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即日便要出征,本还想与你一同赴战场,目前看来得等上一等”柳知易说完停下笔,抬起头看着宋岩道。
“这边境处处都有危机,我以为你还是待在宫里为好,到时我会命人来传报于你”宋岩想了想后说道。
“莫担心,我虽是女子,但我的胆识和武功想必宋将军再清楚不过,南外附近皆是难民,流放定然会导致造反,大可先将他们整顿一番而后为自所用,这事由我来办比较妥当,你是镇国大将军,气势过于凶猛反而会闹得人心惶惶”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照你说的那么做,这一别,大抵要在塞外才能相见了”
柳知易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宫内看似太平,实则都在互相揣摩,虽说还没发生什么血雨腥风之事,但她有一种预感,这份宁静不会持续太久。
宋岩回去以后,平厉殿就只剩下了柳知易一个人。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些老一辈留传下来的册子,夜已经深了,外面一片都是黑漆漆的,柳知易习惯了这种深寂,也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她才能静下心来去思考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推开,她抬头朝前一看,本来因被打扰而微皱的眉头此刻霎时间舒展开来,嘴角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见她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心上人的身边,一把将对方搂入了怀中。
“这个时辰,还不歇息却跑来寻我,是为何?”柳知易语气柔和的问道。
“我以为你会回来,谁知你去了一天也没个影,自是担心罢了”安言看着柳知易的眼睛,始终没有说出思念二字,她的的确确很想对方,可万一对方没有想她,那岂不是自作多情?
“如此说来,阿言又为何要担心我?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你可是在担心,若我出了事,你也会受到牵连?”
“不,书之心中的我不会是这般,你只是想气我说出真话而已”
柳知易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勾了勾安言的鼻子,没想到心思一下子被她识破了,果然时间一久,双方都开始了解彼此了。
本想到三更之际看完这些册子再回去,但现在安言都来找自己了,她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吹灭烛灯以后,拉着安言便回了寝宫。
“最近塞外极不太平,宋将军天一亮就会奔赴战场去支援我方士兵,近几日待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以后,我也会去南塞安定一下民心,到时可能要与你分别一段时日”
柳知易搂着安言的腰坐在床榻上,亲昵的蹭了蹭对方的肩膀,要不是因为塞外太乱,她定然会带着安言一起走。
“在外切记小心……我等你回来”
安言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哽咽了起来,她心里有多舍不得对方,她自己最清楚,但因为柳知易身负重任,她不可以耍性子的将对方留在身边,说到底这也是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做打算。
“莫哭,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柳知易揉着安言的脑袋,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世上,她唯一的牵挂便是在她怀中已经红了眼的女人,这一生,定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因为马上就要离宫,柳知易想多陪陪安言,所以接下来的几日里,只要一有空,她就会带着安言去御花园,去莲心池,去福祥桥甚至更多地方散步。
“主子,四方殿有动静了,暗阁机关已经被人开启”
“可确认有人进去?”
“确认,不会看错”
“速速放火关门”
安言站在柳知易身边,没有听清两人具体说了什么。
“走吧,前面鱼更多,你定然会喜欢,这里水深下去不得,等下你便可以赤足去摸鱼了”
“书之若是有事,先去处理为好”
“无妨,你对我来说比较重要”
柳知易讲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含情脉脉的看着安言,连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半分,这灼热又直白的注视把安言的脸烧的发红,她低下头,任由柳知易拉着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
而暗卫在这个时候已经按照柳知易的吩咐,朝着暗阁里头铺了草放了火,很快火势便会顺着蔓延进去,刘覃一就算插翅也难逃一死了。
可谁都没有想到,进去的不是刘覃一而是小查子。
地位再卑微的人也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上高位,小查子知道刘覃一一直在练蛊毒,他之前也跟着进去过几次。
这蛊毒可以操控人心,要是他真的偷学成蛊术,甚至比刘覃一更加高深,那岂不是可以反过来命令对方替自己办事。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蛊毒同样会把人吞噬,而且刘覃一练了那么多年,自己不过只是旁眼人在看,能不能超过都是个不定数,但他有耐心,只要他现在假装听话,待在刘覃一身边当一条名义上的走狗,他就不怕没有机会翻身。
可偏偏柳知易动了杀心,想把刘覃一烧死在暗阁当中,他便当了这替罪羔羊,眼瞧着火烧进来还无处可躲。
小查子缩在角落里,脑海中都是过去受屈辱的那些回忆,他长那么大就没有感受过任何一个人能够对他发自内心的友善和尊敬,出生家庭不好,难道一辈子就只能当奴才吗?
直到火烧到他身体的时候,他才痛苦的叫出了声,肌肤很快被灼热的温度烫伤,他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以此想要减轻疼痛,结果火越来越大,他被烟熏的晕了过去,浑身都在抽搐着。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刘覃一,他以为他这次必死无疑,但现在他居然还活着。
“看看吧”刘覃一把镜子扔到小查子面前,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查子拿起镜子一照,发现原本干干净净的脸此刻已经疤痕累累,甚至可以说有些扭曲,他这容貌要是被小孩子见到,或许还会把对方吓哭。
但他现在没有精力去难过,他担心的是刘覃一会怎么处理他,毕竟他可是擅自去了暗阁,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想偷练蛊毒。
“狗奴才,这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请公公恕罪,小的也是一时糊涂,而且这不替公公挡了一挡,否则烧到的人只怕是公公了”
小查子每说一句话,面部肌肤的疼痛就会加重,但是如果他不狗腿的去讨好,怕是要受到非人的折磨,照着他对刘覃一的了解来说,刘覃一把他救下来绝对不是因为对方动了善心,而是想让他生不如死。
“照你那么说,我难不成还得感激不尽?”
“自然不是,公公大慈大悲将小的从火里头捞出来,小的愿为您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小的连命都是您的了”
刘覃一冷哼一声,没有再去看小查子一眼,他听闻暗阁被人放火烧了起来,连忙从密道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小查子的确当了替罪羔羊,但是就算当时在暗阁里的人是自己,他也可以从密道逃走,这暗阁的构造自己再清楚不过。
虽然暗阁被毁,但是让柳知易误以为自己死了,倒也是件好事,至少柳知易不会对一个死人有什么警惕性。
柳知易想过刘覃一可能有别的通道用来逃生,所以她才留了一手,将蜈蚣下了毒,可偏偏进去的人是小查子,这下两人的计划通通都被打乱。
“你的命能值几个钱,不过是条贱狗罢了”
这话一出,听的小查子紧紧握住了拳头,他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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