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
她意识恍恍惚惚,感知也空前的迟钝,对周围的一切都感觉是隔了一层纱。
她在酒店包厢层的走廊里,被人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哥哥……”她听到自己说,声音空灵恍惚,“要去哪里呀……”
前面牵着她的那个人头也不回,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就到了,就到了……”
徐青的大脑缓慢地转动着:她这是被代入了别人的梦境了吗?
谁的梦?
那个女鬼的吗?
正思考间,前面的“哥哥”拉着她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恰巧是九安组三人上二楼时,涌出大批妖鬼的那扇门。
“哥哥”回头,话语中带着笑意:“琪琪,到了。进去后一定要……”
那张转过来的脸,竟然是一个丑陋贪婪的怪物!
徐青用力抽手,想挣脱这个奇怪的妖怪,但她的力量似乎被完全限制在和这个场景中的“琪琪”一致的水平上,不论是武力还是灵力,都一点也使不出来。
“哥哥”推开了包厢的门,牵着她走了进去。
“琪琪”怯怯地说:“我不想去……”
“哥哥”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显得那张本来就怪异的脸更为可怖,他呵斥道:“不听话了吗?”
他挤出个笑来,“听话啊,老板稀罕你,又不会害你,陪他玩玩有什么大不了的,别想陪还没这个机会呢。”
包厢里的“人”也注意到了门口进来的兄妹,齐齐转过头来。
——他们,都长着和“哥哥”十分相似的怪异、丑陋、贪婪的脸!
正中间的那一个怪物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的垂涎几乎要溢出来。
作为“琪琪”的徐青往“哥哥”背后缩了缩,却被他一把拽到身前,“老板,您看……”
正中间的那个怪物满意地大笑,一条长长的蜥蜴般的惨绿色舌头伸了出来,朝着徐青舔过来。
徐青被膈应得脸都绿了,却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那条滴着涎水的舌头朝自己伸过来。
好——恶——心——!!!
谁现在过来捞她一把她以身相许啊啊啊!!!
徐青艰难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过了许久,黏湿的触感并没有来临。
紧接着,她身体一轻,被人拉着飞到了包厢中央硕大的吊灯上。
徐青坐在灯沿上睁开眼睛,看到了救他与水火之中的救命恩人——“丹朱?”
丹朱唇角勾起,漂亮的红裙子随着吊灯的晃动轻轻摇摆,“厉害的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徐青挑眉,在九安工作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头一次听到用这种前辈式的、居高临下的打招呼语气。
吊灯之下,包厢里的怪物们仰头看向她们,脸上是□□裸的恶意。那个绿舌头怪物的舌头又一次卷了过来,甩出的涎水在半空中飞溅。
徐青嫌弃地往丹朱身后躲了躲。
丹朱轻轻晃动吊灯,吊灯像秋千一样前后摇摆,避开了那条丑陋的舌头。
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如日光下澈,映在丹朱的脸上,给她的面庞铺上了一层明丽的辉光。徐青看着她们两人随着水晶灯一起飘拂的裙摆,不合时宜地觉出几分好看来。
“你方才经历的,就是她经历过的。”水晶灯折射出的晃动的光影里,丹朱说:“但她和你不同,她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些毫无反抗之力。”
丹朱的长发在吊灯带起的风中飘起来,乌黑柔顺,徐青想起了她包里那一束发丝。
“她被家人出卖,被权贵玩弄,死得悄无声息,”丹朱叹了口气,“就连变成了鬼,还要被你拿来刷马桶……”
徐青:“……”
“你想说什么?”徐青问。
丹朱说:“路过的时候碰上这件事心里不舒坦罢了。何况我跟你们九安还算得上是有仇,你们要抓的人,我当然要保。”
徐青气笑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她惨她有理?她制造了无数起命案,那些受害者们可没害过她。照这个逻辑,生活受挫的人拿着刀去幼儿园砍小孩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丹朱不跟她理论,只是威胁道:“不听话就把你扔下去哦。”
正说话间,惨绿色的舌头“噌”的一下朝徐青舔过来,徐青惊叫了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一动,水晶灯失衡倾斜,徐青一个趔趄从灯上摔了下去。
掉落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丹朱高坐在灯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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