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傅劲深下班, 梁知刷了一个多小时的剧, 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球球吃饱喝足自顾自地躺在二楼软绵绵的地毯上呼呼大睡,梁知上楼寻它的时候都还不见醒。
她将小家伙抱在怀中往办公室走,傅劲深已经关了电脑, 收了东西等在一旁, 手里还拎着她中午背去学校的双肩包。
她下楼时脚步轻缓, 担心将球球吵醒,说话声都是气音:“球球睡着了。”
傅劲深抿唇, 小家伙被照顾得很好,如今个头比刚来的时候大了不少,她两只纤细的手臂抱着它,显得整个人越发娇小。
他点点头, 走过去伸手, 梁知愣愣地抬眼看向他, 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嗓音沉沉,漫不经心地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淡淡道:“我抱它, 这家伙最近挺沉。”
少女会意, 脸颊微微红着望向他, 眼底漾着笑意,自然而然地将球球放到他怀中。
白乎乎的小团子刚被傅劲深接过,耷拉着的眼皮子便偷偷睁开一瞬, 瞧了眼抱着自己的男人, 垂头丧气地继续紧闭双眼。
傅劲深轻哼一声, 不作理会。
两人出了办公室,不少人诧异侧目,梁知手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而在她一旁的傅劲深则像个称职的奶爸,提包抱“娃”,温柔体贴。
“怎么办,我要收回之前那句话了,哪怕傅总脾气再差劲,我也最想嫁他!!”
“这模样看着脾气不差啊,对人吧。”
“不,也许傅总根本不拿公司里的员工当人看。”
“过于真实。”
“不是人的我,希望这位小仙女每天都能来公司,每回她来的时候傅总脾气都贼好,咱们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车子驶向半山别墅,和梁知在一起的时候,傅劲深一向亲自开车,私密的小空间里,他不希望有其他人打扰。
傅劲深过去的开车习惯不算太好,油门一踩,整个乾市没人能耐他如何,甚至稍微有点眼力劲儿的人,在这皇城脚下的乾市路上,见着这样的车,都会自动自发地避让十米,保全自身。
然而如今梁知在他车上,他有意将车速放慢了不少,不再像一个人时的肆无忌惮,他不容许她再出任何意外,哪怕是一分一毫,都可能令他发疯。
晚上吃过饭,梁知陪球球出门散步,傅劲深跟在后头拎着饮料零食,以防小祖宗渴了馋了。
八月末天干气燥,好在别墅在半山,温度比市区倒是舒适了不少,两人一狗走了小半截路,路边不远处,是傅劲深三年前送她的礼物。
专门请人设计过的,属于少女的梦幻乐园,园内设施都是最好的,然而三年也没等来梁知一次。
“林妈说,那边也是你的?”梁知看着不远处冒着粉色尖头的小屋,伸手指了指。
傅劲深看了一眼,垂眸勾了勾唇:“你的。”
梁知回头看他一眼,圆溜溜的杏眼透着股天真浪漫:“等你有空了,我们能去那玩吗?”
“你想去,随时都可以。”
梁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而内心是又羞又期盼。球球在别墅周边混熟了,,似乎是知道自己漂亮小靠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特殊,往这块来的时候简直嚣张,走两步圈一块地,撒了欢地操着小短腿乱跑,半山这边全是傅劲深的地盘,没有开发成居住区,住户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一路上遇不到其他人,也不用担心球球吓到别人,梁知索性解了狗绳,让球球自己在绿油油的草坪上自由地跑。
草坪旁边有提供人休息的秋千架,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傅劲深还慢条斯理地跟着她,小姑娘心安地跑到秋千那头休息。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专人管理和打扫,哪怕几个月也等不来人,依旧干净崭新。
梁知小心翼翼地坐上秋千,双手才刚刚抓稳两边的链条,没等自己发力,身后便有人轻轻帮她推动起来。
晚风徐徐,夹杂着山间草地泥土的清香,梁知浅浅地笑着转头,身后毫无意外是一路陪着她的男人。
她冲他笑得很甜,他心里一阵动容:“抓稳。”
“嗯,谢谢傅先生呀。”小姑娘心情极好,说话也甜腻腻的。
傅劲深眉梢尽是暖意,唇角弯了弯,手上推秋千的力道恰到好处。
梁知才坐了一会儿,便不老实了,秋千速度不快,她一下转过身,跪在秋千上与身后的男人四目相对,少女双手抓住他劲瘦的腰间,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盯得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然而男人呼吸停滞了一瞬,手下推秋千的动作立马停顿下来,他反应迅速地扶上梁知双肩,眉头拧了拧,下意识地将她往自己胸前揽:“坐好了,别闹。”
梁知被他那模样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不少。
然而傅劲深也意思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将刚刚紧张严肃的表情收了起来,嗓音也柔和了不少,他大掌仍旧覆在梁知肩头,手下紧了几分:“秋千还在荡,你突然转过来,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他没法想象她在自己面前受了伤,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少女脸上抱歉又有些委屈,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冲他眨巴眨巴,嘴唇动了动,软软地说:“对不起嘛。”
她看看他,小手在他衣角处揪了揪,那模样看着又乖又可怜,而后又开口:“可是你在我后面嘛。”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潜意识里默默告诉自己,只要有傅劲深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担心害怕的。
少女仍旧跪坐在秋千上,一双漂亮的杏眼怯生生的,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一动不敢动弹地望着他。
估计球球就是和她学的这幅样子。
不远处还在肆意撒欢的球球扭着身子往小靠山这边看了一眼,见势头不妙,小声地“汪”了两句,替她打抱不平,然而傅劲深眼神还没往这边扫,它便怂着胆跑得更远。
傅劲深被她方才那句“你在我身后”惹得心软得一塌糊涂,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教育她注意安全,嘴角扯了扯,俯身凑近她,视线与她平齐,脸上似笑非笑:“怎么还委屈上了?”
梁知咬了咬下唇,他靠近她的气场过于强大,少女不自在地别开眼神,然而小手还紧攥着他衣料。
傅劲深凝神细细看她,山间的晚风虽然清凉,然而她刚才陪球球跑了许久,此刻白皙的鼻尖微微涔出细汗,他大手探到她鼻尖,弯着指头轻轻一刮,梁知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卷翘的睫毛微微颤着。
他大拇指按在少女红润的软唇上摩挲,梁知颤了颤,然而却并没有避开。
她仰着头闭着眼的模样乖巧诱人,男人心下一紧,屏息一瞬后,实在忍不住低下头,就着自己的拇指碰上了她的唇。
她温香的气息洒在他的鼻息间,少女心跳得飞快,双眼紧闭,却没有将面前的男人推开。
半晌后,男人直起身子,梁知仍旧闭着眼不敢张开看他,然而耳边却是他的轻笑。
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了,听见他的笑,睁眼瞪了瞪他,然而那软绵绵一点力道都没有的眼神,除了勾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从秋千上下来,将他留在原地,自顾自往球球那边跑。
傍晚出来的时候她换了身舒适的黄裙,迎面的风吹动裙摆,少女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像个活泼的精灵。
离大学开学只剩下最后两天,晚上梁知洗了澡,趿着拖鞋跑到书房去找傅劲深。
她近来习惯了男人替她吹头发,满头湿发也毫不在意。
傅劲深见她进门,手里还拿着吹风机,嘴角勾了勾,自然而然接过。
风机声音有点吵,傅劲深将她柔软的头发握在手心仔细地吹,她担心他听不见她话音,因而扯着嗓子说:“傅先生,后天要开学了,我得回学校上课。”
哪怕吹风机声再响,傅劲深对她说的话也一字不漏地听,然而此刻男人手上动作一顿,下一秒,关了开关。
“什么?”他嗓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带着点八月末不该有的寒。
“要开学了,我得回去上课,小霜说这学期也开了表演课,我想回去学点东西。”她嗓音脆生生的,听起来带着这个年纪少女的灵动。
傅劲深沉默了许久,语气没了平日的温和:“不去好吗?想学东西,我让人来家里教你。”
梁知一脸不解,扭头看他。
傅劲深受不住她这种无辜的眼神,如若是换个请求,他随随便便就能松口答应,然而上学不行。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也不去想她方才说的话,沉着脸转移话题:“先睡觉,很晚了,其他的明天再说。”
晚上过了九点,梁知被哄进被窝,然而傅劲深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男人眉头紧拧,表情看起来极为渗人。
另一边的小夜湾,周靖航和楚旧俩人玩得正嗨。
周靖航说:“卧槽,咱们多久没和深哥一块出来混了,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楚旧才喝了一瓶酒,此刻脑袋清醒得很:“打个屁,你不知道深哥最近清心寡欲跟尊佛似的,哪能来和咱们鬼混。”
周靖航看着眼前楚旧招来的一堆十八线明星,看多了真的认不过来,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一掌拍在楚旧脑后:“我说你有点品位成不成,喊点好看的来啊。”
楚旧:“......”
他想了想,又说:“记得那个肖心语不,我喊她过来。”
周靖航回想了许久,才记起这么个小人物,然而他突然一拍脑袋,似乎记起了什么,转而打电话给傅劲深。
楚旧在旁边狂笑:“傻逼啊,深哥哪有兴致过来。”
然而在阳台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抽了两包烟的男人突然接到电话。
“深哥!小夜湾,来不来啊?”
男人面色沉沉,眼神也冷,半晌后淡淡道:“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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