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零贰八

小说:锦鲤郡主软萌甜 作者:里恩er
    借着月色,悠宁微微抬起头, 看向面前比她高出一头多的裴子玄, 微风夹杂着冷意,撩起两个人的头发, 纷乱中,竟似乎有些缠绕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都没有开口说话。

    裴子玄突然勾起唇笑了一下, 带着邪气。

    “本宫当你没说过这些话。”

    他松开了悠宁拉住的她的手,即使那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温度。

    一起走?

    他裴子玄最多,还有几个月可以活?

    没人能和他一起走。

    他也不需要谁,陪他一起走。

    裴子玄自顾向前面走着, 留着悠宁一个人在后面愣了愣, 他离开的时候,一缕发丝还扯到了她的发,拽着头皮, 有些疼。

    悠宁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心中的情绪,难以言说,有些空落落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从还没认识裴子玄的时候,她只知道他是个所有人都害怕的恶鬼, 后来认识了,她不了解他,在他身边, 觉得有些担惊受怕,相处的时间慢慢久了,悠宁发现,好像传言和他本人并不一样,所有都说他那双手做的是杀人剥皮的勾当,而她看到更多的,是剪烛花,做膳,读书。

    当然。

    还有,救她。

    和裴子玄在一起的时候,悠宁觉得自己难得的,有了点小性子能耍,还能说很多过去不能说的话,看起来好像是小心翼翼地不惹他生气,事实上却总是在他的逆鳞上踩来踩去,他竟然也忍了。

    认识一个人,好像不能用耳朵听的。

    要实实在在,认认真真地去用眼睛看,用心去看。

    悠宁抬起头,看向裴子玄在前面的背影,他走得不快,像是故意在等她。

    这样的一个人,就要死了吗?

    真的就只有几个月能活了吗?

    悠宁觉得她的心莫名其妙的松动了一块,她确切地知道,她自己,是不想让裴子玄死的。

    一点都不想。

    他是她的老师,还是她多次的救命恩人。

    悠宁如此想着,又向前去快走了几步,跟在他的身后。

    又是继续的无言。

    她静静地听着裴子玄的脚踩在地面上的沙沙声,然后自顾踩在裴子玄的影子上,就这样,便到了金府。

    “进去吧。”

    悠宁看了下匾牌。

    “这?”

    她还以为裴子玄会拉着她去亓院。

    “不回这你还要去哪?”

    裴子玄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拉了下她的发丝。

    “回去吧。”

    悠宁点了点头,向前面走着,临进门,回了下头,裴子玄在后面等着她进去。

    一道身影在黑夜里,显得修长挺拔。

    悠宁朝着他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重新向自己房里去了。

    冬月依旧叽叽喳喳地问候着,辛嬷嬷倒是看出了悠宁心思有些不对,不过也没有往深处说。

    这种事情,唯难自渡。

    裴子玄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玄袍,该是披一件氅衣的时候,他穿得过于寒凉了些,不过,他一向不在意。

    难得,他也会一直在脑子里想一件事情,还是一件原本感觉无关紧要的事情。

    悠宁那句,一起走,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回旋不散。

    裴子玄的表情十分不好。

    本来想汇报事情的时典很知趣地缩了。

    留裴子玄一个人走进了房里,靠在那把太师椅上,长腿再次搭在了桌子上,神色恹恹的。

    还好四老爷这时候已经睡了,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顿废话。

    “一起走”

    悠宁那张清丽的脸在裴子玄的脑海里有些影影绰绰着。

    明明本来只是养只猫儿而已,怎么突然变得麻烦起来了。

    裴子玄不出半年就会死,他,目前并没有意愿,叫只猫儿,一起陪葬。

    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孩子而已,懂得什么一起走,说不定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动脑子。

    想到这裴子玄倒是睁开了眼睛,的确,他何必想那么多,小孩子说话而已,许是晚上睡了个觉,就忘记了。

    一个人,还是清静些。

    越是夜深了,越是爱多想一些,他想起来那宫女,一个又一个,仿佛在嘲笑他一样,对待一个正常人,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可是对待一个发癔症的疯子,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皇帝老儿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许是一定很开心吧。

    裴子玄狼牙舔了下唇,且让皇帝老儿开心几天,等他快死的时候,早晚带他一起走。

    若不是因为母后生前曾说不让他动皇帝,皇帝老儿他早就死了。

    裴子玄的生母,名叫韶阳,曾经是四老爷的徒弟,四老爷是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同时武功又高强,韶阳是他曾经云游到一处糟了瘟疫的村庄,捡回来的一条命,之后就一直养在身边。

    时间久了,她就跟四老爷学了医术,而四老爷又是个闲不住的主,见着她年龄大了,就又出去云游去了,也就这一离开,出了事情,韶阳本和一家公子交好,正谈及婚嫁的时候,那公子家的主母因为她出身不好,不肯让她进门,放话说,就算进门,也只能当妾室。

    就在那同时,那位公子的母亲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名门闺秀,一下子便花了他的眼,没有再提执意娶韶阳的事,韶阳心灰意冷,如此硬生生被逼走,只能强忍着咽下了这口气。

    韶阳生得眉清目秀,极为标志,又是有名的神医,外出微服私访的皇帝听闻有这样一人,想前去看看,没想到,一眼,便看上了韶阳,也没管她同意还是不同意,直接把她带进了宫里。

    韶阳此人性情柔软,又刚受了情伤,没过多的反驳或者是抗拒,就如此般进了宫,直接当了嫔,但一直都是对皇帝不冷不热的。

    皇帝想宠一个人,便会把她放在掌心上宠,越是不理不睬,他便越是心痒难·搔,为了哄她开心,甚至把她扶上了后位。

    许是因为韶阳是大夫,所以一直以来都很注意对身体的调理,很快她便有了身孕,可是这个孩子,未足月便出生了。

    自古多疑帝王家,皇帝派人私下去查询是怎么回事,得知了韶阳曾与人有情,便多疑之心愈发严重。孩子出生,韶阳当了母亲,许是因为母性,对皇上的态度转变了些,如此,皇上为了不再次让韶阳回到原来那个样子,便有了顾忌,觉得不能直接除掉这个杂种孩子。

    而是给了这个孩子最高的荣耀,直接封了太子位。

    然后再一点点的喂药,让他慢慢死去。

    这个孩子,就是裴子玄。

    后来,日子慢慢久了,韶阳终于发现了年少的裴子玄总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一点点摸索,她发现,竟然是皇帝一直在给他的亲生儿子喂毒,于此,韶阳与皇帝决裂。

    皇上的心又能一直对一个女人多久呢?

    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怎会爱看区区一个女子的冷脸色。

    慢慢,韶阳即使依旧是皇后,而原来夜夜·笙·歌的储秀宫,皇上却不怎么来了。

    有了空闲,她便一门心思扑在怎么医好裴子玄的病身上,却依旧无果。

    再后来,就是那次猎场事件,所有人都说,皇上依旧带皇后去猎场狩猎,是因为还是最爱她,可就是在这场最爱中,韶阳死了,皇帝说,是有刺客,皇后为皇上挡箭,而亡。

    裴子玄那时在念塾,甚至没能见到他母后的最后一眼。

    那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一个缺少父爱,又一直承受着身体痛苦的,性格乖戾孤僻的孩子而已。

    他只有一个朋友,就是司礼监前督主唯一的徒弟,亓骨。

    太子整日和太监混在一起,这样的话,他也听过千百遍了。

    他不想再装了,他恨皇宫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骗子,他母后,不可能为皇帝挡箭而死的,可是,那储秀宫里所有的人,所有随着皇后去的人,都统一了口径,真相,就如此被尘封在那些人的记忆里,无人知晓。

    裴子玄一直都很听韶阳的话,韶阳说,你虽然是太子,位高权重,但你不能滥杀无辜。

    那天,裴子玄没有听了,他和亓骨一起杀光了储秀宫里所有说谎的人,亲手扒了他们的皮,给他的母后,陪葬。

    从那以后,裴子玄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地狱恶鬼。

    再然后,他就被四老爷接走了。

    如此,便是十五年。

    室外。

    时典一个人站在远处,阎若从暗里现出身影。

    “阁主在里面?”

    “嗯。”

    “要报备的事情报备完了吗?”

    “没有,阁主看起来心情不好。”

    “那我去。”

    时典没有搭话,她爱去,她去,跟他什么关系。

    室内。

    裴子玄虽然心里烦闷着,但是动作还算是惬意。

    突然的血气上涌。

    他把搭在桌子上的腿猛得放回在了地上,单手撑住桌子,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一声咳,一口血。

    裴子玄整个人胸口一阵钝痛。

    “阁主!”

    阎若听到了裴子玄咳嗽的声音,推开门,直接跑了进去。

    裴子玄本就失了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他的手被吐出的血迹染红,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去,把四老爷叫来。”

    “是。”

    阎若把四老爷从梦里捞起来,他本有些不爽着,但听说是裴子玄的事情,立刻起身去了。

    他捏着裴子玄的脉象,是愈发不稳了。

    “还有多久。”

    四老爷摇了下头。

    “看你自己怎么糟害吧。”

    说完,他朝着裴子玄的手上扎了几根针。

    许久之后,裴子玄倒是好些了。

    四老爷回了房,阎若依旧在裴子玄屋子里面。

    “阁主。”

    他在嗓子里嗯了一声。

    “您究竟为什么不用药。”

    裴子玄洗了洗自己的手,水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哗哗作响。

    “阎若,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阁主!您不能这样视您的生命于无物!”

    她的声音增大了些。

    裴子玄看了她一眼。

    “作为玄卫,最不该的就是感情用事,无论对谁。”

    阎若还想再说些什么。

    “你出去吧。”

    她的脚步顿了顿。

    终究还是说了是。

    时典在一颗古树上坐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上面是漫天星光,下面是世事无常,他听得见屋子里面的声音。

    阎若出来以后,又该恼着了。

    她怎么就不懂,阁主的私事,永远都不要管这个道理呢。

    也对,她本来就想成为阁主的私事。

    果不其然,阎若出来以后,瞪着狐狸眼向他看了一眼。

    时典挑了下眉,翻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动作轻盈洒脱。

    金府。

    悠宁房里。

    “嬷嬷,金知若的病可是好了?”

    “听说好像是不昏迷了。”

    悠宁点了点头。

    “既如此,明日便去问候一下苏小娘,顺便,送上些回礼。”

    夜里有些乏了,悠宁泡了个热水澡,解了解身上的劳累,回到榻上,睡得安稳些了。

    许是睡得比较早,第二天晨起时,时间也还好。

    冬月把那件百衲裙拿来的时候,悠宁还有些犹豫,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华丽了些。

    “主子,今日要赴宴,还是穿这件比较好,那时候京城的贵女公子们都来了,穿得不够正式,难免有些人会说些杂七杂八的。”

    辛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和冬月伺候悠宁穿衣裙。

    悠宁这边洗漱好,又用完了早膳,金知容过来了。

    “知容姐姐?这么早有何事啊?”

    金知容脸上带着笑,身上穿着那件悠宁给她的留仙裙,隐隐有了三分悠宁的味道。

    “没事,就是妹妹好不容易回家,得了空便想来坐一坐。”

    悠宁莞尔。

    “姐姐想来自然是随时都可以的。”

    两人随意闲聊着,不知怎么,就慢慢聊到了这京城中的公子身上了。

    “妹妹觉得,这京城里的公子哥,谁是好的?”

    辛嬷嬷在旁边插了句嘴,冷冰冰的。

    “尚未出阁,大小姐与郡主谈这样的话不合适吧。”

    金知容神色隐了隐。

    “是姐姐唐突了,以为你我姐妹二人交好,在闺中说这些,不要紧的,却还是遗忘了尊卑有别。”

    悠宁皱了皱眉。

    “姐姐别这样说。”

    然后她扭头对辛嬷嬷讲着。

    “好嬷嬷,这里就这有我与知容姐姐,讲些闺中话,没什么的吧。”

    辛嬷嬷本来就只是看着金知容的样子不顺眼,挑几句刺罢了,既然悠宁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会再说些什么其他的。

    “若论学识,自然是迟元最好,若论口碑人缘,浩言哥哥,也是很好的。”

    悠宁这样说着。

    金知容点了点头,脸上也带着些笑意。

    “那妹妹觉得若是二人比起来,谁更佳一些?”

    悠宁觉得话说多了,有些渴,伸手拿了个果子吃,一边吃,一边想着。

    “若是真要对比的话,还是浩言哥哥吧,毕竟我与他近乎一同长大,见面的时间,竟比和姐姐还要多了些。”

    金知容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她一颗心放了下来。

    金知容是真心很喜欢迟元,不管是迟元的出身,还是学识,她都很喜欢。

    但是她也知道,迟元,喜欢的,一直都是悠宁。

    金知容脸上装出了些羞赧之色,然后她对着悠宁使了使眼色。

    悠宁会意,叫辛嬷嬷和冬月都下去了,就她们二人在堂里吃着果子,谈着话。

    “姐姐可是有心上人了?”

    金知容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姐姐心属迟元公子很久了,从他随右相刚来京城的时候便颇有好感。”

    “那作何不叫父亲去与右相说明?”

    金知容也吮了口果子汁。

    “这哪里有女孩子家向男孩子家去说明的道理,就算真有这种情况,也该是当家主母去,哪有主君去的道理。”

    金知容低下了头。

    “母亲为姐姐都不愿去吗?”

    “妹妹许是很久不在府上,母亲虽是一家主母的位置,但是外面的朋客,多数都是认苏小娘的,她身份高,又受宠,我这嫡出的长女,活得还不如个庶出的小。”

    金知容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么久了,苦了姐姐了,可是母亲不能出面,父亲出面又不合适,可如何是好?”

    金知容掩了掩面上的泪。

    “妹妹可肯帮姐姐?”

    “姐姐请讲。”

    金知容的眼睛亮了亮。

    “我们金府出面不合适,若是右相府上出人来提亲,不就好办了很多吗,妹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偶尔能在迟元公子面前,美言几句,姐姐便足够了。”

    “自然,自然。”

    悠宁连连回着。

    金知容的目的达到,她知道迟元喜欢悠宁,但是不知道悠宁的态度,今日这一来二去,就知道了悠宁对迟元没意思,而且悠宁知道她喜欢迟元以后,自然也不会对迟元动心思,这便解决了很大的一个问题。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二人又寒暄了几句。

    “过会赴宴的时候再见,姐姐先回去了。”

    “好。”

    悠宁许久不曾在晨起时说这么多的话,着实有些倦了,还不禁轻咳了几声。

    辛嬷嬷闻声过来在她身上盖了条毯子,又扶她去美人榻那边半倚着了。

    “主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嬷嬷但说无妨。”

    “老奴觉得主子还是防着些大小姐好,她是个心思深沉的。”

    辛嬷嬷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浅浅地说了几句。

    悠宁神色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一双好像汪着水的眸子抬起来,看向辛嬷嬷。

    “嬷嬷,知容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血脉了,宁儿自小生活在宫里,虽然锦衣玉食,但从未明白亲情为什么,血缘为什么,知容姐姐生活得也不容易,我只是想着,能帮,便多帮一些,除去这些,宁儿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辛嬷嬷的眸光有些闪烁,她是看着悠宁从一个婴孩长大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悠宁经历的苦,她怎么会不知道?

    “是老奴多嘴了。”

    “嬷嬷别这么说,我明白你都是为了我好。”

    辛嬷嬷转身抹了下眼泪。

    “主子倦了,吃点糕点吧,老奴给你拿去。”

    见着嬷嬷如此模样,悠宁鼻子上也是酸酸的。

    另一边。

    金知若的房里。

    苏小娘穿着一身紫色的华裙,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扇子,坐在金知若的房间里,看她的状态应该能推断出她女儿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金知若坐在床榻上,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寝衣,双腿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的后背靠在榻后面的软垫上,看起来是烧退了,但是面色上还有些苍白。

    苏小娘已经从心疼的状态转化为生气。

    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下人看样子是都被屏退了。

    “金知若,你是我苏问暖的女儿,是当朝左相的曾孙女,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不好,偏偏看上了那个鬼?!碰了一鼻子灰,吓得发了烧说胡话,还得是我这个当娘的担心你,你可倒好,醒了以后,还死心不改,你是不是想活活把我给气死!”

    苏小娘一边说,一边还咳嗽了两声,看样子是真的动了气。

    “母亲,您别生气,女儿这不是只想做那最尊贵的女人吗,活这一辈子,谁不想母仪天下啊。”

    苏小娘把手一拍。

    “你瞧瞧你,这话在外面要是说出去,一百个头,都不够你掉的,你以为那后宫是那么容易的啊,那是个虎狼之地,进去了,就你这种没有脑子的,别说母仪天下了,几天你就死了。”

    “所以女儿这不是才想赶着太子爷没娶妻,先占了这正妻之位,以后不就顺顺当当了。”

    “你嫁给别人,母亲一样能护你一生安稳,你怎么回事啊,榆木脑袋。”

    苏小娘气得不轻,说话也没有什么好气。

    “小娘可在呢?”

    悠宁吃了几块果子糕,歇了会,就过来苏小娘这边来了,欠着她一份回礼,悠宁怎么着也没法舒坦。

    去了她房里,下人说小娘在三小姐房里,悠宁便这样就过来了。

    “是郡主啊,在呢。”

    金知若见着悠宁来了,赶紧把床榻旁边的床幔拉了下来,以挡住自己的脸。

    “小娘,知若妹妹可好些了?”

    “好些了,多谢郡主挂怀。”

    “冬月,把皇后娘娘送的养神香拿来。”

    冬月把手中的金楠木托盘放在苏小娘的面前。

    “这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小娘不必推辞,知若妹妹身体欠安,晚上用这香可以养神,听下人说小娘最近身子清减不少,若晚上入睡之前,熏上一会,绝对一晚安枕。”

    悠宁的声音一直温温和和的,听着便让人觉得舒坦。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寒暄了几句,悠宁便打算离开,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事。

    “不知过会游家公子做东的宴,知若妹妹可还去?”

    不等苏小娘说些什么拒绝的话,金知若直接从帷帐里说了一句。

    “太子爷可去?”

    悠宁倒是愣了下,然后又恢复了笑意。

    “许是去。”

    “去。”

    金知若帷帐里利索的一句。

    “好,那悠宁便先回了。”

    回了房内。

    悠宁靠在美人榻上,身子懒懒的。

    “时岳?”

    时岳从外面走了进来。

    “过会的宴会,老师可去?”

    还没等时岳回答,一道慵懒的声音传了进来。

    “去。怎么不去。”

    裴子玄一身玄袍,上面压了些许金纹,看起来便十分尊贵的样子。

    “老师?”

    “嗯。”

    裴子玄随口嗯了一声,时岳向他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悠宁看向他,总觉得他气色有点不太好。

    “老师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管好你自己。”

    裴子玄漫不经心一句话。

    悠宁嘟了下唇,没有再说话。

    午宴的位置是在游家的一个外宅山庄里面,因为是冬季,气候有些冷,便找了下午这种时间,免得夜晚太过寒凉。

    裴子玄和悠宁坐在一个马车里,剩下两姐妹分别两辆马车。

    下车的时候,许是因为大家见到了裴子玄,本来热络的氛围突然有些降温。

    这次裴子玄可不是私自来的,是游浩言亲自邀请的他,毕竟知道他在这里,就算是意思一下,请帖也还是要发的。

    一进了场,裴子玄就和悠宁走到了另外一边去,金知若跟在裴子玄不远不近的距离,金知容,自然便是去找迟元的位置。

    迟元在家里被迟昭罚抄经,整整抄了五大本,迟昭才同意今日放他出来。他来的晚了些,一下马车,就看见了金知容的背影,她穿的是悠宁爱的红色系留仙裙,加上她们身量相似,从后面看过去,倒是真的会让人以为金知容就是悠宁。

    “悠宁妹妹!”

    迟元直直向金知容走过去。

    金知容的唇角勾了勾,转过身去。

    “迟元哥哥可是认错人了,我是知容。”

    “原来是金大小姐,失礼失礼。”

    “迟元哥哥不必这么客气。”

    迟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是最近日夜抄经十分疲惫,没有好好休息。

    他的眼神四处游走,显然是在寻找悠宁。

    “迟元哥哥既然来了,便和知容去那边看看花?游家这座庄园,有很多奇异的花。”

    迟元是个不会拒绝女孩子的,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跟她去了。

    裴子玄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是苍白了些。

    悠宁看向他,张了张嘴,本想问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看向了一方小桌,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老师可要尝尝这梅子酒?”

    每次郡主回家省亲的时候,游家都会设宴款待京城的公子贵女,而这梅子酒,酸酸甜甜,冰过之后又十分清凉爽口,是每次宴会必不可少的佳酿,即便是不胜酒力的贵女们,也能浅浅的小酌上几口,比如悠宁,就是每次都一定会喝的。

    今天裴子玄来了,这么好喝的东西,便一定要介绍给他。

    一旁,一个谁都看不见的角落,游凝诗坐在一把木轮椅上,脸上勾起了一丝恶毒的笑意。

    她知道,悠宁一定会喝这酒的。

    之后,便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甜心的订阅和支持w!

    不知道你们喜欢谁哒~恩二最近莫名有些喜欢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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