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期开学的时候,许弋的脸皮越发的厚实了,只要一没课就要跑来萧诺这边蹭课,一来二去,连老师都认识他了,周围人都将他们两个默许为一对,许弋自然是笑呵呵的接受,而萧诺也不反驳,问的急了就回一句“同乡”。
大一的生活十分的闲散,没课的时候,萧诺喜欢坐在花园里僻静的角落,捧着本书静静的啃着。许弋也学她,但他哪里坐得住,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但又怕萧诺生气,也硬生生的忍着,好多次都是忍到睡着了。
慢慢的,天气渐渐转凉,花园不适合久待,许弋就时常约她出去爬山,可下山的时候往往都是萧诺扶着他走下来的。也约她去游乐园去做过山车,当许弋在旁边吐的昏天黑地的时候,萧诺只是一脸平静的将餐巾纸递过去。还有一次去鬼屋,许弋被突然出现的贞子吓的哇哇大叫,而萧诺只是淡定的一把扯掉了贞子的假发,对许弋说“别怕,都是假的”。
如果要在知乎上开一篇名为《有一个强悍女友是怎样的体验》的帖子,许弋一个人就可以写出一本书。
后来他彻底放弃了爬山和游乐园,每周都陪萧诺去看一场电影,然后在外面大餐一顿后再送她回寝室。走在昏暗路灯下的林荫道上,许弋感觉心情十分平静,两个人的影子挨的那么近,只需要轻轻侧身,就能撞在一起。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够短了,好多次告白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他们虽然走的是大学情侣常恋爱的正规步骤,可对于萧诺来说,却太过单调了,她虽然没有拒绝,但也绝对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通过将近一年的观察,许弋发现萧诺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每天早上定点起床,定点吃早饭,定点上课,没课的时候都是看书,不参加联谊,不参加班级活动,随时随地保持着独立特行,娱乐活动几乎没有,过的是和苦行僧修行一样的清心寡欲的生活。
在外人看来,她这是高冷,是完全的与世隔绝。
可是,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不做不代表不会。
读大学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会了文凭,为了以后的工作,为了自己未来的人生,可萧诺不一样,她刚进大学就已经在网上找了兼职,帮毕业生撰写论文,每一个单子都是万元起价,一个学期她只需接两个单子就搞定了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更别说偶尔还会去帮忙看看风水赚些外快,所以她才不需要为了生活去刻意做些什么,一切都随性而为。
但正是她这样的随性,才让许弋感到沮丧。
他希望她像一个普通女孩子一样,遇到事情会想找他帮忙,遇到委屈会招他哭诉,遇到开心的事会同他分享,而不是好像有他没他都一样。
可感情从来都是一个双向的事情,绝对不是单纯的哪一方努力就能得到圆满的结局。
运动会结束的当天下午,经过上次时间后消失了好几个月慕晴突然找到许弋,给他递了生日会邀请卡,地点定在了学校对面三条街外的香约酒店。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慕晴却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一直坚持着不累吗?或许这会是一个机会,让萧诺看清楚自己的心。”
许弋思来想去,还是在出发前半个小时就给萧诺发了短信,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生日会上的人很多,系里的人基本上都被邀请了,许弋这一年来和萧诺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慕晴的生日会上,难免引起旁人恶意的猜测,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灌了一杯又一杯,许弋的酒量本就有限,很快就不省人事。
第二天许弋醒来的时候正在旅馆,萧诺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那眼神里带着愤怒,像是恨不得立刻将他摁进马桶里给淹死。
“萧.....诺......你怎么在这儿?”许弋缩了缩脖子,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光着的,“昨天晚上......”
萧诺面无表情的将一套新衣服扔给他,“赶紧穿上给我滚下来!”随后飞快的出了门。
许弋回到学校后,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对劲,一路上都有人在指指点点,不由的问旁边的萧诺,“他们干嘛都盯着我?”
萧诺白了他一眼,“他们盯的是我。”
“你,你怎么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昨天慕晴给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同意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我......”许弋有些难以启齿。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个啥,等下到了校长办公室,你别说话就是了。”
就在这时,校园广播里响起了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请博物馆系2009级的萧诺的同学,以及金融管理系2009级许弋同学立刻到校长办公室!”
许弋的脸色顿时一变,“萧诺,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萧诺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只需要保持沉默就是了。”
校长办公室,昨晚被揍的学生都已经到场了,个个都是面色发白,精神萎靡,一见萧诺出场纷纷往后腿。
几位家长也在,其中一个带头学生的家长正是市委会的,虽然萧诺每一拳都打在肚子上,外表看不出伤势,但一解开衣服一定可以看到那满腹淤青,作为孩子的妈,更作为市委会委员,岂能容忍这等暴力事件,还是发生在这样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里。
“萧诺同学,昨晚九点三十分的时候,你在哪儿?”
“香约酒店。”
“这几位同学控告你无端打人,对他们造成了身体和精神的高度创伤,你认不认罪?”
“认罪?”萧诺冷笑,“在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认罪这两个字。”
委员面露不满,“同学,请注意你的态度。”
“态度?”萧诺环视在场的人,“跟一群在同学的水杯里下药的无耻之徒,讲什么态度?”
“你!”委员喝道:“说话得有证据,你打人在先,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无法无天!校长,我看这样作风不正的学生也没有必要再留。”
许弋皱眉,答应知晓了这事与自己有关,忙道:“校长,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就下这样的决定,是不是有失公允!”
“公允?”委员冷冷道:“在这里,我说了算!”
“哦,是吗?”萧诺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何律师,检查结果如何?”
“......”
“好,我知道了。”
萧诺挂了电话,“何朔律师,最擅长处理校园纠纷,他告诉我昨日检验许弋同学的唾液报告已经出来了,证实了他所饮的酒水里被掺加了如丙酸睾酮、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甲基□□素、苯丙酸诺龙等刺激性物质,过度饮用会导致人死亡,我会依法对在场的诸位诉诸法律,还望各位做好准备。”
“你......”
“顺便提醒诸位一句,不知道是我和许弋的前途更重要,还是在场诸位的前途更重要。”
她是不在意是什么前程,有的是耐心和这群人挣。
那些所谓的上流纵使天不怕地不怕,可最怕的就是名声被毁,像萧诺这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不要脸,这可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事情的最后,自然还是私下和解,几个人灰溜溜的向许弋道歉,最后还在全校做了通报批评,此事才算作罢,不然以萧诺的脾气,非闹个鸡犬不宁。
慕晴后来也找过许弋,声称自己不知情,摆出一副白莲花的哭腔,这次许弋可没给她面子,一瓶矿泉水浇过去,也算是报了那日海带汤的仇。
此事算是引起一股不小的波动,自那后,众人看许弋和萧诺的眼神就更加不同了,不过许弋经此一事,对所谓的友谊也看淡了不少,也慢慢学会了同萧诺一样静静的啃书,希望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也能采取法律的手段来化解。
六月很快就到来了,许妈妈生病了,许弋请假回了上海,萧诺送他去火车站,上车前他抱了她一下,然后在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说:“等我。”
随后火车开动了,载着他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了萧诺的视野里。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好感度已满,玩家是否现在就要离开?”
萧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是。”
然后就再也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系统和许弋一起消失在了萧诺的世界里,她被留在了一个名叫苏州的地方,距离现实中的世界,不知道差了多少个光年。
她去找了许弋的班主任,班主任说他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学校也联系不到人。萧诺只得打电话给老爷子,讨了许弋家的地址,连夜奔了过去。
这一刻,她的心是慌的,许弋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联系,若是失去了他,也就没有萧诺这个人了。
因为订票时间太晚,去到上海最近的一趟就只剩下站票了,萧诺还是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费力的挤上车,站在靠近厕所的位置,听着火车吭哧吭哧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许弋的电话,却依旧是无人接听。
这时何朔来了电话,“萧诺,你拜托的事我已经查到了,许弋家破产了,他的母亲在一个星期前就去世了,他的父亲也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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