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离开伊恩家后, 叶瑶和顾明飞花了大半个月时间游玩了很多地方。
他们在河畔漫步，在星空下品葡萄酒, 在歌剧院里欣赏歌剧……在游人不注意的时候相拥、亲吻——顾明飞太害羞，哪怕大街上很多人都当众亲吻, 他也无法接受被人看着做这样亲密的事。
叶瑶很佩服他的一点是, 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周围人的视角盲点, 在那里和她交换一个吻，带点开心、甜蜜和紧张。
感觉其实很不错。
影卫的本能在现代社会也能发挥不错的作用\\(^o^)/~。
七月底, 两人回到淮市，戚臣亲自到机场接机。
知道他们坐了很久飞机，戚臣只随便问了问他们玩的怎么样，没有说别的，把他们送到小别墅就告辞了。
第二天, 叶瑶和顾明飞带着礼物去看叶父叶母。
叶父笑呵呵地说：“我天天看你们的微博, 你们拍的照片都很好看，我看你们去的地方都很不错，看的我都想出去转转了。”
“公司忙得很，哪有时间出去旅游？”叶母说，“等乌发膏这个项目做成后, 我休假一段时间，和你出去转转。”
叶瑶和顾明飞拍的照片都十分看好，很容易让人产生“我也想去”的想法——从他们微博下过万评论中就可以看出来。
叶父和大部分网友显然产生了共鸣。
“我也要一起去！”原本坐在一边闷头啃西瓜的叶小弟听了立刻抬起头，嘴巴上还有一圈西瓜汁，他叫嚷着, “我要穿王子服，我要骑马！”
叶母：“你想穿王子服、想骑马也不用去国外，在国内就可以完成。”
“那不一样，”叶小弟嘟嚷，“没有金发的小公主，不正宗。”
叶瑶：“……你也看我微博了？”
最近最有名的金发小公主非洛娜莫属。
离开伊恩家的前一天晚上，顾明飞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御膳大餐，请伊恩先生、太太以及她的小跟班、小跟班的父母们来了场特别的中西合璧的宴会。
经过伊恩太太他们的允许，叶瑶将那晚的宴会拍了下来，小跟班们还热情地在摄像机前一个个和观众打招呼，一个个都是公主王子的打扮，美丽、帅气，特别有贵族范。
那个视频长达两小时，叶瑶之后花了小半个月抽空剪辑，剪成半个小时的vlog，添加中文字幕，一个星期前发布后，视频爆火。
除了顾明飞的厨艺惊呆了一大批人，让他荣获“完美男友”称号外；长相精致、像洋娃娃似的洛娜作为“金发小公主”也在国内爆红。
当然，她自已也凭天然美貌获得“仙女”称号——咳，好吧，其实这个称号是被小跟班们叫出来的。
他们原本喜欢喊她“东方超人姐姐”，叶瑶觉得这个称呼实在不好听，就告诉他们，中国没有超人只有仙女，于是大家就改叫她“仙女姐姐”。
在她拍视频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来镜头前和观众打招呼，都不忘提一句“仙女姐姐”，视频发布后，她“仙女”的名号倒比“公主”更加出名。
这时候叶小弟提金发小公主，叶瑶毫不怀疑，他多半也是被洛娜的美貌给吸引了。
说起来，现在她爸妈对她和顾明飞的态度可以说已经彻底软化，唯一还有些别扭的也就叶小弟叶朗了。
他从小喜欢慕枫，所以一开始就对顾明飞有偏见，叶瑶知道他本身挺一根筋的，也从没想让顾明飞去哄他，对他一直都是顺其自然，不亲近也不排斥。
大概在旁人看来有些冷淡。
叶朗确实关注了叶瑶的微博，甚至还特意用的小号，还曾亲自上阵骂过她的黑粉，不过这事他谁也没告诉，也绝对不会承认。
哼，姐姐不喜欢他，他也不会求着姐姐喜欢。
“我才没有关注你，”叶朗仰着下巴说，“我是在别人转发的微博里看到视频的。”
叶瑶：“哦。”
叶朗：“……”
好委屈，但不能表现出来，他低下头愤愤吃瓜。
叶瑶对他的别扭有所察觉，不过什么都没说，又和叶父叶母聊别的话题。
等他们离开，叶朗从半空的西瓜里抬头，眼眶都红了，噔噔噔地跑去卫生间洗脸。
叶母说：“瑶瑶对她弟弟太冷淡了。”
“他自找的，你想想他以前对瑶瑶和明飞的态度，都十几岁也不是小孩子了，别惯着他，”叶父难得严肃地说，“别总想着让别人向他低头。”
*
晚上，顾明飞恢复直播。
让人欣慰的是，即便一个月没有直播，他的人气也没怎么掉，显然这一个月常发微博是有效果的，观众都没忘了他。
得益于视频的爆火，顾明飞的人气甚至还小小上涨了一波。
评论几乎淹没屏幕。
叶瑶没和顾明飞一起玩，她在书房里一边开着直播一边看学生们发来的错题汇总。
在国外的一个月，她很少讲课，做的更多的是把以前为顾明飞补课写的教案发到群里，然后让他们自个在语音交流平台开个房间互相交流，谁哪科优秀就做哪科的小老师，全都不优秀的，乖乖做学生。
她偶尔也会去房间听听，遇到大家都不懂的地方才会主动讲。
她的教案写的很详细，题型归纳很全面，解题思路清晰明了，学生们都觉得学到了很多，关键是她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学习的好环境，调动了大家的学习积极性。
昨天上飞机前她给他们发了一份数学试卷和答案，让他们考完后自己批改，然后把错题汇总给她看，她想看看他们的主要丢分点，准备在去b市前着重讲解，争取给他们讲透。
她一边分析错题，一边看直播，很快就发现评论里竟然有百分之四十都提到了她。
那些观众自称是她的粉丝，来看影神的直播是为了看她，同时呼吁她自个也开个直播，和影神一起做主播，两人合璧，称霸鲨鱼。
叶瑶：“……”
还称霸鲨鱼，要不要一统江湖啊？
粉丝们真是可爱。
正想着，她收到了顾明阳的短信。
【顾明阳：鲨鱼直播的老板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你若有意向，我把你的手机号发给他。】
叶瑶想着到底是顾明飞的老板，太不给面子了也不好，就同意了。
很快，鲨鱼直播的老板给她打了电话，诚邀她入驻鲨鱼直播。
“抱歉，我并不想将主播作为职业，我知道签约主播每个月都有规定的直播时间，我没法保证直播时长。”
之前她发布的视频爆火，让她有了点想法，她觉得她没时间做直播平台的主播，但抽空拍摄、剪辑视频，做个视频平台的up主是可行的。
“没关系，我们给你最宽松的条件，在不违规的前提下，不限定你的直播内容，不约束你的直播时长，只要你每个月累积直播超过十小时，我们就给你发工资。”鲨鱼老板诚恳说，“工资可能有点少，但我们可以答应，粉丝礼物分成你可以占七成。”
一般主播和平台礼物分成都是五五分。
叶瑶愣了一下，一个月十小时，这实在是很宽松，还不限定直播内容，哪怕她抽一天出来随便摆个摄像机在面前拍她画画，十小时也能混过去啊。
“您提出的条件很好，只是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愿意给我这么优渥的条件。”
鲨鱼老板：“你长得好，有人气，最重要的是，你可是省状元啊！我看你来了我们直播平台，谁还敢说我们直播平台的主播都没文化！”
叶瑶：“……”
对于这种相当于天上掉下的钱，要还是不要？
反正她是要的。
鲨鱼平台的行动很迅速，叶瑶第二天上午就成功签约，她的直播间用了和微博一致的名字：明月长公主。
叶瑶发了一条微博：【今天加入鲨鱼直播，成为一个新人主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直播时间不固定，直播内容不固定，直播前微博通知。】
顾明飞立刻转发：【支持！公主是最棒的，(づ￣3￣)づ╭～@明月长公主。】
粉丝们：(⊙o⊙)…
【直播时间不固定我勉强能理解，直播内容不固定是什么意思？公主这么任性的吗？】
【不管不管，先关注再说，反正公主不管直播什么我都会看的，只要主播开摄像头，哪怕主播坐在电脑前睡觉我都能看一整天。】
【我又酸了，你们发现没有，影神只会在@公主的时候才会显得萌萌哒，连颜表情都会用！】
【你很酸？我不一样，我很甜！特别甜！自从关注了影神、认识了公主，我觉得我天天都泡在蜜罐子里。啊，今天也是想谈恋爱的一天，我的另一半，你在哪里啊~】
【我也觉得甜，我会一直关注影神和公主，希望到我老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要是我这一辈子能见证一场走到老的爱情，多美好啊。】
……
叶瑶准备下午就开次直播试试水，不过她有点纠结。
她靠在厨房门边，问顾明飞：“你说我第一次直播，直播什么？”
顾明飞一边炒菜一边说：“不考虑直播，公主下午本来准备做什么？”
“给袁圆他们讲课啊，”叶瑶说，“我发现他们有好几个人对三角函数、椭圆和双曲线混在一起的题掌握的不太好，我想给他们讲清楚。”
顾明飞：“那公主就直播讲课吧。”
“大家看直播是想放松，会想看在线教学吗？”虽然她不是很在意直播赚多少钱，但第一次直播，她还是希望别太冷清。
顾明飞将菜装盘，闻言认真说：“省状元的在线教学，一般人有机会看的到吗？多看一分钟，都是观众赚了。”
叶瑶：“……”
虽然莫名有点脸红，但确实有些道理呢。
下午三点，直播前一分钟，叶瑶发了微博提醒。
【三点整开始直播，今日直播内容：教你熟练掌握三角函数、椭圆和双曲线的各种题型……】
粉丝们：(⊙o⊙)…
好像走错了频道。
*
下午三点整，叶瑶开了直播，看一眼直播人气，一万多，还好，不算太冷清。
毕竟只是个开始。
【啊啊啊，公主真的开直播了，还开了摄像头！惊喜！】
【好激动，马上可以看到公主的美颜了吗？开心(*^▽^*)】
【公主公主，调一下摄像头，摄像头方向不太对啊！】
……
叶瑶看着弹幕，调整摄像头方向，对着桌上的纸笔。
【看脸啊！】
【我也要看脸！】
叶瑶开口：“大家好，我是长公主，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今天直播内容是在线教学，摄像头会对着纸笔，让大家能看到题干。”
【我……我其实不是那么想看题干。】
【如果我问三角函数是什么……是不是会暴露我的无知？嘻嘻，其实我知道，我也曾学过，只是已经忘光了。】
【公主为什么要直播在线教学啊？放假我就想放松，不想再学习啊。】
……
叶瑶看不少人对她的直播内容产生了质疑，解释道：“今天直播教学的原因是我早计划好今天下午给人补课，上午签约成功，我迫不及待地想直播试试，顺便熟悉熟悉直播流程。一时想不到要直播做什么，干脆就直播教学了。”
“大家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别的直播间转转，”叶瑶心态很平和，“不过如果有观众正好是高中生，我建议你们听一听，我想你们或多或少能有一点收获。”
她笑道：“我最得意的学生——也就是我的男朋友，影神说，你们多看一分钟就是赚的呢。”
她话音刚落，直播间就绽放了无数烟花。
——影送出1314个520烟花。
——影开通贵族，成为本直播的皇帝。
叶瑶轻声说：“别乱花钱啊。”
要保留皇帝称号，每个月都得续费十万，哪怕她和平台的分成比普通主播多，也还是要分一部分给平台。
平台答应会给她不错的推荐，她也不用靠贵族和礼物吸引人气，所以她觉得挺亏的。
粉丝们却是激动了。
【影神壕气啊！】
【我就等着影神出现呢，果然没让我失望。】
【预感以后我可以吃多份狗粮了，两个直播间换着吃，口味一样。】
顾明飞其实就坐在旁边戴着耳机看叶瑶直播，听到她说他乱花钱，没直接回话，而是发评论。
【影（皇帝）：没乱花，为你花钱，都值得。】
叶瑶：“……”
这哪里学会的土味情话，听着真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顾明飞是个很矛盾的人，他平时其实挺害羞的，受不了她丁点撩拨，在大庭广众下也不好意思做亲密的举动，但他却很好意思说情话，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网上，直白的情话张口就来。
她偏头看一眼顾明飞，顾明飞一脸平静，果然没一点害羞的样子。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看过来，说：“我说的是真话。如果公主介意，我不送礼物了。”
叶瑶瞬间明白他说情话为什么不觉得害羞了，因为他并不觉得他是在说情话，他只是真诚的说出了心里话。
他心里想对她说的话，都是情话。
她轻声说：“你想送就送，开心就好。”
顾明飞恩了一声。
叶瑶注意力回到直播上，发现直播人气在短短时间里就已经过了十万，评论刷地飞快，全都在说狗粮真香。
好吧，她好像不经意间又喂观众们吃了一波狗粮。
相信她，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们俩平时就是这么甜呀。
她轻咳一声，看见学习群里十三个学生都上线了，说：“好了，我现在开始讲课。”
开始讲课后她就没怎么注意弹幕了，心思都在教学上，只时不时和连麦的学生们互动，解答他们的疑问。
等她把今天的课程讲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今天就讲到这里，要注点的点和解题思路我都讲了，有不懂的地方，你们过后可以看我直播回放，然后多找一些类似的题目练手。不管什么类型的题，多做多想，总能掌握的。”
她断开和学生们的麦，收拾好纸笔，抬眼看直播人气。
人气竟然快到百万了，评论不算很多，却充满着一种“好好学习”的气氛，观众们友好的不得了，各种小礼物几乎不间断。
大部分观众并不是高中生，好些甚至不是学生，有她的颜粉，也有她的画粉，他们对她的直播内容不感兴趣，可一直都守在她直播间，支持她。
【公主的声音好听，手好看，字也写的好，不管公主在讲什么课，我都能听到天荒地老。】
【要是我以前有这样的老师教我，我觉得A大B大我都能考上。】
【公主第一次正式直播，必须支持啊！】
……
叶瑶本来准备讲完课就直接下播的，看到这些评论，改了想法。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的课讲完了，”叶瑶看着瞬间跳出阿里的呼唤她不要下播的评论，笑道，“本来准备下播，大家这么可爱，那我就再播一会儿。”
她拿起摄像头，冲镜头笑着说：“我来给大家看看我和影的直播环境吧。”
【啊啊啊，幸好我没走。】
【土巴鼠尖叫，我一直都想看的啊，如果影神能入镜那就更好了！】
……
叶瑶举着摄像头拍两人的电脑。
“我想应该不少观众都发现了，我们俩的电脑其实是挨着的。”她指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影刚才去做甜点了。”
看好多人都让她去拍顾明飞，她晃了晃摄像头：“摄像头的线没那么长，不能出去。”
【用手机直播就可以啊。】
【去啊去啊！】
叶瑶当做没看到，就算要拍顾明飞，也得和他商量了才行。
不过就是这么巧，顾明飞端着甜点和果汁进来了，镜头刚好对着他，把他拍了进去。
观众欢呼，叶瑶立刻调转镜头，把镜头对墙。
“讲完课了？”顾明飞看一眼她手上的摄像头，把甜点和果汁搁桌上，“还在播？”
“嗯，给观众看了看我们直播的环境，”叶瑶说，“刚才不小心让你入镜了。”
她凑近他，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嘴角：“蹭了你一波热度。”
“没关系，”顾明飞从她手里接过摄像头，把果汁搁她手里，“公主，讲了那么久课，辛苦了，你吃点东西。”
叶瑶喝着果汁，拿小饼干吃。
顾明飞把摄像头对着自己，认真说：“希望大家支持公主，公主她很好。”
叶瑶：“……”
为什么莫名有种拉票的感觉？
她囧囧地凑过去，最后秀了下顾明飞烤的小饼干，就关了直播，不管观众怎么呼唤，她都没理会。
顾明飞晚上直播的时候还想呼吁观众支持她，被她劝住了。
“你毕竟是游戏主播，看你直播的人绝大多数还是游戏玩家，我现在还没确定直播风格，但和你的受众重合的部分不多，没必要帮我广告，说的多了只会引人反感。我没准备把直播当职业，不用那么在乎人气。”
顾明飞现在是职业主播，要是因为她影响了他的人气，就太不值了。
叶瑶和鲨鱼直播签约对他们俩的生活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两人还是像平时那样悠闲度日。
这么过了几天，他们准备按计划提前去B市了。
在去b市之前，他们邀请赵昊和吴未来小别墅聚餐。
他们吃的烧烤，三个大男生还喝了啤酒。
叶瑶坐在角落，低头吃东西，不参与他们“男人间的对话”。
他们俩都报考淮市的大学，知道叶瑶和顾明飞要提前去b市，都有些不舍，两个大男生，边吃边喝，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从他们这，叶瑶知道慕枫和宋晓语在高考后分手了，慕枫收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宋晓语还在直播，只是直播人气降了很多，很可能合同到期就会解约，她已经决定要复读……
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叶瑶觉得和听到陌生人的消息没什么差别。
他们的事已经引不起她半点兴趣，更不会因他们有丝毫情绪波动。
聚会到最后，赵昊和吴未都举杯敬顾明飞和叶瑶。
“飞哥、叶姐，真的非常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现在肯定还过的浑浑噩噩……”
*
隔天，戚臣早早来小别墅和顾明飞一起晨练，顾明飞和他切磋，检查他最近有没有好好练武。
打了一刻钟，戚臣喘着气，看向气息平稳的顾明飞，诚恳道：“师父厉害。师父没尽全力吧？”
顾明飞说：“不需要尽全力。”
戚臣平静点头：“师父说的对，我和师父实力差距太大。”
“你进步不错，”顾明飞说，“可以进一步学习了。”
戚臣眼睛一亮，一改前一秒的淡定，难掩激动道：“师父，你要教我绝学了吗？”
顾明飞：“没学会走，别想着跑。在这吃早饭，吃了早饭我有任务交给你。”
叶瑶在餐桌上看到戚臣也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戚臣明显有些激动的情绪。
“你遇到什么好事了？”
戚臣说：“师父说我可以进一步学习了。”
看来顾明飞是准备教他内力了，她点点头：“那你加油。”
以戚臣的年龄来说，学内力有些晚了，想学必然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不过她觉得戚臣应该能扛过去。
吃了饭，顾明飞将一张人体穴位分布图交给戚臣，戚臣认真看了一遍，发现和现代穴位的划分和叫法有些差异。
“忘了你以前学的有关人体经脉的知识，把这张图背的滚瓜烂熟，”顾明飞说，“等你彻底背熟，我再教你下一步做什么。”
戚臣郑重地将图收起来。
听他们说后天就要去b市，他立刻表示和他们一起去。
他说：“我也该回家看看了。”
说完他看向顾明飞：“上次师父给我的解毒丸我给了我哥一半，他不知道是自己用了还是给别人用了，效果非常好。最近他一直在问我有关解毒丸的事，我没告诉他，只是他好像猜到和你有关。你们到了b市，他很可能会想办法联系你们。师父，抱歉，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了。”
他又保证道：“我会尽力给你挡下麻烦。”
顾明飞说：“没事，解毒丸不过是药而已，没有副作用，不会惹来麻烦。”
戚臣说：“我不是说它有副作用，我说的麻烦，是说它药效太好，会引人觊觎。”
顾明飞看向叶瑶，叶瑶秒懂他的意思，笑道：“好药可以造福大众，要是有人想要，只要价格合适，我们可以卖药方。”
顾明飞点头：“公主说的不错。”
戚臣：“……”看来是他多余操心了。
*
几天后，顾明飞、叶瑶婉拒叶父叶母相送，和戚臣一起来到B市。
原本顾明飞和叶瑶计划在找到合适的房子前住酒店一段时间，戚臣知道了立刻劝说，邀请他们去他名下的别墅落脚。
要不是顾明飞推拒，他甚至想直接把房子送给他们。
戚臣的别墅在b市三环外，据说是他家人送给他的毕业礼，可能是考虑到他的性格和习惯，这房子处于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段，环境清幽，和叶瑶在淮市的小别墅有些相似，不过比小别墅要大一些。
戚臣带他们来到别墅，把门禁密码、钥匙都给他们。
他表示：“这房子我没花心思装修，你们可以随意改装，按你们觉得舒服的方向改，不用和我打招呼。”
别墅里确实有些空荡，基本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叶瑶甚至可以想象出戚臣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是怎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说起来，现在的戚臣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相比，多了不少“人气”，可能是当赏金猎人和各种人打交道得多了，也可能是对更高深的武学的狂热影响了他。
人一旦有了“欲”，不管是哪个方面的，都难再“出尘”。
她觉得这是好事，毕竟戚臣没真的要出家。
叶瑶和顾明飞在戚臣的别墅住下来，戚臣回了戚家。
走前他问顾明飞：“师父，要是我也住这里，你介意吗？”
顾明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本就是戚臣的房子，房子又大，他没想和公主完全独霸。
“不介意，”顾明飞说，“但行为举止、穿衣打扮要注意，不要冒犯、打扰到公主，如果你做不到，我搬出去。”
不论是徒弟还是师父，两人都可以说十分直白了，直白得甚至有点不通情理，不过两人谁都没觉得不对，早已习惯这样简单直白的交流。
戚臣说：“我做得到。师父，二楼房间多，你和师娘住二楼吧，给我在一楼留个房间就行，我应该不会在家里待太久。”
顾明飞：“嗯。”
叶瑶和顾明飞请了钟点工，一天时间就收拾好了房子和行李，规划好他们做直播的工作间、叶瑶画画的房间以及卧室，正式住下来。
戚臣自个不开火，别墅没有锅碗瓢盆，他们也没买菜，所以入住的第一天晚上两人吃的外卖。
因为忙的有点晚，外卖到的时候顾明飞正在直播，叶瑶将外卖拿到他直播的房间。
“外卖到了，你这局还要多久？”
“还要一会，”顾明飞边刚枪边说，“公主先吃，不用等我。”
叶瑶将外卖盒摆好，坐一边等他，同时看直播。
好多粉丝都在惊讶他们竟然吃外卖。
叶瑶闲着没事，就登录自己账号，在顾明飞的直播间回复评论，在线解答粉丝疑问。
【哈哈，终于看到你们点外卖了，今晚我也吃得外卖！莫名觉得有点开心呢。是公主心疼影神，让影神休息了吧？】
【长公主：点外卖是因为我们今天刚到b市，厨具食材都没准备好，影就没下厨——当然，平时要是他觉得累，我肯定也舍不得他辛苦。】
只不过顾明飞对外卖各种不信任，也很喜欢研究各种她喜欢吃的美食，每天换着花样做饭，他都不觉得累，还很有成就感。
——这就不说了，不然又有故意秀恩爱之嫌。
【你们这么早就到b市了啊，是提前参观学校、熟悉环境吗？我是b市人，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做导游啊，免费的那种。】
【我我我，我不光免费，还可以带你们吃遍各种好吃的，我对b市美食很有研究！】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我可以帮你们拍照，自带相机，自带挡光板……】
……一群毛遂自荐来当导游的热心观众涌现。
【长公主：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麻烦你们了，大学四年，我们可以慢慢去探索，不急的。】
【那影神有没有考虑过办粉丝见面会啊？要是办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长公主：暂时没有这个计划，不过不排除将来有，要是有了计划，肯定会提前通知你们。】
……
随意和观众们聊了一会，顾明飞便结束了游戏。
他对观众说：“我现在吃饭，半个小时后继续直播，你们可以休息休息，不用守在直播间前。”
【不啊不啊，我要守着，影神开摄像头好不好，直播吃饭啊！我想看。】
【我也想看！】
……
顾明飞：“直播可以不关，不开摄像头。”
【嘤嘤嘤，今天的影神还是那么冷酷无情。】
【公主公主，你劝劝影神啊，他就听你的。】
……
叶瑶看到了这些评论，不过没有回复。
顾明飞都说了不开摄像头，她才不劝呢，他会听她的话没错，但她一点也不想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啊。
最近她露脸的频率已经很高了，他有些吃醋。
他不说，但她知道啊。
*
顾明飞要在a**大附近找房子的事顾明阳早就知道，顾氏集团旗下本就有房地产公司，其余的著名房地产公司老板他也熟悉，他早早收集了大学附近的楼盘信息，在顾明飞到b市的第二天就亲自把资料送了过来。
顾明阳站在有些空荡的别墅里有些不满，皱着眉说：“这也太简陋了，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你们的住处我都安排好了，你们直接拎包入住就行，肯定比这里住的舒服。”
顾明飞给他倒了茶：“哥，你坐。这里挺好。”
又给叶瑶一碗微凉的水果奶昔：“公主，吃了这，今天再不能吃冰凉的食物了。”
叶瑶珍稀地捧着碗点头。
没办法，顾明飞太讲究养身，也太在意她的身体健康，对她的饮食盯得很紧，即便是大夏天，也不让她多吃冷饮，冰棒更是几乎与她绝缘。
不过谁叫她男朋友这么好呢，她愿意听他的，不吃冰棒就不吃吧，反正顾明飞能做出比冰棒更好吃的东西。
她舀了一口奶昔放嘴里，满足地弯起了眼。
顾明阳本来准备再挑剔一下这别墅的“寒碜”，然而在看到茶几上的热茶、叶瑶手里的奶昔后，话都咽在嘴里。
他坐下来，不开心地说：“小飞，大热天你为什么给我泡热茶？”
顾明飞说：“听说成功人士都喜欢喝茶。”
顾明阳闻言轻咳一声，坐正，维持了一点矜持，当然，如果嘴角不翘起来会更好：“哈，其实你哥我，还算不上真正的成功人士。”
他有夸你是成功人士吗？
叶瑶囧囧有神地瞅了眼顾明阳，果然不愧是小说里都盖棺定论的弟控。
她还以为他真的会生气呢，结果根本连一个回合都挡不住——还是在顾明飞没特意哄他开心的情况下。
其实这两年顾明阳在商场上很顺利，小顾总在商圈已经是很有分量的名号了。
没和宋晓语纠缠，少了“恋爱脑”降智，他称得上商业奇才，以他现在的能力和身家，完全可以当霸总小说里的主角，而不是一本攻略小说里的男配n。
当然，他光辉的形象都是对外的，在顾明飞面前，立刻化身成弟控。
他对顾明飞是真的好，这两年下来叶瑶算真正了解了他，她早已可以把现在的顾明阳和上辈子那个顾明阳分割来看。
现在在她心底，她其实和顾明飞一样，也当他是哥哥的——因为他对顾明飞好，对她这个“准弟媳”也很不错。
嘴里抱怨着，顾明阳还是把那杯热茶喝完了，甚至还让顾明飞添了次水。
他还嚼了两下茶叶，回味了一下：“小飞，你这哪里买的茶？怎么这么香？”
“戚臣送的，”顾明飞说，“他说是从寺庙里带出来的。”
顾明阳微微睁大眼：“他竟然舍得给你？这可是被那些茶叶爱好者称为‘佛茶’的极品茶，非常难得，他连他爷爷都只舍得给一小搓。”
顾明飞很淡定地说：“徒弟孝敬师父，天经地义。”
顾明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拜你为师了？”
“嗯。”顾明飞点头。
戚臣拜师的事双方都没有宣扬，当然也没有刻意瞒着，像常去小别墅玩的赵昊和吴未就知道他们是师徒关系，虽说觉得不可思议，但做师父的是飞哥，他们又觉得不是那么难接受，都没多想。
但作为顾明飞的哥哥、戚臣的好友，对两人都比较了解的顾明阳来说，这个消息就太过于刺激了。
他无法不多想。
他愣怔着嚼着茶叶，把茶叶吞到肚子里都没反应过来。
叶瑶端着碗起身走开，把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俩。
这种情况她和顾明飞早预料过，他变化太大，除非拉开和顾明阳的距离，不然只要接触，顾明阳总会有所怀疑。
而若只因为怕顾明阳发现不对，就刻意远离他，顾明飞也做不到。
顾明阳对他越好，他越觉得不该隐瞒到底。
他其实一直都在等一个契机。
现在契机来了。
好一会儿，嘴里茶叶的苦味过去、变成悠远的甘甜时，顾明阳才回过神。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顾明飞，看得十分认真，半晌才犹豫开口：“你……是我弟弟顾明飞吗？”
顾明飞神色平静：“我是，但也许你觉得不是。”
顾明阳皱眉：“什么意思？”
顾明飞说：“这得从那场车祸说起。”
他说“那场车祸”，不用说具体时间地点，顾明阳也知道他说的哪件事。
顾明阳至今记得两年前，他收到弟弟遭遇车祸、病危消息时的慌乱无措、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づ￣3￣)づ╭?～正式入v，大肥章，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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