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被羽绒被覆盖。
真名现在耳不能听口不能言,全身上下能动的部位大概也只有眼皮。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大概也只有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眼球在眼眶内尽可能的转动着,但是狭隘的视线也看不到这个房间的全貌,但最少可以知道,这里很陌生。
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况。
那个时候……
真名眯起眼睛,那个时候事态以和她经历过的完全不同的方向呼啸而去。
因为她突然介入的失误,记忆中本该被毁掉的一只轮回眼被斑夺走。她击杀了黑绝,让他成为供给带土可以活下去的养分。这也间接促使了带土和斑两个各拥有一只轮回眼的人开始拼尽全力对十尾展开争夺。
在那短短的时间内,神树催生的花朵被舒展到了极致,映着血红的月光,有一种狰狞的美感。
而意识的最后,真名好像看到了头顶双角的白发女人巨大的虚影,伸出双手捧住了血色的月亮……
然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好像还看到了辉月吧?真名想要回想更多更清晰的东西,却发现那段时间的记忆纷杂如乱麻,她越想记清楚,就越模糊。她再认真点,搞不好就失忆了也说不定。
真名连想都不敢多想了,悻悻的看着天花板。
从决定和辉月合作踏上平行世界的道路之后,她好像就走进了一个怪圈,对未来的操控权已经不属于她。
现在这样,真名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辉月的小把戏来的,因为这点的记忆还算清楚,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她好像的确看到了那头标志性的银发以及幼女的体形。
反正,那个人干涉她也不是一次两次。
想到有点戳怒点的地方,真名忍不住想攥紧拳头,但是动不了。只能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
就这样不能动的躺着,所以才觉得时间格外的漫长。房间里有钟表,听着秒针走动的声音,真名在心里默默的记着数
八千多下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这差不多是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躺着不能动,身体无知无觉的真名却感觉过了特别久。
伴随着脚步声临近,真名闭上了双眼,准备不动声色探查一下情况。
嘛,反正这点肯定是她以前想不到的。但是行走过了上万个平行世界,在把她的希望消磨一空的同时也让她学会了忍耐。
那人走近了床上的真名,从被子里捞出了她的手,带着歉意的男低音响起:“抱歉啊,老师没有保护好你……”
啥玩意?老师?她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未来的自己啊!是个女孩子,如假包换的那种。
可是这个声音!真名蓦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真名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脸,但是却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没有了半边脸斑驳的伤痕,这样看上去就是个平易近人的青年人。
此刻看到她醒来,更是惊喜的笑了起来,而这种笑容,正是真名在那个人脸上从未见过的透澈。
这个人是……这个人是!!!
“辉月……”阴郁的仿佛如同咬牙切齿一样挤出来的名字,不知何时已经可以行动了的真名敏捷的甩开了那个人的手,掀开被子跳下床,扑到对方身上。
那人毫不意外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力扑倒在地,后脑撞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在他印象中话不是很多温顺的跟个猫崽儿一样的少女已经坐在他腰上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面色阴沉似水。
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小流?你怎么了?”
真名对他的话充耳未闻,手拂过对方的胸膛,声音轻柔却蕴含危险的开了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怎么样都会被你耍的蠢货吗?”
小流骑在他腰上在摸他的胸!这种应该叫什么?女上男下骑乘式是吧……他急忙把自己向很危险方向蔓延过去的思想拉扯回来,伸出手去推真名的手,大喊道:“振作起来啊小流!你是鬼吗?你被鬼俯身了吗?”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变成这个人的样子耍我!”真名周身怨念的黑气几乎已经可以凝聚成实体,她抬起手,上面青紫色雷光闪烁不定。
他的瞳孔蓦然缩紧,然后做了这一天内他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在真名发动攻击之前,制住她的手,鲤鱼打挺一样的坐起来,把即将落到地上的真名捞起来抱在怀里,飞奔一样的向外面跑去。
一边跑一边嚎啕:“老师!师娘!小流被奇怪的东西俯身了!救命啊——”
爆发的怒火被硬生生掐断,体力值为2的真名被公主抱着一脸懵逼。如果,这是从前的她的话,应该是非常开心的事情吧?
现在也是,再怎样抗拒,那个人对她来说永远都是那个人。
就算只是冒牌货,这个怀抱还是……
卸下了内心尖锐的部分,真名顺从的把头靠在了对方肩上。
算了,现在的温暖,总是真实的吧?
……
……
然后就是……三堂会审?
不,要说会审也算不上,毕竟没有人审她……但现在坐在客厅里的三个人就是有那种能让真名温顺的坐在那里的魔力,一点都炸不起毛来。
真名习惯性往辉月身上推锅,觉得那家伙又卑劣的在自己身上玩一些小把戏,而她对这一套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
玖辛奈狐疑的看着自己乖乖巧巧的女儿,然后把目光扭过来,问:“带土?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女儿从哪方面来看都很正常吧?”
被奇怪的东西俯身了?驴她是吧?
水门在一旁微笑表示妻子说的没啥毛病,女儿坐在那里的样子像是温顺的小动物,哦真可爱。
开朗青年版本的带土崩溃了一会,也觉得实在无法把现在这个乖巧端坐在那里的真名和刚才黑暗狂化想宰了他的那个联系到一起,他抓着脑袋犹豫了一会,才不确定一样的问道:“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吗?”
这要多么癫狂的幻觉才会出现小流想杀他那种假想啊?带土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还有那个女上男下的乘骑位也是他的幻觉吗?禽兽!带土你这个禽兽啊!你还记得吗?那是你的学生!你老师的女儿啊!
他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一拳头,然后诚诚恳恳的对真名道歉:“小流,抱歉,老师刚才……”
带土后面说什么,真名都没有听了。
他叫她,小流?全名呢?应该是静流吧……
静流是在她出生前,谁都预料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父母给她取的名字。
只可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静流了。
那么,也稍微夸奖一句辉月的用心吧,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注意到了。
想到这里,真名再也按耐不住的冷笑着站了起来:“难道这样很有意义吗?真的想困住我,就小心些不要让我找到破绽吧。”
反正只是些冒牌货而已,她之前又在犹豫些什么呢?
在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沉浸在她画风突变的震惊中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真名站起来打开客厅的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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