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桑桑心一抖,手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衬衫衣摆。
冯宜歆留意到她的小动作,眉头微挑:“怕我?”
“不。”
“嗯。”
她脸色柔和了些,声音轻而带着笑意:“不用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一个淡淡的笑,转瞬即逝。
余桑桑看痴了,甚至没听出她话里的怪异。
“换吧。”
冯宜歆转过头去,“我不看。”
她把手里的裙子递出去.
余桑桑盛情难却,接过来,手忙脚乱换上了。
修长的天鹅颈,纤细的手臂,瓷白的肌肤,饱满的两团,粉嫩的尖尖、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的曼妙身姿映衬在窗户上。
她美而不自知。
冯宜歆咽了下口水,手指搭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敲打着。
终于等到她换好了衣裙。
她转过头来,清冷的目光带了点灼热。
余桑桑心间惴惴,在她面前不够自信,怕自己穿成了小丑:“怎么了?不合适吗?”
她觉得胸口有点紧,勒的身体很不舒服。
“没有。”
冯宜歆看着V领勾出的事业线,眼神暗了暗:“你很适合红色。”
含苞待放。
娇艳欲滴。
秀色可餐。
她有点口渴,目光落到她身侧的水杯上:“水还喝吗?”
“啊?”
余桑桑反应过来,忙摇头:“不了。”
她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维,她总是把话题拉的很快。
冯宜歆不光话题拉的快,行动也很快,伸手把她面前的水杯端了过来,然后,喝了一口。
余桑桑:“……”
那是她喝过的。
说好的洁癖呢?
她懵了一会,挤出一句:“水凉了吧?换杯热的?”
“不用。”
她又喝了一口:“刚刚好。”
余桑桑:“……”
影后这么接地气的吗?
为什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她看着她一口口喝着她喝过的水,似乎还是她碰过的杯口,风中凌乱了。
冯宜歆不知道她心中跌跌荡荡的情绪,看她一直盯着自己喝水,以为她也渴了,便停下来:“你要喝吗?”
她把水杯推过来。
里面还有小半杯水。
余桑桑见自己被误解了,忙摇头:“不要,不要——”
“洁癖?”
冯宜歆眉头微皱:“不想喝我喝过的?”
“不是……是……”
这要怎么回?
余桑桑生无可恋脸.jpg。
偏冯宜歆还在催促:“喝吧。”
余桑桑:“……”
能跟影后共饮一杯水,换别的粉丝,应该是激动到晕厥吧?
但她莫名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看她喝水了。
余桑桑在她微冷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喝水了。
不过,影后大人喝过的水……似乎甜那么一丢丢吧。
冯宜歆心里也有点甜甜的,但面上并没有显露,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坐下喝。”
“哦。”
她坐下来,正喝着水,听到一句:“听说你有我照片?”
“咳咳——”
她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呛死。
照片啊……
果然还是逃不掉的。
余桑桑不想承认,放下水杯,见她又端过去,也没再惊讶了。
她的思绪全放在照片上了。
怎么解释?
说是程思悦扯谎,她根本没有?
还是说小误会,她只是偶尔拍了几张,早早删了?
纠结间,冯宜歆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被你看了,肯定是要删的。
余桑桑摇头:“没、没什么好看的。”
冯宜歆握着水杯,清淡的眸光偶尔看她一眼:“不好看怎么不删?”
“已经删了。”
“哦。原来我真的不好看。”
“不是,你好看,每张都……好看。”
余桑桑觉得自己蠢死了。
能说会道到了她面前,就变成了笨嘴拙舌。
她抓耳挠腮了好一会,才说:“我不会传出去的。”
她以为她是怕自己利用她的学生照,便举手保证:“你看都这么多年了,你也早就成名了,我要是想利用,早利用了。”
“你多想了。”
冯宜歆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只是怀念大学时期的自己。”
三年了。
她毕业三年了。
她不喜欢拍照,不喜欢回忆,早忘记了学生时期的自己。
如果不是今天见到她,她都忘记了,在学生时期,曾经那么那么在意过一个人。
余桑桑感觉到一种压抑的哀伤,看着那张精致容颜一闪而过的落寞,心像针扎了一般。她站在华灯璀璨处,甫一出场光芒万丈,也会有伤心事吗?
“其实,你变化不大,真的。”
她安慰她,“年轻,美丽,更耀眼。”
冯宜歆嫣红唇角扯了扯:“你也是……依然忠实地跟在她身边。”
余桑桑笑笑:“习惯了。”
“哪怕她对你那么恶劣。”
“也说不上恶劣,她今天心情不好,平时不这样的。你别误会她,就一心直口快的姑娘,没什么坏心思,她对你没恶意的,平时也挺崇拜你——”
“够了。”
氛围骤然冷了。
话题似乎到了不愉快的地方。
冯宜歆握紧水杯,压下那股躁郁,淡声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余桑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愣愣了一会,见她面色不好,也不想讨人嫌,就起身道歉,匆匆走了。
包厢里安静下来。
越安静,越躁郁。
冯宜歆窝在位子上,头枕着窗户,红色的长裙从位子上流泻下来。她曲着腿,有点自保的动作,长臂环着双膝,长久落寞而寡欢的动作,面色冷的厌世,但却美的出尘脱俗。
不一会儿,有侍者进来:“冯小姐,东西可以收拾了吗?”
“嗯。”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侍者把吹风机、毛巾、毛毯、药盒、水杯,还有余桑桑忘记带走的衬衫和裤子收拾起来。
但临走时,被喊住了。
“都留下吧。”
“什么?”
“你手里的东西都留下。”
那些都是她碰过的东西。
她目光幽冷而慵懒:“我带走。”
侍者:“……”
恋物癖?
他一脸震惊,但很快在她冷冽慑人的目光低下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匆匆离去。
包厢又一次安静了。
冯宜歆伸手摸着她的衣服,嗅着她残留的气息,眸光渐渐幽暗深邃。
“无论她怎么对待你,你都觉得她好吗?”
她垂下眼眸,自言自语:“那拭目以待吧。”
1008号包厢
余桑桑换了身红色长裙进来,难免又是一阵骚动:
“哇,影后同款啊!”
“大手笔!余桑桑,快跟了影后吧,瞧瞧,她对你这用心,啧啧啧!”
“程思悦,你可要对桑桑好点,影后大人攻势太猛啊!”
……
一句句打趣的话在程思悦听来,格外的刺耳。
那女人又在挖墙脚了?
艹!
她就不该让余桑桑去找她,这不是给人机会挖墙角吗?
她又恼又气,拉着她的手嚷嚷:“那女人呢?你找到她了?在哪里?走走走,有本事当我面挖你?拿这点小恩小惠糊弄你,还是侮辱我?”
她火爆脾气,冲动易怒。
这要是到了冯宜歆面前,妥妥拉仇恨值了。
余桑桑知道事情严重性,想着她在她面前提程思悦都被甩脸色,也没了耐心:“别作了!”
她低喝,在一众震惊的眼眸中,甩开她的手,找到沙发上自己的包包还有程思悦的,然后,静静看着她,目光如水,却带着威压:“走不走?”
程思悦很少见她发脾气,知道自己是触到她底线了,便有些怂了:“哦。走吧,刚好,我也累了。明天……再找她算账。”
口头上还是要耍耍威风的。
余桑桑当没听见,脸色缓和了,笑着向大家告了别,便扶着她往外走。
程思悦其实有些欺软怕硬,余桑桑偶尔强势了,她就怂了。只是余桑桑强势的时候太少太少了,以至于她都忘记她也是有脾气的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程思悦追上她,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哎,真生气了?”
“没。”
她脾气是真好,偶尔发脾气,也是发的快,去的快。在调整情绪这方面,她还是高效的,没几秒就温柔笑了:“就是有点累。”
刚从老家赶回申城,坐了一天的车,接了她的电话,急急忙忙赶来,一番玩闹,精疲力竭。
程思悦想着她一天的行程,忽然良心发现了,笑说:“好吧,是我的错,回去好好休息,我自己坐车回去。”
她们到了娱乐会所门口。
天很黑了。
雨还在下。
余桑桑站在台阶上撑开伞,一大半挡在程思悦身上,自己没一会又湿了。她浑不在意,拿着手机约车,等车到了,想着她喝了酒,不放心她的安全,坚决送她回去。
程思悦感动的不行,觉得她之前真是猪油蒙了心,余桑桑对她这么好,她还怀疑她。
“好桑桑,你对我最好了。”
这话是实话。
余桑桑是她的助理,是她的保姆,忠诚又无私。
四年来,不,甫一进大学,到她大三进了娱乐圈,她都在照顾她。
一晃七年不变。
七年啊!
她留在她身边七年,岂会是冯宜歆几句话、几件东西挖的走的?
程思悦越想越激动,一个没忍住抱住她,脸蹭到她柔软的胸脯上。
香气袭人,柔软惑人。
她甚少这般亲近她,又惊又羞又慌,抬起头时,看她湿发贴着脸颊,下颌滴着水,弧线性感、肤白唇红,鬼使神差地咽了口水。
天,为什么突然觉得她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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