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勾结外人陷害她家小姐的事最后被方思文给捅到了方家的家主,方母那边。
方思文的母亲不似平常地主,做起事来颇为雷厉风行,而她本身就很有经商之才,所以这一代的方家才有不少商铺,但同样的,也得罪了不少人。
得知方四所为时,方母大怒,一脚踹翻了趴跪在地上请罪的方四。
女儿是她与夫郎唯一的孩子,若是思文当真迷上了赌,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思文自小喜读书,不曾接触过这些腌臜事,你……好你个方四,我将你放在小姐身边做贴身小厮,你竟敢如此坑害主子,你可知道家奴犯事,主家有生杀之权!”
方四吓得痛哭流涕,“求主子饶命,方四是鬼迷了心窍,不敢了,方四再也不敢了!”
“说!你给我说!是谁要你干的这些事!”
方四抽噎着道出一个名字。
方思文便见着母亲脸色阴沉下去,她不解,只能问一号:“这罗荣又是谁?”
一号赶紧答:“是酒坊那家的管事。”
方思文眉头一蹙,朝她娘道:“娘,酒坊与咱们有何过节?”
方母先是叫人把方四给拖了下去,这才对她沉重道:“我前些日子救了一名酿酒的手艺人,她有一手好技艺,我便将人留下,准备把方家手下的几间铺子交给她,做这个卖酒的生意。想来是我最近的动作让酒坊给盯上了。”
说完,方母又一咬牙,“这些生意事本来使些绊子也无伤大雅,可这红月酒坊竟把注意打到你身上!我决饶不得她!”
方思文笑笑,“母亲不必动怒,恶人自有恶人磨。那酒坊咱们先不动。”
“何意?”
“我方家世代地主,在这商道之上尚且人轻言微,不用与那酒坊硬碰硬。现在还不到时候。”
方母皱眉,“可……”她欲反驳,但看女儿那成竹在胸的模样,又话头一转,“我儿认为几时才是时候?”
方思文笑得坦然,“自是等我考上举人,再行收拾不迟。”
方母眼中一亮,“今年秋闱,你心中已有计量?”
“自然。”
“好!”方母一扫方才阴郁,大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好啊!”
“对了娘,我这还有一物。”方思文从宽袖里摸出那些银票和欠条给她,摸了摸鼻子,“银票和地契是从娘书房里拿的……嗯,让爹帮我拿的。欠条是我赢了那赌坊来的……”
方母一张张看完,气得笑了:“你爹可真是纵的你,五万两银票都帮着你偷!”她这么一想,才明白,原来她女儿是真去赌了,还让她爹帮着偷银票!
方思文腆着脸笑,“这不是赢回来了么,娘且看看那欠条。若改日赌坊的人来还钱,娘收了就是,若是不来,咱们等我秋闱之后,再一起收拾!”
说是这么说,方思文心中却想——这方家娘爹是真的纵容这个独女,五万两的银票偷了去,也不打不罚。想来是真的疼爱入骨。也难怪会有原剧情中将方家给败光一事。
方母不置可否,捻开欠条一看,却惊呆了。
五万五千两……?!
“思文……这是真的?!”
方思文含笑点头,“自然是真的,全赌坊的人都瞧着呢,宋云锦亲自给我盖的私印。”
有了这印子,宋云锦想赖账,可不容易。
有个当县令的姐姐又如何?
敢算计她,便要付出代价!
……
直到方思文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子时,方母才从震惊中回神,赶紧叫住她:“思文!”
“怎么了娘?”
“欠条一事你就交给娘,娘必然给你办妥。不过……有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已十七,苏家的小然儿也十六了,再耽搁不得。”
她这一说,方思文心里就有数了,说的是她和苏然的亲事,于是她点头:“娘爹与苏家定好日子,需要我做什么的我自然配合。”她似想起什么来,又笑道:“不过我希望这日子能在我乡试
归来之后。”
方母颇好奇,“为何要在秋闱之后?”
方思文不肯说,神神秘秘道:“这是我与苏然的秘密,娘还是不要问了。”
方母:……
女儿大了。
女儿大了啊!
方思文告别了母亲,就打了个呵欠回房睡觉去了。
至于读书什么的……
呵呵,装个样子的。
……
又过了几日,这方家大小姐要去考举人一事便在县里传开了。
就连躲在粮铺里看账的账房小先生也闻之一二。
听着铺子里的活计们嘟囔着羡慕他方姐,苏然也开心。
举人,他方姐必然是能考得中的。
别问为什么,他就是相信!
“等方小姐回来,咱们少东家也是举人家的郎君了。”
“是啊,可真好!”
苏然听着这些话,也默默地埋下头去看账,佯装没听见,其实耳朵都竖起来啦。
本来也是寻常的一日。
以往是没有人接活计们的这些闲谈的,偏偏今日……
“对,等我回来,你们少东家便是举人家的郎君了。”
闻声,苏然猛地抬头。
隔着内外堂的门帘,他能窥见帘下那一双锦白的靴子。
是……是方姐来了?
“方小姐……”
“真是方小姐!”
“那咱们的话……是不是被她听去了?”伙计们有些惶恐,但见方思文并没有计较,而是径直往内堂走。
想到内堂里的账房,大家又都笑了——
大抵是想咱们少东家了,来做客哒。
大家一哄而散,都不怕了,各自干活去了。
内堂里的苏然屏息等着那帘子被掀起来。
一息。
两息。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苏然蹙着小眉头,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声响,按捺住想往外跑的双腿。
怎么没声音了?
难道方姐走了吗?
可是方姐不是来看他的吗?
他这样坐在内堂不出去,是不是叫方姐以为他不在铺子里呢?
可是,可是若他又跑出去……她们二人究竟还没有成亲,如此不庄重,会让人看笑话的。
苏然纠结得小脸都皱一块了。
好在方思文还是及时解救了她。
粮铺掌柜的掀开了门帘,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给请进了内堂。
方思文第一眼就见了他,朝他笑。
苏然脸上热气上涌,乖乖地也回了甜甜的笑。
掌柜的:……
“方小姐请坐。”
两人就在苏然不远处坐了下来,方思文恰好面对着苏然。
“方小姐,咱们苏家粮铺给方家的酒铺子里供粮的事我已经听东家说过了,只是不知道方家酒铺要多少粮?”
方思文直接从袖间拿出一张契,摊于桌面推至她面前,“事无巨细都写在了这方纸上,掌柜的可细看。若有何不妥,咱们可以再谈。”
掌柜一怔,拿起那方纸细细研读起来。
趁着这时,方思文又把视线落到账房小先生身上。
小先生本来是在看她的,见她望过来又匆忙地埋下头,像是被抓包那样紧张得又看起账来。
特别可爱。
像极了小动物。
苏然吓得不行,再也不敢偷觑了,可拿着毫笔也没有继续做账,就呆憨憨地坐在那,不知道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大约是方思文的目光太灼人,苏然小心翼翼地抬起眸来,对上她的。
方思文露出个打趣的笑,眼底有促狭之色,仿佛在说——抓住了,你在偷看我!
苏然就傻傻地眨眨眼,像是魂魄都让她迷了去似的。
明明,分明是方姐在偷看他呀!
方思文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嘴角上扬:没有呢,我正大光明地看。
苏然捂脸,不看她了!
看见这一幕的一号也默默捂脸:宿主,别撩了!
掌柜的:虽然我在认真看那契纸,但也不要认为我余光瞧不见方小姐在看我们小少爷!
还没成亲呢!这么黏糊作甚呢!
掌柜的轻咳一声,“方小姐的这契没有问题,将诸多细节都宣之纸上,敢问这契可是小姐亲自写的?”
苏然耳朵一动,身子绷紧。
方思文颔首:“在下不才,让掌柜的见笑了。”
掌柜的连连赞叹:“小姐大才,莫要谦虚了。这契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最后一项,关于这银
两……我们东家的说了,苏方两家本是世交,将来也会结两姓之好,银两便不用给这么多了。”
方思文却正色反驳:“在商言商,我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这银钱,该给多少就给多少。掌柜的不必多说。”
“可是……”
“掌柜的,等日后我与苏然成了亲……若真要粮铺给什么方便,思文也不会客气。如今大家都是商人,您也就不要同我客气了。”
她这么说,倒是让掌柜的更高看她一眼,“好吧。”
两人也不拖沓,很快便盖了印,签了契。
掌柜的一直盯着方思文,也没给她机会去搭讪账房小先生。
方思文似乎也没那个意思,将另一份契纸收好,就告辞走了。
掌柜的松了口气:方家的这位小姐,倒是个庄重人。
结果她一转头,就对上他们家小少爷幽怨的眼神。
掌柜的:……
苏然噔噔噔跑到她面前,小手一摊。
“少爷……?”掌柜的很是疑惑。
苏然红着小肉脸,声若蚊蝇:“婶婶,那契,给我看看吧?”
掌柜的:……
苏然支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婶婶……”
掌柜的抹一把脸,“给你就是。”
她家乖乖的小少爷哟,撒起娇来……这谁顶得住啊!
苏然小心翼翼地接过,摊开。
漂亮精致的一颗颗墨色小字映入眼帘。
细看而来,方知那人写得一手好字,字中藏锋,分明是一手狂放不羁的字,却让她刻意收敛,整齐规整。
苏然连契里写的是什么都没看,趁掌柜的出神,连忙将契纸收进怀中,宝贝似的揣着。
做罢,还义正言辞地看着掌柜的道:“婶婶,这契我拿回去给娘亲瞧瞧,就,就放在我这吧!”
掌柜的:……
望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心里突然好累。
都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她们的小少爷,怎么还没嫁出去,便好似已经收不回来了。
“谢谢婶婶!”
抢走了契纸的小少爷又乖乖地做回了账房小先生,认认真真地看账。
一直站在窗边尚未离去的青衫女人唇间笑意未敛,这才转身离开了粮铺。
伙计们:我们都没有看见方小姐在躲在窗边偷偷地看少东家呢!
嗯,看见了,我们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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