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庄园外灯火通明, 屋内大厅里摆满了各种甜点小吃和酒品, 来往的宾客们互相交谈着,似乎对这里都很熟悉。
下属们特意赶来给贺久和庄禾一人送了一套礼服,贺久穿的是庄禾最喜欢的那套酒红色西装,而她自己穿的,则是一条黑色长裙。
墨色长裙衬得她肌肤白皙剔透, 柔和的灯光裹在她身上, 露出微微泛红的脸蛋,她神情柔和惬意,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 眸子里透着一股温暖与美好。
在庄禾挎着贺久从楼梯上下来的那一刻,大厅中几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全部转过头, 看向那对宛如璧人般的男女。
“喂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也太好看了点吧!”几个聚在一起的年轻男人举着杯看向庄禾,眸子里满是惊艳。
另一个男人符合:“确实漂亮, 不过我劝你最好小心点, 她旁边那个男人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说着几个人一起看向满身戾气的贺久,一瞬间所有人那点小心思全部消失。
这个人惹不得。
听着一路上闲言碎语,贺久和庄禾的面色丝毫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到摆着事物的桌旁, 贺久拿起盘子,捡了几块看起来十分有食欲的吃食, 给庄禾递了过去。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晚估计会闹到很晚。”
庄禾接过盘子点了点头,“我刚看了一圈,这房子里的每一处装饰物的摆放都极其用心,都是按照风水布局来排的,可见这家主人要么本身就懂术法,要么就特别信奉这些。”
贺久闻声不露痕迹的巡视了一番,虽然他不懂,但是经过庄禾一点似乎也发现了些什么问题。
“你先吃,不急。”
说着背后再次传来岳修杰那爽朗的笑声,贺久回过头,只见岳修杰与另一个瘦高的男人嬉笑着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小俞这个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贺先生,来来来互相认识一下。”
说着岳修杰转过头对着贺久十分熟稔的介绍到:“贺先生这位是承建集团董事长的孙子,俞世贤。”
俞世贤吗。
当年贺家倒下之后风头大胜的俞家公子。
贺久眸光深沉带走深意的看了眼俞世贤,随后又饶有兴趣的瞥了眼一脸兴奋的岳修杰,眼尾微挑,懒洋洋的开口道:
“岳先生还真是有本事,一场普通宴会竟然把我们T市一大半的巨鳄都请到了,贺某今日也算蹭了岳先生的福,开了眼界。”
岳修杰被他夸的天花乱坠,脸上笑意更加灿烂,还带了满满的骄傲自得。
“这算什么,等到下月初一我们这肯定更热闹。”
只是这话一出口他的面色突然一变,不大的眸子高挑着看向贺久,嘴角扬起的笑容逐渐变得诡异:
“不知道下月我们还能不能有幸再请贺先生赏光来参加宴会呢?”
贺久垂眸浅笑,嘴角弧度冷然:“当然,岳先生赏脸贺某怎么能不给这面子。”
说完二人目光一对,岳修杰抵不过贺久那霸道嚣张的视线,只一秒便败下阵来,匆匆错开眼,随意招呼两声之后带着俞世贤离开了。
他一走缩在贺久身后吃的正欢的庄禾伸出了小脑袋,一首端着盘子,一手努力掰着手指数日子。
贺久疑惑的看着她,垂头问到:“再算什么?”
庄禾手上一顿。
“下月初一是十年难得一见的阴月阴日,不同以往的阴日,下月刚好和鬼节撞到一起,鬼门大开,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正说着庄禾突然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她放下手中的餐盘,指着一处下楼的楼梯询问道:
“那个地下室我可以去看看吗?”
贺久皱眉:“地下室门口有两个门侍看守着,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人靠近。”
庄禾闻声点了点头,阴浊之气越来越甚,她眼见着一丝丝黑气从那地下室流出,转到大厅内各个人的脚下,盘旋着,似乎在寻找着事物。
“我的天……”
她拎着裙子打了个哆嗦,她想她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看着庄禾瞬间煞白的小脸,贺久赶紧拉过她,护在怀里。
其实不光是庄禾,贺久也觉得阴冷的很,他本身对那些东西的感知就十分敏感,自打进了这房子之后他就觉得难受的紧。
“白天我觉得一切都很自然,不过这会儿天一黑就觉得阴冷的难受,你是不是也不舒服?”
说着庄禾扯了扯贺久的胳膊:“我们先出去,你让人盯着点,我觉得那个十几年前施法的人就在这里。”
这里摆着阵,如果不出去这里的人都会被慢慢的吸走福气运气,有些身体不好的直接会病倒,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运气也会越来越差。
贺久知道她的担忧,他本也没想带着她冒险,这里探也探过了,他也想着离开了。
“好,我们回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转身跟一些面熟的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带着庄禾走了出去,二人刚上车贺久就接到了来自贺子彦的电话。
贺子彦的声音有些疲惫,电话一接通他先开了口: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贺久看了眼身旁的庄禾,庄禾双眼带着困意靠在椅背上,正十分认真的系着安全带,那模样傻乖傻乖的。
“没空。”
他想都没想,拒绝的干脆。
贺子彦有一瞬间的懵逼,随后干咳一声,尴尬的再次开口道:
“真的有重要的事找你,一个小时后在夜色见。”
说完不给贺久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然而贺久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不想去就算刀架脖子上也奈何不了他。
他的性子一贯如此,霸道惯了。
贺久启动车子,一边向着家的方向行驶,一边对着庄禾说到:
“关于贺谦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四处寻找术士了,今天以后你不准再插手,你想逛街购物或者旅游都可以,我派人保护你,只是不准再涉险。”
庄禾歪着脑袋懒趴趴的堆在座椅上,同样没把他得话放在心上,只顾着刚刚听到贺子彦说的那句话。
“贺子彦约你去夜色?”
她一双剪水清瞳泛着水波,白嫩的小脸虽有疲惫,却难掩激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暗影,忽闪忽闪的。
话题转换的太快,贺久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夜色啊!
那可是小说里最神秘的地方,栽在那里的男男女女可不在少数,这两个霸总级别的人更是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往那里送。
不说让人,就是她自己都被贺子彦威胁过不下十次了。
所以庄禾凑到贺久身边,抱着他胳膊嘿嘿一笑,笑的一脸的谄媚。
“我想去~”
贺久脸色顿黑,他侧着头,微长的发丝垂在额间,掩去波澜不惊的瞳孔。
“回家睡觉。”
庄禾不罢休:“万一贺子彦找你有什么重要得事怎么办?”
贺久:“你这一天天精力怎么能这么旺盛?蹦跶一天了,不累吗?”
庄禾仰头否认:“累啊,可是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你知道的,年轻人嘛,恢复的快。”
贺久冷笑一声,轻挑的看着她,他挑了挑下颌。
“只今天一次,下不为例。”
放纵这个东西只要一旦开了口,就很难再收尾,对于庄禾的请求和期盼,他似乎更难拒绝。
也罢,不过是一个酒吧。
说完贺久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前进。
半个小时后,稳稳的停在了夜色门口,门口接待当然认得贺久,他们毕恭毕敬的跟贺久打了招呼,随后告诉贺久贺子彦在一楼吧台等着。
庄禾跟在贺久的身后,一句走进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一楼是个正常酒吧,灯光幽暗绚丽,耳边充斥着十分平缓的音乐,抬眼望去,贺子彦和白安杨的身影就坐在吧台边。
他们一人手边有一杯酒水,说话间偶尔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别说,还真有感觉。
贺久一把将车钥匙扔在了贺子彦前面的台子上,突兀的声响吓了那二人一跳,他们应声抬起头向贺久他们二人看了过来。
见是他们,他对贺久点了点头,然后随口问到:
“坐,想喝点什么?”
贺久拉着庄禾坐在他们身边,动作慵懒随性,他一只手搭在吧台上,手指慢慢的,有节奏的敲打着台面。
“威士忌,给她一杯果汁。”
贺子彦闻声招手,跟酒保点了酒,随后对贺久开口道:
“这次公司危机多亏你,谢谢。”
贺久接过酒杯灌了一口,辛辣刺激的感觉滑过食道,直接流进胃里,身体瞬间燥了起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贺子彦看着贺久的侧脸,语气至臻的低语道:“我知道你在查爷爷奶奶他们的死因,我这里有点得力人手可以帮你一起查,我还找到了当年的知情人,希望对你有用。”
这会儿贺久才抬起头,懒洋洋的,他冷冷的弯了弯唇,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心意我领了,其他用不着。”
说着他拍了拍庄禾单薄的肩膀,面色柔和的说到:
“你不是很好奇这里吗,去逛逛吧。”
庄禾闻声眼眸瞬间染上笑意,细细软软的发丝粘在脸庞,被贺久伸出手轻轻拂去,掖到耳后。
“好,那我去逛一圈,马上就回来。”
她刚一转身贺久就对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去跟着,护好了。”
服务生点了点头,快步跟了过去。
而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白安杨轻轻扯了扯贺子彦的胳膊,对他说到:
“我去趟洗手间。”
贺子彦点头:“注意安全。”
待庄禾走后吧台这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门口涌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这个时间段正是夜色最火爆的时候。
一些年轻人路过他们身边时,无不惊讶的看向贺久。
没办法,谁让之前年轻气盛的贺久太过张扬,在商界独揽大权,所有上流社会的人们,不论年龄,没有不认识他的。
“卧槽,贺久!”
“哪儿呢?哪儿呢?”随后那人向着吧台看去,惊讶道:“卧槽,真的是贺久!”
“没想到出来玩还见到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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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男人嗤笑:“那是以前,现在……啧啧啧,顶多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那人笑笑:“也是,性子阴晴不定,早前叱咤风云,现在公司都被自己侄子霸占了,也没什么用了。”
那二人边说边走,话音也随着他们的步子越飘越远。
贺久面色未变,仍旧随意的喝着杯里珍藏的酒,而他身旁的贺子彦却黑了脸,他侧眸看了眼身旁一直当做目标对手乃至于敌人的叔叔。
曾经他那么辉煌,是自己亲手断了他所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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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到如今,贺家真的出事之后他还要靠他才能脱困。
想到这贺子彦不禁自嘲一笑,对着一旁的贺久眸色深沉的开口道:
“小叔……对不起。”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贺久唇角微微上扬,侧过头睨着他。
“当初我好胜心太强,只想着赢了你就可以达到自己的梦想,我太自私了,不该拘着你,更不该抢夺财产。”
说完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扶持尊重。”他再次看向贺久:“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不想再逞强了,你比我厉害,我觉得公司交给你打理比交给我更适合,我相信你能让我们贺家再创辉煌。”
贺子彦发自内心的说着。
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他彻底觉醒了,只觉得自己以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从小爹不亲娘不爱,是贺久一直带着他,虽然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但是好歹没长歪,还学到了很多在外面学不到的东西。
可是当初他太自傲,以为贺久就是自己人生路上的绊脚石,除了他自己就可以成为新的王。
可是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成长了,思想也随着时间慢慢发生改变,他理解了当初贺久的不易。
他始终欠他一个道歉。
因为他知道,当初贺久对他有多包容,多手下留情。
贺久闻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笑不似之前那种冰冷冷的感觉,而是透着一股暖意,看着他的目光也柔善了许多。
他扯了扯嘴角,对他开口道:“不过是我自己累了,想休息,与你无关。你那公司还是自己留着过家家吧。”
过家家?
贺子彦:“……”
这三个字可不太美好,贺子彦听的嘴角一抿,挺好的气氛被贺久这么一搅,弄的他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
他转过头,有些气闷的灌了一大口酒,那样子确实像耍脾气的小孩子。
这时去洗手间的白安杨走了回来,这时坐在不远处的一桌几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黄毛突然对着她兴奋了起来。
“哎哥们儿你们看看过去那个女的,表情一直冷冷的,这种性格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另一个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怎么,你想试试?”
那个点头:“想,我就好奇,她是不是在床上也这么冷。”
“这还不好说吗,我带着药呢。”说着这人从兜里掏出一粒小药丸,扔进一杯女士果汁里,搅了搅,给旁边的人递了过去:“去吧,有这宝贝保证几分钟就能让玉女变欲/女,浪到起飞。”
说着还给可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那人也是喝了点酒,壮着胆子就朝着白安杨走了过去。
“小姐您好,我看你非常合我眼缘,不如我请你喝一杯饮料怎么样?”
他扯住白安杨的胳膊,一边色/眯眯的看着她,一边将手里酒杯递了过去。
白安杨挣扎着。
突然,男人端着酒杯的手被站起身的贺子彦一把攥住,正愁有气没处撒的他突然低笑了起来,眼底冷到北极,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眼缘,你看看我合不合你眼缘啊?”
那男人一看贺子彦的气势就知道惹错了人,他们进来的晚,并不知道白安杨和他们是一起的,这才惹了祸。
他赶紧求饶:“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小弟无心的……你放过我!”
贺子彦拿起他手中一直端着的酒杯,眉头一挑,追问到:
“这里面是什么?”
男人不敢撒谎,直言到:“是……是chun药。”
贺子彦闻声脸色更暗,他对着门口保安挥了挥手,保安一齐跑到他面前,他咬牙低语道:
“给他点教训。”
保安问声点头,随后不顾那男人的哭喊声,直接把人带走,另一个见大事不妙抬腿就要跑,被其他保安按住,一起带走了。
贺子彦拉着脸色苍白的白安杨坐会吧台,随手将那杯混了东西的果汁放在台面上。
“我就说你别跟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差点吃亏。”
贺子彦的语气不太好,白安杨也没有反驳,低着头坐在一旁。
没了恶毒女配的推波助澜之下,他们二人的感情似乎只停在表面,没有刻骨铭心的你追我赶,也没有女配的争抢,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平凡无奇。
就在这时跑去撒野的庄禾蹦蹦跳跳的回来了,从一楼到地下三层,她逛了个遍,下面还有两层比较特殊的地方服务生们拦着不让进,估计是怕吓到她。
不过已经见识过夜色其他场景的她已经不在乎那两层了,如此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愧是娱乐天国,这里的装修和服务真不是盖的,只要你有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气喘吁吁的走到贺久身边,眉开眼笑,红润的嘴脸洋溢着纯净无比的笑容,看的白安杨十分艳羡。
“玩够了?”
贺久一直坐在这里等着她,看她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心疼的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额间汗水。
“玩够了,就是有点渴,这个是什么给我准备的吗?”
说着她端起夹在贺久和贺子彦面前的果汁,贺久一心看着庄禾的脸,一时间没有察觉,待庄禾把果汁放到嘴边的时候他才发现。
贺久、贺子彦、白安杨,三个人一起发出尖叫。
奈何庄禾动作太快,他们叫她时她已经仰头把果汁咽到了肚子里,临了还打了个饱嗝……
她砸吧砸吧嘴,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被子:“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喝?”
贺久:“……”
贺子彦:“……”
白安杨:“……”
三个人同时捂脸。
看着他们整齐的动作庄禾皱眉,扔下酒杯拍了拍贺久的肩膀,傻呆呆的看着他,糯糯的询问道:
“你们怎么了?吃错药了?”
贺子彦苦笑:“大姐您能别说话了吗,我头疼。”
庄禾:“……??!”
她不明所以得看向贺久,白皙的小脸越来越红。
贺久第一次想仰天长啸——
他这是找了个什么傻媳妇儿啊!!
贺子彦枕着胳膊拍了拍贺久的肩膀,十分无奈的对他讲到:
“小叔……抱走吧,楼上你常住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注意身体。”
贺久无情的瞪了他一眼。
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庄禾,庄禾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泡温泉一样,晕晕乎乎的,头重脚轻,身体越来越烫,呼吸困难。
贺久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电梯走,临走前庄禾不满的回过头对看戏的贺子彦投入到:
“你们的饮料过期了吗?怎么上头啊!”
贺子彦身子一歪差点从吧台上掉了下来,幸好白安杨扶了他一把。
贺久这会再也忍不住,沉着脸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眸色隐忍,无奈。
进了电梯之后庄禾还不老实,挂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呼吸急速,炙热到发烫的小手不住的在他胸前摸索。
贺久腿上一软差点把她扔了出去。
他咬着牙,红着眼对她警告到:“别动,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庄禾十分委屈,她抬着湿漉漉的眼眸看着贺久,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到:
“贺久我好难受……”
贺久是个男人,还是个单身禁欲了近三十年的男人。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庄禾的脚滑落到地上,她双臂勾着贺久的脖子,因为够不到唇,所以一下又一下的啄着他喉结。
“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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