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愿跟沈尚书提自己想要去江北看看体察民情的时候,沈尚书简直老泪纵横,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果然是懂事知上进啊,终于不是满脑子带兵打仗和吃喝玩乐了。
昨天兰喻岩跟他说的时候,他嘴上虽然没说,内心已经化为柠檬尚书,酸的不行,怎么人家家的孩子就那么懂事?
至于担心沈愿吃不好睡不好以及安全问题?
不存在的。
当即就让人传话给了王子直,让他来尚书府一趟。
王子直以为沈尚书有什么加急任务要交给他处理,诚惶诚恐的饭都没吃连忙赶到了尚书府。
刚进书房,就看沈尚书对着他笑的欣慰且慈祥。
王子直更加惶恐了。
“我儿子向来体恤百姓,听闻江北旱情日益严重,简直寝食难安,今日与我提议,要去江北看看,从而为我大仪民生做贡献。”
“……”
“我思来想去,你正好要去担了江北巡查史这个位置,让他随你一同去,岂不是正好?”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这一点都不正好。
兰胥若最起码在皇城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谪仙风范,想来就算是娇贵些也不会太过分,这沈愿就不一样了。
出了名的挑剔不好相处,王子直陡然觉得自己心里压力大了不少。
他决定做最后的挣扎:“可是这舟车劳顿,您今早不是还说……”
沈尚书脸色突然变得冷凝,眼风扫了过来:“我儿子岂是介意这些的?看人看成这样,我今早说什么了吗?你这江北巡查史就是这样当的?”
沈之余混迹朝堂多年,脸色沉下来的时候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王子直当初升职本来就是得了季通的提携,这季通又是沈愿的外公,跟沈家是亲家,对沈之余本就多有忌讳。
这会沈之余虽然没说什么,但着实把他吓了个不轻,心里不经暗骂自己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沈尚书肯把这沈季两家都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交给他,那还是多么莫大的荣幸。
他居然胆敢不知好歹的拒绝?!
冷汗岑岑道:“沈大人息怒,不不不,您什么都没说,王某不过是关心令郎的身体,既然令郎愿意纡尊降贵跟着王某,王某一定不负您所托。”
沈之余笑道:“既然这样,那便就这样定了。”
“是是是,王某这就去准备。”
……
沈愿和胥若不一样,胥若自小体弱,受不得风寒,所以一路都需要坐马车,而沈愿直接就骑了匹扎眼的汗血宝马就过来了,衣服什么的,直接交给王子直准备。
夏婉和阿生在后面的那辆马车待着,胥若和白兰单独待在一起。
胥若待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沈愿骑着马走在胥若旁边。
“胥若,快出城了。”
胥若轻嗯了一声,然后道:“外面太阳挺大的,要进来避会吗?”
沈愿骑着马,悠悠道:“怕这做什么,多晒晒正好晒出点颜色来,帅!”
胥若默不作答,心道那可能他要失望了。
上辈子沈愿驰骋沙场数十年,也就是皮肤变得粗糙些,白还依旧是白的,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晒不黑。
王子直往这边偷偷瞅了一眼,犹豫了下,还是过来道:“沈公子,要不您还是进马车休息吧,您看这太阳毒的很,晒坏了可就不好了。”
这人真不会说话。
沈愿听着就不太开心:“你自己怎么不进,小爷我就乐意待外面,我是皇城里的那些娇弱的红花绿柳吗,晒能给晒坏?。”
“再说了,我跟我们家红红就爱在太阳底下走。”
“不是,沈某的意思……”
沈愿不耐烦道:“沈大人,您还是别操心我了,你运的这一堆财物粮食可要护好了,丢了可不是你能担的起的责任。”
“……”
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真是不礼貌!
“是是是,沈公子您提醒的是。”
王子直担的是江北巡查史的职务,但去到之后,难免还是要宣扬一番圣上圣主隆恩的,带的这些金银财务,粮食布帛便是‘工具’。
他们速度并不慢,一行人走了一上午,总算是出城了,现在正在渗城边上的一个山林里,道路有点崎岖不太好走,马车颠簸,胥若皱起了眉头。
“公子,我去王大人那给你多拿个软垫?”
胥若摆手,道:“不必麻烦了。”
这一行人走的也算浩浩荡荡,王子直离开渗城,除了带着沈愿和胥若这两个世家公子,还带了两位礼部的大师,专门求雨用的,除此之外,为了体现圣上体恤百姓,还特地从太医院调了四位太医前去义诊,王子直本身也带了一个姨娘随行,一共八辆马车,加上运输货物的一共十五辆车,除此之外还有近百名精兵骑马走在前后。
沈愿一直骑着他的红红走在胥若的马车旁边。
这会见马车颠簸,沈愿扬声问道:“胥若,你要是不舒服,不如就出来骑马吧。外面空气还清新些。”
胥若拒绝:“不用了,这段过去就好了。”
“哎,没事,这颠的多不舒服呀,来出来,我去跟王大人找个马。”
胥若掀起帘子,道:“别去了,我哪有那么娇弱,一点颠簸都受不了。”
“再说了,我也不会骑马。”
沈愿有些惊异,没想到骑马这样简单的事情胥若居然不会,也没想到一向仿佛全能的胥若居然还有他不会的东西。
“你不会骑马?”
胥若眨眨眼睛,道:“很奇怪吗。”
跟胥若比仿佛样样不行的沈愿,居然诡异的在这一点上找到了些成就感。
虽然他一向拿胥若当好兄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啥都不介意,他想要保护胥若,但胥若除了看起来弱了些,好像也不是一般人惹的起的。
那这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好兄弟很没用?
沈愿大手一挥,很是开心:“没事,我教你。”
顿了顿又道:“要不然你跟我骑一匹马?我正好教你。”
胥若被沈愿的提议逗笑了,道:“你确定吗?我是男人。”
两个人男人共乘一匹马,那个画面简直想想就刺激。
沈愿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胥若坐在前面,他坐在后面,然后他伸手牵着缰绳,正好越过胥若的身体,极为亲昵,就像是在抱着胥若一样。
想着想着,沈愿不争气的的耳朵红了。
红的很隐蔽,但胥若还是发现了。
老狐狸胥若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沈愿想哪去了,虽然她不太能理解沈愿为什么对着男装的他都能脸红,但还是觉得很有趣。
为了顾全小少爷的面子,胥若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沈愿脸色有点不自然,扭过了头,不敢看胥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其实……其实也没事,那么在意别人干什么,谁要是敢指指点点,我定不会放过他的。”
天知道他为什么幻想自己抱着胥若不会觉得抵触。
可能还是因为兄弟情深吧。
胥若笑了笑,然后道:“算了吧,你自己走吧,这段路要过了。”
她真不太想和沈愿那样离得太近,毕竟她本来就是不喜和别人离得太近的性子。
更何况,她内里是一个实打实的姑娘,虽然她对性别这种事不甚在意,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总归觉得还是不能太逾矩。
说到胥若的性别,这一点其实很一言难尽的。
胥若虽然从小就被当男孩子养,举手投足大方得体,温润有礼,丝毫不显得小家子气。但是,神态举止再像一个男孩样,实质还是一个女孩,就算是伪装的再好,也迟早会有区别。
所以,从胥若出生,兰喻岩就寻遍了名医。
最终还是苗家的蛊术给了希望。
那种蛊实在难得,又极其难以养活,那时候兰喻岩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手。
这蛊名为雌雄蛊,雌雄同体,甚为奇妙。
胥若种下这蛊,面相虽然不会发生太大改变,但喉结会突出来,声音也会趋向于男性,女性特征会被弱化,甚至是骨骼也会发生轻微的变化,肩膀变宽,个子拔高,可以说只要不脱胥若的裤子去看,任谁都发现不了胥若其实是个姑娘。
不过,这蛊每年会有一天的休眠期,届时胥若身体的一切特征都会恢复正常,活脱脱又是个姑娘样。
若要解此蛊,方法很简单,阳精。
换句话说,就是胥若破身的那一刻。
蛊虫被阳精杀死,从此会从胥若的身体里消失。
听胥若这么说,沈愿竟然诡异的觉得有点遗憾。
路过以前野果林的时候,沈愿身手利落的摘了几个,然后去找王子直要了水,洗了四五遍方才放到了自己嘴里一颗。
嗯,挺甜。
拿着野果子,沈愿直接送到了胥若的马车。
“天气热了,这果子我刚刚尝了下,酸酸甜甜的,正好可以解暑又解渴。”
说罢,对着胥若一挤眼睛,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体贴。”
胥若也没矫情,从沈愿手里接了过来,指尖碰到沈愿的掌心,弄得人心痒痒,胥若给沈愿留了几颗,道:“是……,这些你自己吃吧。”
沈愿很是愉快的一边继续跟在胥若的马车旁边,一边吃着果子跟胥若说话。
胥若就算事啥也不干,他都觉得跟胥若在一起比跟封绾他们在一起开心的多。
果然,还是不能多跟封绾他们待,浪荡的不行,整天没了正形,还是胥若好。
哎呀,怎么突然就觉得这个野果比刚刚尝的要甜了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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