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近一个月,易边霖家的孩子快满月了,他在朋友圈晒了张小孩的照片,当时的阮微正在家里刷手机,吃黄瓜。
她心情一好就容易暴饮暴食,吃了两天的宵夜,竟然涨了4斤,女人对自己的体重最敏感,一有不好的苗头,就立马开始警钟长鸣,然后节食。
又加上最近天气变热,她对辛辣突然失去了兴趣,每天晚上就靠几根黄瓜续命。
阮微对着那张照片发了会儿呆,小孩儿白白胖胖的,眯着眼睛光着身子,也看不出像谁,她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用另一只手在底下打了几个字【要满月了吗?】
易边霖倒回得及时【对,这个周六,过来玩吗?】
其实那天在医院,虽然陆恒禹什么都没说,可他大概能探到些他的口风,无非就是旧爱又加上重遇的情分,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可比之陆恒禹,更让他奇怪的却是阮微的态度,当年他们分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阮微又是个骨子里骄傲的人,自始自终都不肯低头,
可没想到再见面她倒是能平静处之了。
到底是年岁渐长,没以往那么任性了。
【你不会是想要我的红包吧】
阮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易边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给她留下了缺钱的印象【我少你那点钱?】
阮微想想也是【行,那我周六去】
周六她顺便叫上了杜雨晴,定好在她家集合,集合时间是晚上五点,然后她们一起打车过去。
这天,正好萧筱带几个朋友来家里做客,当时她们合租的时候,就已经约法三章,除了一些譬如玩乐器又或者在客厅里干私人的事,就像那天萧筱跟男朋友......
其他的都无所谓,偶尔带朋友过来,只要不过分,都可以。
阮微化好妆,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几个人围坐在桌边玩斗地主,萧筱的朋友基本都是玩艺术的,莫西干头,耳钉,花臂,看上去都个性十足。
阮微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微微,你玩不玩?”
萧筱正在兴头上。
“我不会。”
“教你啊。”
阮微看他们打得还挺高兴的,一时心痒难耐,就答应了。
比赛的规则就是地主输了,按牌的张数给两家钱,否则就是两家根据各自牌数给地主钱,阮微因为头一次玩,竟然输了几十块。
越输她越没劲,门铃响的时候,就赶紧让了位置,“你们玩吧,我朋友来了。”
虽然来的小,她也没输多少,可萧筱就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继续啊,回头你输的我给你买宵夜。”
阮微哪能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不好意思,我还要参加人家宝宝的满月宴。”
听到这儿萧筱终于不劝了,开始腹诽,“你这和人家有多大仇?都答应了参加还不急不忙在这儿打牌......”
说完她才低头招呼起了朋友......
阮微挑眉笑了笑,走到了门口去给杜雨晴开门。
杜雨晴人没进来,就站在了外面,门刚开时,她是愣着的,直到里面萧筱的朋友和她说了声“嗨”,她才回过神。
“你怎么回事?不是刚才打电话你就说已经化好妆了?”
“对啊。”
“你不会跟他们打牌了吧?”
杜雨晴吃惊地问。
阮微竟然对她点了点头,才去房间拎了包,和她一起下了楼。
杜雨晴最近一个多月一直在外地,前几天才回来,一下了飞机,忙了公司的事情,又要赶去参加易边霖孩子的满月宴,脚还没停下来。
坐在去酒店的出租车上,她问阮微,“你想跟陆恒禹复合?”
如果没有这层意思,没道理做让人误会的事。
“你以为呢?”
阮微竟然把问题又抛给了她。
“你觉得分手的男女复合又长久的几率有多少?”
杜雨晴选择理性的分析这个问题,毕竟现在大家的年纪都不小了,经不起折腾。
阮微却转过头一脸惊讶相,“你不会还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杜雨晴被堵得无话可说。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到达了酒店外。
不止一家在给孩子办满月宴,所幸外面放了个提示牌,不至于让她们跑错地,根据上面的提示,她们上了二楼,一下了电梯,就看见了易边霖带着妻子和孩子在门口不知道吩咐服务人员干什么,
两人走了上去,登记了份子钱,又给孩子包了个红包,拍了张照,才往宴会大厅里走去。
方慧看着前方的背影,悄悄问易边霖,“那个就是阮微?”
她努努嘴问。
阮微穿着一件齐至大腿的格子衬衫,下面是双绑带凉鞋,背着个Dior黑色的小号戴妃包,青春又亮眼,很难不吸引人眼球。
“嗯。”
“恒禹的前女友?”
易边霖抹了抹汗,“对,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小。”
他之所以这么心虚,是因为江敏柔是方慧的朋友,当时两个人能在一起还有她一半的功劳。
“那他们为什么分手?”
易边霖能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阮微长得漂亮,可能是个男人都很难提出分手这种字眼,
毕竟男人都是看脸的。
“你觉得像她这么好看的女孩儿会是个安分的主吗?”
不是易边霖对漂亮的女人有偏见,有类女孩长相柔美,性子文静,确实不会惹事。
可当年的阮微显然不是这一类,她骄傲,年龄又小,想要另一半对她好,只照顾她,关心她,但是陆恒禹那个时候马上就要上大三了,学业重,事情多,很难兼顾的到。
到了这个时候,再漂亮都不能当饭吃。
方慧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又看了阮微一眼,才低下头去哄被忽视有些闹脾气的儿子。
阮微挽着杜雨晴坐上了位置,她们那桌已经有人来了。
主席台右手边都是男方的客人,易边霖家人口单薄,他爷爷就生了两个孩子,母亲更是独生子女,没多少亲戚,同学倒是不少。
有些高中的,都认识阮微。
陆恒禹没来,他要值班,份子钱通过微信转给了易边霖。
医院里前段时间住了个得肝癌的孕妇,临近预产期才查出来,需要赶紧动手术,可孩子太小,剖宫产有危险,母亲不同意,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手术,没想到中途肿瘤破裂,大出血,惊动了整个科室。
主任亲自坐阵,陆恒禹给当二助,忙到第二天凌晨,孩子和母亲才平安脱离了危险。
陆恒禹从手术室里出来后,脱了外套,摘了眼镜,脸带倦意,想睡一觉,可等一下还要再查房。
他只能撑着。
手机突然响了,是易边霖发来的微信消息。
这段时间,乍一下多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他到处跟人炫耀,陆恒禹的微信如果收到什么消息,十之八九都是他的。
要不就是孩子白白胖胖的脸蛋,要不就是肥嘟嘟的屁股。
姿势解锁三百六十度。
陆恒禹以为这次还是,没想到打开一看竟是一段视频。
有些黑,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只知道是在类似酒吧的地方,有人在桌子上转着瓶子,瓶口慢慢地停下来,对准了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女人。
在摇晃的镜头中多看了一眼,陆恒禹才确定那是阮微。
她挺上镜的,皮肤白,还瘦,脖子长,在黑暗中更加显眼,有人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阮微,“真心话。”
“初夜是在什么时候?”
阮微想都没想,“高三毕业那会儿。”
“和谁?”
“你不认识。”
......
视频只有十几秒,放到这里就结束了,易边霖在底下问他什么感想。
陆恒禹只知道当时他正在放暑假,和阮微去三亚玩,有些事情发展地水到渠成......
记忆的闸门就这样猛然被打开,有些沉淀在过去的回忆如同潮水涌来般重新出现在了陆恒禹的脑海里。
他知道阮微的小心思,如果第一次的重逢是偶然,那么后面几次就绝非这么简单了。
陆恒禹看着那个视频,扯了扯领口衬衫的纽扣......
下了班,到停车场取了车,他就准备回家。
刚把车开出医院门口,突然就收到了阮微的消息。
她说她把一个东西掉在了他车里,回家翻了包,怎么找也找不着。
陆恒禹问她什么东西,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陆恒禹只能对着车上的那个娃娃贴纸拍了张照片,问【这个?】
她竟然点了点头。
绿灯亮了,后面跟着一排车,陆恒禹把手机放在了扶手箱里,开到了下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来等车时,问【你想要回去?】
一秒钟不到她就回了个【嗯】
他只得转了个弯,掉头,开去了她家。
到阮微家小区门口时,她正在外面等。
已经进了七月,太阳晒得烫人,即使到了傍晚,温度却丝毫没有要降低的意思。
小区外种了一排的观景树,她就站在下面蔫蔫地等着,看见了熟悉的车子,才赶紧跑了过来。
坐上副驾驶位,便低头开始认真地撕起了那个贴纸,仿佛煞有介事的样子。
撕完了,还顺手贴在了自己手臂上。
陆恒禹一直看着她。
似乎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不妥当,在跟陆恒禹对视的那一刻,她脸红了一下,只是感情暴露的瞬间转瞬即逝,还没眨眼,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我走了。”
阮微推开门,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跑向了马路对面。
陆恒禹看着她的背影,没急着离开,嘴上叼着的半根烟还未抽完,他想肯定是放暑假了,要不然阮微怎么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事。
可自己竟然也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全程配合。
......
阮微拿了那个所谓的贴纸,就回了家,外面天太热,走一圈,身上带着汗,衣服就贴在后面,害得她刚化的妆都湿了。
萧筱今天没课,两人就在客厅开了空调,看她进来的时候,她正从阮微卧室里出来,吃着薯片说,“奥迪A6,这要是长得帅点还能说的过去,如果是个地中海,连我都看不上,你至于还特地化个妆下去吗?”
萧筱那语气听上去有点嫌弃她小题大做。
阮微没理她,低头撕开了手臂上的那个贴纸。
萧筱注意到,问,“你怎么还带了这个鬼东西上来?”
“要不然我下去拿什么?”阮微在手里晃了晃。
萧筱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给喷出来,反应了许久,说,“我看你这成,这么明显的手段,他都愿意上钩,八成是对你也有意思。”
这次站在门口的人连表情都没有了。
接下来的几天,阮微没再找过陆恒禹,只是偶尔给他发发消息,随意聊上几句就没了下文,有时候是问问她妈妈的病情,想他也是个医生,总是能懂些的,有时候是问他这几年的工作和感情问题,可一到敏感地方,就立马点到为止,很有分寸。
陆恒禹忙起来没空回她消息,可一旦有时间,只要能答的,都回答。
聊着聊着,聊到最后,阮微就开始“得寸进尺”问他的行踪,有时候,连自己一天干了什么事,都会告诉他。
这种状况持续了十多天,她才消停了些,不过这个消停就是陆恒禹再也没收到过阮微的消息。
那天,是陆恒禹轮休,易边霖喊他去他家吃饭,上次满月宴陆恒禹没去,又少了个给易边霖秀娃的机会,他只能把他喊到他家去看小豆丁。
陆恒禹想起上次满月宴的红包还没给,就去楼底下的超市,买了一个,包了六百块钱,带去了他家。
易边霖也没客气,接过,直说,“这是带你家孩子收的,回头我再还给他。”
陆恒禹越过他,又灭了手上的烟,让身上的烟味散了散,才去看了孩子。
小孩儿坐在摇椅车里晃着双收双腿,乐不可支。
也不懂他在乐什么。
方慧还在厨房,饭还没烧好,陆恒禹就和易边霖坐在沙发上聊天,空闲时,翻手机,消失了几天的阮微突然有音讯了。
她正在旅游,
手机的定位显示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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