦睁大眼睛,吃惊地看向张良,张良道“彭城叫小娘子拿下了。”
刘邦本来就挺高兴刘元急着为他这个当爹的解围,听到张良确凿地说出彭城竟然叫刘元拿下了,刘邦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良,“当,当真”
张良郑重地道“千真万确。季布本来是打算出兵沛县的,兵出到半道上就碰到了小娘子领兵而来,小娘子更是设好了陷阱等着楚军。季布是以五千兵马为先行军,小娘子在沛县的道上全歼了这五千人马,之后又换上了楚军的铠甲,装成路遇沛县兵马的溃退楚军,虽叫季布识破了,小娘子在季布这与先锋人马对战后,领兵两万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攻入了彭城。”
这一战,刘元打得十分激烈,亦是极其不易,能够攻下整个彭城,以季布之勇,张良都可以想像那是多么不容易。
“项羽的家眷,尽被小娘子所擒,季布下落不明。”最最关键的话一放出来,刘邦那叫一个高兴地拍掌,“好,好,好我儿英勇,我儿英勇,首战告捷,可战季布者天下有几人耳。”
生了这样一个女儿,既解他的围,又震慑了天下,叫天下人都看到了刘元的厉害,刘邦岂能不高兴。
“先前我急,如今该轮到项羽急了,我倒要看看,他要不要自己的家眷了。”刘邦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张良与刘邦道“不妨互换。”
互换何意,刘邦一听就明白了,刘太公,吕雉,刘邦一大家子都还在项羽的手里,刘元端了项羽的老窝,将人全都捉住了,这样大好的机会,不趁机把人换回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换回来,把人都换回来,换回来。”刘邦何尝不盼着他们把人给换回来,换回来了,他心里的大石也就松落了。
但是,刘邦是绝对想不到,张良得到消息失踪的季布,这会儿却挟持着吕雉找上门来,刘元从攻城开始就让人去寻的吕雉,这会儿算是出现在刘元的面前。
“把夫人和小郎君交出来。”季布这般朝着刘元说话,刘元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把人给了你,你就能带得走”
“这是我事与你无关,你若不把夫人和小郎君给我,我便杀了你母亲。”季布是兵败如山倒,却也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到这样的田地,挟持着吕雉,哪怕他守不住彭城,也要护住项羽的家眷。
“季布将军,我敬你是个英雄,这样好了,也不说什么换不换的,我们打一场,你赢了,人你带走,我保证不会派人追杀你;反之你若输了,将我阿娘给我,你可以离开,但是人你一个都不可能带走。”
不过几个月不见,吕雉变得十分憔悴,看着刘元连话都说不出来,刘元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吕雉身上移过,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着与季布对战的清醒。
“你说话算话”季布不确定地询问,刘元轻轻一笑道“季布一诺千金,我刘元也是一言九鼎。”
季布不算是第一回跟刘元打交道了,认真来说刘元不算是那样人品极是不好的人。
“季布将军,你是我的敌人,对战敌人我更喜欢赢得光明正大,就像这一回。”刘元指的是这一次的彭城之战,虽然打得伤亡惨重,但同样的,他们也打得淋漓尽致。
“这一战季布输给你输得心服口服。好,我且信你一回。”说罢将吕雉推到了一旁,亮出自己的剑直指刘元,刘元同样抽出自己的短剑,季布一看立刻笑了道“你要不要换一柄剑”
刘元摇了摇头,“旁的剑再好也比不上我这一把剑,季布将军,请”
“请。”凭刘元能在一天一夜之内攻破彭城,季布就知道刘元有资格做他的对手,哪怕这还是一个少女,一个尚未长成的少女,季布依然不敢轻视刘元分毫。
这一次,刘元最先出手,一剑与季布刺了过去,来势汹汹,季布连忙用剑对好,刘元一侧一砍,接二连三随着季布的防御而变更招式,剑虽然短,攻势丝毫不差。
胡九朝着一旁的琼华嘀咕道“要不要趁着季布跟小娘子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去救夫人”
“别乱动,这是小娘子与季布光明正大的决斗,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跑过去,回头小娘子一定会找你算账。”琼华还是比较了解刘元的,刘元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他们敢在后面使绊子坏了她的事,刘元一定会找他们算账。
胡九小声嘀咕地道“明明都可以赢了,为什么还要跟他打。”
“你当初为什么敢跟小娘子进沛县,别告诉我说你不怕自己被骗了进去把小人搭上。”琼华拿了当年胡九做的事怼了回来。
胡九幽幽地道“当年我也打了主意,先摸进城去,要是机会合适就把沛县给占了。”
“你还真敢想。”琼华想到之前他们也有过这样的担心,当时刘元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刘元说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能不能捉住机会就看他们自己,要是他们想要作死不想活了,只管算计来了,谁还怕谁不成
胡九嘴角抽抽,“那是肯定得敢想的,不敢想的话我哪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你,你刚刚都说了,你原来打那主意,竟然还敢说那样无耻的话来。”琼华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有想到胡九竟然存了那样的心思之后,还敢装成一副幸亏自己打着那么无耻嘴脸的模样,真是够了。
胡九道“不是说了,我只是想想能不能找着机会,后来是明摆着的不可能找到机会,我就很老实了。现在不是一心一意的跟着刘元娘子做事,为什么不敢说”
得了,跟这样无耻的人说话,琼华能说得过才有鬼。
挥挥手懒得理胡九,只管盯着前面刘元与季布的打斗。
琼华是跟季布交过手的人,季布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琼华那样的力气都不一定能打得季布,毕竟斗了那么久一直分不出胜负来,既然是分不出,琼华也只当作自己不如季布了。
刘元的本事,琼华虽是看着刘元练功长大的,但是刘元究竟是有多厉害,琼华只能说早些年她还能看得一点,这一年来,就算刘元腿断了,琼华也不敢说刘元只退不进。
再加之刘元腿好了之后这一个多月让武朝下狠手的拼命练的刘元,琼华想想刘元咬牙坚持下来训练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可怕可怕,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所以就算现在刘元能打赢了季布,比琼华都要厉害了,琼华都不觉得那是什么奇怪的事。
因为看完刘元受完的训练,琼华从心里承认,她真心做不到刘元那样的地步,还是乖乖的认输吧。
此时刘元猛地一剑近身刺向季布,季布极快的回剑护着自己,却还是叫刘元划破了手,两人的剑相抵着,各自使着力气。
比力气,刘元毕竟还是小了,叫季布一力气往前推了来,竟然想要划破刘元的脖子。
琼华惊得都想一捶子扔过去,结果刘元突然松开了剑,整个人往地上一昂下,用嘴咬住了剑身,直接划过了季布拿剑的手,季布痛得叫唤一声,剑也同时脱了手,刘元再一个扬腿踢在季布的后背,人已经立了起来拿着剑直接季布的脖子。
季布败了,被刘元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给打败了,意识到这一点,季布往前一冲想要死于刘元的剑下,刘元早就料到他会如此,果断地收回了剑。
“季布将军,不过是输了一局而已,不至于把命都搭上。”刘元朝着季布言道。
“我输了。丢了一个彭城,也丢了霸王的家眷,这样都不该死我什么时候该死”季布反问刘元一句。
“要是依着季布将军这么说,我早在几年前落入项羽手中为质时就应该死了,万不该活到现在。”刘元朝着季布说着,并无要季布死的意思。
季布本以为刘元是想杀他而后快的,听起来却不是。
不欲杀他,必欲招降于他季布道“任你说再多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背叛霸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季布将军,我说过了,赢了的话你要的人我给你带走;而你要是输了,我也会让你走。现在还是说话算数。”刘元朝着季布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式,这是让季布万万没有想到的。
刘元即不杀他,也不欲让他归顺
季布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刘元十分坦荡地道“请。”
都已经第二次说了这个请字,季布自不会还觉得刘元是在说笑,拿眼看向刘元,刘元十分肯定地道“季布将军放心,我若要杀你只会光明正大的杀你,背后放冷箭不是刘元所为,你只管放心。”
“我并无此意。”季布只是想不明白刘元为什么会放过他而已,并非觉得刘元是想在背后杀他。
就在刚刚,他都已经要冲到刘元的剑前,想要以一死来偿还项羽的恩情了,是刘元收回了剑,而且收得十分果决。
“霸王的家眷,你欲何为”虽说刘元是不强求于他,季布还是放心不下这些人,这些事。
“季布将军是不是忘了,我家阿翁也还在项羽的手里,我只想用霸王的家眷换回我家的亲人罢了。你放心,我并不喜欢用人质来要挟于人。”
刘元说的是真心话,却被季布鄙视地扫了一眼,某人是不是忘了她怎么从楚军大营,项庄的手里逃也来的
当时的刘元就是挟持的范增和虞姬这才成功逃出来了。
季布眼神的意思,刘元当然看出来了,连忙地道“若是季布将军处于我当时的情况,除了挟持于人还能有其他的办法逃出楚营”
本来鄙视于刘元的季布一听,顿了半响道“我能相信你”
“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刘元如此反问于季布,季布
一眼瞥过一旁的吕雉,刘元身后的人都是在他们分出胜负之后才过去扶的吕雉,并没有趁刘元在与他比试的时候前去救人,就凭这一点,想来是值得信任的。
“你是想让我回去与霸王传话。”季布明白了刘元另一层含义,刘元朝着季布作一揖道“将军聪明。”
“烦劳将军回去与西楚霸王项羽带一句话,两军交战,我们战场上一决胜负便是,拉上这些老弱妇孺的没意思得很,各归其位,各得所有,还是如此最好。”刘元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可信,季布想必是会回去将她做的事,说的话一一给带到的。
“如果霸王同意换人,那就约个时间,我们将人送到荥阳去。”刘元没等季布回答好与不好,已经把最后一步的操作都跟季布说了。
“小娘子的话,我会带到的。”季布朝着刘元作一揖,表示这句话他一定会传到。
“有劳将军。”十分额气地朝着季布说来,季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朝着吕雉作一揖,没等刘元开口问起,季布却已经轻声地道“这些日子得罪夫人了。”
“尚能留住一条性命,多亏了季布将军了。”吕雉强作镇定地吐了这一句,刘元听着一眼看向吕雉,这个时候却不是问话的时候。
季布再一次朝着 刘元作一揖,只身一人离开了。
“小娘子,真就这么让他走了,既不杀他,又不招降。”急急说出这话的除了胡九还能有谁。
刘元一眼瞥了过去,“一个动不动就投降的人,其忠诚几乎等于没有,季布这样的人,他是不可能在项羽活着的时候背叛项羽的。”
胡九瞪大了眼睛,突然冒出一句道“所以小娘子图的是将来,这会儿先让季布受了我们一份情,将来项羽真的死了,若是小娘子出面,这份恩情季布一定会还的。”
“想明白了还那么多话。”刘元不想再与胡九多话,而与吕雉迎了上去,吕雉瞧着刘元,再也支持不住地昏了过去
“阿娘”刘元没想到吕雉竟然就那样直接迎面的倒下了,赶紧的伸手将人接住。
“琼华。”刘元抱不动吕雉,立刻唤了琼华,琼华直接弯下腰着吕雉抱了起来,“阿花去找大夫。”
阿花飞速地跑去,季布是与刘元送了信在城外约见的,本来是想用吕雉换虞姬,没想到竟然败在了刘元手里,刘元并无杀季布之心,季布离开也是要去给项羽传信。
刘元这一行进了彭城,赶回到刘元临时住下的驿馆,大夫被阿花捉了回来。
“把我们的将士给我看好了,彭城里的人只要安份守己的都不必管,若是不能安份守己的,一概捉起来,等将来全都给项羽送过去。”刘元进了驿站,胡九还想跟着进去的,结果刘元把人堵在了门口,一通吩咐。
胡九算是想起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他跟着跑了半道算哪门子的事。得了刘元的令,立刻应声道“诺。”
利落的走人。刘元也掉头追着琼华去,让琼华把人放到她的榻上去,突然一眼看到吕雉袖中手臂显露的血痕,刘元猛地捉住了吕雉的手掀起了吕雉衣袖,整条手臂竟然都是被抽打的痕迹。
“小娘子。”阿花慢了刘元半步拉着一个大夫跟着进了门,没有发觉刘元的失神,只唤一声让刘元回过神来,刘元也顾不得查看其他,回头朝着大夫道“大夫你请。”
被阿花捉来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与刘元连连摆手,让他缓一缓,缓缓。
“你快些。”阿花出声催促,大夫那叫一个冤,想要解释还解释不上来,气都喘不好,更别说说话了。
“阿花,让大夫喘口气,不急。家母有恙,我等心急如焚,还请先生勿怪。”刘元与大夫恭敬地作一揖,有求于人救命,必须要客客气气的。
“无碍,就是让老夫再歇会儿,否则这脉都要号不准。”大夫本来也没有怪罪于人的意思,再听刘元话说得十分好听,人也彬彬有礼的,更是不会怪罪。
刘元得了大夫一句准话是朝着他笑了笑,大夫也是个宅心仁厚的人,缓过了气立刻便与吕雉号脉,“这是伤重劳累才会昏过去的啊。”
劳累也就罢了,季布兵败如山倒没能救出虞姬等一干项羽的家眷,最后只能去捉了吕雉一道逃走,打的便是要与刘元换人的主意,刘元一直都在找季布,也在找吕雉。
季布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刘元谈换人的事,自是要避着不叫刘元把他们找着,吕雉跟季布东躲西藏的,劳累过度也是正常。
可是伤重啊刘元想到刚刚看到吕雉整条手臂上的伤,脸都黑透了。
“劳烦大夫开些内服外用的伤,我阿娘身上确实有不少的伤。”仅仅一条手臂的伤就已经够让刘元吃惊了,刘元想得更多的是,吕雉身上的伤该是怎么样的触目惊心。
“我这就开药,这就开药。只是一定要小心些,我看病人的身体虚得紧,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大夫想了想特意叮嘱了刘元一句,刘元道“还有什么需得注意的你只管说,我都记着。”
十分乖巧听话的样子,更叫大夫听得心存好感,一通与刘元叮嘱了不少,刘元还真是全都记下了。
拿了药,内服外用的都有了,刘元将人都打发了出来,就连琼华和阿花也被刘元赶了出去。
“小娘子,要给夫人上药呢。”琼华手里拿着药提醒一句,刘元从她手里拿过,“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丢下这句刘元回了屋将门关上,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榻前,刘元手有些抖,她很希望自己猜错了。只是才解开吕雉的衣裳,一如刘元所想的那样,吕雉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痕,新伤旧痕错综交错。
为人质者,就算项羽发了话不杀吕雉又如何,下面的人记着不杀之事,不杀难道就不能打,不能吓,不能欺负了吗
刘元伸出手抚过吕雉背上的伤,吕雉突然颤抖着,“别打了,别打了。”
哀求的声音听在刘元的耳朵里如同刀割,刘元深深吸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记着大夫的医嘱给吕雉上药,最好,将来若是回去见着琼容了还得问琼容要些袪疤的药。
她记得曾经的吕雉身上没有丝毫的疤痕,小时摸着吕雉的皮肤她还感慨过吕雉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
“元儿。”刘元将药膏一层一层地给吕雉涂上,吕雉感觉到了舒适,幽幽转醒睁开了眼。
刘元听着声音立刻看向吕雉,“阿娘。”
轻轻地唤上一声,吕雉朝着刘元道“吓着你了。”
摇了摇头,刘元道“我没能护住阿娘,让阿娘吃苦了。”
“傻孩子,你为阿娘做的一切阿娘一直都记着,不怪你。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好了。”吕雉自己受的那些苦,此时却不欲与刘元多说什么。
刘元从来没有放弃过救她,时时的捉住机会,她都想要救她的啊,吕雉明白。
她在楚军受的辱骂,鞭打,这一切都不是刘元想的,她已经尽了她一切的办法来救她,也正是因为明白刘元存着这样的一颗心,吕雉才会一直撑到现在。
“你的腿好了。”吕雉更是注意到另一件事,急急地看向刘元的腿,刘元道“琼先生为我治好的。她说我本来就小,骨头都还没长好,恢复得也比较快,没事了。”
刘元说着还动了动腿让吕雉看得清楚,吕雉闻之自是大喜,“太好,太好了”
她时时刻刻最挂心的事都是刘元的腿,她怕刘元的的腿废了,更怕自己死了,废了腿的刘元和尚且年幼的刘盈该怎么的好。
“盈儿,盈儿还好吗”眼前的刘元已经关心完了,吕雉也想到了刘盈,那尚且年幼的儿子。
“好,盈儿极好,我这一次出征前回去看过盈儿,盈儿长高了,跟琼容先生认了不少字,就是总念着我让赶紧把阿娘带回去,他想阿娘了。”刘元一向会哄人,哄起吕雉来更是小意思。
听到儿子说想她了啊,吕雉是热泪盈眶,“回去,我们很快就会回去。”
“阿娘莫哭,我先把药给你上完,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便与我说。”刘元这药上了一半,还剩一半没完呢,哄着吕雉先别乱动,让她把药先上好了再说。
“元儿啊,你说你阿爹若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说了”吕雉冒出说了一半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刘元继续上药的动作一顿,哪里会不明白吕雉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阿娘还有我跟盈儿啊。我们会陪着阿娘的。”刘邦的情况刘元此时也并不清楚,她不知道刘邦最喜欢的戚夫人如今是不是已经到了刘邦的身边,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女人也都在刘邦的身侧。
“你这些年也没有见过你阿爹,是阿娘问出傻问题来了。”吕雉也不知是听进了刘元的话还是没听进去,反倒是提起了刘元与刘邦父女之间许久不见。
“差不多该见见了。”刘元这般说了一句。
吕雉道“你要在此停留多久”
“那就要看项羽打算什么时候跟我换人。”刘元如此回答了吕雉,吕雉一顿,“换什么人”
“用项羽的夫人换回阿公和小叔他们。”刘元的计划既然都敢说破让天下人都知道,吕雉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刘元攻陷彭城,擒住了项羽的家眷,这对汉营来说是好说,于项羽却是噩耗,本来困住荥阳的大好局面,全都叫刘元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刘元领兵几何进的攻的彭城,怎么可能在一天一夜之内攻破沛彭城。”项羽不曾怀疑季布的忠诚,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刘元怎么竟然如此轻易赢了这一战。
“回霸王,据斥候探摄,刘元手中的的容军甚善远弓,箭无虚发,刘元更是亲自带着死士杀入彭城身先士卒,用两万兵折损一万的代价,硬是杀尽了我们一万三千的人马,攻破了彭城,仅剩的两千多人马四散而逃,季布将军亦是生死未卜。”
前来禀告的人打探消息还是挺不错的,双方兵马的折损,还有刘元不要命的打法,这都是刘元能赢的原因。
“立刻从荥阳退兵,发兵返回彭城。”项羽是连想都不用想,立刻便道要撤军回援彭城。
“霸王,此时若是撤军,再想围困刘季就更难了。”范增也是听闻消息就立刻赶来,早便猜到项羽会怎么做,自然是出言相劝,万万不能叫项羽中了刘元的计。
“围困不住自有围困不住的打法,彭城丢失关系重大,我们要拿回彭城。”项羽是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合拿起刀剑便要立刻领兵前去。
“霸王如果带兵回援彭城,对,以刘元在彭城中那点兵力绝不是霸王的对手。但是霸王,本不需用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家眷平安,霸王非要兴师动众而归却是为何”范增知道项羽眼下最关注的是什么,是家眷,妻儿的平安。
项羽回头看向范增,范增道“刘元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拼着近半死伤也要拿下彭城,一为解荥阳之困,二也是为了救回刘家的人质。”
他们的手里同样有着刘家的人质,所以就算刘元拿了项羽的妻儿又如何。
刘元既然讥讽项羽只会用人质威胁于人,失了他西楚霸王的威风,她就一定不会让自己也置于项羽那样的境地。新网址: :,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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