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而强势的亲吻, 带着对挤压已久饥渴的宣泄, 不知怎的反而更加刺激人心,妇人有些招架不住,变得只能乖乖迎合和顺从。
男人衣裳也不褪去,轻车熟路的,就如跳进了海水之中, 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 汹涌而激烈,不住的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掀起层层雪白的浪花。
如此激烈而凶猛, 像是决堤的洪水, 肆意的冲刷两岸的花草树木, 又好似脱缰的野马, 飞驰而去速度难以掌控,很快就将人送入了混沌, 妇人还是头一回这么剧烈而放纵,脸上和颈子上都是火红的一片,留下各种痕迹, 汗水一滴一滴滑下。
相拥而坐,已经晕头转向的妇人, 为了防止发出声音, 只能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带着之前的恼怒和愤恨, 咬得特别用力, 都溢出了鲜血,混合和汗水,顺着肌肤流了下去。
男人疼得更用力的反击她,将她搂得更紧,情到深处,在她耳边道“阿如,让我余生好好爱你。”
如潮水汹涌不息,妇人指甲在他身上抓出了一条一条的血痕
宣泄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平静,床边地上凌乱成一团,床帐都被扯掉了一半。
高意如脸上潮红尚未退却,呼吸尚且急促紊乱,双腿发软,腰身发疼,却还是强忍着翻身坐起,便一言不发,镇定自若的一件一件将衣裳穿戴整齐。
元曜随手披了件衣裳,就追上来,将她的手拉住,拽进了怀中,将她的脑袋摁在胸口上靠着。
“阿如,我不想再失去你”
因为刚刚的疯狂行为,高意如现在心跳都还没停下来,她还是头一回这样剧烈,那样竟然还觉得特别难以承受。
元曜垂目看她,捧着她的脸道“你留在此处我确实放心不下,我今晚就派人快马护送你回安乐,你先回去等我,我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回去找你,这样可好”
高意如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让我走我就得走,想让我留我就得留”
元曜的目光柔情似水,唇角勾唇一丝笑“我是你夫君,我现在让你回家等我,不是理所当然。”
高意如道“你怕是忘了刚签了放妻书”
元曜当时就走过去,在地上捡起那张纸,就在高意如眼前撕成了碎片,扔了开去。
高意如板着个脸,完全没理他。
元曜却笑了,过来捧起高意如的脸,低头就亲了上去。
高意如皱眉,片刻后看他不放手,就把他推了出去,制止道“行了”
慕含娇和高殊在大堂外头对坐喝茶说话,喝了许久也没见高意如出来
最后却是有人前来禀报,高意如不走了,晚上连夜就要北上先行返回安乐。
慕含娇当时就长叹了一声,只能说这个元曜也太卑鄙了,还说劝母亲走结果是劝留下
实在没办法,不管母亲做什么决定,慕含娇虽然不情愿也只好跟着母亲,决议晚上就启程回安乐。
即使是高殊再三劝阻,反正母女俩都打定主意,劝也劝不动了。
因为河间出了事,镇国公听到风声已经来信让高殊回去,虽然提到了带高意如和慕含娇回去,可实在带不回去也没办法。
虽然仍旧不舍,众人也只能在河间作别。
离开时候,高殊不舍的望着慕含娇,道“娇娇,本来我是想送你们去安乐的,可是现在出了事,我爹让我回去你们今日要杀出重围,说不定还要被端王的人追捕,可要万事小心。”
慕含娇点点头“多谢三表哥这阵子的照顾。”
高殊放心不下,又叮嘱道“你放心,若是出事,我爹定会想办法将小姑姑和你都接回来,当然,相安无事一切能平息下来最好。”
毕竟这几日的僵持,楚王和端王一直都在谈条件,如何摆平这件事,只是尚且未能谈妥罢了。
当天晚上,都没带什么行礼,趁着夜色,几匹骏马飞驰出城,城外扎营的端王军队早已被杀出一条血路开道,任由他们突破重围,径直北上。
元曜派遣亲信章仲义,护送母女俩快马赶回安乐,以快为首一日就能到达上谷,到了上谷再换马车一切就安全了。
至于元曜,连夜就从辽东调兵至上谷,准备攻下河间,从这里开始,与端王短兵相接,一举拿下他太原再说,反正跟他也不可能谈拢,加之圣旨逼迫下,元曜也无路可退了。
连夜快马赶到上谷,换成马车又前行了三日,母女俩总算安全抵达安乐郡,楚王府邸。
只是,慕含娇原本病就没好,一天一夜的快马折腾,再加上三天的车马劳顿,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已经又重病不起,虚弱的浑浑噩噩,连走路都走不动,只能靠流萤一路背着下了马车。
楚王府门口,前来接应的只有王府管事徐继独自一人。
至于慕含娇一行人,因为几乎是从河间逃亡出来的,金银细软没带,连下人都没带几个。
章仲义将高意如和慕含娇交给了徐管事,在旁边叮嘱了几句,而后又回到高意如面前,恭敬道“王妃娘娘,眼下形势危急,属下还要快马赶回去协助主上,不能照看二位,今后在这楚王府,二位人生地不熟,有什么需求尽可找徐管事即可,他定能办妥,主上交代了,这楚王府一切由娘娘说了算。”
高意如看了他一眼,既然已经来了,也只好缓缓点了点头。
章仲义留下一队人马负责加强保护楚王府,之后马不停蹄,启程离去。
随后,徐管事领着两母女进入了这冷清又陌生的五进四合院楚王府,按照吩咐,是将高意如直接安置在了楚王居住的主院,而慕含娇安顿在了折月苑。
来不及管其他,慕含娇病这么重,首要的自然是请大夫给她治病再说。
至于这楚王府的人,按理说本来就应该她们前来拜会她这个新晋楚王妃,所以若是没人来,高意如自然不打算去过问。
高意如取下腕上一只手镯,叫来方嬷嬷,塞进她手中,叮嘱道“先打听打听王府详细情况再说。”
方嬷嬷看着手镯,皱起了眉头,只能心下感叹,因为这次逃命似的,高意如不但丢了行李也丢了嫁妆,如今只带着一些贴身之物,金银细软更是少之又少。
方嬷嬷询问“夫人,楚王不是给了你一把小金库的钥匙么”
分别的时候,元曜确实塞给高意如一把钥匙,还说里头的银子任由她使用,可是她哪能当真就这么毫无顾忌的随便用
她答道“如今即将硝烟四起,到时候银子就没用了,改日我们将那些银子取出来,四处收购粮食。”
方嬷嬷吃惊“怎么说也有上万两,全部买”
高意如点头,留下少许日用即可,战时除了粮食还有什么更有用就算他们吃不了,到时候前线肯定用得上,就算打仗很快结束,粮食出手也能卖出更高价值。
后来方嬷嬷前去打听到,说是楚王府人少得可怜,因为楚王和世子现在都出门在外,王府后宅还留着的主子就只剩下楚王的女儿长平郡主。
高意如皱了皱眉,询问“楚王有没有侍妾”
方嬷嬷道“有一个秦氏,不过这些年一无所出。”
毕竟嘉宁长公主都去了十年,若是没个妾侍好像也不太正常,高意如也没多说什么。
正说到那个秦氏,秦莞便正好带着礼物过来请安见礼,她年纪轻轻二十五六,模样清丽脱俗,体态纤柔,重点在于,一眼就能认出,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竟然长得跟高意如有七八分的相像
秦莞刚进屋,两人见面的一瞬间,双方都愣了愣,好似各自心里都闪过了无数想法。
秦莞向来知道自己一直就是个替代品,这回还奇怪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楚王不惜一切都要娶回来,如今看见高意如的一瞬间,秦莞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所以眼前这位新晋的楚王妃,就是那个正主再埋头看看自己,秦莞有些自惭形秽,虽然脸长得有些神似,可是高意如身上那骨子天姿国色的气质,却是她根本无法比拟的。
秦莞压住心头的情绪,恭恭敬敬的行礼,乖巧道“阿莞见过王妃娘娘。”
高意如见了和自己长得像的秦莞多少也吃惊了片刻,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因为眼下没空招呼她,和她打了个照面,象征性赏她一份见面礼,便打发她走了,自己去日夜照顾女儿。
女儿这次病这么重,高意如很是担心,毕竟自打从海上回来病重过一回,已经三年没有这么病重过了。
早知会害得女儿这样,真不该嫁给元曜才是就应该听她的回东莱去。
慕含娇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看着母亲坐在床边愁眉苦脸,还虚弱的安慰“娘,我一向身子很好,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你别担心,我休息两日就能复原了。”
结果慕含娇休息了两日又两日,一直不见起色,而且还开始咳嗽不止,脸色始终很难看,面容看上去也日渐消瘦憔悴。
高意如也顾不得其他事情,时常坐在床边守候照顾,看到女儿清醒的时候,便安抚几句。
至于楚王府上因为母女二人的到来也不太受欢迎,外头流言四起,都说高意如是红颜祸水,挑起了战事,还说一来就病倒那个是灾星,长平郡主更是至今尚未来给高意如请安。
秦氏倒是恪尽职责,帮忙高意如熟悉楚王府情况,还带着找大夫给慕含娇看病。
高意如只关心女儿的病情,无心计较太多。
至于慕含娇,真的病重,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比前那日月事加风寒还要严重,就像当初中了蛇毒要死了那时候一样。
她莫不是,当真就要这么病死了吧。
她这般卧病在床,几乎一天有大半的时间在昏迷,昏迷的时候,就会断断续续的想起前世的事情。
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而真实,好似她又回到了前世一般,好似她又经历了一次前世一般,都让人分不清楚虚幻和现实,分不清到底前世是做了一场梦,还是重生之后才是做了一场梦,实际上她还死着
她想起,前世进宫觐见皇后,第一眼看见魏浟时候的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想起,魏浟当初跟她说话时候,明明不冷不热,话语简短而平淡,她却心动得心头小鹿乱撞。
她想起暗暗迷恋魏浟时候,每次都数着他要来镇国公府日子,然后等在他必经之路上,悄悄的偷看他,只是一眼,就能让她高兴得心花怒放,若是能跟他说一句话,那更是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她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地倾慕他,日复一日,日渐沉沦。
后来她绝望的时候,想了却生命的时候,是魏浟给她念想,让她继续活下来所以她就为了他活下去。
她曾经的痴迷,仰慕,甚至不惜一切,重生之后,回头仔细一看都让人觉得很幼稚可笑。
她似乎并不是因为有多爱魏浟,只是因为少女时候的芳心萌动,把魏浟当成了她的梦中情人,一直按捺不住的肖想他,真正接触到了之后,却发现魏浟和她心目中所想那个天神般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随着母亲的过世,她变得孤独而又落寞,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所有人都对她翻脸,没人真的在意她。
她在一个始终无法融入的环境里,总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几乎没有人真心待她,亲人算不得亲人,朋友更是没有朋友她总被排挤在外头,只能抓住魏浟,才能让她感觉世上还有一丝丝美好,感觉她还活着。
慕含娇的梦里,前世的画面历历在目,有她如何一次次纠缠魏浟都被他拒之千里,也有她最后走投无路明知是错还一错再错
她梦见,最后她惨死的那天
魏浟醒来之后,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一直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已经毫无生气的尸体,不知抱了多久。
她还梦见,魏浟把她送回去,说是她为了保护他被刺客所害,求皇帝给她追封了昭王妃
她梦见,她明明已经被装进棺材埋进土里,可是没多久,又被人挖了出来。
是魏浟,把她尸首装进冰棺带去一个叫青囊门的地方,求神医将她救活了
慕含娇猛然睁开眼,惊醒了过来,急促的喘息着。
身旁阿桃哭得稀里哗啦的“姑娘,你昏迷了整整两天,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叫夫人过来。”
慕含娇还愣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嘴唇干涩,一头的冷汗冒出。
分辨清楚这里是现实,她想起来,她依旧病重躺在床上,从洛京一路波折来到安乐,她患了病已经躺了一个月,请了不知几个大夫,依旧没有好转,除了伤寒也看不出别的什么病症。
回想起之前做的梦,慕含娇有点傻傻分不清,那是前世发生过的事,还是只是她病重出现了幻觉。
若是前世她被救活了她怎么一点不记得,完全就没有印象。
肯定是假的吧,人死了怎么可能会被救活就算是那个传闻中能将人起死回生的青囊门,青囊门确实诸多妙手回春的神医,也不可能当真把死了的人救回来
而且既然她已经被救活了,又怎么可能死后重生回两年前
慕含娇仅存的清醒,都在想着她刚刚做过的那个奇怪的梦,简直比她梦见魏浟变成了病秧子还要奇怪。
为什么她生病之后,突然开始做这种毫无头绪的梦,太诡异了。
慕含娇思索时候,外头母亲高意如带着人走了进来。
高意如来到床边,心疼得双目含泪,轻轻抚摸慕含娇的发际,安慰道“娇娇别怕,皇后派人给你请来了青囊门的神医,有神医出手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说着,高意如将一名一袭白衣、落落出尘的清丽女子请了进来,那女子带着温柔的笑意,提着药箱,行了个礼,“白芷见过县主。”
白芷来到床边凳子坐下,便从锦被里头拿出慕含娇惨白的手腕,帮她把脉。
高意如就站在旁边紧张的观望,慕含娇看看母亲,又看看白芷,喉咙有些痒,轻咳了两声,嘶哑的嗓音问道“白芷姑娘,你认识苍术么”
好吧,其实慕含娇就是想套近乎,她就是有点在意奇怪的梦,突然想问问,青囊门是不是当真有那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术,能把死人也救活过来。
白芷抿唇轻笑,回答道“苍术是我师兄,师兄为了报恩一直跟着昭王,县主可是见过他了”
慕含娇回答“我好多药都是苍术大哥给的。”
白芷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他学艺不精,就是个庸医,稍后我帮县主将那些药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纰漏。”
“”慕含娇转而询问,“白芷姐姐,我病得这么重,会不会死啊”
白芷安慰“是伤寒入骨,拖得太久了一些,还好及时找到了我,白芷定会尽力将县主治好,放心吧。”
慕含娇装得感叹“万一我死了怎么办白芷姐姐,你们青囊门不是号称能起死回生么,我死了能不能把我救活”
白芷嗤笑了一声,道“县主不会死。”
慕含娇道“我就是放心不下,想问一问。”
白芷定神,道“一般来说,起死回生是说濒死的一瞬间救回来,若是断了气死透了,不可能会救回来的”
慕含娇呐呐道了一句“是么”。
白芷笑了笑,随后说道“不过既然县主是苍术师兄的旧识,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故事,传闻中,青囊门确实曾经有过能将人死而复生的禁术。”
慕含娇登时瞪大了眼,打死了十二分精神,询问“当真有”
白芷点点头,道“不过这禁术太过阴毒,被祖师爷废除,早就已经失传了。”
慕含娇激动得咳了咳,连忙又问“怎么阴毒了”
白芷道“想救活一个人,付出的代价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首先他必须是紫微帝星的命格,并且将他的命分给死去的人,自己所剩时日不多而且复活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救活了也极有可能魂魄已去,只留下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肉身,形同行尸走肉,还不如死了
“唉,总之就是特别阴毒,利用紫微帝星复活死人,逆天而行,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小则影响到自身家庭,大则改变天下格局。
“相传,二百年前就有个人曾经找到我们祖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救活自己的爱人,可是他救回了爱人自己没两年就死了,他一死,跟他性命相连的那肉身也死了,还引发了天下大乱,改朝换代祖师爷就将那阴毒的秘术列为禁术,并且销毁得一干二净,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说着,白芷突然苦笑一声,道“当然,这些都是我门内的传闻而已我师父曾经说过,其实根本就不存在那种禁术,当年祖师只不过是看他那般执着,就用药将死去的女人做成了活死人傀儡,那男人整日跟活死人待在一起,所以才如此命短这世上是没有起死回生之术的,人死不能复生才是天理。”
说话间,不知不觉,白芷已经为慕含娇用银针治疗了一遍,而后又写下药方,安慰道“白芷以青囊门的名誉担保,绝对治好县主,县主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会被做成活死人傀儡,安心休息。”
后来,白芷走后,慕含娇脑中还在反复回想她所说的这番话
越想越觉得,最近反复做的梦是真的前世发生过。
难道,前世她死了之后,魏浟把她挖出来送到青囊门,做成了活死人傀儡这个魏浟也太变态了吧
莫不是因为把她折腾死了太过内疚,过意不去,所以做出那么灭绝人性的事情
想一想,愈发觉得毛骨悚然,魏浟说不定把她变成活死人之后,还对她的尸体继续折辱
算了,太恶心了,慕含娇已经不想往下想。
还是当那个梦就是个单纯的梦为好,魏浟再变态也不可能这么泯灭人性吧,她都惨死床笫了,还不肯让她安息。
慕含娇迷迷糊糊时候,药煎好了,有人往屋里送进来。
起初慕含娇一直虚弱的眯着眼睛,有人扶她起来她就起来,有人往她嘴里喂药她就喝药,甚至嘴里麻木得连汤药的苦味都尝不出来。
可是,无意间的一睁眼,看见面前扶着她,正在给她喂药的男人,慕含娇顿时差点被被汤药给呛到。
呛得连连咳嗽不止,魏浟连忙将药碗放下,替她拍了拍背,轻声道“看见我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高兴个屁,慕含娇差点被这口药给呛死了,眼睛里都呛出了眼泪,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一眼魏浟,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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