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演自己？
金烨回想当年他是如何在鳌拜跟前装傻充愣最后一举收拾掉他的往事，没准自己还真有演戏天赋。
金烨正在慎重考虑了下这件事的可行性，一抬头才发现叶蓁蓁脸上恶作剧的表情。
“我这脸不合适。”他装作严肃地回答，说着的同时又剜了地上的顾小喵一眼。
顾小喵只觉得如芒在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马滢心撕心裂肺的台词总算结束，总导演、选角导演和秦潘出就交头接耳起来。
这三个人里秦潘出对两个来试镜的女演员都不熟悉，总导演热络地向他介绍：“这马小姐可是当红女星，关注度非常高。”
马滢心的水平秦潘出看得是明明白白，他捏着剧本，不温不火地笑了下，“嗯，有所耳闻。”
马滢心的助理在旁边翻开pad凑到秦潘出面前：“你看网上网友们的票选，我们家滢心都是第一哦，这个角色交给我们一定会大火。我们之前的网剧话题度也非常好，和企鹅视频还是深度合作。”
秦潘出作为老一辈很厌恶这种炒作的人，可是中天影视这次是巨制要巨响，需要挑有话题度的人来出演，对女演员的挑选尤其看重。
秦潘出极其想自行做主只挑自己喜欢的演员，可收视率关注度这两柄利剑高悬，他也只能三思而后行。
他看了眼选角导演，对方给了他一个“OK”的表情。
秦潘出不屑地一撇嘴，作为圈子里有名的完美主义者他觉得马滢心最多算勉强及格，摸到及格线还是因为下面有流量垫脚。
秦潘出决定先不把话说死，“马小姐人气很好，希望能加深一些角色理解度，良妃是后期非常重要的角色，还会涉及舞蹈、马术等等，对演员是非常大的挑战。”
马滢心抱着受伤的手柔柔地说：“秦先生放心，我就是为了拍好现在这部才伤的手。”
平心而论，秦潘出更满意叶蓁蓁的气质和扮相，可导演却似乎更倾向流量。
“马滢心虽然表演痕迹有些重，缺乏点爆发力但在流量里还算有演技，何况她的确是网上非常关注的，您看呢？”
就算是秦潘出这样在圈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变天了，他虽然是中天影视诚邀的制片人，但却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秦潘出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叶蓁蓁，他转头问总导演：“看完叶小姐的试镜再说吧。”
三个人在那交头接耳的模样叶蓁蓁都看在眼里。她不担心，更不生气，她已经习惯了，流量至上的时代就是如此。
“蓁蓁。”
她微微转过头，金烨平静地看着她，只说了三个字：“该你了。”
叶蓁蓁一下笑了。
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站在秦潘出面前落落大方地说：“我刚刚试到一半，只拍了照还没有试戏，现在是不是换我了？”
秦潘出点点头，导演也没有说不的理由，就导演所知叶蓁蓁的老板Miranda袁虽然在娱乐圈根基不深，但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叶蓁蓁看了眼马滢心，马滢心立刻把头一扭，装着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扶着助理眼泪盈眶，丝毫没有要去把衣服换下来的意思。
明眼人都瞧出来了，马滢心这是故意来事要妨碍叶蓁蓁试镜。
秦潘出刚想开口，叶蓁蓁轻轻摇了摇头，她对化妆师耳语了几句，化妆师嫌恶地看了眼马滢心，冲她一点头，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化妆室。
等叶蓁蓁再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水袖，秦潘出一下从椅子上坐直，满眼都是惊艳。
他的剧本里有一场重头戏，是良妃得知自己兄长死于非命后反复痛苦、挣扎，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情，在元宵的大雪中绝望一舞，最后选择与康熙恩爱两绝。
虽然没有音乐，可当叶蓁蓁舞起她的水袖，一切就有了节拍，她婀娜多姿的腰身如柳条飞舞，轻点的舞步却诉说着哀伤，昂起的头颅像骄傲又悲伤的凤凰，裙角的波澜点化着观众的心扉。
所有人几乎都是屏息在看着这幕，人群里甚至有人似乎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机拍了下来。
舞终时，叶蓁蓁伏倒在地，她明明在笑却满是哀伤。
秦潘出第一个鼓掌，鼓了不到十下，他立马掏出手机奔出去打电话。
“老沈啊，我挑中了，我和你说啊，就这个叶蓁蓁肯定能红，我把老命给你搁这儿了……”
马滢心听见秦潘出讲电话的声音，脸黑成了锅底，她“哼”了一声转身就去更衣室。
步子迈得大了就容易忘记伤情，她走到更衣室门口用右手直接开了门。
“呀，滢心，你的手好了？”
工作室一个小个副导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这时候却开了口。
马滢心脸扭曲了一下，她的助理立马挡在了她前面，“别看了别看了，我们要换衣服了，都想偷看点什么！”
叶蓁蓁轻快地走回金烨在的角落，傲娇地笑问：“如何？”
她穿着这身衣服冲他笑，金烨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然而他最终还是笑着说：“很美，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酸，太酸了，顾小喵捂着牙在地上打了个滚。
叶蓁蓁忍俊不禁，“金烨，你到底哪里学的中文，这是什么诗？”
“温庭筠的诗，我以后可以慢慢教你。”
金烨露出浅浅的笑意，看着神采飞扬的叶蓁蓁去化妆室换衣。
他打开刚刚在叶蓁蓁跳舞时震动的手机，邮箱躺着一封新邮件：中天影视股权情况一览表。
……
中天影视对《新康熙王朝》的制作极为重视，试镜后不久秦潘出就派了服装组为叶蓁蓁先量尺寸开始制作服装。
在袁惠兰为叶蓁蓁争取到合适的片酬后，男主角的人选也终于敲定，从未出演过电视剧的双料影帝林森接下了康熙的角色。
林森口碑能力双佳，为人又低调。本来每年只拍两部电影，除此以外少有绯闻和路透，上一次上头条还是意外出现在某大热综艺里，这一次降格拍电视剧也属意外。
看了林森两部的电影，又充分调研了林森的人品后，金烨对林森出演自己的恢弘一生以及与叶蓁蓁合作暂时放行。
中天影视为了寻求保密，暂时没有对外公布演员人选，秦潘出将开机时间定在了三个月以后，在这期间他还需要精心打磨剧本。
另外，他给叶蓁蓁也布置了任务，在筹备期间叶蓁蓁需要学习礼仪、古文，最重要的是要学会马术。
当被剧本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金烨听见要学习马术的时候，可谓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么叫做瞎猫遇上死耗子！这就是了！
袁惠兰有洁癖，最见不得这些天生带臭的东西，所以家财万贯却没养一匹马。
叶蓁蓁笑着在保姆车给大家描述大表姐的洁癖二三事时，开着车的翟林似乎格外不经意地说：“我知道一个马场，人少条件也好，如果你去学保证不会被狗仔偷拍。”
翟林说完从后视镜里和金烨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好，回去给你发一个月奖金。
叶蓁蓁听见能躲狗仔立马问：“哦？在哪？”
“在FF岛上，那里有马场、有度假屋。那里离市区只有两小时路程，但因为没有公共交通，岛上的设施又都主要是私人或高端会所，所以很少有外人。”
叶蓁蓁托着下巴说：“地方倒是不错，但听说那里不好预约？”
“没事，我替你约。”金烨接过了这项工作，给了叶蓁蓁一个安心的表情，“最近剧本也会陆陆续续发过来，你可以去那里安静学习。”
“剧本？”说起剧本叶蓁蓁反而有点郁闷，“大表姐让我去试镜的时候剧本明明成型了，我还想过了试镜能好好背起来，也不知道秦老先生到底要改到什么时候才满意。”
金烨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他转过头似乎心不在焉地欣赏车窗外一面放着林森广告的电子屏，“改到角色能步入正轨，就能让你准备了。”
……
叶蓁蓁觉得金烨这个人虽然经常神神道道，偶尔又迂腐又老套，但是办事能力绝对一流。
比如这个FF岛上的马场，连袁惠兰都觉得包场有困难，可金烨愣是花了三天说服老板同意包下整月。
顾小喵盘在保姆车的正前方，叶蓁蓁的女助理姚艾艾兴高采烈地撸着它的粗尾巴，车窗前方都是FF岛无边无际的绿草。
“天啦噜，这是什么神仙地方！”
姚艾艾夸张地举起顾小喵的爪子指着前方，“喵喵你看！这里都是我们的天下！”
被控制的顾小喵翻了个白眼：蠢货，没见过世面，本喵可是骄奢淫逸的代表，你放开本喵！放开！
叶蓁蓁看着窗外的风景也笑着对翟林说：“翟林，你挑的地方不错。”
翟林谦虚地推脱道：“也不是我挑的。”
说着他把车停在了马场的接待区，这时有一名工作人员替他们打开了车门。
“你们好，我是马术教练钟植。”
金烨抬头看见眼前的脸，立刻死命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都没缓过劲来。
TM这个钟植为什么长了一张老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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