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像是了解他的疑惑一般。
继而又说了一句。“我是李子木。”
“李子木?”
向阳轩有些吃惊,但眼下的情形也顾不得他吃惊多久。不管了,同学再怎么也比路人强点。
“后...后面有人追着我要砍我呢!李同学,有没有什么地方给我躲一躲?”向阳轩急忙走进巷子里去,语气急躁的对着苏栎道。却也不忘记压小音量。
苏栎这时的确也听见了一阵跑步的声音。看来人是已经追上来了,男主这会再跑反而容易被发现。
便也没问向阳轩什么。
眼神快速的将四周扫了一下,一眼看去基本上没什么藏身的地方。除了.......
“过来。”
苏栎压低声音说道。走到向阳轩身旁,双手摁住他的双肩。向阳轩的身高倒是与原著一致,178。
忽略掉他那略微挣扎的动作。苏栎怀着十分恶劣的心态,摁着他双肩的手发力,强制性的压下他,让他蹲在巷子里的这个半人高的垃圾桶后。那语气是正经又正直:“向同学,条件有限。你委屈一下。把自己缩紧点。我听声音,那追着你的人可要来了。”
向阳轩听他这么说。立即放弃性的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蹲在后头抱着双腿尽量让自己缩的紧点。见苏栎像是转身要走的样子,急忙伸了一只手出去拉住人。难得不再屌里屌气。而是满满郁闷的反抗了一句:“臭啊。”
苏栎看了他一眼,后者识趣的撤回了手。
“缩好!憋着!”
苏栎就是打着让他难受的主意。
向阳轩只好忍着那萦绕在他面前,飘不散的。属于垃圾桶的臭味。将自己缩的更里一点。
见状苏栎心情好极了。
虽然他不能打男主,动男主。做出任何不利于向阳轩的事。但还有别的方式不是?
他今天好不容易轻松一天。打算早些回家睡觉就收到系统发布的任务。让他赶紧去救男主。本来他是晚上九点就打算回去。这一来害的他在这男主必过的路段直接等到现在。再加上向阳轩先前校霸的那一套所作所为。说实话,苏栎很不喜欢校霸。
再者,他可不是很大方。
苏栎表现的似是刚从这条巷子中走出来。一条长腿刚迈出路边。栩若就拐弯过来,跑到了他所在的这条街道上。她望了几眼发现没有向阳轩的影子。这会又看见了苏栎。
“是你啊。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栩若看见苏栎先是一怔,随后问道。
“我刚兼职完下班回来。正要回去呢。真巧。你不是白天的那位吗?我白天时看你身体状况好像不大好。现在好些了吗?”苏栎礼貌的回笑。温和的问道。
栩若显然是急着处理向阳轩的事。不愿多说什么。客气了刚才那一句就直接切入正题:“好很多了谢谢。打扰你了。请问你刚才有看见一个像我一样匆匆跑过来的人吗?是个男生,个子挺高。穿着...穿着一身黑。”栩若那时候也没有仔细看向阳轩穿的什么。话语停顿了一会儿,又想了一想干脆直接说色系。
苏栎立即热心的给她指路,成功的将栩若给支去了别的方向。
等人一走,确定暂时不会折回后。
他这才慢悠悠的走到还缩在那儿,也没乱动的向阳轩面前。“起来吧。人都走远了,你可以回家了。”
向阳轩蹲着有好一会儿了。蹲到他觉得双腿发麻。被人追着跑了那么快那么久。一来还蹲了这么好一会儿,顿时感觉这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有那么一会儿还起不来,最后还是扶着身边的墙壁才站了起来。
他现在感觉好累啊,也一点都不想现在回家。一个原因是累,一个是他还没想好回家该怎么跟他爸说。更何况他现在还被鬼附身着。
向阳轩纠结的想了一会儿。向着苏栎问道:“那个,现在学校关门了吗?本大...额我也只有宿舍可以去了。”向阳轩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大爷两个字咽了下去。
苏栎看了一眼手机。“12:30了,现在去学校到了也该凌晨1:00了。早该关门了。”
向阳轩:“那你在哪儿睡?走读的?”家在这?租房?在这买了房?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灵机一闪。休息了会儿也感觉双腿终于恢复了些行动能力。连忙摆起他自以为是最自信帅气的姿势。
他也不傻,知道在没带人的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表现的太过于拉风。语气也客气不少:“李同学,让我住一晚呗。我太累了,再加上一些私事。也暂时不想回家。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给你充Q币!”
“那跟上。”
苏栎看了看向阳轩的这一身,搭配倒是没有他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么乡非了。正常了些。现在的这衣品看起来才符合一点小说描述。除了头发有些酒味,还看起来湿哒哒的之外。其它还凑合。
要不是怕他又被女主追着打,苏栎才懒得理他。不过目前这情节发展,好像跟原著有些出入......
苏栎打开门,租友兆林房间的灯还亮着。隐隐听得到游戏声。果然又没睡。
向阳轩后脚跟着进来。
不过见这男主大少爷果然是个少爷习性,走后面连门都不带的。只好自己将门给带上。
向阳轩将这环境打量了一下。撇了撇嘴。刚想叨叨些啥,最后还是觉得算了。意外的没多说些什么。
“回来了啊?水我给你烧好了。”兆林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游戏。走到房间门口对着苏栎道,看见还多了个人之后。又问了一句“这是你朋友啊。”
“谢了啊。这是我同学,他今天晚上回不了宿舍了。可能要在我们这儿借住一晚上。”苏栎受不了向阳轩头上那味道。把他打发去洗头。
“哦那行我先进去忙了。”兆林也没什么意见,倒是没太在意。说完就回自己屋继续“忙”了。
苏栎正在找着多余的被单。向阳轩就顶着他吹的半干的头发跑到他房里来。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确定隔壁不能听见后。急忙的抓住苏栎的手臂。一脸严肃:“我被鬼附身了!”
“什么?”苏栎一边问,一边终于翻到了几层薄被。将一层铺在地上。还好他勤打扫卫生,地面很干净。也没有多余的床。打地铺简直就是完美的选择!
“我说我被鬼附身了啊!”向阳轩又重复了一遍。见苏栎这么主动的在打地铺。
一时心里面的感觉还有些复杂,甚至于还头一次生出了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不过很快被他抛诸脑后。客套的对苏栎说道:“那个,让你睡地上还真是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苏栎将另一层薄被放他手里。
语气平淡里藏着丝微讽:“想什么呢?是你睡地上。”
“喂?你搞错了吧?”
向阳轩这暴少爷脾气,居然让他睡地上。刚想发火,被苏栎的下一句说的陷入思考。
“你不是被鬼附身了吗?你还敢睡床?”
他说。
向阳轩还是没想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那怎么了,怎么就不能睡床啊?”
“你不知道鬼压床吗?”
苏栎随便糊弄了句,也直接不再理他了。躺床上扯过被子的一角盖上。
他今天莫名其妙的疲累的很。在外面还好,这一回来就觉得十分困。睡意强烈的得不行。不管是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他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
“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难怪他今天没睡或是没晕的时候就能保持自己的意识。而自己在这被“鬼附身”的一个月里,没自我意识是因为自己被劈晕了,还沾了床!所以打地铺就能预防被鬼附身!
居然能想出这好办法!
一时间,向阳轩用佩服的眼光看了苏栎好一会儿。又纠结的看了一会儿地面。最后还是钻进去了。盖着被子把自己给裹成了一虾卷。他今天也是累。没过多久也睡了过去。
苏栎被这强烈的睡意淹没。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
忽然间,原本漆黑的一片逐渐变成白昼。
白的空荡的一片中,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细点,那黑点逐渐一点点的变大,带着一股熟悉的香,慢慢落入那白昼的一片中。而黑点,逐渐放大之后竟是一滴墨。
那滴墨滴落入白昼之后,便如同滴落入水中一般。逐渐四散开来,渲染开后,原本白昼的一片,亦渐渐被渲染上墨的颜色。
淡淡的墨香,萦绕四周……
一阵沁凉自脸上传来,周围遮住视线的墨色逐渐退散,视线渐渐清晰。
感觉到脸上的沁凉,下意识伸出指尖去触碰。凉凉的,呈黑色,还带着股香,是墨。
这…怎么回事?
入目之处皆是古色古香。
面前一张紫檀桌台,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一旁是一盏已然燃尽的油灯,正中放的是一幅淡雅的竹林画卷。上面的墨迹还未风干。想来是刚画好不久。
青绿色的布帐归纳于绳内,同为紫檀的书架上放满了本本书册。一面屏风立于正中,颇为雅致,上绘着各种花草……
苏栎看着眼前的场景,又联想到手上残留的墨汁,心中疑惑更甚。
他这是,在做梦吗?
正在疑惑之时,却发生了一件令苏栎更加震惊的事。那便是,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
屋外的天色才蒙蒙亮,依稀能看得清各处的景物。
而自己此刻,就像是被锁在这具身体里一样,只能看,不能动,更不能够发出一点声音。
苏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具身体一步步的走向屋外,走过红漆圆柱的长廊,走过卵石砌成的条条道路……
布靴,长袍,步履如铅,已然及腰如墨般的长发披散于身前……
这不是自己能掌控的身体!
即便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苏栎也无计可施,自己既不可以控制现在的这具身体,更是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自己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静静地看着。
天色此刻依旧处于朦胧的阶段,被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空气似乎也是带着冷气的,地上的已枯的草根皆被冻成根根冰坚。连那阵阵的风都冷冽至极。
深蓝色长袍的男子目中恍若空无一物,如墨的长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前,步履如寒冰的向前走着。
一阵冷冽的冷风吹过,撩起男子面前的一缕长发。冰冷带着寒气的风足以令人裹紧身上的衣物,却唯独对于男子没有丝毫的用处。他依旧朝着前方走,身上薄薄的衣物风一吹便起,将那衣摆处吹的呼呼作响,似乎即便这风再冷冽,也沾不得他半点身。可那藏在衣袖下微微颤抖的手却证明,并不是外物不得身,寒气不得侵,而是千万般的在隐忍不发。
前方是已经结冰的池塘,原本碧波荡漾荷花四开的的一片已经成了冷硬的一面冰墙。
在看到那面已经结冰的池塘之后,男子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终才露出一点表情,原本目空一物的眼眸里终于出现点亮色,已经被冻的泛白的唇牵强的扯出一抹笑。
衣袍下的双腿有些发颤,却依旧是步履不移的向着池边走去。
“母亲,儿终于知晓你口中的尘世如烟为何了。功名利禄,名扬千里,空有满腹才华又怎样,到头来,还不过是黄粱梦一场。只是愧对先父,愧对这百年的家业,一到儿的手中,便只消得家道中落,一塌涂地。只是落得如此处境,已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无颜面对你们,但,更无颜苟活于世!母亲,儿来陪你了,就让儿,到地下去赎罪。”
风依旧冷冽不减,那苍凉的声音透着令人寒到骨子里的悲意。
一步步的踏入结冰的池塘,每到之处,皆听得见冰块碎裂的细碎声响。
走到池冰面的最中央,蹲下身,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握于手中,苍白修长的手缓缓将那匕首收紧,突然间暴起青筋,将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进冰面。重复了十几下。
伴随着冰面碎裂的声音,逐渐四散开的裂痕也越扩越大。
他站起身来,像是完成了一件非常满意的事,苍白的唇角绽放开一抹笑,却尽显无尽的凄凉。
闭上眼,不管不顾的向着已经砸开的冰水里倒去,墨黑的长发尽于空中飞舞,伴随着道道冷冽的风,凄凉萧瑟。
“澄———”
清脆的声音,到了耳边却只剩空旷,那冰面的一些还没裂完的裂隙快速的伸展蔓延,最终,完全碎裂!
“不要啊!公子!”
在完全沉入水中之前,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好像听见了一道声音,是谁?
不过即便听到了又如何?
这世间,他已不愿再去涉足。
这一生,所有经历过的往事如烟,如同皮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回演,虽然在水里的感觉难受至极,但失去了一切禁锢约束的此刻,却让他觉得这一刻,要比自己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轻松。
再也不必背负世俗的枷锁。
此之所刻,他之所愿。甚好。
意识逐渐被汹涌而来冰冷的水所淹没,身体也随着水流,缓缓下沉...
“公子———”
看着那毫不犹豫沉入水中的身影,立在岸边的少女立刻便僵在原地,瘦弱只余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泪痕,一颗颗豆大般的眼泪不停的从眼眶内掉落下来。
下一刻,便不顾自己会不会游水。便奔着那裂开的冰面中央跑去,猛然跳了进去。冰冷的池水让人不堪招架。几度都差点让她窒息。不停的扑腾也几近让她体力不支。
在看见了那道熟悉的深蓝色衣角之后,更加深的加强了心中信念。
公子,你要撑住,你要撑住啊。你不能死,你不可以就这样死啊!
不知是因为一开始的信念还是意外之喜,之前在水里胡乱扑腾了会儿,居然发现原本不会水的自己此刻居然会水了。
朝着那道深蓝的身影游去,随后再将其一把拖住,费尽全身力气的向着冰岸边游去……
“公子,你不能死的。公子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行吗?公子你不要不说话,你快点醒来啊。
深蓝的衣袍已然湿透,服贴的紧贴身上,勾勒出男子硕长清瘦的身姿,墨黑的长发被打湿,凌乱的分布四周,男子苍白的侧颜,肩上,以及被冰冻结的枯草地上。
一身粗布褐衣的少女,那巴掌大小的脸上遍布泪痕,望着地上的男子无助的啜泣。一边奋力的按压着男子的腹部,一边忙着掐人中处。
可即便如此,也毫无半点用处。
即便一些水被挤压了出来,自那毫无血色的唇角流出。却也似是无用一般,那紧闭着的眼眸依然紧闭,连那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
“公子,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给你找大夫。兮儿一会儿就给你找大夫。公…公子,你撑住,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不会死的……”嘴里一直未停歇的说着这句话,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这句话。费力扶起那依旧毫无动静的人,身上肩上全是那人的重量,本就瘦弱的身子,顿时被遮掩住了一大半。待到了房门外时,忆宛兮的力气都差不多耗尽,一只手扶在门沿上,喘了几声气后,又将人重新扶回肩上,绕过屏风,来到绿色布帐的内室,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回床榻之上。
她在床榻边蹲下身,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容,心里此刻说不出什么滋味。以前,她只能够待在小小的角落里,远远的看着他。很少,很少能够有与他正面相见相接触的机会。而如今,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变故之后,那些家丁仆人们,走的走,散的散。
她与公子,虽不似以往那般相隔甚远,如同隔了一道墙。
但是,她的公子,却变了。
变得沉默少言,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而如今,更是到了欲要寻死的地步。
“公子,我去给你请大夫。你可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啊!”忆宛兮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出了大门,跑到离这儿最近的医馆,可现在还只是卯时,冬季的天又冷,几乎大部分开店铺的人都没在这时侯应卯。因此,满条街道此时都差不多是紧紧关住大门的。
“开开门啊,大夫,开开门。”
忆宛兮一遍又一遍的敲着门,一声又一声。敲门声一下比一下大,接踵而至。最终终是叫应了。这家医馆里满须花白的老大夫刚刚睡眼朦胧的开了门,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就被守在门口的忆宛兮拖着手臂猛的朝前跑了一段。
“哎哎哎,小姑娘,你这是作何,别拽老夫的袖子。快放开,快放开。”
满须皆白的老大夫被这么一拖的心生不愉,好不容易才从忆宛兮那里挣脱了开来。登时便有些不悦的看着她说道。
“对不住,大夫,是小女子失礼了,可是我家公子落水了,救上来后却怎唤也唤不醒,还请大夫救救我家公子,大夫,我求求你了!大夫你就救救我家公子吧!”忆宛兮说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此刻又流了出来。说到最后竟是欲要下跪。
“哎,莫跪莫跪。姑娘你这是折煞老夫了,老夫随你去便是,可你也得等老夫进去将药箱子带走啊,不然这可如何个治法?”
“好,大夫你快去。小女子在此等候便是。”忆宛兮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道。在老大夫进门之前,却还是不放心的拉住了人。“大夫,你真的会救我家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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