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与霍庭云有亲缘线,可见两人是真亲戚,谁都不是捡来的。
霍庭云的三叔名叫霍康顺,进屋后正大摇大摆坐在霍庭云的客厅,并像个主人似的招呼他带来的几位高人坐下,动作和态度十分娴熟。
高人们个个有几分傲然之色,倒没对霍庭云的态度感到不满,估计是碍于请他们的是霍康顺,也就没说什么。
霍康顺请来了四位大师,有两位从衣着上瞧应当是道士,确实有高人之姿,还有一位近六十岁左右的和尚,气定神游,脸上有几分祥和之气,至于最后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唐序白觉得自己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那天晚上与何木棉有过交手的现代天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现在的天师工作也是忙碌,今天在这家,明天又去那家,唐序白之前还认为城市里的人更不相信所谓的神鬼,但显然他们比他想象中更要惜命。
霍庭云三叔把这些人请来,想必也是对霍庭云的身体有所了解,就不知道霍庭云为什么不相信他这个什么鬼都可以上身的体质,而非人格分裂。
作为一个另有所图的巫师,唐序白当然不会告知他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情,霍庭云越不信这些,越反感这些人,越对他有利,何必多此一举。
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霍康顺说道:“好孩子,我来这儿可是救你一命。”言下之意是说他的侄儿有点不识好歹。
霍庭云深知没有赶客的道理,还是让阿姨上茶水,心里边早把他三叔骂上了好几遍。
他有点气闷他三叔不请自来,还带着他最最最反感的职业人士上门。
霍庭云并不相信所谓的一方术士能救人命,他在家里待着,身边有随传随到的保镖,二十四小时在线,三班倒,完全不缺保护他的人。
霍庭云问霍康顺:“三叔,你要怎么救我,我又怎么性命不保了?我的保镖也没监测到附近的有危险人物出现,也没有警方过来提醒我家里安置的炸弹。”
霍康顺脸上有两撇小胡子,他捋了捋:“谁说这些是致命的,你知道十二点过后是什么日子吗?”
霍庭云就知道他三叔特别喜欢这种迷信的东西,他爸在世的时候他就成天不务正业,天天请什么财神爷,什么道士回家看风水,家里请回一堆不知有用没有用的菩萨,香火都顶得上一座小庙宇了。
不是霍庭云不愿意支持他三叔,而是他跟他爸一样从小接受的都唯物主义教育,坚信世上不会有神鬼这种东西,他们信奉科学,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霍庭云的爸妈是一对为国家奉献出一生的夫妻,不过夫妻俩都因早年太过拼命,双双不到五十就因病而逝,在他们的教育下,霍庭云一直十分坚信科学,不过后来因为他的身体原因,没能步上父母亲的步伐走科研之路,只能跟在爷爷奶奶身边多学多看。
霍庭云说:“我不管什么日子,但是您请来这么多位先生,也应该先告诉我。”是的,早点告诉他,他好溜之大吉。
霍康顺嗤鼻一笑:“你这是看不起我请来的大师?我好不容易请他们来助你度过今晚,我要告诉你,你还不跑了?”他又不是没试过。
几位大师喝着茶,假装没听见叔侄二人的对话。
唐序白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连呼吸都不是很重,依旧不显眼。
霍庭云对他三叔的做法真的感到无比头疼:“但是我真的有保镖。”
这时候,那位五十多岁的天师开口了:“霍小先生,我们也不是来当保镖的。”
显然这位天师想赚人家的钱,但是又不愿意以保镖名义自居,霍庭云的话他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在别的富人家里他的地位要多崇高就有多崇高,在这里居然被嫌弃,有点不爽。
霍康顺这时候出来打圆场:“程大师,我侄儿比较不信这些,你可别误会,他说话就是这么直。”
程大师冷哼一声,对着霍庭云说道:“霍小先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是极阴体质,只要你的阳气稍微有点点不足,就容易被鬼上身,我看你霍先生是真的为你着想,请了我们几位,否则你怕度不过今晚,你的身体最后也会因那些冷飕飕的厉鬼抢夺你的身体而撕成碎片。”他还做了个撕碎的动作,以示事态的严重性。
然而,霍庭云是真的唯物主义坚持者,这一点他三叔最为清楚,要不然这么多年他叔也没能说服他相信他叔的那套鬼神理论。
霍庭云被程天师的话气得冷笑:“那这位先生的意思是,我长这么大是天道给我露了一线逢生机不成?”
程大师还似模似样的说:“是这么说没错。”
霍庭云想喝杯冰水冷静,不太想和这些人说,但又不能赶人走,毕竟是他三叔请来的。
霍康顺怕霍庭云把他请来的高人都气走,便起身拉着霍庭云往二楼走。
“庭云,我有事跟你说,我们去书房。”
霍庭云知道他三叔想用这招支开他,说道:“是急事吗?我这儿还有朋友在。”他三叔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好歹他这么冷酷的一男的,在朋友面前真没面子。
唐序白淡然的脸上给霍庭云一个淡然的微笑:“你有事先去忙吧,我还没吃饭后水果,我去吃点。”
当然,这只是不打扰他们叔侄二人的借口,唐序白今晚吃得还挺饱的。
等两位姓霍的离开后大厅后,唐序白还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客人似的,真的去端了盘水果出来,不过,他不是自己吃,而是请在座的四位大师一起享用。
唐序白也没是没有准备,对四位大师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师。”
他是有点好奇现代的道士和所谓的天师们都是什么水平。
两位道士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五十岁左右,礼貌待人,这两人有可能是同门,不是师徒就是师兄弟,唐序白端来水果,他们一致感谢,倒也挺客气,另外一位和尚,话不多,看人看着和气,也点头示意感谢,一点也没客气地戳起苹果块。
倒是五十多岁的表情和心理同样丰富的程天师,出身和来路都不如这三位正统,更在意自己的存在感。
“小朋友,你……”程天师见到唐序白就想卖弄两句,结果盯着对方的脸大半晌也没开口,只好拿起了一小串葡萄慢慢吃着。
唐序白正等着他说下文,一脸期盼地望着他:“我怎么啦?”
程天师觉得自己是不是水平突然失灵,他居然看不到这个年轻小伙子身上的任何特点,奇了怪了,难道还真有一天只能看一次的说法,也不对啊,他都干了这么多年了,没有看不准的。
唐序白催促着他:“大师?你怎么不说了。”
另外三人也跟着打量起唐序白来,只不过他们却是平和很多,也更懂得低调的道理。
程天师内心尴尬,又定定看了看唐序白,说:“咳,没什么,你是小霍先生的朋友吧?”
唐序白点头:“算是。”主要是对霍庭云有目的,朋友不朋友的,以后就不知道了。
程天师开始装高人,不再问了。
两位道士相视一眼,然后跟和尚和程天师商量起今晚的事。
年长些的道士汤星洲说道:“九戒大师,程天师,咱们是否要提前在屋子周围布置一下?距离子时还有四个小时,我和徒弟可能要布下一些阵法。”
九戒大师赞同他的意思,他的苹果块也吃完了:“我没有意见,到时候我会替小霍先生护法。”他用纸巾擦擦手,然后开始盘拨胸前的佛珠。
道士问程天师:“程天师,你呢?”
程天师说:“我和你们一起。”
唐序白正觉着无聊,便插了句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看怎么布阵吗?”
九戒大师说道:“小施主可以和老纳一起坐在这儿看新闻。”言下之意是最好不要打扰他们。
倒是汤星洲笑了笑:“没事,要是这位小先生愿意学我们也不介意。”
唐序白故作惊讶:“我还有当道士的天赋啊。”
程天师因看不懂唐序白的面相,说道:“待会我可以给你看看到底有没有当道士的天赋。”
唐序白问他:“要收费吗?”
程天师嘴角微僵,他看起来像是钱串子吗?
有几位大师都在,程天师也不好收费,主要是他自己提的:“不收,免你一次,下次要是你找我办事就不一定了。”
唐序白面上开心地说:“那敢情好。”
然后他就跟着三人出了屋子,看着汤星洲师徒二人和程天师一同布阵,看来程天师应当也是师出名门,不然他们也不会能合作的起来,想来可能是道士的变种,程天师沾染陈俗事多,少了常年生活在道观的道士们的出尘之风。
汤星洲师徒二人布阵手法还算是比较熟练,唐序白见过的道家阵法也有不少,知道他们布下的阵法均有效,不过如果能够再改进一下就会更完美,趁着汤星洲师徒二人往另一个方向走时,唐序白把他们的北斗七星阵的其中一颗小石子稍微挪了下位置。
汤星洲的徒弟黄海浪突然回头,挠了挠头说道:“师父,我怎么感觉阵法上的灵气突然比上一次强了很多。”
汤星洲说:“也许你变强大了。”其实他的也能感觉到阵法吸收灵气的能力变强了。
黄海浪看看自己手掌,很高兴:“我终于有突破了。”
汤星洲回头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人正对他们笑眯眯的。
程天师从另一边绕过来,他的阵法也落成了,这会儿四人一同回屋。
霍庭云被霍康顺拉进书房不知道商量了什么,只见他再出来时倒没有表现出对几位大师的满目嫌弃,而是当他们是普通的客人,但要对他们热情,他是做不到了,那样会违背他对科学的信仰,动摇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对客观世界的认知。
霍庭云下楼也没见唐序白,这会儿见他和几位高人在一起,也没觉得怎么样,只当他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还给他三叔一个冷酷的眼神。
看,这群人刚来就就把人家好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给带歪了!
唐序白发现霍庭云的脸色依旧有点臭,说道:“你们商量完了?”
霍庭云:“嗯,你这是干嘛去?”
唐序白说:“在你家外面的小花园转了一圈,我挺喜欢你家花墙的,花藤都很漂亮,夏天很适合搭个花架,傍晚在下面乘凉。”
霍庭云:“没想过,下次我让人搭个花架看看。”把那些名贵的花草拆了就是,反正也没什么看头。
霍康顺先是谢过几位高人帮忙在外面布阵,然后又问他们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毕竟还得守一个晚上,都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活。
大家都说不用,然后霍康顺也没听他们,直接叫了五星级酒店的外卖,半小时后能送到。
霍庭云就可劲儿让他三叔折腾,打定主意不管,正准备带唐序白上楼去看他今晚的房间,结果唐序白和刚才对他有意见的程天师说话。
只听唐序白说:“程大师,你不是说回来后给我看看相吗?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霍庭云:做好被骗的心理准备吗?不愧是他越看越喜欢的序白啊,他们两人的价值观是一样的。
程大师自信心得到满足!
他立即让唐序白坐到他身边:“恰好现在也无事,那我就给你看看。”让对看见识一下自己的看家本领,他这人有个缺点,就是比较好强,霍庭云越是不喜他们越要表现出他的能耐。刚才面相没看出来,那他就看手相,“请把你的左手给我。”
唐序白好奇说道:“可以给我看姻缘线吗?”
程大师看惯手相,自然是信手拈来:“也行,那就看姻缘吧。”
唐序白把左手伸给他,满目期待地看着对方,当然,在场的几人都觉得有意思,也都关注着,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程大师先是在唐序白的左看右看,又换到光线下看了下,然后只见他越来越沉默,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面放大镜。
程大师是好面子,却也尊重自身所学,在众人的期盼下,他缓缓憋了句:“你这姻缘线,我看不太懂。”
唐序白抬头看程大师:“……”他的姻缘线怎么就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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