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Act1·04

    第4章

    陆离这几天都忙着帮俞克寒找公寓。他要长期留在A市，又不想借住在江家老宅，当然要置办自己的房产。

    这原本可以交代给手下的事，却被俞克寒以“不方便”为由，都扔到了陆离手上。他一天要连跑好几家房产中介，选房看房，最后带着筛选过的成果去找俞克寒，然后那些成果无一例外都被否决。

    【舅舅怕不是在玩儿我？】陆离带着这一天的成果来到俞克寒暂住的豪华酒店，趁着坐电梯的时候和系统闲聊。

    系统冷漠道：【叮！俞克寒好感度：5】说完就不回应了。

    【还在生气呀。】陆离笑眯眯道，【帮我看一下江承影的好感度。】

    系统：【叮！江承影好感度：32。请宿主继续努力，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陆离收拾好轻浮的神情，正色道：【好。】

    系统反而有点不习惯了，它和这只狐狸精搭档这么久，就没见过对方有什么正经的时候。

    下一刻，陆离弯了弯眼睛：【只要你免费兑换一瓶烈性春.药给我，我保证三天内把他们两个的好感度都刷上80，怎么样？】

    系统：【不行。系统商店的物品都要用善念值购买。】虽然它也有点好奇怎么在三天内把好感度刷上80……

    【那就算了。】陆离说，【反正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舅舅这种人设，怎么可能打一炮就上80了嘛。】

    系统：【……】

    和系统开了一会儿玩笑，陆离打起精神，按响了门铃。没过多久，俞克寒身披浴衣，替他打开了房门。

    “俞、俞先生。”尽管已经撞见过好几次对方刚洗完澡、穿着宽松浴衣的画面，但这幅场景对陆离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俞克寒毫不在意，往旁边让了让，说：“进来吧。”

    陆离低着头，擦着他的肩膀走进酒店客房。

    他进门的时候，俞克寒正好伸手去关门，两人靠得很近，一滴没擦干的水珠从俞克寒的发丝滚落，滴在了他的脸颊上。陆离的双颊立刻烧得绯红，他不自在地往旁边靠了半步，嘴上说：“俞先生，我今天又整理了四个房源，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他快步走向酒店套房的客厅，看起来像是尽心尽力地想为对方解决问题，但他不知道，自己和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的背影，在俞克寒这种人看来格外诱人。

    “是吗？我看看。”

    俞克寒跟上他的步子，趁着弯腰放文件的时候，一手撑在茶几边缘，一手绕过他的肩膀，去取那些精心装订好的文件夹：“这么多？你用心了。”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陆离被他半拥半抱着，姿势无比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醒对方。

    也许在俞克寒看来，这是很正常的呢？他们都是男人，离得近一些也没什么，只有他这样心中有鬼的人才会觉得这个姿势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俞克寒的下巴几乎抵到了他的肩膀上，一手翻看着资料，沉声说：“这个不行，离市区太远了。”

    “啊……是的。”陆离只能接着说话来分散注意力，他把那份资料拨开，取出另一份，“那这个呢？这套高层公寓就在市区里，交通也很方便。”

    “那个啊，”俞克寒扫了一眼，就说，“没有落地窗，我不考虑。”

    陆离没有办法理解他们这种有钱人的思维，这套市区的高层公寓是他觉得这几天看下来最合适的，却因为没有落地窗一条理由就被否定了。他试图劝说俞克寒：“这套真的很合适，地段和环境都很好，您不再考虑一下吗？没有落地窗，不是什么大事吧。”

    俞克寒低低笑了一声，贴着他的耳畔说：“是大事。”

    “嗯？”

    “我喜欢……”

    陆离正被他低沉的嗓音震得心脏狂跳不止，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立刻借机推开对方，走开几步去接电话。

    他接起电话的时候，回过头，抱歉地看了俞克寒一眼。

    俞克寒略一点头，示意他不要在意。

    陆离半侧着身子接电话，俞克寒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刚才那句话没说完，虽然只是想逗逗这个小仆人，但也是真心话，他喜欢在落地窗前做.爱。放在近期，就是他想要把这个人压在落地窗前做.爱。

    对方越是衣冠齐整，保守禁欲，他就越想要解开对方身上的衣服，压在冰冷透明的玻璃上狠狠蹂.躏，直到那双总是低垂着眼角、无比温柔的眼睛里流出痛苦又欢愉的泪水。

    “抱歉，俞先生，我可能得先离开了。”陆离放下电话，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焦躁和担心。

    俞克寒立刻意识到，小仆人刚才接的那通电话和他那个外甥有关。只有和他外甥有关的事，才会让对方露出这样生动真诚的表情。

    俞克寒心中冷嘲了一声，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怎么了？”

    陆离犹豫了片刻，说：“少爷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少爷在酒吧喝醉了，让我去接他一趟。”

    他还有些话没说，江承影喝醉了在酒吧大吵大闹，非要见他不可。狐朋狗友看了好一会儿笑话，才拿了江承影的手机，打电话给他，让他去把人接走。

    “江家没有其他司机？”俞克寒挑了挑眉。

    陆离为难道：“我……”

    “行了，我送你过去。”俞克寒在他拒绝之前，又说，“承影是我外甥，我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吧。”

    陆离只好等他换完衣服，坐上他的车，两人一起去酒吧。

    一路上陆离心急如焚，频频低头看手表，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俞克寒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知怎么有些烦躁。他只是想把这个小玩意儿带上床而已，但如果对方对他，也能像对江承影一样……

    “到了！”车子一停稳，陆离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连道谢都忘了，急匆匆地闯进酒吧。

    俞克寒看着他的背影，什么都没说，沉默着点上一支烟。如果小仆人对他也能像对江承影一样真心，那么玩儿起来的时候，也会比较痛快吧？

    【叮！可攻略目标：俞克寒】

    【当前好感度：7~】

    陆离一进酒吧，被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金属乐。舞池里的人疯狂扭动着身躯，让他每往前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更是有喝多了，或者原本就心存邪念的人见他长得清秀，有意伸手挡住他的去路。

    在一片混乱中，陆离准确地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舅舅的好感度涨了？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系统：【提醒宿主，江承影的好感度没有动哦。】

    陆离：【也快了。】

    他眯着眼，在舞池中分辨出互相拥抱着的一对是同性.情人：【看到了吗？】

    系统：【什么？】

    【在这种地方，我应该是很可口的呀。】

    陆离刚说完这句话，眼前投落下一大片黑影。一个身高体壮、满身刺青的男人挡在他的面前，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咧嘴一笑：“你醉了。”

    “我没……”他还没说完，对方就从衣袖翻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喷雾瓶，轻轻按了按。

    【给我清醒剂！】陆离对系统说。

    系统：【50善念值。】

    陆离：【没有。】

    系统：【抱歉，系统商店的物品都要用善念值购买。】

    陆离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了，但他还记着善念值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轻易浪费：【要善念值没有，要命一条。任务失败了，你也就没有奖励了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道：【叮！新手大礼包·改已发放到宿主包裹中，请宿主注意查收。】

    陆离：【再帮我叫醒江承影，爱你啵。】

    ……

    江承影揉着额头，从宿醉中醒来。他依稀记得自己在梦中看到了一个身影，满心欢喜，等他想要走进看清对方的面孔时，却扑了个空。

    他坐着清醒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包厢里，面前的茶几上满是喝空了的酒杯，身旁沙发上也横七竖八地躺着他的狐朋狗友。

    “诶？承影，你醒了啊？”一个朋友睁开惺忪睡眼，满嘴酒气道，“那我们不是、不是白喊人了？”

    江承影站起身，理了理发皱的上衣，皱眉道：“什么人？”

    “不是你哭着闹着要小跟班来接你么？哥儿几个就把人给你喊来了啊……”朋友说着还朝四周张望了一会，“早就给他打电话了，怎么人还没到啊？”

    一股怒火腾地一下从脚底燃起，把江承影整个人都点着了。他揪起朋友的衣领，怒气冲冲道：“谁他妈的让你喊他过来的？你傻×啊？”

    他以前来酒吧，都只让温陵送他到门外，不让对方进来。因为他虽然不好那一口，但也很清楚，在某些口味独特的人看来，温陵就像一只送到嘴边的小羊羔，无比美味。

    如果温陵真的已经来酒吧接他，还那么久没找到包厢，会不会已经被……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江承影就觉得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暴虐的冲动，把这家酒吧都夷为平地。但他好歹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当下扔开烂醉如泥的朋友，摸出手机，拨通温陵的号码。

    “嘟一一”

    “嘟一一”

    江承影咬紧牙关，额头青筋直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一个人不接他的电话而感到懊恼。

    温陵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哪怕是深夜，只要他联系温陵，手机那头总会在第一时间传来对方温和平静的声音。

    “接电话啊，操。”江承影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就当他想要挂断电话，重新拨号的时候，令人烦躁的嘟嘟声终于不见了。

    江承影把酝酿了很久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你是不是傻啊，让你来接个人都能找不到地方。我就在A208，你找到哪里去了？快点过来，我就等你五分钟……”

    他越说语气越弱，撂下就等五分钟的狠话后，屏息等着对方的回应。

    温陵会说什么呢？好声好气地向他道歉？还是解释说路上堵了车马上就到？他可是说到做到的，要是五分钟内温陵还不赶到，他就……再打个电话好了。

    然而让江承影失望的是，他屏息等了小半分钟，那头什么回应也没有。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了撞击落地的嘈杂声响，还有在这声巨响之外，低低的、隐忍的啜泣。

    是温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