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两“人”,正是无晏和判官。
与无晏这种普通阴差不同,判官作为酆都有等级的官员,身着朱红色官袍,手持判官笔,气度十分威严。
夏樱拱手行了个礼,“劳烦府君大人。”
“无妨,”判官对待夏樱的态度还算友善,“前段时日,怨婴一事还多亏了你相助。”
夏樱谦逊道:“微薄之力,不足挂齿。不知那些怨婴如今可好?”
“已交由酆都人家抚养。”
夏樱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等到时机成熟,那些怨婴还有机会再入轮回。
“府君大人,我有一位朋友昨日离世,想拜托您查询她是否已经魂归地府。”夏樱将写有程小茹生辰八字的纸条递给判官。
在案发现场,夏樱并没有发现程小茹的魂魄。她担心程小茹因心中有怨,不肯去地府投胎。
“待我查来,”只见判官大人一甩袖袍,一本册子凭空出现在空中。
夏樱看见封面上有三个复杂的古字,虽然不认识也能猜出应该是“生死簿”。
须臾之后,判官翻到了记载程小茹生平的那一页,“程小茹,女,生于XXXXXXX,卒于己亥年XX月XX日,暂未到地府报到。”合上生死簿,判官道:“她刚刚离魂,三日内自会有阴官带她入鬼门关,你勿要心急。”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夏樱松了一口气,“还望大人关照。”
判官捻须一笑,“自当如此,小友客气了。吾等在阳间受诸多限制,也需小友多多帮护。”
夏樱连忙摆手,“我修为低微,哪儿帮得上忙。”
“小友不必自谦,你身负功德又不受我这生死簿限制,定是有大造化。”
夏樱吃了一惊,“我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之上?”
判官点头,见夏樱愁眉不展,劝慰道:“小友莫要恐慌,此乃机缘,顺其自然即可。”
虽是这般说,夏樱仍是忧心忡忡。生死簿上没有她的名字就意味着她死后不能入地府,也无□□回。
夏樱不相信自己天生便是如此,那么唯一的变数就是系统。但她已经和007解除了绑定,就算想问也找不到它。
几日后,无晏带话来说,程小茹的魂魄已被阴差带入地府。有判官照拂,很快就能投胎转世。
夏樱便将此事放下。
……
一个月后,H市突然接连发生了多起杀人案件。因作案手法极其相似,被害人的死状也基本一致,被最初负责该案件的刑侦二队判定为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由于死亡人数不断增加,案件造成的社会影响也越来越大,唐局便让一大队和二大队合作,共同侦破此案。
同样接到任务的,还有技术处法医科的几位法医们。
截至目前,一共有7个被害人,皆为男性,他们的尸体陆续被运回了解剖室。
为了争分夺秒地进行尸检,芮筠带着夏樱几人已经连续加了三天班。
临到下班前,凌爽突然来了法医科:“一会儿侯队和梁队请客,让我叫你们一起去!”
芮筠揉了揉眉心,脸上难掩疲倦,“你们去吧,我没什么胃口,就先不去了。”
岑伊彤劝道:“芮科,胃口不好也至少吃一点。你昨天一夜没睡,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芮筠摇了摇头,“我现在吃不下。”
夏樱一开始并没有吭声,她盯着芮筠的腹部看了半响,突然道:“芮科,能让我给你把个脉吗?”
岑伊彤狐疑地看了一眼夏樱,“你还会中医?”
“稍有涉猎,把个脉不成问题。”夏樱走到芮筠跟前,诚恳道:“您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让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芮筠摇摇头,婉拒道:“我没事,就是胃病犯了。尸体已经检验的差不多了,你们一会儿吃完饭就直接回家吧,这几天也累坏了。”
一旁的张希明“数落”道:“你就是不按时吃饭才会得胃病。”
法医的工作时间本就不固定,再加上芮筠是有名的工作狂。一忙起来有上顿没下顿的,胃能好了才奇怪!
“老张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腰上的老毛病不也一直拖着没去医院好好看?”芮筠好笑道。
“行,每次一说这事你就有一大堆话等着我,”张希明一脸无奈,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凌爽,帮我和侯队梁队他们说一声,我也不去了。今天难得正点下班,我得去接女儿放学,先走了啊!”
“好嘞!明哥再见!”
等张希明走后,夏樱看着芮筠腹部的那一团微弱的生气,坚持道:“芮科,你就让我试一下吧!”。
芮筠也不想拂了夏樱的好意,便答应下来,“行吧,那就让你试试。”
凌爽和岑伊彤见夏樱真要给芮筠诊脉,都围了过来。
夏樱取了一块棉巾叠好充当脉枕,然后三指搭在了芮筠的手腕上。
“动作还挺标准,”芮筠调侃道。
芮筠学的是西医,但中医也或多或少了解一点儿。见夏樱诊起脉来似模似样的,心里突然多了份期待。
夏樱笑了笑,心道:她也就是会些花架式而已,并不是真的擅长。之所以缠着芮筠把脉,还不是刚刚看出她下腹部有一股不属于她的生机之气。这很可能意味着,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长。夏樱怕芮筠因为忙于工作伤害到那个小家伙,所以特意接着把脉提醒她要注意身体。
耗费了些真元来消除芮筠这几天加班熬夜带给胎儿的损伤,夏樱方才挪开把脉的手。
“怎么样?”凌爽眼巴巴地问道。
“没怎么样,好事。”夏樱对芮筠笑了笑,“芮科,你明天可能要去一趟医院了。”
凌爽一听这话急了,“去医院还叫好事?夏樱你傻了啊!”
“没傻,”夏樱笑得愈发灿烂,“有新生命要诞生,你说是不是件好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楞一下。
岑伊彤最先反应过来,她猛地一转头,差点扭到自己脖子,“你是说……芮科她……怀孕了?”
“千真万确,”夏樱一字一字肯定道。
从刚刚的检查来看,小家伙估计才刚刚一个月左右,但是已经可以去医院检查出来了。
“恭喜芮科!”凌爽高兴道。
她听局里的人八卦说,芮科几年前曾经怀过一个宝宝,但是不小心流掉了。自那以后就再没怀上。现在终于又有了宝宝,真是太好了!
芮筠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抱希望,没想到……
“谢谢你,夏樱。”她郑重道。
她本就身体偏弱,要不是夏樱,她很可能因为不注意失去这个孩子。
“不用谢我,”夏樱也替她高兴,“算我多嘴一句,孩子现在月份还小,你可千万不能再像这几天这样糟蹋身体了。”
“我明白。”她比谁都宝贵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自然不会再做伤害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芮筠感觉几日来的疲倦都一扫而空。她难得扬起一个比较爽朗的笑容:“你们赶紧去吃饭吧!我收拾收拾东西也走。对了,我明天早上休假,尸检报告整理完后,你们直接给侯队和梁队就行。”
“好。”夏樱和岑伊彤应道。
梁队和侯队请客的地点选择的是单位附近的一个餐馆。为了省事,大家没在一楼大堂,而是在二楼要了一个包间。
“本来呢,案子没破,这个饭不应该吃。但是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和侯队的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今天大家就当吃个便饭,早点吃完,然后回去继续找线索,把他娘的那个凶手早点抓住!等到案子破了我请你们去国宴酒楼,想吃什么随便点!”
一开场,梁队就以茶代酒道。
大家一起举杯,“听梁队的!抓住凶手,早日破案!”
席间,一个刑警道:“梁队侯队,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干刑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邪门儿的案子。就拿其中一个被害人说吧,他失踪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6个小时,但是发现时,他的尸体比他妈的风干腊肠都要干。你说,这是人能做到的吗?放进烤炉里熏干都没这么快吧!”
另一人也道:“是啊!而且7个被害人完全没有任何关联,根本不知道凶手是以什么标准来挑选谋杀对象。”
大家都纷纷附和,“我们不怕辛苦,但是这个案子完全不知道哪儿入手。凶手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连作案手法都还弄不清楚。”“现在H市已经有谣言,说是是吸血鬼杀的人。要不是知道自己警察,我他妈的都快信了!”
“静静,静静!”侯队控制住场面,“我知道这个案子难,但是再难也得破!先吃饭,有什么困难、想不通的,我们一会儿回去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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