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翎把腰兜里的小蛟一把抓出来,那老头动作也很快,一个小玉瓶立马伸了过来。
“小蛟,张嘴,放毒液。”
小海蛇如今和南翎结了契,她的话自然都是听得懂的。
虽然有些舍不得自己的毒,但主人发话,自然是要听的。
一滴滴黑色的毒液落进了小玉瓶,那偶尔逸散出来的一丝腥气都能让闻到的人头晕目眩。
燕安一退再退才能勉强站住。
妹妹和那老神仙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一柱香后,小蛟软趴趴的被放回了腰兜,黎老头心满意足的走了。
南翎看着花盆犯了愁。
这花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装满了土。一路抱去看花灯明显不太现实。
燕安上前一把抱起花盆,一手牵着她。
“走吧,咱们先回去。”
“啊?你不看灯会了吗?”
“不看了,有点头昏脑胀的,现在就想回去睡觉。”
南翎:“……”
好吧,反正她也不怎么想看。
兄妹俩来也匆匆,回也匆匆。
等他们回到船上,大人们都还没有回来。
燕安把花盆放到妹妹屋子后便回了自己房间躺下,睡的天昏地暗。
南翎拿了帕子把花盆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围着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什么来。
它依旧在缓慢的吸收着空气里的灵气。
是不是也要种朵花才能看出来?
可是船上从来都不养花,这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东西来试验。
花没有,菜行不行?
南翎去厨房翻了翻,青菜是早吃完了的,只剩了一小袋土豆。还有两颗比较新鲜的洋葱。
“就你们了。”
等她把东西都拿到房间,又犯了愁。她没种过地,也没种过花。所以这个土豆跟洋葱要怎么种?
南翎本想去问问燕安,结果他早就睡死了。
没办法,她只能先在花盆里刨了几个坑,把土豆和洋葱埋了下去。
应该,没问题吧?
隔天一早,她一起床就先去看了花盆,结果和昨晚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
南翎倒也不失望,才一天,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等爹和二叔他们把船换了,有时间了,让他们去帮自己寻点花种,再试上一试。
“福宝儿,吃饭啦!”
“哎!来了!”
南翎随手绑了个发带就出了门。
花盆外面还是老样子,只是在看不到地方,那两颗土豆和洋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着。
南翎自然是不可能去刨开看的,所以也就没有发现。
这两日就要搬家了,大家都在整理东西。她也没功夫一直去盯着花盆,只是偶尔看上一眼。
三日转瞬既过。
燕老大带着一帮兄弟开回了他们的新船。
一艘八成新的赤阳木船。
每艘船在换主人的时候都会把以前的名字改掉。这艘船以前叫福运号,现在六个人统一决定就用船上两孩子的字,改成了宁安号。
棕褐色的船身上,旧的船名已经被抹去,换上了鲜红的宁安两字。
有了新船,那艘旧他们便不打算要了。
租出去也租不了多少钱,还得继续交税。最后低价卖给了余家。
余山自是感激的很,带了自己船上的兄弟过来帮着一起搬家,忙了两日才算是搬好。
南翎对这艘宁安号满意的不得了。
之前她的房间是杂物间改的,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夏日一到,闷热的就如同烤炉一般。所以一到夏日她都会跑到甲板上去睡。
现下船大了一倍,还多了一层。
她的房间便是在顶层船尾的那间。不仅房间宽敞,窗户也大,还带着阳台。
这是整艘船上最好的房间。
爹和叔叔们却想都不想就留给了自己。
南翎心里真是比吃了蜜还甜。
一个人在龙族,就算修为再高,那有什么好,没人疼没人爱。真是得感谢那次的天雷将她劈到这里。
有了这么多疼爱她的人。
要是能找到阿娘那就更好了。
想到阿娘,南翎的眸子暗了下去。
“唉……”
“福宝儿,搬了新船不开心吗?怎么还叹起气了。”
听到爹的声音,南翎连忙收起脸上的失落,回过头又是那个小丫头。
“当然是开心了。就是太开心了才叹气,爹和叔叔们这么疼我,我要怎么报答你们才好啊。”
小小的人一本正经的说要报答,燕乔顿时被逗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笑道:“小脑袋瓜一天都在想什么呐,爹和叔叔们疼你那是应该的。对了,待会儿爹和你二叔要去城里采买东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南翎连忙点头。
“有的有的!爹你要是顺路的话,帮我买点儿花种吧。不拘什么花,只要是花种就行,一样买上一点儿。”
“行,爹肯定给你买回来。”
燕乔声音涩涩的。
女儿家本就是该在家侍花弄草的,可福宝儿跟着自己在船上就只能抓鱼逗蟹。人家妆匣里头装的是钗环首饰,福宝儿却只有一根发带和若干贝壳。
这两年为了换船,大家都省吃俭用的,真是委屈福宝儿了。等这次出海回来,他得去城里给福宝儿添点首饰才是。
中午一吃过饭,进城采买的两人就出发了。
南翎身体还没恢复,睡了整整一下午。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楼下热闹的很,都是叔叔们的说笑声。
她还闻到了酒的味道。
之前几年,也就是过年才会见他们喝上几杯。可见今日是有多高兴了。
也是,搬了新船,自然是得庆祝一番。
南翎下楼的时候,正好听到四叔在打趣燕安。
“安哥儿啊,现在咱们换了船,接下来要操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了。你跟四叔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四叔好帮你打听打听。”
“我,我没什么喜欢的姑娘。”
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什么缘故,燕安脸红的很。
燕宏直叹儿子没出息。
叶诚又笑了两句,转头看到下楼的小娃娃立刻转移了目标。
“福宝儿快来快来,四叔这里有好喝的。”
南翎摇摇头跑到自家爹爹身边。
“爹!四叔又想骗我喝酒。”
燕乔作保护状瞪了叶诚一眼。
“老四你敢带坏福宝儿,我就把你从船上扔下去。”
叶诚已经喝的晕乎乎的,听了这话立刻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扔就扔呗,反正忠子会捞我。”
叶忠一口酒没喝好,顿时咳了起来。
“你那么重,咳,咳,谁捞的起来。自己慢慢爬吧!”
几个人哈哈哈笑成一团。
今晚气氛太好,南翎被感染的没忍住也喝了一杯酒。
不过显然这副身体的酒量不太行,一小杯酒喝完她就开始开始头晕起来,脚下也是轻飘飘的走路都走不稳。
燕安一路把她美送进房间后就又下了楼,他们今晚还得喝上很久。
房间里有自带的月石,比之前船上的亮堂很多。南翎歪歪扭扭的走到床前,正要躺下,眼角余光突然撇到了一抹亮色。
亮色?!
混沌的脑子有了几分清明。
四下一看,立刻发现了那抹亮色是来自于自己买回来的那个花盆。
南翎撑着桌子,想走过去看看,结果刚走了两步,一个大海浪过来,船跟着晃了晃,本来脚下就不稳的她立刻摔了下去。
地上都是木板,摔的倒是不疼。
只是扶着桌子起来的时候,被桌腿上的倒刺挂了下,冒了血,疼的厉害。
疼痛使人清醒。
南翎酒醒了大半。
稍稍稳了下身子,她重新朝花盆走了过去。
花盆里长出了一尾小芽。
不知是那土豆还是洋葱的。
不过刚刚她看到的那抹亮色,却不是来自这尾小芽,倒像是花盆本身发出的光亮。
南翎双手握着花盆转了转,没发生什么不对,可待她要放手时竟然发现手像是被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刚攒起来的那一点灵力瞬间消失无踪。身体里的血液也仿佛是洪水找到了泄口,不停的朝着她的手涌去,再被花盆吸走。
南翎的脸几息之间便白了下来。
脑袋嗡嗡作响,还伴随着阵阵刺痛,她要不是咬着牙,只怕是要叫出来了。
她知道如今自己体内灵气稀薄根本无法供养这个花盆,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被吸成人干。
不行,不能留在这里,待会儿要是被爹他们看到了会吓坏的。
南翎撑着身子,抱着不撒嘴的花盆跌跌撞撞的开了阳台的门,从二楼直接跳进了海里。
噗通一声,很快被风浪盖住,谁也没有听见。
此时千里之外的玉华宗内门突然沸腾起来。
“宗主!少宗主突然昏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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