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真是要疯了, 刘元的脑子想的什么武朝从前猜不透, 眼下更是猜不透, 他想让刘元改变主意,刘元都把琼容拉出来了,武朝还能怎么样。
“我要是能让琼容不同意, 你绝对不能再坚持。”武朝想来想去还是有言在先的好。
刘元一脸认真地答道“好,若是你能让琼先生不同意这件事, 申寒你们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我绝无二话。”
比起武朝想要改变刘元以及琼容的想法,刘元笃定琼容一定能明白她的用意, 一定会同意她的做法。
武朝突然有种自己说了句蠢话的念头,琼容的想法在很多时候都跟刘元一样。
不,有时候琼容的想法比刘元还疯狂, 他刚刚说出那样的大话,真是不怕笑死个人, 刘元难道还不比他更了解琼容的想法, 他是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改变琼容的想法
内心泪流满面, 面上武朝还是保持自己一定能赢的样子。
“先生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刘元突然笑笑地问,武朝本来底气就不足,乍然被刘元这样地一问, 武朝抬起头不客气地询问,“像什么像什么我是你的先生,你就不能让着点我这个当你先生的人,也没见你对萧丞相和曹御史大夫还有琼容像我一样。”
说到这里武朝很是委屈啊, 要说对徒弟尽心尽力,他还算是个合格的先生的,教导刘元也好,为刘元办事也罢,从来没有迟疑过半响,看看刘元呢一天到晚就会欺负他,更拿着琼容来欺负他。
武朝不甚高兴地鼓着一张脸,刘元看着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先生啊先生,你是想要笑死我吗”
什么话呢,武朝横了刘元一眼,刘元道“因为先生待我最好,与先生斗嘴最值得我高兴。”
武朝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内心的复杂,拿眼看了刘元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什么话都不说了。
“当真要我送申寒回长安还有旁的事”武朝自不会觉得刘元让他回长安只了送一个申寒回去。
“问问琼先生我要的东西做好了吗顺便查查长安拿了我的宝藏的人,这会儿又在动什么歪心思。”刘元让武朝回去自然不是只有一件事而已,比起一个申寒来,另外的两件事都要重要得多。
武朝听着连连点头表示听见了,“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走”
“马上。”刘元倒是干脆的,“尤钧先生和徐庄先生都忙起来了,那位申老一定如坐针毡,如果我们今天不送他走,他也会自己与你辞行,不信你回去先不说送他回长安,他肯定先告辞。”
赶紧摆手,武朝道“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好友,留他一些颜面,不能乱来。”
予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也没到敌人的分上,还是留点面子给他的好。
“先生随意。”事情交给武朝来办,武朝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样。刘元朝着武朝露出一抹笑容,武朝轻轻一叹,“刘家一步登天,有本事的人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你凡事都要小心。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这才是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将申寒送到长安,送到太子身边的原因。”
刘元道“天下类申寒者不知凡之。我们遇上的自以为拦得住,可是有多少人是我们拦不住的”
“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先生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我关心则乱,这才会想尽办法要帮我将那些人都拦住。”刘元知武朝的良苦用心,知道他都是为了她好。
“但就像先生所言,刘家一步登天,要学的东西很多,许多问题都会慢慢地浮现出来,谁都拦不住。”
既然拦不住,干脆不拦。所谓姐弟离心,就算没有旁人的挑拨离间,难道就不可能姐弟离心了想想刘邦,刘元都已经经历过刘邦这样的事了,还怕再来一个刘盈。
她今日不畏于刘邦,只盼着刘盈能学得刘邦这一份气度,无论有多恨一个人,多恼一个人,在这个人有用的时候看着这个人的忠诚都能毫不吝啬于用,只要刘盈能学到这一点,将来他也一定能当好一个皇帝。
“算了算了,你想的比我长远,我说不过你,你让我送人,我送人就是了,什么话都不用话。”武朝哪里说得过刘元,最后除了乖乖的答应去办这件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辛苦先生了。”刘元恭敬地朝武朝作一揖,武朝一片为她的心她都明白,也都记在心上。
“可不是辛苦,才把几车的竹简给你送回来,结果倒好,就歇上一晚便要给你回长安办事去,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武朝嗔怪一声,刘元笑道“当先生的为徒儿辛苦了,徒弟也多念着先生啊,所以想办法给你机会光明正大地回长安见琼先生以慰相思”
一通挤眉弄眼,武朝没能忍住地道“你若是个郎君,我真觉得你会带着我往教坊里去。”
刘元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现在也可以带先生一块去。”
反正刘元去教坊谁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武朝去就不一样了啊
武朝哼哼了几声,“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走了。”
跟着刘元去一趟教坊就是给刘元捉住了把柄,事情一但闹到琼容的耳朵里,武朝只怕一辈子都别想上琼容的榻了。
刘元真没这个意思,不过武朝都已经走了,刘元也没法儿再解释。
眼下刘元手里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武朝带着申寒回去刘元也没说要去送送,不过徐庄和尤钧听说刘元亲自下令让武朝送申寒回长安,两人听说后的反应倒是大同小异。
“真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啊。”徐庄笑眯眯地一声感慨,刘元要不是胆子够大怎么敢把一个明显对她有偏见的人送到刘盈的身边。
可是如申寒这样的人不会是第一个,刘元能拦得住一个就不一定能拦住那无数个,倒是不如大气地把人送进去,这会儿的申寒心里不定怎么五味交杂呢。
尤钧彼时在对付那些贵族,“封区区的教坊而已,诸位竟然一道出动,这教坊难道是有什么诸位的把柄在”
子婴昨天已经带着车应封了一天一夜,看起来封的地方也是挺多的,而贵族们齐齐出动先他们一步站在教坊面前,那样的态度倒像是对之前能逼退子婴一行十分高兴,所以故伎重演。
可惜尤钧不是子婴,对于这些贵族子尤钧没有半分的怯意。
“诸位最好是想法楚了,云中已属始元公主的封地,始元公主下令封了教坊,就算没有理由,诸位若是不想惹上什么不惹的麻烦最好就不要出现在这里,更不要挡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就挡了如何,你们以为打出始元公主的名头我们就怕你,这里是西秦旧地,我们都是秦人。”贵族大声地叫嚷起来,这是想跟尤钧比比谁的声音更大
尤钧不需要跟他们比声音谁大,“秦人。秦早已亡,听诸位的意思是想谋反复秦”
话都是人说的,子婴有自己的立场一些话就说不出太强势的来,尤钧就不一样了,跟他们说话用不着太客气,怎么让他们害怕,怎么让他们乖乖的离他远一点就是尤钧希望达到的目的。
“你,你别给我们随便乱扣帽子,我们本就是秦人,说自己是秦人怎么就跟谋反复秦扯上关系了。”贵族里也不是都没脑子的,很快就想把这两件事分开了,不能由着尤钧说什么是什么。
“那么公主府发下的公文道要封锁云中的内所有的教坊,诸位凭什么拦着不让这是教坊,不是诸位的府上,诸位这样心急的表现,耐人寻味。”尤钧意味深长地道破,目光掠过他们,等着他们给个合理的解释。
立刻有贵族出声道“公主殿下初到封地,因何而要封教坊,这也没个说法。”
“你的意思是让公主殿下亲自过来给你一个交待,你才能出让开这条路”尤钧依然是不善地征询。
不管这些人的心里拿不拿刘元当回事,这会儿的刘元是大汉的始元公主,这里是刘元的封地,没有刘邦阻拦,刘元想在封地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而他们如果敢拦着刘元,刘元一句谋反扣到他们头上,将他们一家尽诛都是可以的。
“听闻早年在齐地时,公主殿下一气之下杀了不少伙同田荣想要对殿下不利的人,这件事我一个隐居深山的人都听说了,诸位难道不曾耳闻”尤钧没等他们想清楚,反倒是提起了刘元从前做过的事,刘元在齐地大开杀戒这事知道的确实不少,贵族们的消息最是灵通,也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件事。
“你,你是在吓唬我们”贵族们直指尤钧这是想要吓人,因此指着尤钧一脸的不善。
“方才我们出来前公主殿下有所吩咐,若有阻拦者,杀”尤钧把刘元说的话丢了出来,而韩驹第一个抽出了腰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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