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庄禾并没有去和陈家人见面, 陈振兴又打了几个电话, 几次无果, 最终还是陈义仁找到了贺久,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这才最后定下了个时间,确定吃顿饭。
这顿饭虽然晚了半个多月,但并没有人在意。
庄禾和贺久出现在饭店的时候陈家人已经到了,二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房, 庄禾抬手敲了敲门。
眨眼间门就被打开, 抬眼望去,陈振兴那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见到庄禾他面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点了点头:
“来了,快进来,菜已经点好了, 就等你们呢。”
说完他侧过身给他们二人让出一条进房间的路,待二人进屋后他又重新关上门。
进门前屋内景象被陈振兴高大的身体挡着,庄禾并没有看清, 这会儿进来才发现, 坐在桌旁的除了陈振兴一家外,还有一个始终不敢抬起头的庄母。
“外公,舅妈。”庄禾面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对着陈义仁和陈振兴的妻子打了个招呼。
贺久也微微颔首:“陈老好久不见, 您气色看起来不错。”
陈义仁闻言笑的更灿烂:“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说着他对庄禾和贺久摆了摆手:“坐吧坐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振兴坐在陈义仁右手边, 他妻子挨着他,另一边庄母坐在陈义仁左手边,下面是庄禾,似乎是有意这么排的位置。
然一直吃到最后庄母都没有说过话,一直低着头,吃着面前的东西,哪怕是她不喜欢的,她就像嚼蜡一般,动作机械的往嘴里塞。
陈义仁笑似乎对庄禾和贺久在一起这件事并不在意,每个人似乎都很适应,每一句外话,只说家常。
酒足饭饱后众人放下碗筷。
陈义仁一直在给贺久讲述着庄禾小时候的经历和趣事,贺久几乎没怎么动筷,一直端着面前红酒,陪着老爷子边喝边聊,十分捧场。
“我们家禾禾小时候哎哟,才那么一点,她长得漂亮谁见了都像抱一抱,她性子也好,见了谁都亲。”
陈义仁说完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带了些愁绪:
“现在她长大了,好看还是那么好看,就是性子变得急躁了些,冲动了些,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说着他深深的看向庄禾:
“不过禾禾,我们终归是一家人,一家人的心不能散,你该玩玩想闹就闹,等玩够了闹够了就回来,这里终究还是你的家。”
说着他拍了拍左手边闺女的手,“倩倩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
庄母这才抬起头看向父亲,她的面上哪还有过去那股容光焕发的样子,只不过一个多月,她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面带沧桑。
庄禾闻声向陈义仁看了过去,她嘴角始终挂着生疏礼貌的弧度,她喝了口饮料,随后动作轻柔的放下被子,笑着开口道:
“谢谢外公关心,您的话我记住了。”
陈义仁笑着点头:“我们一家人已经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看看,多好!老头子我就喜欢这种场合,热闹。”
说着哈哈一笑,对着庄母说到:“倩倩你个禾禾都多久没见了,好好跟她聊聊知心话,或者碰个杯也行,母女之间哪里有隔夜仇,今天我就在这里给你们做个见证,你们娘俩碰个杯,一切就都过去了,以前的事谁都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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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拍了拍庄母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举杯。
庄禾怎么会不明白,她原本还以为他们会借着这次机会让她和贺久分开,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竟然是让她和庄母和好。
庄母有些为难的转过头,一整晚第一次看向庄禾,眼神中有痛苦,也有询问,唯独没有以往的厌恶和排斥。
庄禾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拿杯。
她说过,她不是以前的庄禾,她可以不计较庄母对她的过分行为,但是她没有权利提已经消失的女配做出任何决定。
她只是个局外人,虽然占着女配的身体,但是她没有经历过她当初经历的一切,父母、哥哥轮番算计针对,导致一个花季女孩走上绝路。
她有什么权利踩着她的痛苦,轻飘飘的对伤害过她的人说一句原谅?
想到这庄禾无声的笑了笑,“今天的饭我吃的也很开心,谢谢外公舅舅费心,酒呢我就不喝了,我过敏。”
说完她看向贺久: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贺久看着她点了点头,薄唇轻启:“好,那陈老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账我已经结过了,如果各位不尽兴可以继续,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他这话更像是再给庄禾撑腰,他们就是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关系,哪怕只是一顿家常便饭,那也只能是别人吃他们的,他们不会占他们一分一毫。
闻言陈义仁一直扬着的脸终于落下,他一拍桌子,冷着脸看向庄母:
“怎么就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不发一语?”
庄母抿嘴,视线垂在桌面上,神态疲惫,声线低沉:
“爸,让她们走吧。”
陈义仁更加生气:“走?今天走了往后可就没有让你们母女和解的机会了,你在家里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你说你亏欠了禾禾这么多年,想跟她道歉,想跟她说话……现在她就在这,你开口啊!”
“爸你别说了,让她们走吧……”
庄母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不是不想跟庄禾说话,她也不是不想和好。
只是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庄禾发疯,弄得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她不想再惹她生气,不想再让她为难。
可是陈义仁终究是她父亲,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老父亲,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闺女整天以泪洗面?
他再次看向庄禾:
“禾禾你知道吗,来之前我听说你很贺久在一起之后,我一直想把你直接领回家,我怕你被骗,被欺负。贺久能力很强,是年轻人里的强者,这外公不否认,但是他得性子太过阴冷孤傲,又薄情,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选。”
说着他看向贺久:“贺久你也别生气,我们并不是针对你,禾禾是我们家宝贝她的终身大事我们肯定是要好好把关的。”
贺久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点了点头,眼眸平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怎么可能连几句话都撑不住。
“可是禾禾你知道吗,就算我们再生气今天饭桌上我一句话都没有透露,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义仁不等庄禾回话,颤巍巍的站起身,扯着庄母的胳膊,含着泪开口道:
“还不是因为你母亲在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们不要过多的干预你,她说她已经害了你半辈子,不想害你一辈子,她说只要你开心就好,求我们不要为难你。”他擦了把眼泪:
“禾禾,你母亲真的知道错了,她悔改了,你回过头看一看!”
庄母虽然嘴上说着不强求,但事已到这个地步,她也满含期待的看着庄禾的背影,双手攥在一起,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几秒后庄禾回过头,脸上那礼貌的笑容消失不见。
她卸了一口气,心里十分烦躁,她努力的压制着那股快要将她淹没的冲动,几次呼吸之后缓缓开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们的关系早在十年前就断了,我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承受着所有,凭什么在你们觉得错了的时候只要轻飘飘的突出一句对不起我就要原谅你?那我这么多年所受的都算什么?一个玩笑吗?”
说着她再次转过身,闭上眼将眼里那股酸痛强行逼了回去,她低声对贺久说:
“贺久,我想回家。”
贺久说了个‘好’字,随后拎起外套,一把拉住她白嫩的小手,二人头也不回的从包间出来。
“我再也……再也不想见他们了,每一个人,都不想。”
哪怕是那个女配最喜欢的外公,每次她一见他们都会觉得特别难受,失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悬崖边缘的感觉,难受的喘不上来气。
有种随时可能坠亡的错觉。
待她说完,贺久握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他侧过头视线落在她柔顺的发顶上,黑眸深邃幽暗,黑曜石般的瞳孔紧缩,薄唇紧抿。
最终他顺着她话音开了口:
“好,你说不见我们就不见,谁都不见。”
听到这话庄禾扬起头,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最纯真美好的笑容,这笑足以照亮贺久的整个世界。
“我想吃冰淇淋~”
她小猫儿一样溜圆机灵的眼眸微微眯起,懒懒的,撒着娇,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给她顺毛,爱抚。
然而贺久吐出的话却是不带一丝犹豫的拒绝,“不行。”
庄禾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越是生理期越想吃辣吃凉,挡都挡不住,然后吃过没一会儿就抱着自己哭的死去活来。
贺久经历过绝望之后明白了,跟这小丫头片子没有道理可讲,你硬她就怂。
果然,贺久话一出庄禾嘤了两声之后就熄了火,可怜巴巴的跟在他身旁,往外走。
就在二人走到楼下时发现有人多人坐在大厅里闲聊,其中一个穿着红色伴娘服的姑娘惊奇的看着庄禾,片刻后抬起手对着她猛烈的摇了摇:
“庄禾?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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