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天费朗大声说了一大段表白的话，我听着很感动也很想笑，费朗你超常发挥的语言能力居然也用在了默默守护的那个精灵身上了呢。

    —— 许知瑞

    回到北京家里，费朗已经做了菜在等她了，开门看到憔悴苍白的许知瑞，心疼地抱住她，带她道餐桌前说：“吃一点再睡，储备体力调整时差。”

    费朗后来学了厨艺，因为许知瑞矫情地说过你不让田蜜做饭为什么让我做，他就自己学了做饭。这少爷曾经差点炸了厨房也经常被油溅到或是烫伤自己，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学了下来。

    许知瑞坐在餐桌前扒了两口饭，夸他：“真好吃。”

    费朗凑过来亲亲她：“知知辛苦了，去了四五天呢，只能倒一天时差，这半年你忙得不行，我天天在家洗衣做饭就差带孩子了，整一个家庭煮夫。”

    费朗又投资了两家公司，躺在家里拿分红偶尔参加决策，清闲的很，有良好的商业头脑和丰厚的启动资金就是不一样，也许跟田蜜那个圈子的大佬不能比，但是富足地享乐过日子倒是没问题。

    他没有什么野心，见好就收，亏了钱也不恼还是照样酱油地过日子。

    许知瑞吃了口菜觉得有点咸了，但不准备告诉他，接他的话回：“你不愿意吗？”

    “愿意，不过我爸爸最近让我回去弄弄贸易公司，我跟你说过的吧，我爸开贸易公司的，不大，不过开了十几年了，最近他搞了分公司遇到点麻烦要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费朗看了眼她说：“知知，我觉得你工作也挺辛苦的，要不回家换个工作吧。”

    费朗放下筷子，看着她。

    许知瑞回视他：“我工作就开始的时候比较累，但是现在上手了顺利一些了，刚熟悉就走不太合适。”

    费朗继续说：“唔，我是这么想的，反正要回S市的，你的翻译工作在哪个城市都可以找，不想工作我也养得起，我也不想你这么累，上次两三天都没合眼差点晕过去，我都害怕你猝死。”

    许知瑞之前两三个项目连轴转，师景煜的公司刚成立，性格又是工作狂，她跟着他也没有被怜香惜玉的份，被使唤得像牲口，可是熬过来又觉得受益良多。

    费朗心疼地劝她辞职，她只是抱抱他说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许知瑞犟了，说：“为什么反正要回S市呢，我没准备回去。”

    费朗试图用亲情劝说：“我爸妈在那里，我总归要回去的，你爸妈也在那里啊。”

    许知瑞用舌用力地顶了下齿，叹了口气说：“费朗，你高考的时候，只是想在本地上大学，所以没有拼命学习，因为你爸妈和你的一切都在S市，可是田蜜一句话说要北京，你二话不说就抛下你爸妈和你的一切要去北京，还拼命地学习了。而现在你要回S市，就一句话让我抛下北京的一切，难道因为我不是田蜜，所以你什么都不为我考虑了吗？”

    她说完苦笑了一下，终于还是被田蜜的话影响了，不管自己怎么偷偷琢磨，被田蜜戳破一字字一句句摆在她面前还是不一样的。

    费朗不知道怎么又说到田蜜了，想了下小心开口：“知知，那我们一直留在北京吗？”

    “我不知道啊，你当初为什么来北京呢？”

    费朗：“……”

    许知瑞说：“没话说了？”

    费朗给她盛了碗汤，端到她手边说：“知知喝汤，最近我爸的分公司我得去帮忙，所以我想……”

    “你想什么？”

    费朗看着她有点无奈：“知知，我们最近可能要异地一阵子了。”

    许知瑞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被影响了，她知道田蜜希望她离开他成全他，因为她会折磨费朗，就像她即将要说的话一样：“你为田蜜可以抛下一切来北京毫不犹豫，轮到我就是异地这么大的牺牲退让，费朗，你当我什么？备胎吗？”

    许知瑞说完就开始流泪，哭着哭着演变成了嚎啕大哭，她忍了一天，她像个人格分裂，说的话不留情，可是心里却愧疚的要命，不停地暗骂自己无理取闹，他爸爸公司有事就去帮忙好了，异地又怎么样呢，费朗这种人怎么可能劈腿呢？

    可是她开始患得患失，田蜜为什么可以得到那么多？

    许知瑞对自己说：你还记得你高中和大学的愿望吗？你只是希望费朗可以喜欢你，现在呢，你在妄图和田蜜作比较，你拿什么比？

    费朗第一次看她哭得这么厉害，赶紧抱住她给她递纸巾：“知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回S市了，我跟我爸说，分公司让他自己请人弄。”

    许知瑞边哭边摇头，你没错，你没有错，错的是自己，是得寸进尺的许知瑞。

    许知瑞哭了大半个小时，渐渐变成抽泣，过了一会在费朗怀里缓了会说：“好累啊，我先睡会。”

    工作太累，连为自己的感情使劲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费朗把她送进了房间，在她床边看着她入睡后去收拾餐厅了。他不知道许知瑞为什么今天情绪这么激动，再累的时候她都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这次真的激怒到她了。

    许知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师景煜发消息问她明天能上班吗，她暗骂这个吸血鬼，时差都不让倒了！她回了个不能过去。

    许知瑞起床收拾了一下，打开房门，看着费朗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发呆，她的任性和得寸进尺让这个暖男妥协让步，独自承受纠结痛苦，让他的家人加重负担，何其自私。

    许知瑞叹了口气，想到田蜜又何尝不是要推她一把呢，要么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多么重要，彻底接受这个过去，好好的和他在一起，认清没有男人再比他好的现实，要么就带着膈应的心离开费朗少给他添堵。

    费朗你知道吗？你对田蜜的付出不是完全没有回报的，她很爱很爱你，即便离开你，被那个圈子捆住还是在为你的幸福筹谋。

    费朗要的东西那么简单，许知瑞你居然也给不起。

    许知瑞走到费朗面前张开手臂求和般的看着他，费朗看她恢复了情绪站起来紧紧地拥住了她：“知知，是我不对，我强迫你离开喜欢的工作，还用异地威胁你，对不起。”

    许知瑞在他怀里摇摇头，想了下，说：“费朗，我们下楼走走吧。”

    “现在吗？有点冷呢。”费朗拿起外套给她套上，拉着她的手出门了。

    在路上，许知瑞走在橘色路灯下，摩挲着他的手心说：“回国太忙了，我们都没有好好的散过步。”

    费朗说：“你想散我都陪你。”

    许知瑞忍了下眼泪，抬头指了指路灯对费朗说：“费朗，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路灯，虽然它没有温度但却给我的心带来温暖。我想，你就算不爱我，如果能在我身边做个路灯，给我带来光一般的温暖，我也是开心的。”

    费朗你是许知瑞的光，但不是她的太阳，你照亮她却没有给她想要的温度。

    费朗把目光从路灯移到许知瑞流泪的脸庞，有些脱力地说：“谁说我不爱你，如果你是因为田蜜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不能把她从我生命里抹去，也不能把她从你脑子里抹。”

    许知瑞哭着想：也许从来都不是田蜜，或者以前是，现在不是，是我的性格因为太缺爱，像缺水的海绵，不停地吮吸占有，缺乏安全感，我自己在不安里流浪。

    费朗可能被她悲伤感染，眼眶有些湿润，控制住呼吸抖着唇说：“许知瑞，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也许这份爱不是你以前见到的那样，不是你原本憧憬的那样，但是这就是我对你的爱，没有一模一样的爱，因为没有一模一样的故事，这是我们的故事，和田蜜无关，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许知瑞用力地搂住费朗，泪水将路灯的橘色在她眼里晕开，染成一片爱意与温暖。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费朗谢谢你爱我，就像谢谢你16岁出现在我生命里。”

    “费朗，我想过了，既然我没有办法离开你，我们一起回S市吧。”

    费朗震惊地看着她，不解这一刻的转折，不信地问：“真的吗？”

    许知瑞含着泪噘嘴：“你要和我异地？”

    “我不要。”

    “那我们一起回家。”

    路灯下，费朗扶住她的肩，低头把额与额想抵，睫毛打着睫毛，口鼻腔里的气息互相吹拂着彼此哭的冰凉的面孔说：“好，知知，我们回家，见父母。”

    那晚他们疯狂的做，轮流上位，结束的时候许知瑞膝盖的表皮都蹭破了，费朗一边嘲笑她皮薄一边找消毒喷雾，喷完了还帮她吹。

    费朗知道在性里的许知瑞和白天的她完全不同，放肆又强势，性感又有趣，他先被白天安静执着的许知瑞吸引，后为夜晚霸道又天真的许知瑞沉沦。他知道自己对田蜜的爱无法复制，但他更清楚许知瑞是他想要与之走下去的那个人。

    许知瑞看着费朗找消毒喷雾，笑着说：“费朗，你已经被训练成一个田蜜版费朗，内存条存储的都是田蜜喜欢的模式，你对待对象就像对公主。”许知瑞后面那句话没说，可惜我是个普通的小丑，你用对待公主的方式也许不适合我。

    费朗听她提田蜜又着急了：“我没有……”

    许知瑞抱住他哄他：“哎呀对不起呀，我又提田蜜了，明明费朗先生都说了，这是我们的故事，对不起，我错了！”

    费朗听她抢了他的台词，扑哧一笑，原来自己这么可笑。

    许知瑞对他翻白眼：“费朗，你能不能硬气点！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对不起。”

    “我只对你说……”

    “我无理取闹的时候你就骂我啊，你一说对不起我就愧疚。”

    费朗一脸得意：“知知，我知道我态度软你就愧疚，所以我故意的。”

    许知瑞：“……”以为是只绵羊，结果是个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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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瑞第二天一早就去辞职了，师景煜一脸不争气的眼神看着她，许知瑞灰溜溜地继续干活，等待离职的日期。

    晚上回家的时候，许知瑞跟费朗说自己辞职了，费朗抱抱她没有说话。

    费朗明白她的牺牲，他知道她的语言天赋和刻苦，离开北京确实折了她的翼，他不想强硬，可她提前柔软。

    许知瑞洗完澡出来看到费朗趴在书桌前眯着了，她暗笑一个每天闲在家里的人怎么还会累的睡在这儿。

    她想叫醒他让他去卧室睡，抬手时不小心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亮了，她嘴巴刚想出声叫他就看到他刚刚浏览的界面：清纯校花田蜜曾是早恋校霸。

    许知瑞大概看了一眼，有很多早年微博的截图，指名道姓是田蜜，高中也写的很清楚，她不想多看，也没叫醒费朗，自己回房间睡觉了。

    费朗大概有搜索田蜜的习惯，许知瑞了然，但是内心已经平静了，我们已经打开另一个故事了，以前故事里的人就用浏览网页的方式缅怀吧。

    第二天早上，费朗已经躺到了她的身边，她双手环上费朗，费朗睡得很沉没醒，她使坏跑到冰箱拿出冰块，又从保温瓶里倒了热水，用手把它唤醒，给它来了冰火两重天。

    “啊——知知！”费朗醒了，昨晚睡得晚，早上睡的特别沉，感觉在梦里自己一会被火烧一会被冰浇，又爽又难受，醒了发现许知瑞大清早在玩儿他。

    “费朗，这是我的心情，我决定以后不憋着了，不开心就惩罚你！”

    费朗不解，坐起身来挠头：“我怎么你了？而且这怎么算惩罚，这是奖励啊。”

    “因为我只准备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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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瑞走前去了母校，她为北外来，走前再看一眼也算有始有终。

    那个暗恋的故事悲剧收场了，明恋也是惨剧谢幕，当她收心退一步的时候当年坚持的甜果姗姗来迟，我们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万事大吉，错的时间错的人自认倒霉，对的时间错的人转身就忘，错的时间对的人后悔一生。

    许知瑞离开前站在机场回头看了眼雾霾天，默默在心里说田蜜，我不想后悔，所以我宁愿和费朗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