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墨这一眼当真是杀气腾腾, 这看护人被杀气所摄,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心间一阵紧缩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 他竟然对一个未筑基的黄口小儿胆怯了
这对任何一个修士都是一种羞辱。
“得饶人处且饶人, 就此离去,此事我既往不咎。”看护人冷了眉眼,毫无感情的看了炽墨一眼。
“可他的命我要定了。”炽墨开口, 双眼一凝,变得十分阴佞,也再没有了半分耐心, 不管眼前人是什么人, 是什么修为, 举起那被烧得有些黑的木剑就刺了过去。
“小儿荒唐”这看护人也是气了一个倒仰, 在昆仑山, 还没有人敢当着昆仑山的弟子如此嚣张
于是大手一挥, 一掌拍了过来。
若是之前炽墨都只算是小打小闹, 那么这一次他倒是十分认真了,七星剑法他们已经学到了第四重,全心全意将剑法威力挥发到最大的话, 便是筑基也可一战。
剑气和掌风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场边上站得近的人直接被气浪掀开。
这一下当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炽墨的剑法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每一招一式都仿佛蕴含着天地威势, 可怕的是每一招都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那看护人也是暗暗心惊,若场边的弟子们只能看出这剑法不凡,但处在当下的他却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危险感。
明明只是一柄木剑,可这剑气竟如此凌厉,而且炽墨的剑意一往无前,和他狠厉的招式所不同的是,他的剑意大开大合,正气凛然,剑招毫无破绽,一招比一招深奥难以拆解
十来招下来,这看护人再空手去挡就觉得吃力了,不得不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他虽寿数不多,但是好歹是半步金丹,痴长了几百岁,也是刀山血海里一路杀出来的,跟吴三那样的筑基修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炽墨到底修行得浅了,哪怕剑法绝妙,却也只能压制住一时,等看护人的本命法宝一出,灵力和修为的压制就显现了出来,瞬间就将他压制了回去。
这时看护人心里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若是一般的散修,怎么可能学得到如此高深绝妙的剑法
心底多了几分忌惮,不敢伤了炽墨,只能看似好意的劝道“拼个两败俱伤又何必呢,你今日已经证明了你自己的实力,就此退走罢了”
炽墨不说话,冷哼了一声,唇角讥讽的勾了勾。
但是他也知道,他无法克制住这个看护人,到底是学艺不精,此时倒有些后悔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炼行为了。
难怪菱一总说他懒,拎着耳朵的整日叫他好好修炼,他是觉得菱一整天念叨他很好玩,便更是变本加厉躲懒。
以前他修炼的时间不过是舜华的三分之一,但是每次对招总能稳稳压舜华一头,他虽从没说过,但是心底到底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不用像舜华一般惦记着家族血仇,每日努力修炼,他也照样会成为强者。
如今才知道,自己是错了。
越是这样想,心中越发咽不下这口气。
炽墨剑锋一转,几招格挡住了看护人的本命法宝,步法一展,瞬间到了吴三身前,那吴三吓得一声惊叫,高头大马的男人吓得瘫在地上不断往后退。
“你敢”那看护人怒喝一声,法宝朝着炽墨无暇顾及空门大开的后背心砸了过去,也是一时急了不管不顾了。
吴三是万法门的精英弟子,颇受重视,若是在此有个三长两短,他这看护不力的罪责担下不说,定要被万法门的人追究偿命。
炽墨根本不管身后打来的法宝,一剑朝着吴三刺去,却被一道灵力弹在木剑上,准头偏移,但是炽墨百折不挠,一个旋身复又转身刺去。
“剑下留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但是炽墨没有理。
这一切不过一个呼吸间的事情,看护人的法宝也猛然打在了炽墨的背上,炽墨身上法衣一阵流光闪过,到底因为之前已经护住炽墨一次,这次后力不足阵纹灵力顿时消散。
倒也帮炽墨抵挡住了大半的攻击,但是这小半的余力打在炽墨的身体上,未筑基的他也是承受不住的。
炽墨身体一晃,这一剑到底刺歪了,一下戳在了吴三的左眼上,却是力道不足,否则定要戳穿他的脑袋才是。
炽墨心里不免觉得可惜,手中剑落地,身影不稳一下就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唇角溢出殷红的血迹。
吴三的惨叫如同杀猪一般响彻云霄,左眼被戳爆了,虽没有伤及性命,但是绝对是残了,一脸血的模样甚是血腥。
看护人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刚才出声的人便是万法门赶来的几位师兄,也是他们打歪了炽墨的致命一击,没想到炽墨却还能反手再来一剑,将身体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好在看护人的法宝及时到了,否则吴三性命不保。
这几个万法门的人也是气急了,急忙上前查看吴三的伤势,这一只眼是废了,再有什么灵丹妙药怕也是无用了。
“你这人,怎的如此狠毒非要置我师弟于死地不可”几个师兄不敢相信,他们极力阻拦,这人竟然半分迟疑没有
炽墨半跪在地上,默默的捡起了木剑,撑着站起了身,身影摇晃,“你待如何”
见他丢了半条命,竟还如此嚣张,这几个师兄站起身来就拔出了武器,顿时杀气腾腾,“自是为我师弟讨个公道。”
那看护人此时已经知道事情不好,吴三已经伤了,炽墨是个身份神秘的,指不定也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的弟子,如今是两败俱伤他这责任肯定是逃不掉了,但绝对不能再闹出人命来了。
于是忙上前一步,挡在双方中间,道“此事本就是一场误会,年轻人年轻气盛,冲动了一些罢了,既然两位小友都受了伤,不如就此算了,也当给老夫给昆仑山一个面子。”
万法门的人虽嚣张,但是看护人话说得明白了,搬出昆仑山来,倒是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顿了顿,这才道“此事我们定会禀告师门长辈,到时再定夺”
“你小子等着”几人瞪了炽墨一眼,这边吴三的眼睛已经被草草包扎了起来,手腕也被包扎了起来,两个师兄将他扶起来,小心翼翼的转身离去。
另外一位师兄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护人一眼,冷哼一声道“还请昆仑山的人好好看住这行凶的罪人,待我们师父问罪定夺。”
“小友放心,此事定会有一个交代的。”看护人面有难色,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炽墨冷哼了一声,知道今日事情不成了,看着吴三转身被扶着离开,冷笑道“这条贱命就先留你几日,我定会亲手来取。”
万法门的人顿时怒意翻腾,但在师兄的瞪视下,到底没再说什么,只得瞪了炽墨两眼。
炽墨懒得给他们眼神,转身收了剑,就朝着席子语走去。
谁也料不到都瞎了一只眼,走出去好几米远的吴三会突然发难,原本手筋被挑了,也不知道他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从扶着他的师兄手中夺下了什么东西,转身朝着炽墨的背心射来
“去死吧”吴三大喝一声。
漫天金光四射,那些金光是一根根金针,成千上万的朝着炽墨铺天盖地的射来,威力巨大,避无可避。
那看护人大袖一挥,挡下了大半,到底没能挡住往炽墨射去的那些。
炽墨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握剑都是勉强,哪里还挡得住这一波来势汹汹的攻击。
“当我是死人吗”关键时刻,席子语怒喝一声,众人只觉得一袭白衫一闪。
那白衣飘然而至,一柄白伞在漫天金光之中撑开一朵花,将两人的身影牢牢护住,白伞上朵朵红梅开得正艳,伞下席子语的白衣像是一朵绽开的花一般,拉住炽墨两人双双一旋身,漫天金光之中恍若一幅画一般
那伞上红梅夺人心神,所有的金针全被一柄看似普通的油纸伞给挡下,叮叮当当的落了满地。
金光散去,席子语打着伞,扶住炽墨,怒视万法门的几位男弟子,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了背后偷袭,小人呸”
万法门的人俱都脸色黑沉,若是道歉,本就是互相敌对,又拉不下脸来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本席子语一直站在场下,一开始是不担心炽墨会吃亏,后来想着叫这小子吃点亏也不错,叫他也尝尝被毒打的滋味。
但是这些人真的是没底限,炽墨要被那吴三杀的时候,这看护人就影子都不见一个,吴三性命不保,他就出来了,还好意思说点到为止即可。
万法门的人就更不要脸了,无耻到了极致。
席子语以前就老听罗刹女说什么正派人士都是伪君子,实则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都是人渣,他还暗地里笑过,说罗刹女是被人骗了感情,才到处说人不是。
后来遇到菱一,还有凌云谷的所有人,那都是最好不过的人,他觉得正派之人就该是如此才对。
这次昆仑山之行,他到底见识了这世间热闹,别提多高兴了,炽墨也愿意带着他满山乱转,到处走走玩玩
如今倒好,几日来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去他的昆仑山,去他的名门正派,这做派,他一个鬼都看不下去
“你们当我们师门无人吗”席子语倒是真情实意气得颤抖,也是此刻才知道炽墨远比他想象中伤得还重,心中更是不忿。
他们平日里打闹、互坑,但到底心里知道,他们是一个师门的师兄弟,是一家人,而这些人是外人,怎能叫他们如此欺负自己人
“如此欺负我小师兄,我”席子语顿了顿,狠话也放不出来,因为对面四五个都是筑基期,领头那个师兄比看护人的修为还高深些
他打不过呀好气哦
若是他未散过魂,修为还在
“谁打的要叫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才是”
一个淡然的声音接下了席子语未说出口的话,吴三那罩住了演武场的结界在这声音传来时,蛛网一般的裂开,一下破碎成点点星芒,四散而开。
当空站着一个蓝衣的少年,一身窄袖长衫,透着几分少年人的明朗和稚嫩,生得十分精致俊美,虽然脸上眼角处有一块红斑,但是那一脸沉稳的气质,和微微荡起的衣角,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叫人心中一紧,完全忽视了他脸上的残缺。
霄沂脚下一柄仙剑,通身幽蓝,在阳光下和湛蓝的天空隐隐融为一体,但是流光闪耀,又让人无法忽视。
他稳稳踩在剑上,在空中俯视脚下的一切,淡淡的重复了一句“谁打的”
“大大大大师兄”席子语结巴了,炽墨抬眼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垂下了眸子,将身子力道全数靠在了席子语身上,倒是放松了。
“是他们,就是他们打的”席子语一指万法门的几个弟子,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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