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魔终于笑不出来, 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弓着身体站在那里, 仿佛被困的野兽。
他身体一颤，绿魔狠狠地晃了晃脑袋，情绪高涨时他仿佛有无穷的力量, 即便诺曼的意识一直在试图争回身体的控制权也没有用，但此刻, 绿魔落于下方, 不可避免地情绪低落, 就有些控制不住因为他刚才伤害了哈利而几乎狂暴的诺曼了。
魏林原本想直接动手, 却看到绿魔抽搐一般地在原地, 仿佛挣扎着, 举止怪诞。
魏林和彼得对视一眼, 都有些惊疑不定。
不远处的飞行器颤抖，忽然飞了起来, 而后也像他的主人那样发疯一般到处乱撞。
魏林皱眉看着飞行器片段的锋利刀片，飞过去将飞行器抓住, 但它的力道很大，他都被带着窜出一段距离，索性旧计重施, 用翅膀拍球一样把飞行器拍下去。
飞行器被拍下去后坚持不懈地中途又转向绿魔。
魏林追上去, 却见绿魔站在越来越快完全没有减速迹象的飞行器前面一动不动，飞行器的刀刃还没有收回。
魏林和彼得愕然，同时想到——这人是要自杀吗？就因为他要被抓了？
魏林皱眉, 不管绿魔是不是突然玻璃心接受不了自己要被抓，让他眼看着绿魔自杀也有点做不到，毕竟这里不是法律执行度不足的哥谭而是纽约。
魏林加快速度，起码试试能不能在飞行器把绿魔砍成两半前把飞行器拉住，不能也没啥遗憾。
“当！”
快速向绿魔逼近的飞行器被从天而降的钢铁侠一手把住。
魏林翅膀一扇紧急刹车悬浮在半空。
“干了坏事就想一死了之，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
钢铁侠哼笑着。
原本平静的绿魔这时却有狂躁起来，一拳打向钢铁侠的头。
钢铁侠接住绿魔的攻击，反手一转将他抡了个圈摔下去。
绿魔翻身跳起来又被一旁的魏林打了一拳再次贯在地上，脑袋磕在混凝土块上，甚至磕裂了一块。
魏林同时感觉到熟悉的虚弱感，头很晕，如果不是他已经有些习惯这种晕眩，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有站稳。
“……一统……什么情况？”
“……他…呃，有大功德，很大的功德……”
一统也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检测错了，当即又仔细查了一遍。
“他好像有两个灵魂……又好像是一体的，但他确实有很多功德，相比之下，业力其实很少很少的。”
魏林皱眉。
“怎么了？”
钢铁侠见魏林脸色不好，询问。
蜘蛛侠和哈利也走过来。
“我没事……斯塔克先生，他的身体素质不像普通人，不如先带去你那边？”
“可以。”
钢铁侠说完就要提着绿魔走，又看了看魏林身后宽大的冷白色翅膀，想到他之前看到的扛着摄影器材的记者，迟疑地问
“你要一起吗？”
“……一起。”
彼得挠了挠头。
“那我？”
“你也可以来。”钢铁侠邀请道，神盾局是去不了，但复联大厦的大厅是没问题的。
“不，我还要陪……呃，我是说我还有事……”
彼得原本想说他还要陪哈利，又想到他现在还是蜘蛛侠状态，转口说他还有事，恋恋不舍地给钢铁侠打了声招呼就蹦跶着离开。
钢铁侠挑了挑眉，没有多说，带着绿魔飞往复联大厦，魏林跟在他身后飞过去，速度半点不慢。
一路上都是高速飞行，魏林虽然会飞，但他屏蔽不了风啊，所以只能在飞速掠过的气流中眯着眼睛，同时决心不开口说话。
钢铁侠看着魏林，他的翅膀很大，也很长，完全展开大抵有近十米，扇起来却意外的轻盈而且没有什么声音。他感觉这很不可思议，一路上不停地计算着魏林的翅膀产生浮力之类的公式，倒也没空搭话。
到了复联大厦，美国队长他们都在大厦顶楼等着他，前一段时间才加入复联的雷神此时已经回了阿斯加德，这里除了猎鹰就只有斯塔克会飞，所以皇后区的乱子也只去了斯塔克一个人。
托尼直接把绿魔扔下去，下面那么多英雄，绿魔就算有飞行器都跑不了。
绿魔此时看起来已经完全冷静了，没有任何挣扎，他沉默地站起来，侧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英雄，而后手指颤抖着摘下了面具。
“呲啦！”
刺耳的声音吓了其他人一跳，却是魏林看到诺曼的脸后被吓到炸羽毛，落地的时候一个踉跄，坚硬的羽毛尖在斯塔克大厦楼顶的地板上划过，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
“你是……不大会飞？”
托尼的钢铁战衣已经脱了下来，挑眉看向魏林。
“……奥斯本叔叔。”魏林没有理会托尼，看了诺曼一会儿，有些艰难地喊，心里的思绪难得乱七八糟的，一时没法冷静下来。
他知道为什么绿魔会有大功德了，虽然诺曼平时不显，但他也是个慈善家来着，而且因为主攻医疗相关的研究，间接救人的功德绝对比好几个英雄加起来都多。
但他没忘记他要解开限制的原因，绿魔差点杀了哈利！现在骤然得知绿魔就是哈利的父亲，那个看起来严肃寡言，实际却比较和善对哈利也很关心的男人。
“魏林……”诺曼勉强扯了扯嘴角，更似苦笑。
“……你们认识？”
托尼怔了怔，眼神在魏林还有诺曼之间转悠，显然魏林并不知道绿魔的身份，之前揍绿魔时没有半点下不了手，反而一副恨不能把他脑壳打出来的架势。
“嗯？你……你是那个……”
托尼看了诺曼的脸几秒，忽然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
“诺曼奥斯本，诺曼科技集团的原总裁。”
诺曼不是很熟练地把身上的东西卸掉，一边介绍自己。
托尼·甩手掌柜·斯塔克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他也词穷了。
诺曼就是绿魔，造成今天动乱的罪魁祸首，而魏林这个新出现的变种人小英雄又明显和诺曼认识并且似乎关系不错。亲近的人忽然成了恶棍，顾及未成年的心情，此时好像说什么都不大好。
几个英雄面面相觑了一会，不清楚情况也不敢乱说话，就那么一起静静地看着诺曼卸战衣。
美国队长他们是看了直播的，知道诺曼其实就是屏幕上的绿魔鬼，但……现在的诺曼和视频上的那个疯狂笑着扔火乍弓单的是两个人吧？
“我这个说来话长，而且我现在也并不安全，类似双重人格吧。”
诺曼神色疲惫地说，最开始他就发现了绿魔是个危险分子，那时绿魔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还不强，他如果当时果断一些自杀了……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了。
诺曼被带到复联大厦里面的训练场，只有门能出去，天花板地板都是特制的，钢铁侠亲测掌心炮一时半会轰不坏，但待遇倒还算礼貌。
“我……”
诺曼神色一顿，之后忽然变得更加愁苦可怜。
“我是为了哈利……”
“废话不多说，让真正的奥斯本叔叔出来。”
魏林眸光一冷，刷地把原本收起来的翅膀又横在诺曼头上，绿魔脸色一变，看着头顶上拍了他两次，差点给他拍出心理阴影的翅膀，憋了半天没能把装可怜的话说完。
“我就是诺曼奥斯本！”
绿魔忽然面目狰狞，站起来就要对魏林动手。
“你也配！？”
魏林面色不善语气更不善，身上许久不见的戾气都冒头了，翅尖倏地一扫就把绿魔绊倒，让两边准备保护他的美国队长和鹰眼毫无用武之地。
“咳，抱歉我重新说。”
站起来时已经成了诺曼本人。
其他英雄见此皱眉，他们又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毕竟看起来都是一个人，谁也没有办法确定诺曼说的是真是假。
“我们家族的男性大多都有基因病，我建立奥斯本科技就是为了解决这个，所以我后面一直专攻医疗技术和器材研究，但奥斯本的医院都开了十几家了，基因病却一直没有解决，所以后来我就转向于基因变异和强化研究……”
诺曼怕绿魔再出来捣乱，打算一口气把话说完。
“人体试验？”
本身是被强化基因试剂增强了体能的史蒂夫皱眉。
“不，不是，最开始只是通过动物和昆虫开研究和熟练技术，毕竟，实验的危险性太大，就算支付高额度赔偿金也没有太多人愿意来，而且……其他人到底是正常人，并没有基因病，就算对于他们成功了，也不一定就对我们有用……”
诺曼说到这里，其他人已经猜出一些。
“而我就是在用了我制造的试剂之后才出现了绿魔这个人格，他最开始一直蛰伏着，只在我睡着后出来，我并没有发现，而等后来知道，他已经能够和我争夺身体的支配权了。”
诺曼的这种情况确实不好解决，就直接当精神病患者犯罪似乎也不太好，他们已经调查了，诺曼的研究甚至都是比较遵守规定的。
但外界已经知道他们抓住了绿魔，绿魔的身份还是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尼克弗瑞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去见了诺曼，并且和他单独聊了很长一段时间。
出来后尼克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奥斯本愿意承认自己就是绿魔，并且赔偿这次受伤的人的医疗费以及精神损失还有建筑财产损害赔偿，在见过他的儿子哈利奥斯本之后……他会以精神病人的身份接受管制和监察。”
尼克看向魏林。
“也许你去通知小奥斯本会好一些。”
魏林一怔，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他问过一统，他的治疗只能治愈人的身体，能够找出诺曼基因强化试剂带来的后遗症，但诺曼现在确实是得了人格分裂，涉及精神，或者说灵魂方面，魏林是没有办法的。
“……哈利，你来一趟复联大厦吧，有点事，要你来才行。”
“啊，没问题，我这就过去，不过，方便说一下是什么事吗？”
“电话里说不太清……你先过来吧。”
“……好。”
哈利挂了电话，捂了捂胸口，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了看车窗外的天空，明明天朗气清的模样，他却感觉异样地压抑沉闷。
“快一些过去。”
他吩咐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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