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军中修习了修体术后,兵卒体质大增,将草原上的蛮子们打得抱头鼠窜。燕帝扬眉吐气,龙颜大悦,加之一大批贪官污吏下马,朝廷需补充新鲜血液,遂决定开恩科。
而木离自气运加身后修行飞快,往日觉得寻常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蕴含了造化的道理。当时觉得略有枯燥的杂交水稻原理研究也变得充满趣味。
木离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燕帝觉得老三在文人中声望挺高,就打算让老三做此次科考的监事官。得知自家儿子又泡在了皇庄,燕帝起了兴致,决定去看望一番,顺便了解了解农事上的进展。
一路鱼龙白服。
到了皇庄便见平日冒着仙气的老三头戴草帽,脚踩草履,身着麻衣,脸上还带着些许泥印子,神情严肃的端详着手中的秧苗一动不动,似是就此入定了一般。
燕帝有些想笑,自家儿子在宫外这是放飞自我了吧。
清咳一声显示自己的存在,待木离抬头行礼时燕帝发现其脸颊两侧各有两道泥印,对称的很。
燕帝……哈哈哈……
木离懵逼的看着自家老子笑得露出扁桃体,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有人点了父皇的笑穴?
燕帝指了指木离的脸,笑得有些岔气。
木离反应过来,从袖袋中掏出小镜子,左右照了照,很好,形状完美,左右对称。
将脸擦干净后,木离盯着镜子,自问自答:
“镜子,告诉本王,本王近日容色如何?”
“回主人,主人今天依旧俊美。”
“吾与承煜孰美?”燕帝忍不住接了一句。
“子类父,皆美。”
木离不假思索快速接道。心中忍不住暗赞自己真是机智过人。
燕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皮过一波后燕帝先了解了木离的研究进度,得知还需更多种类一一试过才能出成果,便向木离道明来意。
“朕已下旨开恩科,欲命你为监事官,三儿意下如何?”
“父皇,儿子还有一堆事呢,父皇让七皇弟去吧。”
修为进步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木离不太想干,思及燕承明改造得不错,遂向燕帝推荐了老七。
燕帝无语,有些疑惑自家儿子天天干那么枯燥的活难道不想换换差事?
木离坚定的拒绝了,表示研究使我快乐。
当监事官能让自己修为进步,杀回洪荒,找回本体,报仇雪恨么?
不能!
所以当官不如修行。
燕帝无奈,扒拉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老大尚武,负责科举不可取,老三沉迷研究无法自拔,老四去了临州,老八背了黑锅正在闭门思过,还真只剩老七能干这事了。
燕承明接到旨意条件反射的暗道一声祖宗保佑。反应过来有些羞怒,还好没说出声,不然自己就要丢大脸了。
改掉!必须改掉!
默默催眠自己一番后,燕承明便约了吏部尚书徐大人与翰林院掌院士张大人商议考题事宜。
待敲定试题内容后,呈于燕帝,得允。
……
宫中的梅妃对燕承明暗恨已久,得知燕承明负责此次科举事宜便准备坑他一把。
陷害了自家儿子还想不付出代价?简直做梦。
梅妃娘娘表示,本妃在有能力还手的时候,报仇从不隔夜!
想到上次的计谋被燕承明逃了过去,梅妃命人传话给卫思颐,此次定计不容有失!
卫思颐收到消息后有些兴奋,藏在幕后搅风搅雨的感觉实在令人沉醉。上次的陷阱不过是个开胃菜而已,粗糙得很,这次就看肃亲王能怎么逃过自己的设计了。
翰林院掌院士张清在先帝时期曾暗中投靠了一位皇子,并假造圣旨准备协助那位皇子矫诏登基,没想到位皇子凉得太快,这份假圣旨压根就没有上场的机会。
张清在那位皇子死后便蛰伏起来。怕被人查出自己当初曾投靠那位皇子,并做了假造圣旨这等要命的事,张清便将自己塑造成不慕名利,一心只做学问的清高翰林,直到如今都是如此,此事便更不为人所知了。
卫思颐得到这个把柄也是巧合得很。
当初张清在那位皇子凉了后立马命心腹取回假圣旨和书信并销毁。
谁知那心腹慌乱中出了错,被当时那位皇子的一位侧妃堵在了书房门口,那位心腹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位侧妃残忍杀害。
犯下这等大事后,心腹内心惊惧,忍不住将那假圣旨与书信眛下,若是自己出事,这把柄或能让自家主人保住自己妻儿。
而当时那侧妃之死令先帝震怒,侧妃家中也颇有权势,此事查了许久也没个结果,便有卷宗留在了大理寺。
卫思颐刚当上大理寺丞时曾见过这份卷宗,内心有些兴趣,便记在了心里。
也该是那心腹倒霉,张清思及心腹知道太多,还了解自己想隐藏的黑历史,硬是麻痹对方,时隔多年才除去那心腹。
心腹死前将圣旨与书信交给了秘密隐藏起来的儿子。更巧合的是他那儿子也犯了事,恰好由卫思颐接手。
那人落网后还期待利用那份把柄要挟张清救他出去,不想在卫思颐的审问下坚持不住,便将此事透露出来,期望卫思颐能放他一马。
卫思颐得到那假圣旨与书信后果断将那心腹的儿子灭了口,藏着这个把柄直到如今。
试题已经确定,卫思颐用左手写了封信,上书矫诏二字,并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只是偶尔得之,今家中不成器子弟将要会试,希望能得到一份试题。
将信件通过隐蔽的手段送去张清手中后,卫思颐等了几日,果然收到了一份试题。
满意的点了点头,张清果然是不敢赌的。
……
燕承明有一得用的幕僚,生平最爱与两三友人相约喝酒。会试即将开始,那幕僚思及过几日怕是颇为繁忙,肚中酒虫已咕咕作响,遂约了好友于酒楼喝酒。
待尽兴后,那幕僚已是酩酊大醉,连自己袖中被塞了东西都没有发觉。
幕僚醉眼朦胧的带着一身酒气出了酒楼,突然一人神色匆匆撞了他一下,幕僚站立不稳,踉跄几步袖中便有东西掉了出来。
幕僚毫无察觉,只管回了自己居所。
两日后,突然有学子发现竟然有人贩卖科举试题以此敛财,群情激奋之下,此事便闹大了。
燕帝震怒,命人彻查,查来查去线索都断在了燕承明的幕僚身上。
燕承明跪在地上,神色苍白,冷汗浸湿了后背。
“朕命你为监事官,负责此次科考,你就是这么办事的?你将试题交给你那幕僚是想干什么?为你麾下势力谋福利吗?你是想做燕半朝不成!”
燕帝声色俱厉,显然被怒火淹没了理智。
“来人,将肃亲王拖出去,杖责!”
侍卫们面面相觑,忍不住问到:
“敢问陛下……杖责多少?”
燕帝怒火上头,不假思索道:
“打就是了!”
燕承明起身就跑,俗话说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父皇现在气坏了,自己得赶紧跑,否则把自己打坏了怎么办?不能陷父皇于不义!
“还敢跑,来人,将肃亲王给朕捉回来!”
燕帝气坏了,本来决定打轻点,现在,哼!
文弱的燕承明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叉了回来,心中疯狂思索,到底是陷害本王?
难道是三哥看本王不顺眼?不然做什么推荐自己呢?还是掌院士张大人将试题泄露出去的?毕竟张大人学生众多,有动机。或者干脆是上次对本王出手的势力做的?
到底是谁!
匆匆赶来的燕承启与木离还未入殿便听闻一阵鬼哭狼嚎。
“父皇饶命!不是儿臣干的!儿臣是冤枉的,父皇明查啊!”
“父皇,太重了!让侍卫打轻点啊!”
“父皇,你要打死你亲儿子了!儿子死不瞑目啊!”
燕承明本来还一脸隐忍,咬牙不痛呼出声,十分符合自己的画风。奈何身娇体弱,身体反应不是意志力能控制的,燕承明忍不住大声求饶,到了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燕承启与木离面面相觑,虽然老七好惨,但是好想笑。
忍住!不能笑出来!燕承启(木离)你可以的!
二人疾步入得殿内,将被打得半死的燕承明救了下来。
燕承明虚弱的道了谢就表示不想说话。
大哥和三哥听到自己喊的话了吧……自己的黑历史怕是捂不住了,本王的人设崩了,请当本王不存在。
还是觉得好丢脸,好想先去死一死。
见到燕承启和木离,燕帝冷静下来,发现燕承明的惨状后有些不自在,自己失态了。
命人将燕承明抬下去医治后,燕帝十分苦恼的道:
“朕也清楚老七不会干出这事,只是开恩科本是多给寒门士子的机会,如今出了试题泄露一事,已是于朝廷威望有损,再有一日便是会试,再出题怕是来不及了,这可如何是好?”
木离一听,挺了挺胸,表示这不是问题。
“父皇,儿子当初整理科举题集的时候曾自己出过几套试题,无人见过,或可度此难关。”
“哦?三儿你的学问不输于人,快拿给朕瞧瞧?”
燕帝大松了口气,对自家三儿子的学问有信心得很。
待木离着人从府里取来几份试题后,燕帝迫不及待看了起来。
看完后,燕帝眉头紧皱,沉思不语。
燕承启有些好奇,老三出得不好?不能吧。
仔细的看过几份试题后,燕承启只觉得云里雾里,眼冒金星。
这是什么?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木离十分自信,见自家父皇与大哥都被这试题吸引,陷入了沉思更觉得定是自己出的题太好了,太有深度了。
燕帝回过神,有些艰难的问到:
“是不是有点难?”
木离愣了一下,表示这也不是问题,可以放低标准嘛。
燕承启一脸恐惧得看着木离,只觉得与自家三弟呆在一起实在令人窒息。
他还是去看看老七吧。
溜了溜了。
燕帝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同意用了木离的试题。心中为这届的学子掬了一把同情泪。
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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