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之战终于打响了,沉默已久的龙族终于向天界权威发起了挑战。
天帝派出青帝等一众干将,紫萱与凌楚各领天兵五万,青帝携昆仑镜与老龙王打的不可开交,饕餮有九黎壶护身,紫萱的天乩剑一时倒也难伤他分毫,四海之水澎湃不止,电闪雷鸣间多少神魔灰飞烟灭。
就在天界全力对抗龙族时,妖帝趁机进攻昆仑山,一路高歌猛进,顺利的破除了昆仑结界,顺着昆仑天梯长驱直入......天界危矣!
南华,琳宫仙阙。
萧诺刚刚逛了后花园,从海棠树上折了两支新鲜的海棠,花色喜人,与斩荒日前送她的天青色抱月瓶甚是相配。
在萧诺修剪花枝的档口,一道祥云坠入庭中,光华散去,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缓步而来,正是百草仙君。
“四海之战已经打响,南华上仙大道加身,又同是龙族公主,与两界渊源颇深,此时却置身事外,是否有欠妥当?”
萧诺抬手招出一个锦墩,随后继续修剪着海棠枝叶间的硬刺。
“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帮谁都不是,既然他们想打,那就让他们打个够,事情总归会有一个结果。”
百草仙君缓步上前,视线落在抱月瓶上,“既然你原本就打算置身事外,却为何又将九黎壶这等神器借于饕餮,助长龙族气焰?”
“饕餮是我龙族唯一的继承人,若是他出了事,龙族便真的永无翻身之日,我留着他,一方面是念在龙族的血脉恩情,而另一方面不也是为你们着想,所谓擒贼先擒王,若是能驯服饕餮,何愁此战不休?”
“你可真是想的周到,只是苦了三界众生,平白遭受着无妄之灾。”
萧诺淡然一笑,“众生自有缘法,既然命数已定,又何须我来操这份闲心?三界既不会因我们而生,又哪里会因我们而灭?即便有一天仙与妖都不在了,凡人也还是会活的好好的。虽然他们命如萤火,却能做到生生不息,反观这天界,万年如一日,冰冷无情,死气沉沉。”
听到此处,百草仙君也只得长叹一口气,“昆仑结界已破,眼看天界即将不保,你可有想过后果?”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斩荒不如天帝?他不是共工,撞不倒不周山,所以你们无需一副天要塌了的架势。”
萧诺轻声道:“既然你们早日有意安抚斩荒,就应该诚心实意的接受他,而不是嘴上满口仁义道德、众生平等,背地里处处排斥、背信弃义。若是你们能堂堂正正的和他对决一场,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或许根本不用陷入如今的困境。”
作为头号BOSS斩荒,从头到尾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公平,命运待他不公,他便改命,天庭待他不公,他便逆天,如果天帝代表现实,那么斩荒便代表理想,他敢爱敢恨,率性而为,无需顾及他人脸色,活成了世人心中的模样,虽然最后败给了现实,却实实在在的赢得了人心。
萧诺曾问过他,若是此举失败了又当如何。
若是他失败了,必然是万劫不复。
他斜倚着桃树,如玉山倾颓,飒然一笑,道:“输了我也认了,活该我这一生不悔不悟。”
萧诺不是没有见过反派,但多数的反派都是由于走投无路而选择黑化,而像斩荒这般天生反骨的却是少见,这样的人注定便是破坏者、野心家,他们孤傲、霸道、果断,面对命运从不妥协。
这时,云头又飞来一人,正是白帝。
“仙君何须同她多言,待我们拿下她,何愁妖帝不退兵!”
白帝早已不满萧诺随性的做派,方才在云头听她一番话语,更是怒火中烧。
见他广袖一展,昆仑镜宛如皓月凌空,当头劈下,萧诺顿觉一股无上铸力加身,竟让她半分灵力都使不出。
百草仙君见状忙轻念口诀祭出天罗地网,一层又一层将其牢牢捆住,萧诺呕出一口鲜血,冷笑道:“堂堂天界,居然也只会用这样低下的手段。”
若非前些时日在黑蛟处受了伤,她非得教两人好看不可!
“得罪了!”白帝长袖一拂便将萧诺收入袖中。
昆仑山巅,黑云压城,三股势力在云头纠缠,斩荒隐匿在紫色的莲雾妖气之中,天乩剑已出鞘,璀璨的芳华无人能及,剑如飞虹,所过之处雷霆闪耀,掀天揭地般的剑气犹如漫天星落奔流而下,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然而一触及紫色的妖气,便入石沉大海,无迹可寻。
“紫萱,退下!”
凌楚一声暴喝,跃下云头,单手横于胸前,长剑带出一串血珠,一座金光灿灿的玲珑宝塔飞速升至空中,塔身越飞越高,体积也就越来越大,很快就遮蔽了一方天地,积毁销骨的红莲业火自塔底涌出,烧红了半边天。
紫色的莲雾妖气被笼罩在了红莲业火之中,彻底的没了声息,但很快,妖气陡增,气势滔天的红莲业火在顷刻间被灭的一干二净。
凌楚喷出一口鲜血,自云头跌落,紫萱忙追上去营救。
紫色妖雾停在云头,斩荒自其内走出,化成一贯的翩翩公子形象,素手轻弹衣襟,广袖拂动间,掌心的万象令华光大盛,强者君临天下,群妖纷纷跪倒在地。
“群妖听令,今日便是妖族一雪前耻的好时机,还不速速跟随本尊荡平这九重天!”
天庭,青帝与天帝立于水镜前,面上都露出了几分焦灼。
“白帝和百草仙君已顺利擒住了南华上仙,正在赶来的路上。”
天帝垂眸,“她岂会这般容易就束手就擒?”
“南华上仙似是有伤在身,否则白帝此行未必顺利。”
“原来,这三界竟也有人伤得了她?”
“南华上仙虽然行事乖张,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若是她也参与此次战事,天界必败无疑。”
天帝缓缓摇头,“她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异数,我虽有心干预,奈何天命难违,这场天罚因我而起,却仍需她来解。”
“天帝勿要自责,妖帝出生时便身负贪狼命格,善恶不一,喜怒无常,注定一生漂泊,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胜任天下之主。时也命也,南华上仙虽有意转变他的运势,却也无力更改他的命格。”
“四海各处战况如何?”
“东海龙王受了重伤,仅凭饕餮一人定是独木难支,虽然如今他已遁入深海,但岸上有黄帝等人已驻守,量他一时也不敢造次,陛下暂时无需担忧。”
天帝沉默。
“陛下,万一斩荒见了南华上仙仍不退兵......”
“没有万一,你忘了贪狼乃桃花之星宿,易迷恋花色,他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南华去涉险。”
斩荒正要领兵踏平九重天,却在天门被青帝拦住了去路。
“青帝,来的正好。”斩荒冷笑,“今日便拿你来开刀!”
“妖帝莫急,且看这是什么?”青帝拿出一枚龙鳞,斩荒定睛瞧了一眼,掐指一算,面色立刻变成雪白,厉声问:“南华现在在何处?”
见斩荒如此反应,青帝很是满意,“此刻南华上仙正在天帝处做客,众人都在恭候妖帝大驾。”
斩荒没有犹豫,一合折扇,“好!本座就随你走这一趟。你们最好祈祷她安然无恙,否则本座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主上,不可!这极有可能是陷阱!”
眼看胜利在望,如今他竟要为了一个南华只身去赴鸿门宴。身为妖帝心腹大将的逆云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斩荒眉目一凛,不怒自威,“逆云听令,本座命你在此等候!若是半个时辰后还未接我号令,你便领军踏平这九天!”
“主上!”
斩荒长袖一挥,人已失了踪影。
御花园曾经是天宫最富有生机的地方,可如今昆仑结界已破,浊气上涌,致使万千美丽的繁花尽数枯萎,剩下的也不过是靠着天帝身上的灵气勉强维持着一缕生气。
白帝与百草仙君将人带到便又急着去修补结界,萧诺慢慢走入亭中,负手而立的天帝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瞧了萧诺片刻,缓缓道:“先前我三催四请你都不来,如今虽然来了,却是闹的彼此都不欢愉。”
天帝的样貌与斩荒并无二致,只不过是头发和眉毛都呈现出雪白色,他举止文雅,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没有斩荒的那般傲气,更有一种胸怀天下、手掌大局的豁达从容。
萧诺随意找了位置座下,白帝的禁制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以前不想来是觉得没有必要,而这一次来确实是想要了解一桩尘封许久的心愿。”
“世人皆知南华上仙生性淡薄,竟不知你也有求而不得之事。”
萧诺有些怅然,“此事确实十分棘手,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法子。”
天帝抬手撤走了萧诺身上的禁制,执壶倒出一杯清茶,悠悠的茶香飘散开了,几朵摇摇欲坠的牡丹竟又恢复了艳丽的色彩。
“这是来自西湖的雨前龙井,虽不及瑶池的琼浆玉液有增强修为的神效,却也可以生精止渴、滋阴润肺。”
“多谢天帝好意。”萧诺整理了一下衣摆,含笑道:“只是比起这样的清淡滋味,本人更喜欢甘浓辛辣。”
“如此,你与斩荒还真是投缘,他也是自小便不喜欢这些寡淡滋味,一遇到美酒便如久旱逢甘霖,定要喝到酩酊大醉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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