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 我已经来了。”
白玉堂猛然抬头, 就见墙上蹲着一个矮胖子,胖子手里拿着一根翠绿的竹竿,说完话就跳了下来。
“我听白兄弟借我丐帮兄弟查人,便过来了。”这胖子正是丐帮少帮主汪剑通, 白玉堂当初跟他打起来也是因为这家伙胖的根本不像乞丐。
汪剑通是个喜欢四处结交朋友的性子,有时投了眼,就直接跟对方称兄道弟了。
他跟白玉堂因误会比划过一次,之后就觉得这人极对他胃口。
白玉堂的回答是丑拒, 之后就一直躲着他。
他跟这种胡乱结交朋友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不是在杭州吗”之前他还特意打听过,确认了这胖子在杭州才找上丐帮。
“应天分堂出了点问题幸好路过扬州时接到消息,要不然就错过白兄弟了。”
白玉堂脸色阴晴不定“汪兄才到”
汪剑通爽朗一笑, “没错,一下船就赶过来了”
白玉堂猛得拍了一下墙壁,“坏了”
一旁的丐帮少年脸也白了。
汪剑通收起笑容, “怎么了”
少年向自家少帮主解释, “早上白少侠托付小的,让小的找个隐秘的地方,小的想起这里有个空地窖。先前有敌人追过来,我和白少侠就躲在这里。”
白玉堂一脸凝重, “我也是多做一手打算,那人疑心极重, 佯装离开诈过我们一回, 原以为躲了两时辰应该离去, 可汪兄这时过来”
“我一过来,将那些目光都引过来,他们更加确认你躲藏在这。”汪剑通彻底明白过来。
白玉堂望着幽深的巷子外,喃喃自语,“想必外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汪剑通向前一步,大义凛然道“我的责任自是我来承担,白兄弟我去会会他们”
白玉堂拦住他,“不行,先前与我动手之人使得一手好暗器,防不胜防,连我都差点中了暗算,也不知是哪门哪派,练得浑身煞气,看样子手中有不少人命。”他没说对方是死士,事关皇室不适合跟江湖人说。
汪剑通神色凝重,“我行走江湖多年,也只听过川蜀一带的唐家子弟擅长暗器和毒药,唐家子弟行事诡秘,行为飘忽,虽不像名门正派,但也不与歪门邪道打交道。”
“唐家外门子弟多是经商,只内门弟子才练习心法,且一向屈居于川蜀,很少外出。若行走江湖,很快便能闯出名声来。白兄弟对方使得暗器有何特征”
“如牛毛的毫针,一发动成千上万。”若不是他习得内家心法,罡风打散那些针,可能他已经变成刺猬了。
“听着有些像暴雨梨花针,不过暴雨梨花针乃天外陨铁制成,针上浸了剧毒,可以轻而易举破开宗师防守。不管怎么说,对方都应该跟唐家有些牵连。”
白玉堂心思反转,现今他还不知道庞三口中的王爷是谁,但大宋的王爷就那几位,若真请动暗器世家的人帮着训练死士,那事情就大了。
“白兄弟,我先行一步去会会对方”汪剑通撂下这句话,就脚点着墙飞上去,朝着巷子口跑去。
“白、白少侠”少年乞丐突然被白玉堂提着衣领拎了起来,望着下方飞速略过的风景,他吓得魂飞魄散。
丐帮并不多并不是所有乞儿都习武,更多的是外围乞丐,加入丐帮也是找个靠山。
白玉堂拎着他在墙上奔跑,“别出声,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墙的另一边全都是小户人家,根本就藏不住人。
白玉堂也没想过带累人家。
“你先在这等着,若我和你家少帮主没来接你,明日你自己回去。”眼见快到巷子口了,白玉堂直接将人丢到一间荒废的院子里。
少年捂着屁股“哎呦”一声,突然看到不远处屋顶上的打斗,吓得跳进了墙边的废缸里藏起来。
白玉堂赶到时,正有三人一起围攻汪剑通,他见汪剑通一对三游刃有余,便留在一旁旁观。
汪剑通的打狗棒法使得虎虎生威,他笑得痛快,“痛快,汪某已经许久没有打这么痛快了”
发现围攻的三人并没有先前那个善使用暗器之人,白玉堂提醒了一声。
也幸好他提醒及时,一声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只瞬间就来到汪剑通身前。
汪剑通惊了下,反射性的使出降龙廿八掌,一股罡风自他掌中喷发而出,那眼见要到他心口的。
然而这只是开始,第一根刚落,第二第三根紧随其后,此时正是他防守空虚之时。
两颗石子飞射过来,阻了一下,只这一瞬汪剑通舞起棒法,改变了的方向。
噗噗
围攻汪剑通的三人有两人中一箭,很快脸色发青,吐血而死。
这毒性,连汪剑通都惊惧不已。
“诸葛神弩”汪剑通认出了这阴毒的暗器,“你跟唐家有什么关系”
这一声询问大抵是惊到对方。
一股刺耳的哨音响起,对方发起了撤退的信号。
剩下的那人往地上砸了个什么东西,一大片烟雾忽然散开。
这股烟雾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消散,现场只剩下汪剑通和白玉堂。
汪剑通一脸“糟糕透”了的表情,“白兄弟你从哪遭惹到这群杀才。”
白玉堂先向汪剑通道谢,要是他遇到这阵势,他逃掉的可能几乎为零。
白玉堂是个骄傲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武功远不及汪剑通。
“白某受展昭托付调查一案子,借贵帮调查,仅有的线索指向摩尼教。今日去调查,不料惊动对方惹来追杀。要不是汪兄,白某大概得折在这里,没想到这小小摩尼教竟然有这么多高手”
“哈哈,那你是没去西夏,西夏那里高手更多。”
白玉堂被堵了一下,这人还是不会看脸色。
汪剑通问他接下来什么打算。
“白某也不是没有收获,接下来会赶回东京,只是这路途中怕是不得安宁。”
汪剑通了然,给了个建议,“我正好要去应天府。若是不介意,白兄弟可与我结伴一段行程。”
说完他神色又凝重起来,“不过走前我得去信给唐家,诸葛神弩出自唐家,方才那人就算不是唐家人,也必跟唐家有关系。”唐家的暗器出现在江湖上,唐家必然要要给个答复。
今日东京夷山下非常热闹,接连四艘船停在了岸口。
山下庄子手上没活的人都赶过来帮忙,帮着卸下一船船的砖。
虽然奇怪这砖怎么是朱色,但此时却没人询问,都忙着低头干活。
做工的人已经习惯这里的规矩,做工的时候不准闲聊,加上工钱多,还供一餐饭,几乎所有人都十分珍惜这份工作。
毕竟做的都是农活,一月就有近三贯的收入,一年干下来,说不定能攒个二十来贯,就算是经验家里的田地,也攒不了这么多,更不要提还只是一个人的收入。
若一家人都来,说不得一年能攒上百余贯。
庄子里做工的人都希望这份活能长长久久的干下去,平时就算手下的活做完了也会找其他活。
他们只签了三个月的短契,要想三个月后留下来就得好好表现。
皇子府,姚管事找上了门。
赵景也是上完课才知道这件事,连休息都没顾上,便让人将他领进来。
姚管事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小东家竟然是皇子,那可是天潢贵胄。
“小、小老儿拜见皇子殿下。”姚管事颤颤巍巍就要跪下。
“还不赶快扶人”赵景冲着张承照喊了一声。
张承照立马将人托住。
“姚管事不必多礼,跟之前一样就行。”
姚管事苦笑,“这哪能行。”他做不到啊,之前当他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郎君,谁想一转身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子,一想到先前他那样的态度对他,他心里就慌得不行。
赵景也不继续计较这个话题,“这批砖比我预料中的要快。”
姚管事恭敬的俯身,“回殿下,新一批砖胚在殿下离开后不久就干的差不多,为了不耽误殿下使用,就从外面赊了青砖造窑,几个砖室一起烧了一批送过来。小老儿临来前正在烧第二批,十日后会再送一批。”
“赊砖”赵景没想到还能这样干。
“殿下请放心,赊砖的东家跟我相识,他同意我等砖窑烧出青砖再还给他。”
“归还时多还一半。”
姚管事神色一松,“多谢殿下。”他明白这是殿下在为他做脸,毕竟还这么多青砖不是小数目。
又问了一些砖窑的事,赵景便让人带姚管事下去休息了。
砖到了,赵景又将别墅区给添上了,准备大展身手。
建砖房谁都会,但赵景要建的小别墅对于这个时代人来说还是第一次,毕竟光是吊顶就是个难题。
姚管事是第二日跟船离去的,离去时还带了一个账房先生。
这个账房先生会管客栈和砖窑的账,另外又带了一千贯作为未来几个月的支出。
砖到后,赵景就迫不及待想要开工,可不能缺少的课拖累了他的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旬日,赵景天未亮就启程,赶到庄子,庄子里的人也才刚上工。
因上回不少人已经认识赵景,这回一看到他,就忙将史玉良给叫了过来。
史玉良只套了件薄衣衫就跑了过来,“殿下,小的给殿下请安。”
到底不是在宫中,史玉良不需要向以往那样随时待命,这不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
赵景眼底发黑却一脸兴奋的,“免礼,我是过来看地基”
虽然他抽不出空过来,但已经提前让人将地基挖好。
“殿下地基已经按照您的安排挖好了,里面填补了石块,足有一丈深。”一丈三米多,在没有挖掘机的时代,挖出这么深的地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赵景要求的只是别墅部分,佃户那边倒不需要这么麻烦。
“今日可否动工”不论哪个时代动图都得选个良辰吉日,赵景已经提前看过了,今日易动土,只是不知道盖房子的工匠有没有安排好。
“今日巳时三刻是动土的好时间。”
赵景默默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是九点四十五,这么算也不需要等多久。
赵祯带着人从皇宫侧门出宫,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宝贝儿子了,实在是想的慌。
这不想着儿子今日不用上课,赵祯就找上门去了。
“去哪儿了”一早就碰了个空,赵祯脸色委实不大好。
张承照吓得浑身发抖,上次挨了一次打他记忆犹新,这回对上官家的冷脸,完全没了之前在李宪面前的嚣张。
“殿下、殿下一早去了夷山的庄子。”
赵祯想起这个庄子还是他赐给儿子的,一直以来儿子就挺关注这个庄子。
赵祯脸色缓了缓,“等景儿回来,让他进宫一趟。”
张承照慌忙应下。
回宫的路上,赵祯一声不吭。
史志聪赔着脸小心的问,“官家若是想小皇子,不如派人将小皇子请回来。”
“不用。”赵祯踏入宫门,“景儿不喜欢受到管束,能让他老老实实上课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旬日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吧。”
自己儿子什么性子赵祯还能看不出来,根本不是个容易受管制的。
他说不愿意继承皇位,赵祯也相信,自是身在皇家注定有些事身不由己。
赵景在庄园里呆了一天,尽管被晒得快成了一条咸鱼,但是今日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将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在吊顶前他不需要再过去。
庄子那边是两面开工,一部分人手被分去盖房子,另一部分去铺路。
大概下次去,庄子已经大变样了。
怀着这种期待赵景回了府。
“再说一遍”赵景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张承照又重复了一遍,“今早官家来过,留话让殿下回来后进宫一趟。”
赵景很想装作没听见。
张承照催促道“殿下水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小的伺候您梳洗。”
赵景闻言认命的去了里间。
天气越发炎热,赵祯一边在亭内乘凉,一边感叹道,“今年要比往年热得多。”
去年东京发了水,再加上时不时下雨,比今年凉快多了。
史志聪在一旁附和。
赵祯端着冰饮尝了一口,“想不到这牛乳打发后再冰镇,味道竟然不错。”
史志聪没吭声。
赵祯放下碗,第n回问他,“景儿来了吗”
史志聪已经不知道回了多少次,仍然是这句话,“小的已经派人在宫门前守着了,一旦殿下入宫,就将他引到这来。”
赵祯点头,看着外面的夕阳,又感叹了一声,“可真热呀”
史志聪心里腹诽,又来了。
就在这时赵景的声音从亭外传来。
“爹”
赵祯立即起身看过去,只见一黑面小子笑盈盈的走过来。
赵祯大惊,“景儿你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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