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 褚博他们过得很闲, 闲打个屁都能逗笑其他两个人那种程度。
然而吴家镇的肖家, 这个年过得却很不忙碌, 不是忙着吃吃喝喝,而是忙着打打闹闹。
肖家当年死了男人就卷款跑掉的肖海慧被男人撵出来了,还离婚了
对于这样小地方的人来说, 离婚本来就是一个女人的丑闻, 更别说肖海慧如今都一把年纪了,离婚的原因还是出在肖海慧当初干的那件缺德事上,少不得让整个吴家镇周边的人用来说嘴。
而肖家的人根本顾不上别人的议论, 他们更在乎的是肖海慧居然一分钱都没有,净身出户,还带着个拖油瓶女儿
这可不得了, 已经分家的肖海慧两个哥哥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起来,一开始是撺掇着肖海慧回去找那马老师一家闹, 不是为了让他们妹妹回去继续过日子, 而是为了从马家弄点钱出来。
然而马家却不是以前只有老弱的褚家,马老师靠着隐瞒, 把离婚的过错全都推到了肖海慧头上,肖家人去闹了一趟,一点好没讨到不说, 反而让更多人同情马家,真叫马老师成了个好人。
对外的火力被打灭了,于是肖家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了内部的火力爆发。
肖海慧作为外嫁女, 重男轻女的老父母自然站在两个儿子那边。
当年拿了十万块却对娘家人一毛不拔,日子过得好的时候也没接济过娘家人,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带个拖油瓶女儿,白送乡下的老光棍人家都嫌弃。
一个个签子戳下来,除夕那天还被家里嫂嫂哥哥甚至大侄女指指点点拿来说笑,肖海慧忍无可忍掀了饭桌,当天晚上就被撵出了娘家的家门。
肖海慧带着才满五岁的女儿马丽丽,除夕夜里找了年轻时候的朋友厚着脸皮借宿了一晚。
肖海慧在吴家镇的名声坏透了,马丽丽也是从小被宠坏了,最近没少大吵大闹着要回爸爸奶奶那儿,脾气还大,借宿别人家里还一进门就欺负了别人家里的孩子。
那朋友收留她们母女俩,没少被男人抱怨,自己也心疼孩子,因此第二天外面刚天亮,那朋友就板着脸把肖海慧母女给撵了出去。
至于借宿一夜的这份人情那朋友也根本不乐意要了,甚至十分后悔昨晚碍于情面选择了妥协。
褚博他们这边过完了初一,初二一早,褚爷爷去开了门,初一下了一天的小雨也停了。
老爷子把象棋桌凳往搭了棚子的门口一摆,没过多久附近经常过来的老头子们就陆陆续续过来了,有的人甚至还拎着个装了炭火的暖手炉。
褚博站在旁边围观,还顺嘴问了一句那炉子哪里买的,自己也准备去买两个回来放家里暖手暖脚。
江城这边没有暖气,所以说要北不北要南不南这种地理位置很让人难受。
褚禾在屋里乖乖做每天上午都坚持着的汉英双语朗读,这些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在学习上,褚禾从来没让褚爷爷跟褚博操心过,褚爷爷没少感慨小孙子可比大孙子小时候自觉省心多了。
褚博是在快要做晌午饭的时候接到老家堂姑电话的,电话里是堂姑三分愤恨七分解气的声音,“肖海慧,带着她女儿,今天早上过来找你们,我都没让她进屋村里有人拉着她说话”
“她还去看了你们老房子,听说她现在是没地儿去了,就怕她死皮赖脸又要回来占你们老屋还好老屋房梁垮了还没来得及修”
褚博站在里屋狭窄的厨房里,边听边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老爷子还在跟人棋盘上厮杀,时不时就爆出一阵哄笑,一张老脸笑得连眼睛都好像成了一道弯弯的褶子。
小孩儿一点没受嘈杂的环境影响,心无旁骛认真跟着复读机里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念“卖呢么一日韩梅梅”,旁边电视里还在热火朝天地放着“欢乐女孩”歌唱选秀的海选剪辑片。
“嗯,行,谢谢姑,大伯爷身体怎么样这个年过得热不热闹芳芳姐她们今天回娘家没有”
褚博听完了,又跟堂姑唠了些家常就挂了。
堂姑之所以会选择把电话打到他这号码上,褚博也明白对方的贴心,这份情他承了,回头能回报的肯定不能少。
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褚博继续边远远地看电视,一边叮铃哐当准备午饭。
年夜饭剩下不少荤菜,昨天一天都是吃的剩菜,褚博中午就准备了新鲜菜色,外加一盘老爷子泡得刚好入味儿的蒜头,大过年的吃酸菜刮刮油,刚好。
结果糙惯了的刷漆老男人刚吃了午饭摊在椅子里叼着烟头看了会儿电视,就接到凌清如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出来走走。
走走啥褚博反应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凌清如的外婆在姑苏镇,那按照他们这边初二回娘家的习俗,今天刚好初二,凌清如很可能跟着她妈一起回了姑苏镇。
褚博噔一下站起来,吓了旁边同样吃饱喝足懒洋洋坐着看电视的褚爷爷跟褚禾一大跳。
褚博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反应太大了,有点尴尬地干咳两声,拿着手机往厨房那边走,假装自己是在接很严肃的工作电话,一边却是掩着嘴轻声问那边的凌清如,“那啥,今天你回镇上了”
凌清如心情似乎不错,轻笑了一声,语气很放松,“是啊,刚吃了午饭,我妈在家跟舅妈他们打牌,你要不要出来”
出当然出啦
虽然谈不上恋爱,可多看看自己的理想对象,那心里也能偷偷地美上一阵啊。
褚博一口应了,两人约好了一会儿就在清水河的石拱桥上碰头。
挂了电话,褚博就去洗手间使劲儿刷牙,来来回回刷了好几遍,还是觉得嘴里有股泡蒜味儿。
又去阁楼上抽屉里找了找,找到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褚禾买了他没吃完的大大泡泡糖,干脆当口香糖往嘴里塞了。
嚼出一口甜味,褚博这才火速换了衣服,下来路过洗手间地时候又拐进去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
褚博的头发基本没有发型,刚理发的时候是小平头,等头发长长了,那就是忧郁范儿的刘海哥,可以说是很真实的粗糙放养单身狗了。
幸亏回来的那两天褚博在家蹲了一天,第二天就被褚爷爷撵出去,让他带着弟弟一起去理了一回发,到现在随便抹一抹头发,走出去那也是“痞子校霸”了。
痞子校霸戴上弟弟新送的新年礼物米白色的围巾,整个人气质软了不少,穿件短款羽绒服,腰跟肩看不出来,长腿却一点没打折扣,全显出来了。
走出去的时候,褚爷爷跟褚禾纷纷盯着褚博看,从最里面的洗手间看到了最外面的大门。
褚博没注意,他还在看时间,担心自己这一番折腾有没有耽搁太长时间了。
“有人找你出去玩”
褚爷爷忍不住开口叫住他,问到。
褚博“噢”了一声,“有个朋友过来了,我出去陪她走走。”
褚禾最机灵,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什么,“哥,是不是凌姐姐”
褚禾虽然年纪小,可碍于他跟褚博是亲兄弟,所以辈分也大了一辈,叫星姐都是跟着褚博一样叫“姐”,对凌清如自然也是“姐”。
褚博莫名心虚了一下,虚完了又觉得不对,这有什么好心虚的为了表现自己很坦然,褚博照实了说。
褚爷爷也还记得前不久才见到的那漂亮闺女,虽然自家崽肯定是最好的,可褚爷爷也不能昧着良心看这事儿。
当时褚爷爷就觉得那闺女长得太乖了,一看就是从小乖到大的那种好孩子。
就他家这大孙子前几年还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撞破天都不低头,在学校都是经常要被请家长的那种。
再加上凌清如年纪好像也挺小的,因此对于自己大孙子头一遭的热情劲儿,褚爷爷是没太看好的。
可现在再看,那热情劲儿是有增无减啊,褚爷爷心里难免就有点担忧了,“是清如那丫头啊对了,你弟弟今天都在家呆了快一天了,你刚好把他也带上出去走走吧。”
褚禾却一点不体谅爷爷的担忧,不等褚博说啥,他自己就拒绝了,“爷爷,我下午要去书店,都已经跟东东约好了”
东东是隔壁店老板的儿子,恰好跟褚禾一个班,两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经常约着一起去书店看作文书。
褚博给了小孩儿一个赞赏的眼神,也不敢多呆了,怕老头子一会儿自己就亲身上阵要跟他一起出门。
凌清如给褚博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外面了,刚吃了饭,凌清如年前又得了银凤的最佳女主角奖,过年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难免就会把这事儿翻来覆去说上好几遍,说完了还又要拉着凌清如问她娱乐圈的事。
凌清如一贯是他们这个大家族里被家长们挂在口头上教育孩子的“别人家孩子”,这回就连她那些表姐表哥表弟表妹都围着她想打听自己喜欢的某某明星如何如何,那吵闹的程度别提了。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子,凌清如跟她妈说了一声,就一个人出来了。
昨天下了雨,今天的天气却很好,蓝天白云都像是被雨水清洗过,颜色很鲜明,看起来很舒服。
有微风拂面,虽然风还带着冬日的寒冷,却好似多了几分温柔,吹着也不算难受。
走过一座座白墙青瓦的四合院,踩过一块块被风雨打磨过的石板路,凌清如就突然想起了褚博,于是试着打了个电话,想看看他是否还在姑苏镇。
褚博老家不是姑苏镇的,这个凌清如是知道的。
所以打电话的时候凌清如并没有保太大希望,却没想到这人过年都没回老家,接到她电话,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惊喜。
这让凌清如心情愉悦起来,一个人走在巷子里也忍不住抿出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嫌弃人家褚狗嘛,好歹人家也是刷了层绿漆的“痞子校霸”,帅气程度约等于校草不行了我自己都忍不住发出了嫌弃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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