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栖梧宫内,烛火摇曳。
帷幕落了几重,纱帘在夜风中微微飞扬。
华丽而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对男女,两人紧贴着宛如新婚夫妇一般缠绵相拥。
少女睡颜柔和,她乖巧地窝在男人的怀里,嫣红的脸颊贴在男人滚烫而温热的胸膛上。
听着耳边男人那平稳的心跳声,少女睁开了眼,神色有些空洞。
温热的呼吸声从上方传来,对方睡得很安稳,可她却毫无睡意。
少女眸色微敛,纤细的手顺着男人的背脊,缓慢地往上移动。
啧!他怎么就这般信她呢?
若是此时,她无情地朝着他的内丹精元狠狠捅一刀,他……可就没命了啊!
杀了他?
不……
那太便宜他了。
上辈子她死得那么惨,这辈子怎能让他这般轻松地就死去。
死,太过容易了。
她呀,最记仇了。
但凡伤害过她的人,她都会一一报复回去。
一个都不会放过哦。
穗禾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最欢喜折磨人了。
表哥,你上辈子让穗禾那么痛,这辈子……也该换你痛一痛了。
这名为‘爱’的穿肠毒药,穗禾已经为你调制好了,如今……只等你,一口一口地将它喝下,直到穿肠而死。
旭凤,你可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啊!
不然……等哪天她不愿再对你演戏也不愿再被你碰了,那么……这就意味着她的报复要开始了。
骗你的心!骗你的情!骗你的肉体!——
把这一切统统都骗过来,再狠狠丢弃如敝屣,啧啧……她果然狠毒啊!
爱而不得,求而不能。
旭凤,这就是这一世,穗禾对你最残忍的惩罚。
穗禾垂着眼帘,眼神阴郁得很,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加不会是。
这时,凉风袭来,纱帘微动。
透过那层层的纱帘,穗禾望向了桌面上那摇曳的烛火。
顺着烛光望去,她仿佛看到了一抹白衣立在外头。
突然,穗禾笑了。
朦胧的夜色里,她的笑像是淬了致毒一般。
白皙的手轻柔地掰开了男人那搂紧她腰间的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只长着茧子的肉手。
小心翼翼地捏了一个安眠咒,穗禾轻轻地在旭凤的眉心处落下一个吻。
表哥,你就乖乖在这里安心入睡吧!穗禾……要去会一会另一个表哥了。
留梓池旁,温润的白衣仙人静静地站在凤凰树下。
他想,也许他真不该来的,不然也不会碰见这刺眼的一幕。
可是,方才那个梦境实在是太过美好了,美好得几乎让他忘记现实里的残酷,他知道她留宿在栖梧宫,但是,他万万没想过,她会直接睡在旭凤的寝殿里。
“表哥怎么来了?”
那抹红衣噙着笑缓缓而来,她步步生莲,裙摆在夜风中翻飞。
夜色里,她是如此地动人。
他竟生出了贪恋。
“你……”
嘴里的话在看到她锁骨处,那些明显鲜艳的红痕时,活生生地停住了。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一般,难受得要命。
她……就这般欢喜旭凤吗?已经欢喜到这种地步了吗?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穗禾的手指缓慢地摩挲着锁骨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她望着他,诡异的笑意在唇畔蔓延开来。
“表哥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吗?”她含着笑,缓缓靠近他。
“这是吻痕呢。”她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在向挑衅他,唇边的笑愈发肆意。
“表哥,你知道这世上最销魂的事,是什么吗?”穗禾望着他,笑得很是妖异。
她轻柔地握住了他那微微发颤的手指,然后带着他的手,慢慢地往她的锁骨摸去,“这里旭凤吻过,他可喜欢了……”
“穗禾!”润玉指尖发怵,瞳孔猛然紧缩,脸色有些发白。
他浑身在发颤,也不知是被她气的,还是因为她的故意挑衅,抑或着是因为别的缘由?
“你是女儿家,你莫要如此……”润玉阖上眼,手指挣了挣却没能挣脱开来。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细长的手指被她握着,被迫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片娇嫩的肌肤。
润玉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发抖,内心深处无论怎样都平静不下来,那头被他压抑已久猛兽仿佛就要控制不住冲破牢笼了。
“莫要怎样?”穗禾扬起头,唇边的笑容愈发诡谲了,“莫要勾引你吗?若我偏要呢?你奈我何?”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润玉睁开眼,脸色一沉。
眸色微变,下一秒就扣住了她的腰间,将她抵在身后的凤凰树干上,“而且……还是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旭凤在殿内睡着呢?你这是……要和我在这偷情吗?”穗禾似笑非笑地说着,眉眼间,媚色生香。
“你……你当真给他了?”润玉定定地望着她,黑眸翻滚,嗓音哽咽。
穗禾轻笑,秋波横生,“是呀,怎么……你吃醋了?”
润玉心口一疼,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就……这么想要嫁给他?”润玉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声音沙哑得很。
穗禾沉默片刻,随后侧头看了眼殿内摇曳的烛火,睫毛微垂,遮住了她眼底那复杂的心绪。
月夜下,她的嗓音里带了那么几分冷清,“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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