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船上偷笑的胡小满只顾着开心,根本没有发现海里的异样。那些大家伙虽然狂躁却并未伤到人, 海面浮出的血迹那都是它们自相残杀流出来的。
胡小满还以为是燕宁两人的血, 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她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转头正要递给刚才帮她做事的两个人, 结果便看到她们惊恐瞪大了眼, 盯着自己身后不住的颤抖, 其中一个竟直接瘫在了地上。
胡了满不明所以,回头一看。手一抖, 银票便随风飘走了。在一船人的尖叫中,小蛟长尾一卷,直接将胡小满卷入了海中。
胡小满昏过去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便是那嬷嬷尖叫着返航。她想大叫,她想说若是不救她嬷嬷回去肯定会被队长为难的。但她没这个机会了。
铺天盖地的海水涌来,她很快便没了意识。
胡小满被那么大的一条尾巴卷走,船上的人都快吓死了,哪敢停留, 不过刚掉个头管事嬷嬷便听到了海里传来了呼喊声。
探头一看, 竟是燕宁和王小丫。
人都到了船底下,不过放个绳梯的便能将人拉上来, 管事嬷嬷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绳梯。这趟出来已经没了一个珠女, 若是一下损失三个, 她也没好果子吃。
燕宁两人上船的时候,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嬷嬷为什么返航。船上人都看到了,那嬷嬷自然也不会瞒着, 说是海里头有怪物。
两人歇了好一会儿后, 燕宁起身看了看, 又问道“咦,胡小满去哪儿了”
听到胡小满三个字,在场人都齐齐打了个冷颤,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没有人回答她。
燕宁一眼看过去,和她一个屋子的那两个丫头已经腿软的跪倒在了地上。她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走到了她们身边。
“槐叶,你们两个不是跟胡小满很熟吗,她去哪了呀”
两人都不敢抬头看燕宁,只把头摇的仿佛拨浪鼓似的。
“不熟我们跟她一点儿都不熟”
“哦不熟啊,那我怎么瞧见你们收她东西呢”
燕宁说完也不管两人脸色,直接走到了管事嬷嬷面前告了一状。
“嬷嬷,我早些时候瞧着她两跟胡小满一直在嘀咕什么,还收了两包东西。之后我路过她两时隐隐闻到一股药味,不知是不是这药引来了凶兽。”
嬷嬷半信半疑。
那胡小满确实奇怪,明明不采珠却还要跟着上船。早先她也看到过胡小满跟两个丫头在说什么,但她只以为是小姐妹之间的谈话,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被燕宁这么一说,她怀疑的眼神便看了过去。
槐叶被看得头皮发麻,不敢回视。她离的远听不到燕宁和嬷嬷说了什么,但她直觉是和自己有关的。当下也顾不得腿软,忙人让扶着她走了过去。
“嬷嬷切不可信她的胡说”
“哪里胡说了,你没收胡小满的东西”
“我,我”
槐叶脸上一阵红一白的,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没有两字。
如此这般嬷嬷哪能不明白。
“东西呢,拿出来我看看。”
“没了。”
槐叶低下头,心中不安越来越重。早知道她就不收胡小满的药了,钱没拿到手,还惹了一身骚。
接下来的谈话,燕宁很自觉的退了出来。
这里的管事嬷嬷哪一个不是人精,套她话还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儿。作为召来海兽的罪魁祸首,这次没能采到珍珠的责罚自然得由她们来受。白珍珠缺珍珠缺的都快发疯了,下头的人也跟着暴躁的很。这次没有珍珠,想也知道惩罚绝对不轻。
哼哼,她们想害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胡小满嘛,等晚上再去收拾她。
燕宁坐回月盈身边,见她还是一脸煞白的样子,知道她是吓着了。忙把她楼在怀里轻轻拍着。
月盈好一会儿才从虎鲨的血盆大口中回过神,靠着姐姐安心多了,她这才开口说话。
“阿姐,我,我好像,看到大白鲨了”
“我也看到了,三头呢。”
燕宁还当她说的是方才被引过来的那几头。
“不,我说的是之前送我珍珠的那头大白鲨。它比普通大白鲨要大的多,腹下白色也少,很好认。”
月盈怅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害怕出现了幻觉,反正在那头虎鲨咬过来之时,她好像看到了那头大白鲨游了过来。
然后下一瞬,那头虎鲨就被小蛟抽飞了,她也被小蛟圈了起来。等她再回过神,已经没有那头大白鲨的影子了。
“你还想着它啊”
燕宁一直以为过了五年,月盈早把那头大白鲨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么清楚,不光记得,听她那语气,还挺失落
“等我去办好了海岛的事儿,我带你去找找它吧。不做主仆,也可以做朋友的嘛。”
月盈“”
她怎么没想到呢真是一叶障目了。想到过不了多久便又能看到那头大白鲨,她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船很快回了珍珠岛,因为回来的时辰不对,很快便有管事嬷嬷过来询问情况,知道缘由后,直接扣下了槐叶两人,其他人都散了。
吃过午饭后,小蛟回来了,燕宁服下幻颜草乘着它又偷溜出了海。
因着之前都没去过怀安城,主仆两有些迷路,本是半个时辰就该到的,结果一个时辰后才上了岸。
燕宁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湿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了一身男装,束起了发。又把眉毛画粗了几分。因着吃了幻颜草,她身上的肌肤变得黑沉,眼睛也没之前那么透亮,粗粗一看,还当真像个普通的农家小子。
玉华宗和长山宗一样,在码头都是有管事的。燕宁在码头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那管事人还不错。至少他不像长山宗的那些个管事,对着码头的平民颐指气使的,眼里除了鄙夷就是不耐烦。
她等那管事闲下来,没人了,才走了过去。她打算先问问月盈那未婚夫的情况。那位苏管事很是和气,燕宁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也没见不耐烦,都认真回答了。
知道沈瑞阳并没有娶亲,甚至还说了,终身不娶后,燕宁觉得自己这封信还真是该送。修士一般都极其重诺,他和月盈定下了这门婚事若没解除,稍微死心眼儿的还真会终身不娶。
当然一个人的话,她还是有些没把握,又在城里头玉华宗的铺子转了转打听了一遍。
和那苏管事说的没什么出入。
于是燕宁雇好了马车直接去了玉华宗。没有玉华宗的令牌她自然是上不去的,只能让守门的弟子传了个口信进去。
那沈瑞阳来的很快。一身素蓝锦袍,墨发披散着一半,上头束着个白玉冠。长的还不赖,整个人温润如玉,清雅出尘。但燕宁还是觉得她的龙爹要更好看一些。
沈瑞阳见到燕宁后,满脸都写着失望。但眼神里仍有期待。
“月盈呢”
“她”
燕宁看了看周围没有回答。
“沈道长是准备在山门待客吗”
沈瑞阳诧异的一挑眉,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农家小子,竟一点不怕他。要知道那些普通人每次见着他都只会低头诺诺的叫仙人,连个话都说不利索。
这小孩儿,有意思。
“请。”
沈瑞阳将燕宁带到了自己山上,赶走了服侍的弟子,迫不及待又问了一次。
“月盈呢”
这回燕宁没有再拿乔,直接将怀里的信拿了出来。
沈瑞阳满眼欣喜,接过去刚看了个开头便黑了脸,骤然起身逼近燕宁。
“她在哪里”
“这我不能说,她没有交待过我可以告诉你。”
小小的人安坐在椅子上,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筑基修士的压迫。
沈瑞阳再一次惊诧了。
不过他对眼前的这个小孩儿不感兴趣。他在意是的月盈的下落。当年惊闻侍月一族灭族,他曾上去祭拜过,多年前的如画山水已是满目疮痍。他一直以为小未婚妻已经没了,哪想今日竟然听到守门弟子报来月盈二字。
他还以为是月盈来找他的,结果,竟然送来了一封退婚书
“你不说,不怕我杀了你”
沈瑞阳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提高了气势。燕宁这回倒是感受到了,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贼快。但她一点不怕。
眼前这人对她没有半分杀意。再说,她还有小蛟呢,如今小蛟的实力用修仙界的等级来算,差不多也是个筑基修士,更何况它还那么毒,护着自己是绰绰有余的。
了尘居里顿时僵住了。
此刻山脚下正准备上山的一个小男孩儿突然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行之我好难受,心跳的好快,我感觉快喘不上气了”
郁行之脸色大变,立马抱起他朝着隔壁的清凉山上找自家师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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