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顾明飞傻傻地看着叶瑶，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半天没回过神，
叶瑶被他看得有点羞窘，瞪他一眼：“不准盯着我看。”
顾明飞还是看着她，呆呆说：“公主，你亲我。”
“亲你怎么了？”叶瑶轻哼，“不给亲啊？”
顾明飞眼睫毛飞快颤抖几下，垂下眸子，说：“给，公主想亲就亲。”
叶瑶被他这话勾得心痒，恨不能抱着他猛亲一会儿，不过看他一副顺从、任她所为、紧张地呼吸都放轻的模样，又有点不忍心欺负他。
影卫对公主绝对忠诚，哪怕公主想收他们做男宠，也不会有谁会反抗，他更是所有影卫中对她最忠心的，忠心到连性命都愿意放弃，自然不会躲避她的亲近。
可她想要的并不只是忠心，她是真的喜欢他，亲他是发自内心的想亲近，不是想拿他的身体取乐。
他连陪她死都愿意，爱上她也绝不是不可能，说不定他现在就喜欢她呢，只是没意识到而已。
这么好的男人，她一定要把他撩到手。
叶瑶并不急于一时，笑了笑说：“看你紧张的，不亲了。”
顾明飞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遗憾，又立刻提醒自己，别太松懈、别太生出太多妄想，公主只是一时感动才会亲他一下，并没有别的意义。
人不能太贪心、不能总奢望太多，能有机会再次守护在公主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叶瑶觉得膝盖疼，想动下脚，结果一动发现脚麻的厉害。
她低“啊”一声，对顾明飞说：“你起来，拉我一把，我脚麻了。”
顾明飞立刻止住思绪，站起身，没拉叶瑶，而是直接揽着她的肩将她提起，然后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双腿，将她横抱起来，放到一边的板凳上。
等叶瑶坐好，他半跪在她身前，动作自然地给她揉腿肚子。
揉了一会儿问：“还难受吗？”
叶瑶在大庆朝时早习惯他的照顾，对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接受得很自然。
她试着伸伸腿：“已经好了，你起来。”
顾明飞站起身，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因之前哭过，叶瑶觉得脸上不太舒服，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等她洗完脸出来，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又接着说之前的话题。
顾明飞问：“公主说看过两本书，一本书记载的内容和大庆朝发生的事相关，那另一本，是不是和现代的事有关？”
“是，”叶瑶沉吟片刻说，“和现代有关的书里记载，原本的顾明飞会在车祸中去世，我……也只是一个配角，涉及到我的戏份不多。”
这自然有些谎话的成分，事实上在《攻略那些美男》的书里，她是戏份最多的女配，因为每当女主和男主慕枫的感情需要催化剂的时候，就会把她拿出来溜溜。
不管是她邀慕枫一起回去，还是她妈妈请慕枫上她家吃饭，亦或者慕枫妈妈约她一起逛街……都会成功给他俩制造矛盾，接着他们闹闹脾气、小吵一架，然后按着亲一场，最后感情在吵闹中升温一点。
她这个女配，在读者心中的厌烦程度，则随着他们的感情进展节节攀升。
顾明飞拧眉：“谁是主角？”
公主竟然只能算是配角？他心里不满，毫无原则地对那个所谓的主角感到不喜。
顾明飞虽没看过小说，但以前听公主的侍女给公主读过不少话本，清楚知道配角是怎样的存在，好的也是衬托主角，不好的则下场凄凉。
叶瑶顿了顿才说：“宋晓语。”
顾明飞现在已经记得宋晓语了，这是班里一个女同学，昨晚上还被歹人跟踪、向他们寻求帮助。
他有些意外，首先意外的是主角是女生，其次意外主角是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他用最客观的态度评价，觉得那女生远不及公主。
从私心来评价，他觉得她都不配和公主比。
他不由又想到公主之前提起宋晓语的态度，那绝不像是朋友，甚至……带着警惕和提防。
顾明飞眸光一冷，带出几丝杀意：“她会伤害你？”
如果会，哪怕现在还没发生，他也要将所有危险全部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倒没有，”叶瑶看他神色，立刻说，“你可不要去做什么危险违法的事。”
顾明飞没直接应下，继续问：“那在书中，叶瑶最后的结局如何？”
这还真是一个犀利的问题，叶瑶一时有些哑口。
她死在大四临近毕业的时候，没有谁害她，说起来也很巧，和原来的顾明飞一样，死于车祸。
当然，那不知名的作者怎么也不会让一个重要女配白死，她的死是后期的一个大高潮，给宋晓语和慕枫的感情带来很大的冲击。
因为那天，她很巧地和单独回学校参加论文答辩在一家饭店吃饭，她一早就看到慕枫了，不过她去和他打招呼，可没想到，慕枫因成了当红明星被绯闻缠身的宋晓语心情不佳，走的时候落下了贵重物品。
叶瑶已经记不清上一世她那时是怎么想的，只知道一个脑抽，就拿着慕枫落下的东西追出去。
她在路边喊了声慕枫，慕枫回头之际，一辆失控的车朝站在路边的她撞过来。
之后的剧情她是从书里知道的，按书中所写，她死的时候还紧紧拽着慕枫的贵重物品，慕枫非常非常愧疚，甚至因此躲起宋晓语……总之虐了一段心，又和好了。
思绪飞快转过，面对顾明飞认真的眼神，叶瑶笑了声，说：“书中的叶瑶就是一个不重要的配角，书里并没有详细写她的结局，最后出现，是大学毕业。想来……从此之后过自己的日子，和女主没交集，也就没写的必要。”
在宫里摸爬滚打数十年，没有一个好演技是混不出头的，顾明飞演技好，她也不差，尤其在掩藏情绪这方面，她早能做到滴水不漏。
顾明飞没看出什么，只是野兽般的直觉让他觉得不止于此，不过他也没有追问。
叶瑶看他一眼，又说：“何况通过大庆朝的事就能知道，书中剧情并非不能更改，书里的叶瑶，和现在的我，并不能等同于一个人。”
顾明飞一听也是，认真说：“在我看来，公主永远是主角。”
叶瑶笑：“每个人在他的生活中，都是主角，你也一样。”
顾明飞心想，不，在他的生命中，主角只有她。
两人一番长谈，说明白了很多事，两人相处时的气氛也发生了若有似无的变化，主要表现为，叶瑶偶尔会装作不经意和顾明飞来点亲密接触。
譬如给顾明飞讲题时，会突然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问：“听了吗？”
或者在顾明飞不小心写出繁体字时，主动搭上他的手，说：“要习惯写简体字呀。”
最平常的就是在顾明飞做题的时候撑着下巴直勾勾看他。
顾明飞又一次抬眸对上叶瑶含笑的视线，窘迫地握紧笔，紧张得直白地问：“公主，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刚才借口去卫生间检查过了，脸上没有划花。
叶瑶撑着下巴，偏偏头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们一起看的那场电影？”
顾明飞的脸和耳朵眼见的红了，他现在这身体的皮肤挺白，一脸红就看的明显，叶瑶不由想到在大庆朝时，他一开始其实也是这模样，只是后来练武辛苦，才长黑了些。
他老实说：“记不全。”
事实上他的心思全程都不在电影上，现在回想，他满脑子也都是她的模样、她指尖的温度和香甜的气息……
叶瑶看他耳朵越来越红，怀疑他说记不全是真的，不过肯定记得最关键几个场景，不然现在羞什么？
她前倾身体，趴在桌子上抬头看他，说：“我们像电影里面的男女主一样，谈场恋爱好不好？”
她本来一点也不急，想着温水煮青蛙的，可在一边看着他，越看她就越不想耽误大好青春。
她现在十六岁多，他十七岁，再过一年多就成年了，那时候再谈恋爱就晚了。
早恋……多美好的回忆啊，以后到老了，他们还能好好回忆。
她一点也不怀疑他们这辈子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那么既然早晚会在一起，为什么不趁着青春年少，早点开始谈恋爱，多留下一些美好回忆呢？
至于他对她是不是只有忠心，那有什么，爱情，早晚会有的。
她提出这个提议，以为顾明飞肯定会同意，没料到顾明飞怔了怔后，竟然说：“不好。”
叶瑶微微皱眉：“你不喜欢我？”
“不是，”顾明飞忙摇头，不好意思看叶瑶，低声说，“没成亲，就不能像电影里面一样，那样不好。”
这和成亲有什么关系？
叶瑶呆了一下才恍然，想到被顾明飞捂着眼错过的那段戏。
她、她真没想那么深入的事啊。
倒像是她多么饥渴似的。
她脸皮也没多厚，话到这，她都不好意思再继续说谈恋爱的事了。
顾明飞见她不说话，担心她生气，鼓起勇气说：“如、如果公主真的想，我听公主的。”
叶瑶呵了一声，虽知他没别的意思，还是被他这话堵的心口疼，斜他一眼：“这话说的，怎么像我命令你，你才愿意做我男朋友？”
顾明飞忙摇头：“不用命令，我愿意。”
叶瑶盯着他，干脆直接问：“你对我，除了忠心之外，有没有男女之情？”
顾明飞愣住，双手微微颤抖，公主发现他的心思了？会怎么看他？
刚才说谈恋爱的话题，是在试探吗？
好几秒后他才稳住有些慌张的情绪，一颗已心沉到底，他说过不会再骗她，那就只能说实话。
他不敢看叶瑶，声音干涩发苦：“有，我对公主早生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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