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阑若也察觉了齐压胜和林如翡之间泛起的□□味, 只是他却没明白,为什么齐压胜会对林如翡有如此深的敌意, 难道他是发现了自己打算将林如翡介绍给姐姐的想法?
不过林如翡虽然出身名门, 却听说自幼体弱无法习剑,身上也是剑意全无,和六境修为的齐压胜对上恐怕讨不得好,想到这里, 孟阑若伸手抓了林如翡的衣角,道:“林公子, 有漂亮的姑娘不看, 去看一个大男人射箭, 有什么意思——”
“大男人射箭不好看?”齐厌胜似笑非笑的瞅着孟阑若,“你确定?”
孟阑若理直气壮:“就是不好看!”
齐厌胜不再理会孟阑若,转头看向林如翡:“林公子说看看也无妨,便是有兴趣了, 你在旁边插什么嘴。”
孟阑若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孟犹月呵斥了一句,让他不可对齐公子无礼, 孟阑若这才露出悻悻之色, 却还是对着林如翡小声道,说不想看就不要勉强。
林如翡却缓缓的点头称好。
靶场就在马场旁边, 倒是没有马场那般热闹, 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靶子和弓箭, 看上去经常使用的样子。
林如翡想起昨日见到孟阑若时, 他后背上似乎就背着一把长弓,看来他对射艺的确兴趣不浅。
这齐厌胜显然是孟家常客,靶场的下人见到他来,无需他开口,就送来了一把制的新长弓。
那弓箭十分漂亮,通体朱红,还纹着细腻的兽纹,乍看上去,像个精致的工艺品,然却非常沉重,由三个仆人抬着送到了齐厌胜的面前,他手一抬,便轻松的将弓箭举了起来,笑道:“乌木难得,万年乌木更是少见,此弓也算是稀罕物件,不知林公子可想试试手?”
孟阑若一听便急,怒道:“齐厌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林公子……”他本想说林公子体弱,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此言太过冒犯,“林公子哪会玩你这些粗人喜欢玩的东西!”
齐厌胜笑道:“林公子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他语调虽然笑着,但眼神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反而眸色沉沉的凝视着林如翡,等待着他的反应。
“呵,齐厌胜,这名字可真是难听。”跟在林如翡身侧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顾玄都忽的开了口,声音有些冷,“小韭,答应他。”
林如翡听见了顾玄都的话,回望齐厌胜,道:“试试也可。”
齐厌胜笑道:“单人试弓,总是有些无聊,趁着这个机会,不如林公子和我比上一场?”
孟阑若闻言想要阻止什么,可他阻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林如翡冷冷清清的吐出三个字:“怎么比?”
齐厌胜抬手指向靶场,“我会让人放一群鸽子上天,一共三根羽箭,就看……谁射下来的鸽子多好了。”
“林公子,别和他比!”孟阑若恼道,“这家伙射艺厉害的很!”
这话说的太晚了,林如翡已经点了头。
齐厌胜又笑了,这笑容在孟阑若看来十分讨厌,心里念叨着一定要找时间在姐姐面前多说说这人的坏话,千万不能让他当了自己的姐夫。
鸽笼被仆人们抬出,放到了靶场中心的位置。
齐厌胜抬手拉弓,对准半空,口中道:“放吧。”
话语落下,仆人们便打开锁着的鸽笼,被放开的鸽子们哗啦啦的挥动翅膀,飞到了半空中,齐厌胜展颜一笑,放开了手中的弦。羽箭化作一道白虹,朝着天际飞射而去,速度奇快无比,仿若流光,直直的没入了鸽群之中。随后天空中,炸开了几道血光,随后羽箭坠落,光洁的箭杆上已经穿满了雪白的鸽子。
齐厌胜连射三箭,箭箭皆是如此,待三箭射完,仆人才跑到场中间,将箭和鸽子一同捡了回来。
“齐公子一共射中了十五只鸽子!每只箭上都有五只。”仆人躬身禀报。
“真是浪费。”孟阑若在旁边找茬,“给我姐姐送过去,就说是齐公子给她射的鸽子,让她煲汤喝!”
齐厌胜闻言也不恼怒,只是笑,挥挥手示意仆人听从孟阑若的话。
随后,他看向了林如翡,抬手将手里的弓递给林如翡:“林公子,请吧。”
林如翡伸手接弓。
这弓理应很沉,然而林如翡却轻而易举的握在手中,他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弓弦,感到顾玄都走到了他的身后,凑到他的耳边轻语:“会拉弓么?”
林如翡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不会也没关系。”顾玄都道,“这种玩意儿,都是小孩子玩的。”他说着,贴近了林如翡的身体,用手覆在了林如翡的手上,“教你一次,便该会了。”
说着便让林如翡取箭,一边调整他的姿势,一边在他耳边轻语该如何拉弓。
齐厌胜看着林如翡举弓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不得不说,林如翡起初拿起弓箭摆出姿势的样子,几乎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似乎对弓箭一窍不通,但渐渐的,他的姿势开始变化,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纠正他的错误一样。
“肩膀微沉。”肩膀被轻轻的往下按了按。
“平视前方。”下巴被温柔的扭动,看向半空。
“重心落在两脚之间,腰不能软……”腰被扶住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才是第一箭,不用急,来吧。”鸽子扑腾的声音响起,林如翡松开了拉弓的右手,果断的放出了第一箭。
只见羽箭朝着天空嗖的一声射了出去,穿过鸽群,就这么带着众人的目光,消失在了蔚蓝的天空。
场内一片寂静,空空荡荡的地上连根鸽子的毛都没有。
齐压胜伸手微微捂住了嘴,用干咳压下了即将浮出唇边的笑意,如此点评道:“射的不错!就是准头略微差了点。”
孟阑若满目担忧,恨恨的瞪了齐厌胜一眼,觉得这人真是越看越讨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玩伴,就这么被他搅合了。如果林如翡尴尬的输掉了这场比试,恐怕也不会再乐意待在孟家,毕竟这齐厌胜,可是孟家的客人。
林如翡倒恍若未觉,反而露出笑容来:“实不相瞒,我自幼体弱,未曾练习过射艺。”
“啊?没练过?”孟阑若惊了。齐厌胜喜欢的弓,他可是了解的很,普通人连拉都拉不开,更别说射箭了,林如翡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第一次射箭,虽然没有射中鸽子,但这种程度已经十分惊人。
齐厌胜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他相信林如翡说的话,因为林如翡拿到弓箭的第一刻,的确像个未曾练习过的生手。
“今日有机会一试倒是十分有趣。”林如翡微微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里被蛟龙弄出来的伤痕还未愈合依旧有些酸疼,“献丑了,各位可莫笑。”
“谁笑谁是狗!”孟阑若很给林如翡面子,还白了齐厌胜一眼。
齐厌胜并不说话,一言不发的给了林如翡第二根羽箭。
林如翡呼出一口气,接过了羽箭。
顾玄都扶着林如翡的肩膀,轻声嘱咐:“刚才做的很不错,还有些细节需要注意。”
林如翡嗯了一声。
顾玄都道:“开弓的那一瞬间,眼睛记得瞄准想要射中的目标,拉弓时的准头最为重要……那些鸽子飞的快,你便要提前预估它们的位置,当然,如果箭射的够快,也不用想那么多。”就像齐厌胜一样,鸽子还没散开,箭已经射了出去,一箭穿了五只,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
“来,身体不要绷的太紧,对,对……就是这样。”顾玄都握着林如翡的手,一点点纠正他的错误,“小韭,做得很好。”
“射吧。”第二箭射了出去,经过顾玄都的指导,这一箭没有落空,射下了一只半空中扑腾着翅膀的白鸽。
见白鸽落地,林如翡心下稍松,心道好歹没有再吃个零蛋,给昆仑勉强挽回了些面子。
齐厌胜也和林如翡一样松了口气,他看出了林如翡的确对弓箭不太在行,射中一只,似乎已是拼尽全力了。
孟阑若气的在原地直打转,要不是怕挨母亲的揍,恐怕早就拔出剑来找齐厌胜单挑去了。这齐厌胜虽然射艺精湛,剑术可是烂的不行,次次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第二箭放出,顾玄都直接让林如翡取了第三箭,他抱怨着:“我就是讨厌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麻烦的很。”
林如翡只是笑。
“不过小孩子就该多教训教训。”顾玄都冷笑,“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压低了声音,冷声道,“来吧,让他们见一见真正的箭——”
他话语落下,林如翡也放开了手中的弓弦,最后一箭脱弦而出,发出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后,竟是消失在了半空中。
“箭呢?”孟阑若茫然问道。
齐厌胜起初脸上写满了疑惑,随即神情大变,道:“怎么会——”
天空中原本已经散开的鸽群,身上竟是爆出了一朵朵红色的血花,随即纷纷掉在地上,无一幸免。
那支羽箭却还是不见踪影,仿佛消失在了天际。
“鸽子怎么都死了。”孟阑若满目不可思议。
齐厌胜扭头看向林如翡。
林如翡脸色不变,手里的弓已经随手放到了旁边的案上,正在轻轻的揉着手腕,似乎是觉得弓太过沉重。
“羽箭里裹挟了剑气。”齐厌胜回答了孟阑若的问题。
“剑气?可是林公子不是……”孟阑若本来想说不是不会剑,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齐厌胜目光沉沉的盯着林如翡,那眼神好像要在林如翡身上盯出个洞来。孟阑若不清楚,他却清楚的很,剑气之所以能成为剑气,最大的依仗,其实是手中的兵器。古往今来,能用他物挥出剑气的人屈指可数。他练了二十多年,才能勉强做到将一缕剑气附着于羽箭上,可这林如翡身上明明毫无剑意……
就在气氛凝滞的时候,仆人却已经将林如翡射杀的鸽子取了回来,细数之下,只有十三只,比齐厌胜少了两只,算是输掉了这场比试。
但看两人表情,却好像输掉的人是齐厌胜似得。
林如翡伸手捂住嘴,重重的咳嗽了起来,衣摆荡荡,单薄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跑。
孟阑若上前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又唤仆人端了热茶过来。
林如翡喝了热茶,感觉稍微好了些,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齐厌胜,你真是没事找事做,人家林公子本来就是来我们孟府养病,你还非要找人家比射箭。”孟阑若怒道,“我姐姐也不拦着你!”
“养病?”齐厌胜微微一惊,“林公子病了?”
“小病而已。”林如翡道,“不过还是需要多休息,我有些不适,先回房休息了。”
孟阑若坚持要送林如翡回去,林如翡推辞不得,便只能由着他。
齐厌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神色不明,垂眸看了一眼那放在案上的长弓,冷冷道:“去禀报夫人,说齐厌胜有事求见。”
孟阑若将林如翡送回了房间,见他休息下了,又风风火火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竹音站在院子里正低着头扫着什么,悄无声息的凑过去,伸手在竹音肩膀上拍了一下。
竹音被突然出现的孟阑若吓的“啊”出来,扭头看见是自家少爷,不由的气结:“少爷,你怎么又吓竹音,竹音心都要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了!”
“你做什么呢?”孟阑若笑着问。
“哦,不知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家伙,祸害了园子里的鸟儿,我这不是把它们捡到一块埋了么。”竹音埋怨道,“到底是谁这么讨厌,让夫人知道了,还不得一通打。”
孟阑若低头看去,看见地上果然堆了五颜六色的鸟雀尸体,有大有小,身体几乎都被劈成了两半,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的残忍。只是看着这鸟雀死去的模样,孟阑若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得,挠了挠头,嘟囔道:“总觉得有点眼熟。”
“眼熟?”竹音狐疑道,“少爷,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我?”孟阑若指了指自己,随即猛的摇头,“不不不,肯定不是我干的。”
竹音道:“那你为何觉得眼熟?”
孟阑若思量片刻后,恍然道:“这些鸟和靶场里的鸽子倒是死的一样?”
“靶场里的鸽子?”竹音不明所以。
“算了,和你小妞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孟阑若若有所思的看向林如翡的住所,喃喃,“这个林家公子,好像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虚弱啊。”
林如翡射完那一箭后,身体便泛起一阵阵的疲乏,所以急忙回了屋内。
“不舒服?”顾玄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热。
林如翡点点头。
“这力量是用的早了点。”顾玄都道,“但总归是要用的,早些适应比较好。”
林如翡疑道:“力量?谁的力量?”
“自然是你的。”顾玄都说,“我只是一枝无依无靠的小桃花,难不成你还指望我?”
林如翡被无依无靠小桃花这个形容给惊到了,瞪着眼睛半晌没说出话来。
顾玄都倒是笑了起来。
“那一箭是我的力量?”林如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早就说过了,神魂为剑,躯干为鞘,你太弱,弱的是你这具身体。”顾玄都道,“容不下太锋利的神魂。”
林如翡听的不明所以。
顾玄都见林如翡满目茫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催促他好好休息,先将肩上的伤口养好再说其他。
林如翡躺上了床,回忆着白日里的那一箭,其实,他清楚看见了那一箭的去向。
带着羽毛的箭支如白虹贯日般疾驰而出,掠过了飞腾的鸽群,射向了蔚蓝的天空。在到达某个位置时,它的四周荡起了一层薄薄的微光,朝着四周迅速蔓延,随后瞬间消失。鸽群便是在接触到那道微光时身上炸开的血花,随后鸽子们跌落一地。
那支箭最后射去了哪里,林如翡也不知道,但想来飞的那么高,落的地方,也一定很远。
林如翡有些累了,合拢了眼,呼吸渐渐匀称。
顾玄都凝视着他的睡颜,嘴角勾起浅笑,身形渐渐淡去。
半个时辰后,顾玄都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离孟家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巷里。小巷吵闹嘈杂,孩童们光着脚丫穿行其中,流着鼻涕互相追逐打闹。
顾玄都弯下腰,忽的拦住了一个矮个子的小姑娘,他温声道:“小朋友,你刚才可有捡到什么东西?
那小姑娘吸着鼻涕,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红衣的男人,听到问话后,重重的摇着头,扎在脑后的小辫子跟着甩来甩去。
“那东西你拿了没用处。”顾玄都露出迷惑性的微笑,他生的极美,如此笑着,倒是真的让小姑娘的警惕心少了些,他说,“哥哥拿东西同你换好不好?”
小姑娘迟疑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奶声奶气道:“你拿什么同我换?”
顾玄都从怀中掏出了三样东西,一本破烂的书,一柄小巧的剑,还有一支红彤彤的看起来外诱人的糖葫芦:“你选一个?”
小姑娘的目光一下子便被糖葫芦吸引住了,黑葡萄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她嗫嚅道:“真的要换吗?”
“嗯。”顾玄都点头。
小姑娘犹豫半晌,脏脏的小手便冲着糖葫芦去了,可还没握住,却听到旁边的小剑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于是动作微微愣住,又流露出些迟疑来。
顾玄都半蹲着,也不催促,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个孩子。
小姑娘咬了咬牙,似乎在两者之间难以抉择,最后跺跺脚,伸手一指:“我要这个!”
顾玄都笑的温柔,将那柄貌似无奇的小剑递到了小姑娘手头。
小姑娘拿了她心目中喜爱的玩具,瞬间喜笑颜开,又从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了顾玄都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柄羽箭,箭头是银制的,还刻着一个硕大的猛字,正是林如翡射出的那一支。
“去吧。”顾玄都拿了箭,轻轻拍拍小姑娘的脑袋,“记得好好待它。”
小姑娘不明所以,吸溜着鼻涕转身跑了。
顾玄都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箭支,温柔的摩挲了片刻,自语道:“第一次射出来的箭自然是每支都要好好留着,只是可惜呀……”
三支箭,却换出去了两串糖葫芦。
好歹是剩下了一串,便留给家里那个不爱吃药的小公子吧。
林如翡刚一睡醒,就看见顾玄都坐在床边,吃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糖葫芦,白牙红唇,咬的冰糖葫芦嘎吱作响。
见他醒了,顾玄都先给他喂了口水,又笑眯眯的问他想不想吃糖葫芦。
“你买了糖葫芦?”林如翡口中寡淡无味,觉得尝尝也好,于是眨着眼睛乖乖的道了声想。
“哝,还剩下好几个呢。”把手里剩下的糖葫芦递到了林如翡唇边,顾玄都抿唇直笑,“尝尝?”
林如翡见状一愣,微微张口,正欲说什么,糖葫芦却已经塞到了他的嘴里。
糖很甜,山楂是酸的,化在口中,冲淡了口中的寡淡,林如翡的抗议也跟着糖葫芦一起化成了水。
“好吃吧?”顾玄都笑着问。
林如翡点头,又咬下一口。
“是新鲜的呢,我盯着做的。”顾玄都说,“就是发现身上没带钱,拿了点别的东西凑合。”
林如翡愣愣道:“你出去了?”
顾玄都点点头。
“出去做什么了?”林如翡问。
“捉鬼去了。”顾玄都胡口乱诌。
林如翡蹙眉瞅着他:“这大白天的,你捉什么鬼?”
顾玄都道:“白天的鬼才好抓……”他看向门外,“不说了,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顾玄都和林如翡刚停下交流,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林如翡道了声进来,便看见孟阑若鬼头鬼脑的支了个头进来,小声道:“林公子,你休息好了吗?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林如翡道。
孟阑若蹿进了屋子,高兴道:“我刚才和我母亲告了那齐厌胜一状,让他没事找你茬,哼,讨人厌的家伙。”
林如翡笑道:“齐公子也没什么恶意。”
孟阑若道:“不说他了,话说林公子,你知道落春楼吗?”
林如翡摇摇头。
孟阑若压低嗓子:“那是我们这儿最大的花楼,就今晚,那儿要举行一场花魁比赛,我弄到了两张进去的凭证……不如……”他露出男人间才明白的笑容,“不如,咱们去凑个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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